席广星看着苏末用手捂住受伤的腹部,咬牙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从前面走,把人吸引过去,你从后面走。”
说完她就快速往巷口冲去,跟听见枪声追上来查看的人撞了个对面,席广星从刚才的攻势明白了这些人更想要抓自己的活口,于是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脸后并不攻击,只使劲往相反方向跑,果然她听到后面传来惊呼:“目标在这边,都跟上。”
席广星不再闪躲,专往人多、枪声密集的地方跑,还刻意发出害怕的惊呼声,只希望能把所有人都吸引到自己身边,让苏末可以顺利离开。
苏末捂着伤口离开小巷,看到一户人家后门堆放着很多桌椅,想来是这几天要办酒席,于是连忙蜷缩到一张横放的桌子后面躲好。这种地方经不起搜查,但这会席广星闹出的动静很大,附近的人都急匆匆往那边赶,苏末祈祷自己能好运一点。
不断有人从前面跑过,苏末屏住呼吸,突然心一沉——有人停在了挡住她的桌子面前。
“队长,咱们不过去吗?大家伙儿都跑过去了。”
侯志不屑道:“现在跑过去汤都喝不到一口,还不如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
他只想浑水摸鱼,这会一点也不想往人多的地方去,这伙人刚刚抵抗那么激烈,这会又一副自投罗网的模样,侯志怀疑对方是不是想把人都吸引过去然后几颗手榴弹全带走。
“哎,上哪找漏网之鱼,这些巷子都过了一遍,能抓到早就抓到了。”手下听到远处喧嚣的声音,心里直痒痒。
侯志看他们一个劲往远处看,明白他们想要立功的心情十分火热,便开口道:“你们过去支援吧,我在这儿守着……”
他边说着边走到桌子旁边准备靠墙休息一下,结果话没说完身体先一僵——本来只是随意打量的视线里闯进一个人和一把枪。
苏末摘下了脸上的面巾,用枪口对准侯志,静静等待他做出选择。
“就行啦~”侯志靠到了墙上,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略微夸张,以掩饰刚刚的停顿,“累了一晚上了,还是这样舒服~”
两个手下对视一眼,犹豫道:“怎么能留队长你一个人……”
侯志挥挥手,“去吧去吧,正好去那边搭把手,免得又被数落说我们没出力。”
“那我们过去帮帮忙,队长你小心哈,有什么喊我们。”手下不再犹豫,朝着最热闹的地方跑去。
等他们没了踪影,侯志立马对着苏末道:“东面就我了,你快回去。”
他知道寻理在这边有房子,脑海里过了一下地形,发现这会人都被吸引去北面了,苏末还是很好脱身。
苏末又把面巾戴好,从桌子后面钻出来,捂着伤口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她如果逃脱了,这一片肯定会被围起来搜查,桌子后面的血迹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侯志可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用枪口对准了侯志,侯志先是一惊,下意识抬起了手同样用手枪对准了苏末,可很快他又垂下了手。
“对不起。”苏末小声道,然后扣下了扳机。
苏末的枪装了消音器,又有北面的枪声掩盖,动静不大,看着侯志倒地,她捂着伤口快速离开。
翻进院子后她没敢放松,对迎上来一脸焦急的金胜昔道:“先别管我,出去扫尾,把痕迹清理干净。”
金胜昔闻到血腥味,心下担忧但知道她说得对,只能照办,“你先进屋,我会处理好的。”
快速出去把附近的痕迹处理好,金胜昔忧心忡忡地走进主屋的暗室,看到苏末已经是半昏迷状态,连忙上前检查,当发现苏末身上不是贯穿伤,子弹留在了体内时,她不由得手一颤。
苏末抓住她的手,“别紧张,英姐备下的东西很齐全,开始吧。”
“环境太简陋了,不然联系穆将军接你去医院吧……”金胜昔劝道。
“还没到最坏的情况,我自己检查过了,子弹入体不深,以你的经验完全可以处理。”
金胜昔经验丰富,但不是每次都是好结果,她实在不想苏末冒险,还想再劝,苏末已经冷下了脸:“听我的。”
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后,金胜昔开始全神贯注地为苏末处理伤口。过程很顺利,可金胜昔知道危险还没有过去,把陷入昏迷的苏末抱出暗室放到床上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开始亮了,金胜昔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稳住心开始继续收拾。
吴湖这一片的住户都不是普通百姓,半夜乱得突然大家只能紧闭门窗,这会天亮了调查站的人还试图封锁街口不许大家出去,一下子就惹了众怒,各家各户各显神通,最后调查站屈于压力,放弃了挨家挨户上门搜查的想法,同时放开了对这一片的封锁。
金胜昔听到外面的动静,想了想决定还是出门给寻理打个电话。她和苏末是昨晚上后半夜过来的,那时候邻居们都入睡了没人看到她们,可院子里有了人气是瞒不住的,又是这个敏感的时候,她要一直闭门不出怕会引来邻居们的怀疑。
果然,金胜昔打开门,就看到巷子里一些妇人们在说话,有人还时不时看过来,看到她,好奇道:“你是寻小姐的亲戚?”
“嗯,我是她姐姐,跟她妈妈从上海过来办事,顺便看看她,昨天到得比较晚了,没吵到大家吧?”金胜昔笑着跟大家寒暄。
“我住你们家隔壁,”罗婶子很喜欢寻理,听到是她妈妈来了,一下子热情起来,“你们的动静小,我们还真没听到,后来那枪声才是,吓死人了。”
“是啊,当时我们才睡下,一下子又被吵醒,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天亮了才觉得踏实了。这会儿我姨还在补觉,我准备去给寻理打个电话说一声,顺便买些早点回来。”
“你是第一次来这边吧,我带你过去,我跟你讲,巷口那家店不行,要往前面再多走几步,那家做得才地道。”
“那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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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了。”金胜昔笑眯眯地跟着罗婶子走,先往学校打了电话,又去买了早点,回到家苏末已经醒了,但整个人很虚弱,金胜昔上前检查一下伤口,又测了体温,皱眉道:“有些发热。”
“这种情况发热正常,有药就不用担心。”苏末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外面怎么样?”
“街口还有暗哨在观察出去的人,明面上倒正常了,隔壁邻居心眼挺多,盯着我打了电话才罢休。”金胜昔把粥端来喂她,“不知道寻理来了后她会不会过来拜访,要真过来的话,就麻烦了。”
“我感觉还行,等会再休息休息,到时候起来应付一下人没问题。”苏末喝完粥,安排道:“你是生面孔,单独走出去肯定会被街口的暗哨盯上,不要急,先算算这附近我们能调动的人有多少,到时候送寻理回学校后再去联系。武器不用担心,英姐留了一批在杭城。”
金胜昔按捺下心里的焦急,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你安心休息。”
“哎,还是差了一部电台……”苏末说着渐渐又陷入了昏睡中。
金胜昔吃过东西,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方案后,慢慢也睡意上头,刚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敲门声响起。
原以为是寻理收到消息过来了,打开门看到穆永成,金胜昔顿时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
“让开。”穆永成见她又不说话又不让路,杵在门口跟门神似的,神情有了几分不悦,“苏末连门都不让我进了?”
金胜昔连忙让开路,顺便往外面打量了一眼,只一辆吉普停在外面,还算低调,“苏老师还在休息。”
穆永成走进院子,抬腕看了看手表,十一点,还不到午休时间,便问道:“昨晚上这边闹得不安宁,没休息好?”
“嗯,昨晚上动静很大,这一片估计都没睡好。穆将军,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晚点我转述给苏老师,就不耽误她休息了吧。”金胜昔很纠结,不知道要不要跟穆永成说明情况。
她是跟着学医的表哥给道上那些火拼后受伤的大哥小弟们做手术积攒的从医经验。经验丰富但到底不是正规军,以前治那些混混,死了也就死了,到了苏末身上金胜昔就淡定不起来了,她想让穆永成带苏末去医院,可苏末不想跟穆永成有牵扯,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穆永成找过来是想带苏末去见宁钰,知道她不想回穆府,特意把宁钰送去了秦园才过来的,结果没想到连面都见不着,穆永成看着金胜昔闪烁的眼神,以为苏末在躲自己,顿时气笑了。
“没事,让她睡,休息好再说。”穆永成往堂厅的椅子上一坐,大马金刀,一副主人的派头,还吩咐金胜昔道:“沏一壶茶来,我今天没事,就在这等她睡醒。”
金胜昔最后还是不敢违背苏末的决定,于是想把人劝走,“刚刚我给寻理打了电话,她下课后就会过来……”
穆永成冷瞥她一眼,“那正好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