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迷踪
大乱终究未曾大乱,平江府安静如昔,一场风波过后,人们又恢复了平静生活。常宅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以及太湖之滨危机重重的丧礼,又会与所有往事一样,渐渐淡化在人们的记忆里。
接下来的几日,玉清竹在孟宅养伤,拜托沧零带着冰雪宫的两位使者在平江府各处转转,看看风景。无奈这两位冰雪使者人如冰雪心如冰雪,虽然从来没有外出游玩的机会,却对江南青山碧水的风景不屑一顾,根本没有游玩的兴趣。
更何况,玉清竹安排的这个沧零,也实在不是个好向导。试想一个永远都站得笔直沉默寡言的向导,带着两位头发丝都冒着寒气的冰雪使者游览平江,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不听所有人的劝慰,在玉清竹门口站了两天岗,两位冰雪使者确定玉清竹果真在安心养伤。她们也的确急于回冰雪宫复命,便告辞离开了平江。
她们前脚刚刚踏出平江府,玉清竹与沧零便带着丰儿坐上了前往岳州的江船。
这个江湖,传递消息最快的,一属楚家庄,二属丐帮。
或许楚家庄的飞鸽传书是天下一绝,可是,就算楚家庄的人遍布江湖,他们的分布之广,人数之多,也比不上丐帮。
旧日浣刀山庄大战之时,玉清竹便与丐帮有些交集。自从上次在凤阳府与丐帮中分坛护法向天有了交情,还一起对付了莫忘尘,他的事,丐帮便会全力帮衬。这一次,给他传递消息的便是丐帮五袋弟子郑子韬和汪厚。
不仅传递了消息,郑子韬和汪厚还率领几个丐帮弟子化妆成了船老板,驾着这艘江船,载着玉清竹等三人一丝不延误行程,直奔岳州城。
汪厚与玉清竹乃是故交,凤阳府玉清竹还为郑子韬解过围。这两人这次出手相助开心得很,尤其那汪厚,这一路在船上窜上跳下,真的像只猴子也似,惹得郑子韬不时“汪猴子、汪猴子”地笑骂。
船行至岳阳,玉清竹三人弃舟登岸,郑子韬和汪厚还有些惜别之意。
东倚幕阜山,西临洞庭湖。江山俊秀。再次来到岳州城,岳阳楼已经修缮完成。远远看去,便见那琉璃黄瓦,飞檐盔顶,映着茫茫洞庭水,每一个机构都无比精巧,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果然不负天下第一楼的美誉。
玉清竹与沧零带着丰儿,一刻不停,按照之前接到的消息,直奔岳州府衙。
还未到府衙门口,便见一行公人打扮的人站在街口等待,为首一人身穿官服,看见他们走近,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
不用问,这位大人便是那曾经饱受姜禄祥这个地头蛇的挟制,如今已当上了真正的岳州父母官的岳州知府大人。
玉清竹和沧零走到近前,抱拳施礼,那知府大人忙拱手还礼,还趋步向前,一副非常想要拉近关系的样子。
“哎呀呀,玉公子,沧零侠士,免礼免礼,快快免礼。”
他说着,手拂须髯,春风满面。
玉清竹尚未说话,一众衙役中忽然晃出一个身影。这人手里拎着个酒壶,不耐烦道:“小竹子,沧零,你们两个怎么到现在才来?”
玉清竹拱手笑道:“事急从权,有劳旷兄了。”
旷无涯道:“你那位朋友不好对付得紧,我在梅山正忙着,你又知道我最不会照顾人的,偏生派给我这样一个差事。”
丰儿跟在玉清竹身边,这时顾不上害怕,连声追问:“玉哥哥,我姑姑在哪?”
玉清竹道:“丰儿放心。这位旷兄,已经救下了你姑姑了。”
丰儿听了,惊喜道:“真的么?那我姑姑在哪里呢?我要见我姑姑!她有没有危险呀?”
旷无涯哈哈大笑道:“丰儿,你姑姑已经安顿好了,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知府大人闻言,这才得知他们在救什么人,忙道:“两位侠士可有什么需要协助的么?要人手,我这里有人手,要安顿什么人,可以安顿到府衙,府衙有空房可以休息,还比其他地方安全。”
玉清竹微笑道:“多谢大人美意。我的确有一位朋友遇难,不过已经被旷兄救下安顿好了,如此,就不劳驾了。”
这岳州知府对他们心怀感念,是意料中事。可是,莫忘尘和忘川的身份,无法让他们对官府放心,来到岳州,第一件事便是看好官府的人。
玉清竹诈死之初,便通过丐帮的人紧急给旷无涯送信,让他立即赶往平江府,沿途拦截船只。他料那柳依依从不在人前露面,这次纵然面临大战,也不会亲自来到太湖之滨,而是会带着樊月芙离开,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而且,此地陆路不便,她必然走水路离开,坐在船里,才能做到完全不露行迹。如此,以旷无涯的速度,这些时日便可以在水路拦截到她们,救下樊月芙。
他让旷无涯安顿好樊月芙,一经安顿好,首先注意的便是官府。无论何地,一旦莫忘尘与当地官府联系上,樊月芙的危险便会成倍增加。于是,在得知那条船的目的地是岳州之后,旷无涯干脆以朋友的身份拜访岳州府衙,并得到了岳州知府的热情款待。
现在,在岳州知府遗憾的目光中,玉清竹、旷无涯和沧零带着丰儿拜别而去。
走了一段路,旷无涯才靠近玉清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晃了晃,疑惑道:“这位知府大人,看上去不像是已然授命要与我们做对的。你看,他对咱们可算得完全信任了。”
玉清竹锁眉道:“我也觉得不像。”
旷无涯想了想道:“或许莫忘尘尚且不知我带她来了岳州,所以他未曾授命,那样最好。接下来我们三人可以分头观察,看那女人如何行动。”
玉清竹道:“你可见到了那柳依依?”
旷无涯道:“我截获了载有樊姑娘的船,上面只有她与另外一个女子。当时我以为那便是柳依依,可是樊姑娘说柳依依已经离开,那个女子她不认识。不过,那个女子是岳州人士,正是要带樊姑娘来岳州。我想,既然她要来岳州,必然是在岳州可以联系上柳依依,所以才回信告诉你与沧零,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玉清竹沉默片刻道:“这柳依依利用忘川,获取火药,传递消息,杀人防火,视人命如草芥。布了如此大的局还可以置身事外,竟还事先做好了中途被人拦截的准备?实在是老谋深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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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缄口不言的沧零忽然道:“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令人发指,实乃穷凶极恶之徒。”
这个名叫柳依依的女人,自从出现在人们的口述之中,从一个受灾流浪的可怜女子成为常笙的妻子,却恩将仇报,伙同韦达杀害常笙,抛弃亲生儿子,混迹江湖,与忘川勾结,做下那种种变态至极的杀人工具,直到如今的霰弩。
美艳动人,却心如蛇蝎,看她所有偏执疯狂的手段,必然不是一般的邪恶之徒。
旷无涯眯起眼睛,冷笑道:“这个女人隐藏得如此之深,这么久,我们奔波拼斗,小竹子还死了一次,却还连这个对手的面都没见过,真是可恶之极!”
玉清竹道:“好了,我们还是赶快吧。还不知樊姑娘如何呢。”
旷无涯道:“我将她安置在归音坊了。有东方先生和霓羽姑娘照顾,她很安全。”
玉清竹不语,加快脚步。
沧零低眉看了一眼他的腿,忽然纵起身形,也不管街道上还有行人,便这样使起了陆地飞腾术,翻墙越脊,身形一闪两闪,便消失在了路边的屋檐上。
他忽然如此,倒吓了旷无涯一跳,回头看着玉清竹道:“这个沧零,也不说一声。小竹子,你的伤还没有好么?”
玉清竹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叹了一口气。
旷无涯道:“丰儿,跟你这个玉哥哥走着,我们先去看看你姑姑。”
话音未落,他身形也已腾空而起,飞檐走壁,依着沧零行动的方向疾速而去。
玉清竹见他们已先行赶去,急迫之心稍安,带着丰儿继续沿街而行,快步赶往归音坊。
他并不曾让旷无涯将人安置在归音坊,可是在岳州城,归音坊当真是他们最可信的地方,所以,即使不用沟通,他也知道,樊月芙一定已在归音坊落脚了。可是,那东方先生和霓羽姑娘虽然可靠,可那归音坊本身也是一个在众多江湖人中间讨生活的地方,虽然有侠义之人支持,也有不少奸邪之人觊觎,本身也是如履薄冰,所以,玉清竹心里一直很不安,并且越是接近归音坊,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是强烈。
转过街角,看那厢门庭井然,正是归音坊。
门口安安静静,没有什么人喧嚣。街上行人都在按部就班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一派岁月静好。
玉清竹用手一指,丰儿立即兴奋喊着“姑姑”向门口奔去。
玉清竹赶上几步,进了大门,一眼便看见整洁的前厅。摆着花瓶的几案后面茶香袅袅,几个打扮儒雅的人端坐,两位乐师一箫一琴,曲如清泉。这景象安静雅致,这才是一向的归音坊。
门口伙计见到他们,立即微笑相让,说东方先生和霓羽姑娘正在后院相候。
玉清竹见此情景,不由自主舒了一口气,带着丰儿走过前厅,向后院走去。谁知刚刚跨出后门,便正看见凉亭中怒目圆睁的旷无涯。
沧零站在他旁边,笔直,面如寒冰。
对面,东方闻泉一脸凝重,听见玉清竹走近的脚步声,转身看过来,面有愧色拱手道:“玉公子,出事了。都是鄙人无能,有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