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三点，《魔法公社》公测。
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面前放着一个小桌板，男拿电脑女拿平板。
“我先注册一个账号！”
这一刻的仪式感非常重要，沐予开服前还特意洗脸洗手。她郑重输入手机号和密码，创建属于自己的账号。
点击，进入游戏。
此刻她不是开发者，不是美术总监，她要沉浸式体验玩家视角。
进到主页面，一段短动画跳出来，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点skip，而是耐心等它播完。
身穿黑色法袍的女主自黑暗处走出，来到天桥中央。她面如死灰，一跃而下，所有的光汇聚于一点后消失，跳出新手指引。
拯救者，你的名字是？
沐予激动地捂住脸，她制作的游戏真真正正地开服了！
“取什么ID好呢？”
“小刀刀刀？”林和谦报出她一贯的游戏名。
沐予摇摇头，输入：刀临天下。
林和谦：？
几年前他可想象不到她这个样子，这名字和十五年前的非主流ID有区别吗？什么冷傲の殇君，嗜血de狂龙。
沐予删掉这嚣张的四字，改为绯红公爵，然后问他，“你叫什么？”
“刀临天下。”他冷淡回答。
“靠！神经病。”沐予懒得理他。
他们同时进入游戏，同时开始新手教程，两个人都很安静。
他们都在测试环节玩了很多遍，尤其林和谦，用过各种套路，主线已打出肌肉记忆。
沐予的测试环节一直是满配账号，现在她看着空荡荡的账号，委屈巴巴地说出一句，“我好穷哦！”
林和谦替她点进商店，点开648按钮，温柔道，“您请。”
她轻哼夺来他的手机，用他支付宝扫码，先把所有氪金礼包买一遍。
外面咚咚咚咚，敲门声音极重。
沐予下床开门，姐妹们一拥而上。
“抽卡！抽卡！抽卡！”
“欧洲狗请客！”
“先请客再绞杀！”
游戏开服不得不品的一环。
沐予哈哈大笑时，还未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在今天发生巨变。
他们来到客厅，超大电视机投屏湘湘的直播作为背景音乐，而其他人则围坐一桌同时抽卡。
“新手池，一起一起！”沐予下达号令，点下十连，无事发生。瞥眼隔壁，林和谦金光闪闪，她拍桌怒问，“哇谦谦，你怎么一发十连出两金？”
“有挂啊！”
“不愧是老板。”
“老板请客！发红包！”
沐予拍下林和谦这欧狗画面，直接晒去公司群里，并艾特程序组组长，是不是他给老板账号开挂了。
她的抽卡结果不非不欧，50发出货。
抽完六星，她去升级养成，然后慢慢体会游戏。
噢，伟大的神仙游戏。
这立绘，这UI，这主线美术风格设计……她深深陶醉，久久不能自拔。
低等级的拯救者cost很低，无法携带一整队六星。沐予先把自己最爱的骨语者编入队伍，再添入一些四五星。
这编队界面……赏心悦目！男男女女，不是她嫡子就是庶子，通通归她掌管。她想加强谁就谁，想给谁出皮肤就给谁，想让谁带货周边就派谁！
再戳戳语音，听cv用磁性的声音对拯救者示好，嗯，真乖～
“草莓人呢？”芽芽翻了翻新手卡池，没找到。
“在下周的限定池。”沐予回答，让下周也有个重大氪金点，延续游戏热度。
骨语者是暗之国的卡牌，擅长血魔法和毒素，这卡主打群体毒dot和群体概率控制。以他为核心，沐予组了一队捆绑＋毒流的队伍，出发战斗。
玩着玩着，游戏开始转圈。
“阿谦，怎么回事！我卡还是游戏卡？”沐予搞不明白，游戏失去响应。
“我也卡了！”晴宝焦急。
“我在联系，别急。”林和谦平静联系微凉。
当所有人的游戏都开始卡顿，沐予才开始意识到，大概她的游戏是真火了，服务器可能炸了。
林和谦紧急返回公司，没空再陪她玩。
那个瞬间，沐予神经非常紧张，深怕开服出个事故或者节奏被玩家避雷，手指不停颤抖。
请教老白没有回话，林和谦没有消息，她一直担忧了近一刻钟，才等来消息。
[没事，马上抢修好]
[玩家比我们想象中多很多]
多很多吗？她的紧张转为激动，手指好几次触错小键盘。《黎明港湾》开服一片平静，《公社》炸服说明人数远远多于《黎明》，那说明流水也……
[要补偿十连吗？]
林和谦问的这句话，把沐予问懵了。
我有发十连决定权了？以前她天天盼着厂家送十连！
发不发呢？发吧发吧，说不定很多人会为了十连下载！
[发吧，大方点！]
回复完消息，沐予原地转圈圈，“我的游戏火了火了火了！”
她以为自己能优雅静观开服，结果她的心情如火箭一般，一下冲破天际并在宇宙发生绚烂的爆炸。
她好庆幸自己有个欢脱的女生宿舍，除了可怜的湘湘在直播营业，其他几人都在疯疯癫癫陪她大喊大叫。她们拿出可乐雪碧干杯，扔布偶娃娃和靠垫当枕头大战。
“群主，群主活了！”晴宝叫喊，她疯得满头是汗。
老白五点多终于出现在群：[好急好急，我还在开会！我想抽卡啊啊啊啊！！]
“哈哈哈，唐总一如既往地变态！”沐予把娃娃往天上扔，笑得肆意，“晚上告诉老白，识时务者为俊杰，速速归入我麾下！”
“同意同意！”几位女生异口同声。
“先出去吃饭！”沐予玩得有些疲惫，“阿谦约好了海鲜蒸锅。”
芽芽最懂沐予的谐音梗，“蒸蒸日上！GOGOGO！”
周五晚八点。
沐予随意刷着游戏社区，夸赞画风的帖子她已经看腻了。
刀神的画风被大家喜欢如呼吸一样简单，各大社区都是她游戏的角色。
她突然看到某帖：《魔法公社》登顶IOS畅销榜。
等等，登顶吗？游戏榜还是APP总榜？她火速进入APPstore。
“登顶总榜了！”
沐予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锅里的大龙虾，激烈地顶着锅盖。
林和谦假装很淡定，“4亿而已。”
“哦，才这么点。”沐予也学会了装腔作势，冷冷复读一遍，“4亿而已。”
芽芽：“哇你在讲个锤子，首日4亿！”
晴宝：“8点已经4亿了！12点前能再冲一波吗？”
真夜：“是不是打破《宝石战线》的记录了？”
大家叽叽喳喳讨论时，沐予精神进入恍惚，她戳戳林和谦手指，不确定地问，“诶，4亿是什么概念？《宝石》当年多少？《黎明》多少？我忘了……”
她高兴地大脑空白，暂时失忆。
“我也忘了。”林和谦脑容量不比她多多少，一向冷静理智的他只有减少说话保持自己的形态，“明天再说。”
“伟大，无需多言！”芽芽掏出提前准备的香槟，“可以开了！”
“我就喜欢你的致词！”沐予站起来。
香槟一开，蛋糕大战一打，现场变得乱七八糟。
老白加完班过来，从门缝里看到大家歪七倒八，心呼握草。
“站住，新风科技的人！”沐予气势汹汹地指着老白。
“？”老白被沐予的气势唬住，“要不，以后你当群里的大哥？”
“老白，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林和谦搭住老白的肩膀，“我们的下一款游戏马上立项，你来当主程绰绰有余。”
“真的假的，你给我画大饼，我真的会跳槽哦。”
“跳！”五个女人一起怂恿。
老白无比感叹，几年前还在校园里追动漫，聊同人的青涩妹子，现在一个个变成大腕大牛。
她们可太厉害了！
“那……以后公司有我的位置吗？”小雪角落里战战兢兢开口，他存在感好低，没人问他。
“你想进来做码农？还是水军群群主？”晴宝问。
“我……”小雪趁着醉意开口，“我想做富婆姐姐的小宠物。”
“哦～”沐予替小雪记下了。
晚饭吃到近十点，沐予脸抹红晕，人摇摇晃晃，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不知自己怎么到家的，一粘到床就软软倒下，变成液体形态。
手机里无数未读消息，她懒得查看，丢到一边。
“阿谦，我终于扬眉吐气了！”她震震床铺。
有人摒弃洁癖，同她一起躺下。
“你看你多厉害，几千万的成本赚回来几亿。”林和谦捏着她脸，试探她是不是变成了史莱姆。
“不止不止！我们好好运营，以后会破十亿，一年能有几十亿！”
沐予缓口气，继续说，“我们要为它举办漫展，音乐节，嘉年华，线下联动。我要生产一堆周边，制作无数裙子，买个房子当博物馆，把这些都陈列起来！哇，爽！爽！爽！”
“YES，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爽爽爽。”他饱含笑意卷着她的头发，“你爽了，我也爽。”
“我不会抬不起头了。”她畅想完未来，平静地放下双臂，调整呼吸。“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还是检讨下自己有多可怜吧。”
“没有抬不起头，你总是对自己要求过高。”
“有的。”她轻喃，“都怪你！”
她的人生是因为他而巨变的，曾经她只会关起门来画画。网上的绘画大神，远离互联网不过一个平凡的宅女。
而现在，她就要有钱了，有很多很多的钱。赚来的钱终于可以去制作她心中的《绯红》，实现最原始的梦想。
“好，怪我怪我。”林和谦接下所有她的指责，他知道她一路过来不容易。
有人觉得有钱就能做出游戏，而他清楚，这款95分的游戏非她不可。
差不多该抱她去洗澡了，他费劲拉扯起她，却觉得今天的她格外重。
成功人士的sideB,是一团和床黏住幸福的史莱姆。
-
喝酒太多，沐予一觉睡到下午一点。
醒来的时候林和谦不在，他留了消息说回公司监督程序员修bug，让她好好休息。
还有好多消息，震惊的、恭喜的、八卦的……未读红点999+。
沐予懒懒起床，真是美好的一天！
她先回妈妈的电话。
“你昨天怎么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啦。”妈妈责怪，“听说你做的游戏上线了……bug多吗？”
“啊哈哈，没有没有，我在庆功宴呢！”
爸妈一向对她的游戏没概念，她只能说，收入很多亿，很多亿，很多亿！
“放心，以后每月我都要赚好几亿，林家没人敢看不起我，你俩不用天天为我担心！”
妈妈的关注点在另一方面，“钱少赚点！注意身体！”
“好的，知道啦！”
沐予饥肠辘辘跑到外面，让阿姨煮碗阳春小面。
“先生今天给我一万红包，发生什么好事了？”阿姨不懂游戏，也不懂男主人在做什么。
“最近生意赚了几个亿！”
“这么多啊！太好了太好了！”
阳春小面、南瓜饼、鲜虾沙拉、小牛排、水果拼盘、蛋挞、卡布基诺，阿姨这顿早午餐丰盛无比。
沐予慢悠悠吃东西，逐一点开她的消息。
冰橙：[登顶咯刀神，发我个红包呗]
登顶咯~可给他酸的。
沐予包给他一个9.9红包，气死他，噎死他。
沐予：[根据赌约，别忘帮我画图哦，主美大人]
冰橙：[才这么点，抠死你算了！！！]
沐予：[好朋友还跟我钱钱钱的，多伤感情啊，意思到了就行]
冰橙：[刀神，你实在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沐予：[上供上供上供，别忘记本月的上供！]
冰橙：[好好好，是小冰过去有眼无珠]
她笑死，小冰这男人真是能伸能屈。
赚到大钱，过去和冰橙那些小怨小仇也彻底烟消云散了，她以高于朋友的姿态重新审视他。
若不是他远在上海，她很想把他抓来制作组，关进监狱，不画完图不准出来。
湘湘打着哈欠出来，昨晚她播到近2点才下，早上脑子浆糊一片仿佛还在卡牌大战。
“我的攻略视频数据突破史高。”湘湘感叹，“比《黎明港湾》的攻略火多了。”
“那肯定，《黎明》好看不好玩。”沐予说完，心想也没多好看。
湘湘直言不讳，“不，论好看你是独一档，你是老公老婆制造机。”
“诶？嘿嘿。”沐予身边冒出粉色泡泡。
吃完饭，湘湘继续打攻略，沐予步行去公司。
她飘飘然状，走进林和谦办公室，欢脱地打招呼，“Hello~董事长。”
“老婆。”他嗓音好听，像她挥手。
她不似昨天那样神经质，优雅落到他身上，一如第一次来奥海参观那天。
她最好的爱人给了她最想要的生活，她心满意足地上去吻他。他动情回吻，把她箍得紧紧。
她费劲地喘气，然后轻触手上的血红色钻戒。
“啊！该忙我们的婚事了！”
“好。”
林和谦为了结婚这碟醋，包了盘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惊天大饺。
“给你这个。”他拿出一个小竹篮，里面全是红包和超市购物卡。
“哇塞，你准备真充分！”她挎上篮子。
今天周六，游戏热度水涨船高，国服流水已突破7亿，国际服流水也突破4亿。
沐予挨门挨户去送红包，传递喜悦。不仅要发各个技术和行政部门，后勤的保安保洁食堂厨工她也一个不落下。
“你知道不。”顾平嗑着瓜子。
“肯定不知道。”沐予带着好奇准备往下听。
“林和谦之前可嘴硬了，我和阿瑾问他，刀神能不能给我们供稿，他说不行。让他去找你约稿，他也不肯！别扭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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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漫展的事林和谦记得清清楚楚，“她以前是社恐，逃得跟小老鼠一样快。”
“林和谦你说什么呢，我以前是高冷，不是社恐！”沐予抹掉黑历史。
“好好好，你高冷。”林和谦面对此时真正高冷的她，回想那时她慌不择路的迷茫小鹿眼，忍不住笑出声。
纪总管找到沐予，说林董想来拜访她。
“拜访吗？”这词汇让沐予忍俊不禁，好像她地位很崇高似的。
“董事长怕你事情多，打扰你工作。”纪总管边走边说。
老一样的会议室，曾经沐予在这给林董画过饼。
今天她翻出去年那个ppt，原本她估计《公社》流水是《黎明》的8成，结果是无情的倍杀。
“我听说，你们的游戏收入打破了2D手游新纪录。”林董边说边向纪总管确认，有没有说错，“真厉害。”
他说得完全没错。
沐予灿笑站在投影幕布旁，姿态挺拔，如凯旋的将军自带金色的光芒。
“没什么，记录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好！”林董忍不住为她鼓掌，“阿谦说，游戏赚那么多，你有八成功劳。”
“没有没有。”沐予连连挥手，谦虚道，“最多四成。”
“秘书和我介绍过，这游戏和电影一样，首先得人物漂亮。你画画好看，玩家都喜欢你的画风！”
“其次要内容好，内容好也离不开你日常把公司管得井井有条。”
哪个秘书啊，这么上道。
沐予被夸到红了脸，这种5、60的老古板能认可她做的游戏，真不容易。
老林今天没端着大家长样子，反而让林和谦帮他注册游戏，教他玩游戏。
沐予一边好奇观察：进游戏过完教程，老头子第一件事把所有能氪的礼包氪了一遍。
非常好的董事长，请您多多氪金，以后为您安排专属客服。
“好！出了！”林董两发十连出六星，对着儿子高兴得像个孩子。
沐予目瞪口呆，接着，林董继续抽卡，誓要把新手池全部拿下。
她懂了，林董大概心里缺爱，想用这种方式亲近儿子。她也想自己爸妈了，一晃八个月没回家。
关上门，沐予离开会议室，来到45层中庭。
这里是44层的屋顶，空中花园上搭了一个玻璃box，在里面可以同时感受日晒毒辣和空调凉意。
这里已经摆好了不少人物立牌，太阳下反着光，夺目无比。
后面的咖啡吧小妹进来，递给沐予一杯气泡美式。
她隔着玻璃俯视城市，赞美自己，我是一位成功人士。我凭实力获得名利，这是我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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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公社》的爆火固然很让人高兴，《兔子的旅行》更是超出她的想象。
《兔子》是七月底上线的，前面一直挂在starplay的推荐首页，不温不火。玩家评价这是款良心小游戏，适合当手机里的电子盆栽，没事点两下。
游戏几乎没有氪金内容，只有6元、18元小礼包和月卡。虽然下载量还可以，但流水毫无亮点。
八月初薛诗音的综艺上线，《兔子》突然和综艺一起爆火了。
几个大明星在玩，他们的粉丝群体也开始玩。只要有人开始玩，安利的火苗就会烧遍整座山野。
这款游戏画风精美，玩法轻松，从不玩游戏的人也很容易上手。
沐予自己都在玩，每天上线种种菜浇浇水，去林和谦家里偷偷菜。赚了金币给兔子买买漂亮衣服，玩奇迹兔兔。
微博预告三丽鸥联动后，玩家们非常期待，热度甚至超过《魔法公社》。
林和谦后知后觉兔子火了，他基本不上微博，还是颜悦开始玩兔子后意识到这一点。
“这小兔子流水……”
他以为是4000w，结果少看一个0。
“这游戏火得简直不可思议！”沐予自己都不敢信。
“成本0，收入4个亿……”林和谦开始怀疑沐予是天神下凡，天使，对，她可能是天上来的。
“不是0！”沐予纠正，“我花了上千万买热搜呢！你看，国民小兔子，我买的！”
“……”
林和谦捕捉到十几条相关热搜，问她，“你买的，还是我哥买的？”
“都有，还有自来水热度。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是明星推广的渣游。下载玩了以后，无数人上了头。于是口口相传，线下安利，热度越来越高。”
林和谦几乎没有关心，关注过《兔子》，他心中这是沐予用来挣小零花钱的游戏，他不必插手和指点。榕树这家公司也是给她随便玩玩的公司，他不干涉不入股。
小零花钱？
陡直的流水曲线，直逼5亿。
林和谦将手随意搭在沐予的椅背上，带着笑意咨询，“南总监，下款小游戏做什么？”
“做，我的拉面店！”她心里早有想法。
他思考两秒，脑内浮现出手忙脚乱点道具，前面5个客人红温的画面，“就是那种气死人的做饭游戏？”
“对，没错，越气越要玩！”
他现在把她奉为神话，已经开始期待下款画风超神的小游戏。
“阿谦。”沐予郑重询问，“兔子赚来的钱，都是我的吗？”
《公社》赚来的钱属于奥海主体，她还得拿去做《绯红》，那《兔子》可就不同了。
“都是你的。”他把手覆在她手上，云淡风轻地告诉她，“整个公司都是你的，分多少红，投多少资，由你支配。”
她脸上是无比迷人的微笑，眼睛明亮得像装入了星空，把他也照得璀璨生辉。
“几亿的零花钱，我笑纳啦。”
趁着她高兴，林和谦直白地和她说些心里话。
“沐沐，很久以前我一直怨恨你，我那么爱你，你却不愿为我受点委屈，和我一起反抗家庭。后来我想通了，经济基础远比搂搂抱抱的爱情来得扎实。我不为你铺路，不带你往高处走，谈不上多爱你。”
沐予倏地流下感动的眼泪，紧握住他的手。
她知道他一直以来的目的，托举她往上走，攀高峰，即使这样她会减少对他的依赖，削减他的存在。
回头看，自己的路竟然顺得可怕。
她不禁联想，“那万一，我碌碌无为，不能功成名就呢？”
“尽力总比不尽力好，有一点钱总比没钱强，你为自己努力过，就不用遗憾了。不过我觉得，你这种人迟早会成功的——”
他还记得没交往之前，他们第一次去图书馆。她看书十分专注，一整下午都不带理他，碰一下手机，明明她约的他。
后来成了男女朋友，他时不时会失去她的联络。熟了以后他才知道，那是她在专注做事，比如画画。
再后来他们异地，他在香港，她时不时坐飞机高铁过来找她。路上她依旧在用平板画画，有时画些灵感，有时只能画些配件，到有电脑的地方拼合。
他偶尔会接到一个画晕的人，捂着胸口不停干呕。他替她背上砖一样重的装备，心疼地拍拍她。
那么专注的她，十年如一日地醉心于一项事业，她迟早会成功的。
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