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咖啡的小妹目睹了全程，得到南总监一个咖啡不错的夸奖。
咖啡小妹是个重度二次元死宅，常年混迹于各个论坛和游戏群。她第一次见到云霄真人发疯，和网上那个与网友对骂的人完全一致。
沐予再次说：“做20杯左右的冰美式，等下送到会议室。”
“这么多？你要开什么会？”晴宝精神抖擞，特喜欢沐予损人的样子。
沐予致电纪总管，让他发OA消息，通知所有美术大组长小组长负责人3点到大会议室集合，准备好个人作品集进行汇报。
“3点？这么匆忙怎么准备作品集？”纪秘书不解，现在2：18了。
“没有准备是个人的问题，你只需发通知。”
沐予快速走回微光工作室，提上心慧，闯进江波办公室。
主美转动椅子，他刚收到通知，“怎么了南瓜姐姐，着急开大会。”
“带上你的画集，教育下不成器的明星制作人。”沐予单手撑在他办公桌上，神情傲慢。
江波淡笑，“大明星又得罪总监了？是该教育教育。”
他拿起自己厚重的画集，掂量掂量，“不行就砸晕他，让他知道份量。”
“你倒是好笑。”沐予被江波逗笑，“他指着我问，我是什么东西，我等下会告诉他。”
江波神情一凛，“你，难道——”
沐予凝重而缓慢地眨了下眼，眼底透着不屑，“我是刀神，他是什么？敢和我叫板。”
心慧愣了两秒。
几秒后，江波办公室传来一阵女人尖叫。
大家纷纷起身：咋了这是？
沐予先行来到办公室，指挥小弟把电脑接好。
心慧战战兢兢，颤声问，“我，我可以旁听吗？南瓜姐姐你真的是……”
“你马上就知道了。”
沐予短短一句话，简直让心慧抓心挠肺。偶像在我面前……还是我的救赎者，我该如何是好……关键她好酷，好让人着迷……
沐予没理会迷妹，发消息给远在上海的林和谦。
耍耍他。
[老公，小云欺负我]
敲完这行字，她切出去回另一个妹妹消息。妹妹快到了，正坐地铁过来。
林和谦：[小云趁我不在欺负你？]
[我晚上回来]
[开除他]
沐予对着手机嬉笑。
[不行，你开除要赔N+2]
[我先欺负他一顿，迟早让他自己滚蛋]
林和谦发来一个美乐蒂表情包。他们常用的：你有事？
微光工作室的小组长们很快到达会议室，坐沐予右手边。
黎明工作室的人陆陆续续赶到，不少人行色匆匆，带着困惑，坐沐予左边。
[宝贝，你怎么能背着我收拾小云]
[我看不见你的英姿，你还预告]
[坏女人]
林和谦急了。
沐予纳闷，这男人有种别去上海啊，把她一个人扔下还怪起她来。
没两分钟，顾平闯入办公室，一看就是狗男人派来的摄像头。
“听说有人对南总监出言不逊，我来凑凑热闹，应该没人赶我走吧？”
沐予哂笑，当然，顾股东。
顾平话一出口，黎明工作室的几位小组长心里都一咯噔，低头不敢讲话。
3点差5分钟，大明星还没来。
沐予闲着没事，让心慧放放录音，里面传来云霄暴躁的声音。
“……你凭什么对我的画风指指点点，你是什么东西！”
黎明的几个小组长听得汗流浃背，不对吧，怎么有人这样说话，他们站队一定有问题。
录音重复了三遍，最后一遍云霄推门进来，见几个熟人面面相觑。
云霄有种不好的预感。
闭门，开会。
“最近，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我的任职。”沐予开口。
云霄很清楚沐予指的是他，他神情高傲地仰头。
“说我为什么能当美术总监，为什么是《魔法公社》总制作人，是不是老板昏了头，拿公司前途开玩笑。”
会议室的人默不作响，顾平听这前调觉得怪无聊的，咋滴，老板任命个高管还得和你们解释为什么？
屁大点事开会？
“好，今天就来聊聊，我是谁。”
沐予和云霄横上了，质疑她？可以，拿出作品说话。
“不过我初任总监，不太认识美术组的各位老师。请大家逐一介绍自己，黎明工作室的先来。”她姿态懒懒，声音清澈。
黎明工作室的人不太积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快点。”沐予不想等待。
云霄使了个眼色，让一个小组长上去汇报。
小组长走到大屏幕前，打开自己临时赶工的ppt，磕磕绊绊开口，“大家好，我是木易……我……我的作品……”
云霄皱起眉头，工作室好多人是他上个项目带来的兄弟，要说画技么很一般，代表作……就是他的前作和前前作的角色，哪有什么作品集。
“你有微博么。”沐予冷不丁问。
“微、微博？”木易心慌慌，微博谁没有啊，但哪个领导会查问微薄。
“我喜欢的画师，都会关注微博，推特，pixiv等。”沐予无情得像个人机，“把你的微博账号打在公屏上。”
“……”这种被领导强行开盒的恐惧，让木易双手颤抖。
“如果你只有个人生活微博，那算了，下去吧。”沐予不想浪费时间。
木易直接摇摇头，走回位子。
没几句话，云霄拳头又硬了。
她真的很擅长惹人生气。
黎明工作室没什么知名大画师，上去的小组长也都不擅长演讲。
某个小组长ppt只有五页，沐予不太高兴。
“你只画过这些？”她问。
“我……开会通知得太匆忙太临时了，没时间准备作品集。”
“哦？优秀的画师应该早有作品集，还需要准备？”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云霄有点忍不住，西九强行按住了他。
“总监，年轻人作品确实不多，包涵一下。”西九委婉。
“哦，年轻人呀，那行吧。”沐予挥手过，意思下一个。
西九走上去，打开他的ppt，边敲键盘边说，“大家好我是西九，《黎明港湾》的美术负责人。我的微博是西九九九，pixiv是名字拼音……”
沐予搜了下，西九微博倒是有12w粉丝，还可以。
右手边的江波也快速扫了眼，评价道，“西九老师，你画的机枪娘不错。”
西九同样腼腆不善介绍，不过沐予自有判断。
前面上去那些人，画得好的坏的，擅长枪械机甲，擅长人体的，她一眼便知。有些苗子不错，有些纯粹凑数。
西九介绍完，沐予使眼色，江波让手下小弟上去介绍。画集不用临时准备，之前来面试已经备过。
他挑的人，虽然互联网上不太有名，但画技是杠杠的。
沐予挑的小画师闻烟，经过大半年培养，她已变得自信大方。
她微博目前24w粉，沐予有信心，游戏上线后她会翻倍变火。
黎明工作室好多人带着羡慕的目光，网络上的小画师，放现实里都是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讲完了，剩江波。
江主美学总监姿势懒散地坐着，根本没打算上去汇报。他极短地问了句，“江岐，有谁不认识我？”
鸦雀无声。
谁不认识啊，越大牌的画师越不需要介绍自己。
云霄当然也清楚，江岐，微博65w粉大画师，代表作和画本一大堆，上去介绍得大半个小时。
江波故意将自己的画集推到云霄面前。
“那我就不介绍了，大家有空自己传阅。”
老江，你好装啊。
沐予斜视他，你这样让我怎么装？
难道你授意的不是这个意思？江波用眼神回话。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云霄真有点挂不住脸，南沐予开这个会就等于明目张胆羞辱他，羞辱他的小组！
正当他咬牙切齿之时，沐予开口，“轮到你了，大明星。”
轮到你了。
她的声音怎么如恶魔低吟一样，云霄头皮一麻，望向她。
她笑嘻嘻看着他，漂亮，大方，不认识的人一定以为她是个可爱姑娘。
她羞辱他，他还得上去自己揭开自己的遮羞布？
前面那几个画师，个个都比他强。
他不禁思考，是不是该低头认个错，接纳那几个……比他强的画师修改女主立绘，不然……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他头一次害怕这样的场合，如置地狱开会。
“我是云霄，我不只是画师，我是全能制作人……”他声音略轻，讲得畏手畏脚，“我主要介绍下……我的前作和《黎明港湾》。”
沐予打了个哈欠，咖啡不怎么提神啊。
她让电脑小哥连上设备，准备开工。
小哥忙碌间隙，她插个轻松话题，“大家觉得公司的咖啡吧如何？以后每天可以领取一杯免费咖啡。”
她右手边的心腹七嘴八舌讲了几句，不痛不痒地过渡时间。
云霄此时如坐针毡，他画的女主被她投屏出来，空洞的大眼凝神着会议室的众人。相同的，众画师也在集体审判这张立绘。
“好，到我了。”
沐予掌控电脑，如高等法师拿起法杖。她把奥萝拉的脸放大，占满整个屏幕，语调轻漫，“这张立绘，我只给65分。”
“你！”云霄的心极快地跳起来，左右两边的兄弟按着他，不让他冲动造次。
他逐渐静来，那个女人，她在——
她居然在修自己的立绘。
沐予很少修别人立绘，一来她看不上别人的，二来她没那么闲。
“笔触很粗糙啊小云。”沐予边修立绘边无情指出，“你要想，哪天我们地铁宣传《黎明港湾》，玩家会如何吐槽女主的高清立绘。”
会议室没人敢接话，江岐大神都一脸崇拜地看着……总监画画。
沐予毫不吝啬对云霄的挖苦，“你的xp是尖下巴刻薄女？我不喜欢。这双线是你橡皮没擦干净？眼睛真够空洞的。”
云霄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她有能力，老板对她的宠爱其实是自己无能的遮羞布。
她直播画画，没多久就把奥萝拉的脸修正了，他无法言说那种感觉：对纸片人最原始的爱与恨，来源于那张脸。
他甚至为新的脸而心动，大头可以骗人，小头不会，好可耻啊。
“再说说人体吧，这筷子腿我实在吐槽不能。大腿小腿一样粗，画师要不看看自己的腿？”
“总监，云霄的大小腿确实……”西九忍不住开口，瘦猴在身边。
“诶？你真是啊？抱歉。”沐予长了见识，不再攻击云霄的人体，“那我只能以自己的审美来改了，我认为腿上有点肉，更健康，更元气，更美丽。”
云霄苦咖啡入喉心作痛。
“这个服设简直是一塌糊涂，你这样对待女主？虐女？还是情趣？”
沐予对奥萝拉的穿着无力吐槽，胸前两块破布，什么玩意，能不能来点高级性感。
她瞄了眼其他人，“我改立绘过程比较枯燥，大家想玩手机就玩吧。”
“那不行，机会难得，大家好好学。”江波立马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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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
云霄彻底没了脾气，只想安静去死。
立绘粗粗改完了，沐予缩回正常比例，并很坏的地放上原图对比。
在场组长均有基础审美，谁能看不出新立绘更好。
总监也太厉害了吧？
“你有什么想说的？”沐予问云霄。
云霄愣愣发呆，这笔触风光，很鲜明啊，好像是——
他突然记起，邮轮上和冰橙难得的对话。
[你认识刀神吗？]
[怎么，刀神小粉丝？]冰橙的语气和表情都显得很玩味。
[不，好奇]
[别认识了，你会变成自惭形愧的小鬼]
“你是……刀神？”云霄希望能听到，否定的答案。
他的世界灰暗了。
“我当然是。”沐予掷地有声，“不然你以为，为何我的画风能笑傲江湖？”
心慧等这一刻太久了，把刀神的两本画集放云霄面前，“总监的画集，大家也传阅学习一下！”
“那么好，你告诉我。”沐予无视其他人的震惊，直勾勾盯着云霄，寒意如利刃出鞘。
“我是刀神，你是什么东西？说我不配当美术总监。”
她轻触自己的手镯，冰冰凉真是好材质。
“要不，你来改我的立绘？”
云霄两腿发软，像有千刀落在身上。
他想逃。
网络上哪个二游画师敢改刀神立绘。
曾经信任他的组员，现在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
你怎么对总监口出狂言？
你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我今天只是拿奥萝拉举例，我不会帮你修改立绘。”沐予直接关掉修改图，没有点保存。
“什……”云霄震惊，她这个举动让他无比崩溃。
他都打算低头认错了，可她……
你保存啊！你怎么不保存？奥萝拉新立绘就这样烟消云散吗！你这个魔鬼女人！无情炫技，用一场绚烂的烟花来打我脸？
沐予冷冷一瞥，“我很忙，没空修你的图。你整理好问题，提交给老板，他会去找画师。”
云霄彻底破防，为他刚才的心动而感到耻辱，摔门而去。
……
顾平看傻了。
南沐予简直了，那么冷酷，摸着自己手镯，好像一副……蛇蝎反派模样？不对吧？！她可是正义的代表啊！
[你老婆绝了！]他赶紧向林和谦吐槽。
[你以后可能是妻管严！！！]
[魔王降世！！！]
而微光工作室的人已经开始幸灾乐祸。
南瓜姐居然是刀神？云霄自不量力撞枪口？赶紧跟着主美大人一起偷笑啊！
沐予恢复温柔，“你们制作人情绪不太稳定，西九，你代替他继续开会吧。”
西九不解，这会还要继续开下去吗？主题不就是扇云霄脸吗？
助理优优推开门，领了一个年轻姑娘进来。
沐予挥挥手，笑得灿烂。
“大家好，我叫恒星，我来面试！诶，面试官有点多啊……”
会议室的人目瞪口呆。
西九好像明白了什么。
恒星大神，她是小众领域的神，立绘擅长枪械军装、机甲、赛博义体。大场景擅长战舰、赛博都市、星际、废土。”
谁都看得出来，星际机甲背景的《黎明港湾》很需要恒星老师。说不定，恒星就是老板找来给项目组的。
西九憋得难受，好想要，可是……为什么云霄那个白痴要得罪总监？
江波近距离对沐予说，“太好啦，我等星星很久了，欢迎来到我们大家庭～”
“老板娘！”西九大声呐喊，挣扎一下。
“叫南总。”心慧指正。
“南总，我们特别需要……恒星老师这样的人才……求求你……大发慈悲……”
救救，救救奥萝拉和其他角色的立绘吧！
-
林和谦很难受，顾平消息有一条没一条的。
南沐予更是高冷的一小时不回。
什么叫魔王降世？
他还挺喜欢魔女的，坏一点更好，他爱坏女人，尤其笑起来甜甜，肚子里全是坏水的女人。
他突然特别想她，如果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上海的二月底冷得彻骨，他想抱着她这个小暖炉。
“林先生。”法律顾问喊他，打断他思绪，“柳老板已潜逃境外，公安部门介入了。”
“跑这么快。”他感叹。
投资顾问不禁蹙眉，“你确定要跳这个坑？星玩平台很重要？”
“很重要。”林和谦的态度同样一往无前，“我会扭亏为盈，放心。”
一个游戏平台，他们能做的事情多了去。
沐予总算回了消息。
[呜呜呜，我好怕啊，快回来保护我]
……又在骗人，得回去查查高清4k的监控。
顾平描述的是，她刀锋锐利，冷眼把小云杀得遍体鳞伤。
其他人瑟瑟发抖，以她为尊，不敢造次。
好多人都这样跟他说，不过他心里清楚，她才25岁，不是千锤百炼的大总裁。
别人吹捧她，他得回去关心一下她的心理压力。
一天后，林和谦暂时办完事，偷偷改签提前回家。
如果告诉她，他应该会收获一个机场接他的沐予，而非……穿着碎花小睡衣，把床单搅得如同大战过一样的……小恶魔。
“你怎么回来了……”沐予怔住。
近日工作繁忙，压力巨大，她需要在无人深夜……独自享乐。
被他当场逮住，很不好意思！
“正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林和谦把箱子扔一边，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