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众人还吃惊地愣在原地,尤知言从皇城军手中拼命挣脱,惊叫着快步跑到了扶曦身后:“小曦你终于来了!!你再晚一步我和昀燚就真要归西了呜呜……”
望台上人皆不识扶曦,看见昀燚与尤知言的态度愣怔地猜想从天而降此女的身份。
邓迁紧握斩鬼刀,黑炎自遇见玄雀的都天神火之后仿佛撞到了天敌,气焰瞬间小了许多,看着完全没有方才足已吞天的嚣张气势。他收回望向手中斩鬼刀的视线,再次抬头,眯眼审视面前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单薄女子。
扶曦安抚好昀燚与尤知言,这才重新站起身,站在望台中央面上云淡风轻,眸中睥睨的眼神却不容人直视。站在原地环视一圈,与她不小心对视上的人具被她眸中的那股洞察万物的神傲之气刺得心生胆怯,立即便低下头移开了视线。
扶曦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大惊失色的巫觉身上,巫觉触及她的视线后,看见玄雀时心中浮现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很快便反应过来了面前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二话不说便将手中的青红双蛇收回了袖中,双手交叉在胸前,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巫祖重木死后除了他生前发明的术式秘笈之外,留下的唯一一件私人物品是他亲自画作的一卷小像。她知道那是创世神女扶曦的画像,面前这女子虽与画中之人并不相像,但是她认出了面前这只燃烧着烈焰的神鸟与画中那只神鸟一模一样。
她知道神鸟的主人便是神女扶曦,所以虽不知她为何改变了面容,但她还是一眼便确定了,面前这位少女便是救世人于水火的神女。
见首领巫觉跪拜,望台下所有巫族士兵皆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同样虔诚跪地礼拜。
这一拜,排山倒海气势恢宏跪倒一片人,甚至比跪拜西风国唯一的君主西风帝还要虔敬忠诚。
公山昇被簇拥在人盾之后,诧然地注视着面前刹那间发生的景象,他何曾受过巫族人如此大礼?面前这装神弄鬼的女人又是凭什么?他觉得这群人实在太荒唐,庇护他们不受外敌侵略,平稳安然地过了这么些年,结果他们转头去跪个无名无姓的旁人。
深深感到自己被嘲弄了,他胡子都气歪了,攥拳控制着胸腔内爆发的怒火,哪里还把面前那只庞大的巨鸟放在眼里,立即扬声命令邓迁进攻,非要在当下分出个胜负来给台下的万民瞧瞧,到底谁才是西风真正的君主。
“邓迁,朕命你立即拿下面前之人首级,西洲大地之内,怎可容许妖人当道鼓惑民众?可把我西风公山真君帝脉放在眼里?”
邓迁眼瞧面前女人在万人跪拜下依旧气定神闲泰然自持的神态,便知此人并不好对付,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只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神鸟。可是帝命在此,他不可抗命,只好集结战中剩余的岚院使殊死一搏。
“是,臣誓不辱命。”
额头上汗珠滴落,他如临大敌应下帝命,汗湿的手掌摩挲在斩鬼刀刀柄上的青铜纹路上,目露锋芒一瞬不眨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女人,瞄准时机随时准备闪身出击。
扶曦方才环视天地间,视线一人不落地巡视搜寻着。昀燚被尤知言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察觉到扶曦在寻找什么,明白她是在寻找破局之法。先前初次自昏迷中醒来,听闻扶曦殒身的消息,他焦急得第一时间在怀中寻找原先封锁她魂魄的春秋锁的踪迹。
这锁他从不离身,时刻揣在怀中内袋内,然而那次却怎么都找不到那锁。若说是被贼人窃走,可分明他身上值钱之物皆未被动过,独独少了这锁。春秋锁是他召唤而出,除了身边几人外,世上再无其他人知晓这锁的来历与用途。
所以从那时起,他便隐隐有了一个看似荒谬的猜想,他认为他们如今所处的并不是真实的世界。寻不见春秋锁,也并不是被人所盗,而是创造眼前世界之人并不知这锁的存在。况且,他不相信定风台会无缘无故再次坍塌,更不相信扶曦会如此不声不响殒命。
她没赢,他便不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你可是在寻找从此处出去的法子?”昀燚忽而小声地问道。
身边的尤知言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从此处出去?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惊诧得蹙紧了眉,脑中瞬间千回百转思索了半晌,倏尔闪电过境一般,从这句话中体会到了其中深意,他被自己脑海中出现的想法惊得哑然:“不是……你,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我们所处之地并不是现世?”
扶曦没料到他们早已猜测到了自己所陷入的是异世幻境,闻言不禁扬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错,你猜测得没错。”
尤知言闻言血脉登时被点燃一般,兴奋起来,控制不住自己的音调,再去向扶曦确认:“所以!所以,雪时、云清野、云幼颐、景嵚他们能复活了是吗?”
然而听闻他这番问话,扶曦面上神色却是一滞,方才她侵入末沙的脑海中查找到了,他使出的这招“一枕梦安”,用神力编织出一个与现世别无差别的幻境世界,被拖入幻境中之人,生死与现世相同,只有寻到他在幻境中的虚像,并将其手刃方可结束这场幻境。
在“梦”中身死之人,就算脱离幻境,也再无法复生。
她进入这幻境中的那一瞬间便知晓了他们先前所经历的一切,目睹了雪时、幼颐以及景嵚的死状。此刻被尤知言这般问,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知道他好不容易从死境逃脱,再遭逢噩耗,只会加速他生命的燃烧。
她低垂了眸光,没去回答他这急迫的问题。
如今经历过几番生死的尤知言早不似往先那般天真,见她沉默,还有什么不能懂的。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眸中色彩再次变得灰败,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下。沉息一口气,他将浮现而出的悲伤隐藏,抬眸亲自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他先前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接踵而至的噩耗,慢慢学着将所有不如意封存在心底,他还要带着他们的期许而活,不能任由自己溺亡在悲痛中。
抽了一下鼻子,他恢复了神色,继续去问扶曦:“要用何法才能逃脱这里?可需要我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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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吗?”
扶曦感知到了他方才在心内独自挣扎的整个过程,愕然地怔了一瞬,分明只是一会儿不见,没想到尤知言竟完全变了一人。可是不待她细想,身后忽而传来一声暴呵,回身便见邓迁高举斩鬼刀,朝他们劈砍而来。
剩余的几十名岚院使从各方袭来,眨眼间便跃至他们头顶。
眼看就要被击中,玄雀这时张开了自己的羽翅形成盾牌将他们三人包裹其间,所有武器在接触到玄雀的那一瞬都被都天神火燃烧成了灰烬。
被保护在其中的扶曦,后知后觉地发现玄雀的羽毛愈加透明,她甚至可以直接透过它看见外面的场景,她惊讶地抬头:“好鸟,可是神力蓄积完毕了?”
玄雀蓄满神力,到达至臻至纯之界时便会归于天地,身躯汽化化为火焰光芒。它身上羽毛越是浅淡越是透明,便说明神力蓄积得越多,此时羽毛燃着火几近完全透明,想来离神力蓄满不远了。
玄雀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张嘴爆发的鸣啼相比往昔更加震天撼地,一鸣一啼间,开天辟地,百兽胆寒。
见此,扶曦决定不再一人一人地去分辨,直接开始沉息运气。
“需找寻到施术者的虚影,才能彻底终结幻境。”
“什么?!这里人这般多,鬼知道他躲在哪里啊?”尤知言闻言立即环顾四周,面前人山人海,怎分辨得出什么虚影?
一侧的昀燚见扶曦闭目沉息,似乎明白了她的打算,透过玄雀再次望向了望台上面露异色注视着他们的人们,半晌后他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是释怀了:“阿扶,神力足够了吗?”
“足够。”
话音落地,扶曦做好准备,睁开了双眼,立即双手结印,空中默念咒诀:“眼前万物皆是幻影,我一举摧毁向死而生——妄生道破。”
她已许久未抵达全胜状态,此刻吸收着玄雀传递而来的丰盛神力,通畅感沁入四肢百骸,愉悦万分。
咒诀下,以她为圆心,目之所及所有人皆在瞬间七窍流血,随着身后天地扭曲变形,人们被挤压得爆炸成血浆。
高台上,附在公山则侩子手身上的末沙,见势立即灵魂出窍飞出了那具躯体,慌不择路逃离,然而在触碰到空间扭曲折痕的瞬间,也立即被撕碎吞没成渣。
“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
末沙的灵魂被撕碎,幻境登时开始坍塌毁灭。玄雀兴奋地飞向天际,张开鸟喙开始吞噬幻境碎片。
身边山河破碎,百川尽毁,月陨星灭,扶曦抬臂将惊骇得失神的昀燚和尤知言揽在身后:“呆在我身后,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
昀燚胸腔剧烈起伏在铺天盖地的尘风中,抬头望天,巨大的红月划过天际坠落,一副末日景象。收回视线望向身前单薄却坚毅的背影,他先前对于扶曦能力缺少实质认知,此刻亲眼看见她轻而易举翻云覆雨,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简直强大得可怕。
她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世界的生与灭皆在她的起心动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