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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青梅·酒论英雄茶论胆

作者:岿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车子一路驶到裕安王府,一过去就有人过来接应了。此次陪同去的有谢泉,关灼,另外刘虎充扮马夫也跟着去了。


    四人一路被引到后花园,那算一处小花林,中间是宴席,已经就坐了好几位,太子坐东面西,而后


    燕林攒,裕安王等坐南面北,众位宾客则多坐北面南,侍从坐西,见七王爷王妃到,众宾客起身相迎。


    陆抒珩是头一回同众贵族打照面,此时这幅模样倒真让众人倒吸口气,原来真如旁人所传大凌状元郎可谓大凌第一风华绝代,笑倾百媚的俏玉郎。


    霍弃罹今日一身玄红色绣云纹束腰劲装,腰间腰带为金,在太阳照射下之耀眼,他带红金冠高高束起的发丝随红发带飘扬,倒真显的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驰骋沙场的骠骑大将军。


    霍弃罹与陆抒珩一同过去,与太子行了个礼,后又转身恭贺燕林攒出师大捷,凯旋而归。


    燕林攒起身,道:“分内之事,臣不敢当。还请七王爷入坐。”


    燕林攒后而侧了侧头,见与霍弃罹并肩的那人,却没见过,微一怔愣:“这位是?”


    一旁裕安王道:“这是七王妃。亦是大凌状元郎,景安王。大凌战败和亲送来的。”


    燕林攒道:“原来是七王妃,久仰大名。本将常年领兵在外,错过七王爷婚宴,实属罪过,还望七王爷勿怪。”


    霍弃罹哼了声:“错过也好。”


    燕林攒不知他这话是何意,身旁裕安王悄声道:“这位景安王与王爷曾打过对仗。”


    裕安王即请二人入座。


    霍弃罹并未着急入座,但见北面留着空位。他转身问裕安王:“本王的位子在哪?”


    裕安王听闻,道:“王爷,在您身后。”


    “原来北边的是给本王坐的?裕安王父王为侯,燕将军为将,但这天下姓霍,本王的父皇是当今皇上。裕安王这待客之道,莫不是失了礼数?还是说,本王不配与你坐一起?”


    燕林攒听闻,道:“王爷勿怪,今日裕安世子忙于同我接风洗尘。不过这事着实疏忽,臣在此给您陪不是了。燕风,再添把椅过来。”


    霍弃罹就此落坐,与陆抒珩相隔甚远。霍弃罹远远望去,见陆抒珩周围净些打量他的,偏偏陆抒珩端坐在超群绝伦?,如鹤立鸡群。


    陆抒珩感受到视线,抬眼往他这瞧一眼,就一秒,而后撇开了视线。


    人群嘈杂声没过耳,但却只见陆抒珩对他单眨只眼尽显俏皮可爱。


    如今顺懿帝身体骨越来越不行了,常时间居于寝殿没出来。霍允作为太子,便代顺懿帝当场夸赞燕林攒,并赏赐他一座府邸,十匹良驹,黄金百两。


    霍允见人来齐,即吩咐开宴。


    乐声奏起,从花园口缓缓出来两排侍女,衣着,布调皆为统一,端其托盘在右侧,其托盘上放有上雕刻花纹的匜,水盘和帕巾。众侍女缓缓走来,而又停至众宾客前,举托盘,待宾客盥漱完毕,进行完沃盥之礼,这才缓缓离去。而紧接着则又上来四排侍女,两排端玉壶酒微举于右侧上方,至宾客宾客一同举酒杯倒酒后放其右,再逐一离离去。两排侍女布菜,待位置顺序摆放完毕,这才退场。既东道主为裕安王,便先起身举杯,恭迎各位到来,众位又恭贺燕大将军打了胜仗。而后又吩咐礼乐起,这场宴才开了幕。


    宴席之中,总得有说话之时。这场并不是正经的吃酒宴,而是家家宴之一,于是便也没那么严谨。


    陆抒珩倒还真不想说话,但碍不住周遭人过来搭讪,只得撑起笑,不让话给落了地。一旁裕安王道:“今日难得雅兴,又逢燕大将军凯旋而归。陆抒珩,我记得你是大凌的状元郎吧?诗词歌赋,本王想见识见识,不知可有此荣幸?”


    高。真是高。燕林攒大胜归来,让一个失了锐气大将军的夫人为另一位大将军做诗,于情于理这就是甘愿低人一等。


    众人去见霍弃罹脸色,发现霍弃罹正悠悠然地吃着酒,仿佛与世隔绝,无关痛痒。


    陆抒珩起身,躬身道:“还请世子殿下恕浔敃的罪,我既一朝嫁入翙府,又为七王爷的妻。自和亲那天起,浔敃将大凌的东西忘的干净,我便再也不是状元郎,也做不出诗来,让诸位见笑了。”


    霍允笑。


    裕安王见太子高兴,便也再不难为他。


    但只听身旁一人嗤笑,赶着他话前头,道:“什么叫……你为我的妻?你配吗?状元郎不也得一朝入我府为妾?”


    陆浔敃低头,恭敬的不行,连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七王爷教训的是。”


    霍弃罹狠瞪他眼,欲再说什么,却被太子抬手拦住。


    太子面目温和,道:“景安王既入你府为你妻,这是客宴,七弟便莫要在此追究家事。”


    霍弃罹显然更不服于霍允,毕竟外界传闻自太子之位争败后,七王爷也紧接着对太子不满,毕竟这位谁都不服,傲的很。七王爷纵惯了,难收回成性,但霍允面相温和,能说会道,即便如此也不定霍弃罹的罪可见他忍耐度能有多高。


    也确实起到长子及太子风范。反观霍弃罹更是有童稚心性。


    但今日霍弃罹却鲜少计较,只闷头不说话吃酒,又远处瞪了陆抒珩一眼,将气撒于他,落的个叫陆抒珩尽难堪。


    倒是一旁付禧看不明白了。


    前两日都匀阳有事去宏宥出趟公差,请柬自然只能递交在付禧手上。原先打算不来的,后听闻陆抒珩二人也受邀过来,打着看热闹的心思就过来了。


    原本六大贵族的人清被安排喂,但付禧接到霍弃罹暗示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到陆抒珩身旁,没曾想他今日会如此。


    好个霍啓骋,就这么欺负状元郎。


    付禧抡着拳头想着下宴就要揍他,一旁还说些安慰他的话:“啓骋他今日脑子抽了,老子下宴就替你抽他,嫂子你别生气啊。”


    却不曾想被一旁陆抒珩拍了拍手背:“无碍。”


    付禧顿觉陆抒珩话中有些委屈,怎么无碍了,被当面羞辱就这么淡定自然,看来霍啓骋私下没少干非人的事。


    付禧顿时有些心疼陆抒珩。


    陆抒珩不知不觉被心疼。


    宴过一半,陆抒珩寻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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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道腹痛下了,中途又听了不少霍弃罹明嘲暗讽,满座宾客皆知他二人不和的很。


    世子府有个后花园,虽没翙府大但也规模不小。陆抒珩本着逃避的心理不愿再就宴,如今应季花开的正盛,看来这位裕安王世子也是一个有闲情雅致的人。后花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陆抒珩就悠悠地转在后花园。幸而转几步走过一条铺有玉石的小路,转角有座秋千,陆抒珩便在此处歇脚,坐在上头用脚瞪着地晃荡。


    晃了许久,陆抒珩有些瞌睡在里头。霍弃罹昨天太能折腾。偏生身后落了一黑影,陆抒珩勾唇一笑,终于来了,可枉费他好等。


    陆抒珩发觉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忙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身后霍允见陆抒珩发觉了,顿觉无趣,便点头让他起身:“私下不必行虚礼。本宫应唤你什么?弟媳?还是……景安王?”


    陆抒珩应:“左右不过是个称呼,唤我全看太子殿下您。”


    霍允抬脚走两步,擦过陆抒珩的肩,转身去几步远外的六角凉亭。六角亭只有一扇无门的凉亭门,朱红的檐柱上有雕刻的鳞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细看上头抹的是金粉,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那处虽是亭,但却隐蔽其实,因为前头有颗青梅树挡着,青梅树如今正是结果成熟的好季节,枝繁叶茂。


    陆抒珩跟上。


    亭子里设有一张石桌,环四个石凳。桌上摆了壶酒,旁摆了盘已经洗好的青梅果。


    霍允落坐,笑:“抒珩,坐。”


    陆抒珩坐他对面了。


    霍允开口道:“这是本宫提前命人早煮好的青梅酒,青梅刚熟本宫便着手让人准备了,只为在开的正盛时尝一口,味道些许不尽人意,可能更涩些,若放到青梅树开花时喝,那时候便是最好了。”


    陆抒珩为霍允倒了杯,递到他跟前:“能讨得太子殿下的一杯酒喝,是浔敃的荣幸之至。”


    霍允接过,递给了他颗青梅果:“此情此景,不过本宫倒想到一词,叫,青梅煮酒论英雄。①传闻三国时,曹以青梅绽开煮酒以宴刘,论天下英雄。今日正好相逢,我们也来论论英雄,你说,谁才是天下英雄?”


    陆抒珩敛眉,见霍允目光灼灼,便知他这是特意等自己入圈。


    他握住手中青梅道:“天下人皆英雄。”


    “哦?”霍允来了兴趣,“怎么个天下人皆英雄?”


    陆抒珩道:“‘英雄’二字,最早可追溯到《汉书》②,而在东汉末刘劭的《人物志》中详尽提到:『夫草之精秀者为英,兽之特群者为雄;故人之文武茂异,取名于此。是故,聪明秀出,谓之英;胆力过人,谓之雄。此其大体之别名也。』③,才为英,勇为雄。皇为英则民为雄。是故英雄英雄,其本不分而论,英,雄,各有千秋,天下本为一家,则合为天下皆英雄。”


    霍允听闻后乐了,拍手道:“好,说的好极了。”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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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选自《三国演义》


    ②选自《汉书》


    ③选自《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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