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终于重回正常,五条悟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踏实的好觉。
只是怀里抱着的东西太过冰凉,感受到那东西动了动,脸上传来了微妙的被捏着的感觉,五条悟睡眼惺忪地醒来。
“你要抱着我睡到什么时候?”
被他当做抱枕似的紧紧抱在怀里的青年幽幽地开口了,手指正捏着五条悟的脸。
五条悟迅速地清醒了,条件反射地一脚把青年从床上踢了下去,抬手胡乱地摸了摸身上,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少什么部件。
像被强抢的民女。
魔王先生像尸体一样沉默地平躺在地上,安静地吸了口气,抬手做了个手势。
五条悟奇特且紧张刺激的一天,从阻止自己的同位体打烂可怜的宿舍开始。
他手脚并用的把蠢蠢欲动地同位体按在地上,高喊着付丧神的名字。
小巴你再不来帮帮我我们都要完蛋啦!
前半宿给审神者叠了半宿衣服,后半宿被魔王的咒力禁锢在本体内无法出来的付丧神,终于化作了人形。
“主人!?”
巴形薙刀半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怎么上手帮忙好。
虽然即使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哪个是自己的主君,但眼前两人面容扭曲的手脚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还是给了付丧神极大的震撼。
自家主君是熟人投喂甜品就能短暂哄好的性格,那同位体的这位,难道要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去哄吗?
五条悟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直接一个十字固把不停用头撞向他的同位体固定在原地。
“小巴!”他有些凄惨地叫着,“能不能去忌库偷两根两面宿傩手指来啊!”
被发现了的话,主人的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吧,但这又是主命,巴形薙刀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他决定帮着主君按着另一位的手指。
“不要手指,”
不停挣扎的魔王先生绷紧了脸,声音仿佛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样,就连脸上多出来的小小眼睛都瞪得圆圆的,
“那又不是我认识的宿傩!”
也对哦,除非是他认识的两面宿傩,不然强行喂给他手指,只是一场如同相亲一样的强制交友活动。
巴形薙刀在混乱之中摸了摸自己的储备,拿了个之前时之政府在年节时下发的团子出来,顾不上心痛,塞进了魔王的嘴里。
那可是主上送他的年节团子,他自己都没舍得吃的!
时之政府提供的存储技术可以长期保存食物,巴形薙刀特意保存了起来,打算集齐几年的方便自己在主控交流会上炫耀。
五条悟看着格外眼熟的团子,默默咽了咽口水。
他们本丸的年节团子,有一大半都进了审神者的肚子,真正发给付丧神的比较少。
烛台切也会做嘛,五条悟毫无愧意地往嘴里塞着,而且团子的内陷被时政加了一些补充精力的配料,付丧神吃了都会立马飘樱吹雪呢,五条悟更是当功能食品吃。
剩下为数不多的部分才会发给近侍和其他付丧神。
作为第一个也是拿到最多团子的付丧神,巴形薙刀巴不得把那个小小软糯的白色团子挂在身上,看见路过的时间溯行军都要展示一下。
现在也不得不贡献出来,巴形薙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都要流下来了。
魔王的嘴里猛地被塞了个香甜的团子,哼哼了两声,安分了不少。
付丧神和五条悟都长舒一口气,终于能去把睡衣换掉了。
说起来,五条悟本来还以为不管用呢。
因为魔王,他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他与生俱来的食欲与味觉,早就在□□死去的那一刻,随着身体与灵魂的腐烂,一道消失了。
他大概是无数个平行宇宙之中唯一一个不需要大量进食甜食,也对味道没有任何追求的五条悟了。
魔王躺在地上,机械地嚼着嘴里的糯米团子,还存活着的感官告诉他,口感很好,除此之外便是什么都没有。
“很好吃。”
他动了动头,习以为常地说着,即使自己的感觉只是在咀嚼一团毫无味道的泥巴,他依旧敷衍似的夸赞着。
身体已经不需要再进食来维持体征了,感官也对这种自己原本喜欢的东西再也没有了欲求。
如果说死亡对于人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那就是不会再喜欢某样东西了。
五条悟极端地厌恶着这样麻木而对一切毫无反应的自己,如果对于任何东西都不会再有所求的话,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怀念着鲜活的日子,将自己的全部欲望和希望寄托在那个只在梦中窥得的宛如幻境的一瞬间。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活着。
那个自己,大概不会如此麻木吧。
想要能够感受到什么,能够品味什么,能够注视到鲜活而充满希望的人生。
五条悟挣脱了束缚在□□上无形的枷锁,纵身坠入了新世界。
所幸的是,他成功了。
五条悟拖着下巴,黑色制服松垮地搭在肩膀上。
“你想尝到味道吗?”
他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问着。
魔王没说话,眼神却暴露了什么。
如果我们是一个灵魂的话,
魔王躺在地上,轻飘飘的想着。
如果我们是一个灵魂的话,
五条悟蹲在地上,端详着眼前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人。
自己的灵魂天生便比他人脆弱,
那或许也是一种缺损。
他的灵魂中所收容的其他五条悟,记忆都会融入他的大脑,但这似乎是一场单程的融合。
就像他们原本就是他的一部分一样,他只会吸收后容纳进来的记忆,但他自己的记忆并不会共享给其他人。
在他意识空间中的其他人,说不定也可以和他共享感官。
巴形薙刀走上前来,替他理好外衣,五条悟也从思绪中抽出,他把还躺在地上的魔王拉起来。
“走吧。”
他拉着魔王,没有多说什么。
“去哪?”
魔王任由着他拽着自己的手腕,有些茫然地问着。
“你不是想看看新世界吗?”
五条悟笑得毫无阴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逃课去玩啊!”
就想你遇见我那时一样,我们什么都不顾及地逃走去玩吧。
路上正好遇上了拎着包正要去上课的夏油杰,五条悟不由分说地拉上他。
魔王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着面色不善的夏油杰,这家伙总给他一种好学生的感觉,大概也是五条悟闯祸后帮忙兜底打掩护的那种家伙吧。
夏油杰原本真的是想去上课的,相信他吧,他真的是好学生。
但五条悟凑过去不知道跟他嘀咕了什么,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瞬间就背叛了他挚爱的学习,把包一扔,加入了逃课的队伍。
要知道,一年级的三位,要逃课都是一起逃的,只要有人逃课或者请假,你绝对不可能在教室里看到老实上课的其他两个人。
两个逃课惯犯悠闲地溜达着走到了女生宿舍附近,等着家入硝子。
路过的庵歌姬看了他们两眼,抬手指着他们俩,叫他们不要带着外来人进高专。
五条悟吐了吐舌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无视了,在家入硝子走出来的时候,用力地挥了挥手。
“喂,硝子!”
家入硝子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跟带着可疑人士的同期们对上了眼。
脑子里的那点睡意很快就消失了,她都没听两个同期说了什么废话,直接把包一甩,跟上两人。
反正肯定是要逃课的吧,这种事怎么可能少的了她,要是哪天两个狼狈为奸的混蛋同期自己勾肩搭背跑了,她肯定要追上去给那两个人一人一拳的。
“我们去哪?”
家入硝子潇洒地点了根烟,走在在夏油杰的旁边,问着两个很明显也是一时兴起的家伙。
“你问悟,他先起意的。”
夏油杰也有点一头雾水,他指了指五条悟。
“欸?”
五条悟正跟魔王打闹着,突然被点到,他也不太知道要去哪玩比较好啊。
魔王安静地看了看夏油杰,悄悄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很大,那张脸完全不带着任何笑意时,简直比两面宿傩还像诅咒之王。
夏油杰有点微妙地不安,但是总比昨天晚上闯进他宿舍吓他的那个小孩子要好。
虽然无论是小孩还是青年都是他就是了。
“那先去吃早饭吧。”
家入硝子突然提了一句,她早上真的只带了一包面包,正经早饭还一口没吃。
“好,”
夏油杰点了点头,四个人一起穿过了高专的结界,在漫长的台阶上前前后后的走着。
“那就去上次的那家店吧,我想吃他们家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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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兴高采烈地附和着,他好久没好好吃一顿甜品了,急需犒劳一下。
“他们家的咖啡也很好喝,”
家入硝子也点了点头。
魔王安静地看着他,此刻却有些像个小孩,有些融不进氛围的局促。
五条悟环着他的肩膀,抬手给他的下巴画了个术式。
“我把你的味觉暂时跟我连在一起了,”
他嘻嘻笑着,幸好上次解决杰的问题时多学了几招,还真的在这里用上了,他顺手拆了块水果糖,丢进嘴里,
“吃不到甜品的味道,也太可怜啦。”
魔王有些呆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感受着已经无数日夜无法品尝到的甜味。
有点太甜了,甜的太过陌生,让人想要流下泪来。
五条悟惯小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我们是同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无论你在想什么,我都能理解哦。”
他的表情温柔,就像对着另一个误入歧途的自己说着。
家入硝子蹭到了夏油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喂,那家伙是什么情况啊,有丝分裂吗?”
感觉自己像是错过了好几幕的剧情一样,怎么一觉醒来就跟不上进度了啊。
“我也不是很知道,”夏油杰小小声地跟她咬耳朵,“大概是另一个世界的悟吧,好像身世很可怜的样子。”
五条悟刚刚就是这样说的,毕竟另一个五条悟先是致力于掐死夏油杰,又在大半夜夜袭把他吓个半死。
五条悟非常用力地把身世可怜的音发得很重,试图勾引起夏油杰的保护欲和同情心。
就差跟他说他还是个孩子你别怪他了。
原来五条悟也有当笨蛋家长的一天啊!
夏油杰感叹着,对着另一个五条悟身上的异常果断地装瞎。
毕竟人被杀就会死!
显然那家伙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杀意和兴趣,正在跟五条悟勾肩搭背地看附近的风景呢。
五条悟的驯兽能力还是很强的,夏油杰对此深感受教。
“那怎么去,总不能坐咒灵飞过去吧。”
五条悟掏出手机,摆弄着,想着要不要把可怜的辅助监督摇过来。
清晨的郊区,想要打个的士,比登天还要难。
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也会飞。”
魔王幽幽地举起了手,他的苍可以瞬移,本人也可以快速飞行。
这叫什么,载人航空吗?
五条悟看了眼他,还是决定给山田新荷打电话。
对不起了,山田,回去让老头给你加工资。
五条悟毫无慈悲心地想着。
最后还是被奴役的可怜的辅助监督先生,开着专车来接了他们四个。
家入硝子自然是坐在了副驾驶的宝座,她才不要跟三个臭男人挤在后座啊。
魔王被挤在中间,手足无措地收敛着手脚,面上毫无表情,但两只多出来的眼睛非常直白地分别盯着身边的两人。
“好挤,”
五条悟抱怨似的说了一句,咬了咬嘴里的硬糖,清新的葡萄味在口腔里绽开。
“下次叫老头子给你报销一台大点的车吧。”
好的少爷,下次也逃课吗少爷,
山田新荷没敢说话。
“说起来,”五条悟好奇地戳了戳另一个自己的脸,“你也可以在脸上多变出来一张嘴吗?”
魔王有点迷茫,以前两面宿傩在的时候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都是用来让两面宿傩本人吃他自己的手指的,你总不能指望让五条悟去吃手指吧。
他又不是虎杖悠仁!那种东西怎么能塞到嘴里呢!
虎杖悠仁:谁为我发声。
就算是在失去意识濒死的状态下的第一根手指,也是被咒力操纵着,直接插进了他的伤口里。
吃手指是不可能吃的,下辈子也不会吃的。
“能。”他的脸颊蠕动了一下,一张两面宿傩偶尔会冒出来的嘴张了开来。
“看起来有点恶心。”
五条悟摸着下巴评价,眼神十分锐利,
“看起来是两面宿傩才会做的事情。”
你在说什么呢,魔王的眼神掺杂着五条悟难以解读的意味,我就是半个两面宿傩啊。
车子在诡异的气氛里快要开的飞起,山田新荷不敢吱声,只能通过猛踩油门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