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咕咕叫了两声,小眼睛蓦地转向了夏油杰。
“你在八尺大人手里死了五十四次呢。”
祂咏叹般地低声说着。
夏油杰不明白,他甚至无法理解这番话的意义。
但依旧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世界意识一直都伪装得很好,祂努力地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
那就是觉得世界意识本身具有一定的人性。
对方身上的那份冷漠和非人感,亦如黑猫看到他们时,
那份显而易见的,并非同类的异常。
就像他们对于世界意识来说,只是令人产生兴趣的小动物。
人是不会对蚂蚁产生同情心的。
就像他们的死对时间无尽的世界意识,也只是一场热闹的话剧。
夏油杰的死不算什么,
白鸽那对透着无机质般的鸟类眼睛不带一丝情绪。
祂一开始是这么觉得的。
因为祂注视过许多次,夏油杰从未出现在五条悟的身边的走向。
他的出现本该无足轻重,
祂的孩子并不会因为缺少了一个同期而产生何等的变化。
白发的魔王独自享受着不被理解的孤高,在世界的崩毁中走向一切的开始。
世界意识会为了安慰五条悟的心,而变化成他从未触碰到的母亲。
但祂不会将这份特别的关注给予自己的孩子以外的任何生命。
他们是无足轻重的。
但在几近于成功的几次之后,祂突然意识到,
如果能有,更多,更多的人,
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五条悟身后,
用尽自己的一切,化作阻止注定的崩毁的燃料,
托举那颗孤独而璀璨的星星。
拥有那些羁绊,拥有那些战斗的意义,
祂的孩子才会发出由衷的幸福笑容。
原来幸福是如此易得的东西吗,
世界意识叹息着。
第五十五次之后,
五条悟便会在恰好的时间,被辅助监督带到附近出任务。
年幼的五条悟会在夏油杰昏迷后救下他。
夏油杰不会记得自己曾与一个白发的小男孩有任何交际,直到他们在咒术高专再次相遇。
而五条悟,他救过太多的人,甚至都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无意之下救过一个濒死的黑发小男孩。
他只是会觉得熟悉,就像他们曾经见过彼此。
即使在记忆里刨根究底,五条悟也不会想起来那个倒霉的,被八尺大人盯上的小孩。
惯于看到悲剧戏码的命运,将自己的力量混入八尺大人的发丝之中,
带着他们回到那个平凡的午后。
年长的夏油杰会和年幼的自己一起死在过去,构筑成一个无解的悖论。
五条悟会被困在这无解的时间循环中。
他会被消磨致死,
命运是如此恶毒地期待着。
但五条悟已经逃脱了原本所处的命运线之中。
他所做的一切,也都将改变位于命运线中的他人。
任何人都不再能对他的命运指手画脚,他会飞向只由自己指引的方向。
他的未来已经不是世界意识所能注视得到的东西,
他将自由。
见五条悟脸色不好,白鸽亲昵地用长满绒羽的脸颊蹭蹭他,安慰了两句。
“没关系的,就算小杰死了也没关系,”
声音里不带一丝人情味,倒像是个毫无感情的ai。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嘛。”
祂已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世界意识了,
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
没被自己的世界之子灭世的世界不允许上桌。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祂满眼兴奋地讲着,
“噢,你们不知道,有个小悟灭世的速度可快了,我都不知道命运怎么把他喂得那么强的,后来复盘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被喂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灭世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是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世界意识本意识都有点麻木了,
曾经一度把自己的花式毁灭当做音乐剧观赏。
很下饭啊朋友。
等等,等一下?!
五条悟陷入了大脑风暴,他正在意识里跟家主先生讨论这种情况的可行性。
抛开一切事实不谈,难道五条悟真的是可以做容器的体质吗?
“我觉得不行,”
五条悟颤颤巍巍地跟家主说,他觉得自己脆弱的世界观正在动摇,
“如果六眼变成两面宿傩的机体了,那这世界真的彻底完蛋了吧!”
他就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变成两面宿傩的容器啊,不仅听起来不吉利,想想都很恐怖啊!
你这小孩就完全不考虑自己抱有自主意识的可能性吗?
还是稍微对我们有点自信吧,虽然如果有意识地毁灭世界,听起来好像更可怕了。
家主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在心里偷偷揍了自己世界里英年早逝的夏油杰好几拳。
没办法了,他真的没人可揍了。
总不能真去揍咒灵五条悟两拳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跟室友的关系距离就很好,暂时还没有把纯粹安静的室友关系发展成紧张刺激又激烈的互殴关系的计划。
“你觉得我们的体质,有可能改造成容器吗?”
年长的白发男人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想起了悠仁,和羂索为了创造一个完美容器的漫长计划。
五条悟很强,他几乎是现代咒术师所能到达的顶点。
甚至于在他死后,他的身体也需要经过特殊的处理,才能火化下葬。
他刻印着无下限术式和六眼的身体,如果做成咒具和咒物,大概也会是最强的吧。
家主先生不知道自己的尸体最后会得到怎样的对待。
至少,
忧太和硝子的话,不会让他的尸体被他人利用的。
五条悟本人对此的观念非常阔达,他总是担心自己的学生和朋友,如果是被用于保护他们的话,
他是无所谓的,
反正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在那里了。
五条悟咬了咬下嘴唇,
所有咒术师都知道加茂家臭名昭著的极恶诅咒师的实验。
但他也只是制作出了特级咒物,而不是真正制作出了完美的容器。
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体质没那么简单,这又不是像剪头发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表层的事情。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
让五条悟变成两面宿傩的容器这种,
一听就荒诞到让人想笑的痴话,
是没人真的会想去做的吧!
是觉得世界不够乱吗,非要火上浇油。
嫌自己活的不痛快可以出门杀俩咒灵,别天天想这种事情了。
世界意识絮絮叨叨地讲着命运要干的坏事,像个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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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的老太太。
如果祂不是用的五条悟同款声音的话,大概会更像吧。
祂依依不舍地看着五条悟,
“来,我送你和小杰回你们的时间。”
比起每次出来都是给命运擦屁股,
祂更习惯在人类无法观测到的时间的缝隙中看着五条悟的冒险。
世界意识可是五条悟大冒险栏目的忠实观众。
不仅每天准时收看,还负责在命运把他带到奇怪时间和地方时任劳任怨地接送猫猫。
白鸽挥动着覆盖着厚厚羽毛的翅膀,乖巧地蹲在了五条悟的头顶,
感到鸽力的五条悟被夏油杰半搀着,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眼前张开的时间缝隙。
一片白光之下,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身影消失在了缝隙之中,停止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年幼的夏油杰握着那根棕色发绳,晕倒在车站边。
年幼的五条悟一瞬间失去了刚刚的记忆,有些迷茫地蹲在夏油杰身边,确认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后,接着去附近的街道逛街了。
时间仍旧循着其应有的轨迹,正常地运转着。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一片白光之中,跌回了熟悉的病房。
还得是世界意识贴心,直接把降落点设定在了病房里。
省得五条悟拖着伤腿自己走回病房。
家入硝子正坐在裂口女的受害者身边,手里夹着棒棒糖的糖棍。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突然出现显然吓了她一跳,她嘴里的棒棒糖发出了被咬碎的脆响。
她反应过来,凑到明显伤得更明显的五条悟身边,指尖散发着反转术式柔和的白光,给他看着骇人的腿伤治疗。
“你们俩解决裂口女了?”
她瞥了眼在一边捂着脑袋的夏油杰,手指下五条悟的伤口迅速生长出新肉和皮肤,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初,只是制服裤子露了个沾着血污和口子。
反转术式又不能补衣服,
你就穿着这么潮流的破洞裤回去吧。
她的眼神里明晃晃地传递着这样的话。
五条悟动了动腿,站起来走了两步,迅速满血复活。
夏油杰则苦着脸坐在家入硝子原来坐在的凳子上,医师少女苦恼地看着他的脑袋,
她的反转术式治治外伤和咒力造成的伤口都没问题,治脑震荡倒是还是第一回。
应该治不死吧,她的指尖轻触上夏油杰的太阳穴,再度施展了反转术式。
“可不只是裂口女呢,”
满血复活的五条悟在夏油杰身后闲不住地探头,
“还收了一只八尺大人,算是买一送一吧?”
“八尺大人都被你打残废了,”
夏油杰不满地哼哼着,
“头发拽掉一半,四肢也断了一半。”
说好的只打到1/3死呢?!
五条悟耸耸肩,
“没关系的吧?反正咒灵的恢复能力那么强,过两天就修复好了。”
夏油杰无力地瞪着他。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彼此,忍不住别过头去偷笑。
夏油杰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身上还沾着滚在草丛里的草屑和泥土,看起来像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
五条悟的裤子破了个洞,脸上也蹭上了不少破旧石凳上的灰尘,像个在灰尘里打了两个滚的潮流人士。
夏油杰偷笑的动作太大,被家入硝子捏着脸,苦兮兮地坐回原地。
五条悟看他这样,更是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