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丘的都城叫碧丘岛,就是花锦说得,仙人曾经住过的岛,出花丘东行三十来里就是海边,这里的海滩是白金色的沙,还没走近放眼望去,碧蓝与海蓝衔接着白金和青绿,层层叠叠铺展,让人心胸舒阔,走近些时,那沙滩中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碎橄榄石,赵元青觉得还挺好看,趁着排队捡了两个拿在手心抛玩。
不到指甲大,被海水冲刷得十分圆润,燕椿和趁着她抛入空中之际抢过一个对着阳光仔细看看,挑眉问她:“喜欢?我有更好的,同和在琼州收来的。”
她摇摇头。
“掂掂重量,看看给你做些什么,这里也没什么玩具。我把帕子拆了,用软缎缝个沙包,里面填充些野棉絮,外面包上金线穿着橄榄石,再在各角穿上金铃,如何?”
燕椿和有点心动,不过先轻轻用肩膀碰她撒娇问道:“是给我做的?还是给尺玉做的?我可不玩这个。”
“给你做的,你觉得棉絮好?还是种子好?重量不同,一个软些,一个沉些,掂起来手感不一样。”
他不说话了,似在纠结,她拉着他排在码头一只红狐后面,低声道:“做两个,回来咱们捡些,一个软的一个硬的,你若是喜欢,做多少个都行,可以都要的。没关系。”
他抿嘴一笑,学她也悄悄道:“我想过的,但我怕你嫌我厚脸皮呢。”
这话实在没天理,燕椿和脸皮薄得很,她捏捏他手,二人望着码头那伶仃小船,一个个狐狸嘤嘤叫着上船齐齐挨排站好,蜷着方向一致的尾巴,如同被人码好一样。
赵元青半张着嘴,伸脖仰头望向那船夫,船夫是一个英姿女子,有些像蘅夏,体态健美轻盈,很快,她载着满船狐狸撑船划向不远处小岛。
“茂茂!我想做这个!我力气很大,可以做好的。”她面露恳求,拉拉他手。
赵元青平时很少“想”做什么,她也很少提要求,她就是单纯爱干活,对她来说做很多事都是顺手,如今突然这样央求,燕椿和立刻心软得像春日的柳絮一样在空中打着转,飘着,荡着……
他立刻搂着她低声道:“好,你想划多久都没关系,你划够再走。元青,你让我来,我会想办法的。”
这一路他也不是不想插手,但厉害的妖怪或者妖精他打不过,布阵也不方便,不厉害的也不会惹他们,至于琐事,她也不让他碰。基本上算是他一路被她保护过来,怎么说呢……
偶尔,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
燕椿和抿着嘴,一双茶眸坚定盯着缓缓飘来的空船。
她知道他上心此事,拽拽他袖子道:“你别勉强人家呀。”
“我绝不会的,你放心。”
船渐渐靠岸,前边的狐狸又继续挨个登船,齐齐尾巴一致地蹲坐着,嘤嘤叫着,排到他们时,那船夫轻瞥,伸手。
他递上妖丹,二人登船,船离岸,赵元青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海她也很喜欢,这里的海近看像琉璃一样,齐刷刷蹲坐的狐狸她也很喜欢,一时看看海中,一时看看狐狸,眼花缭乱。燕椿和极少见她眼冒精光,嘴角噙笑,四处乱看。
……有点怪,他又仔细看看,见她心情这样好,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几乎跃出胸腔,手忍不住拉紧她。
不由心中暗想,原来元青平时哄他开心时,她是这样的心情,难怪,自己也要更加努力才行,他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碧丘岛,紧抿着唇,他一定要让元青划上这船!
她感受到手中的力量,抬头看了看他,低声道:“你放心,我最喜欢你。我只是没载过狐狸,我就试一试。”
他一愣,羞恼低声道:“胡说什么,我、我没生气,待会再同你讲!”
碧丘岛只有一点点沙滩,如同分界一般,沙滩过后就是许多高大而茂密的大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季节,那些树都盛开着硕大的花朵,粉霞一样,花多叶少。
逐渐靠岸时,便可瞧见许多妖娆的男子和女子坐在沙滩上梳妆打扮,有的好看,也有的面容普通,但大多眼睛天真,身上隐有一种妩媚之感。
大多穿得都有些暴露,若按东边大陆的叫法,只能说是比小衣多一些料子。
他们的头上也都簪着花,有的甚至插了三四朵,团团包住发鬓,婀娜多姿,大多略带矫揉之感,可眼神又实在天真可爱。
船渐渐靠岸,那船夫把舟拉上沙滩,许多狐狸跃下船摇摇尾巴向他道谢,三两成群嘤嘤叫着跃走。
二人刚走几步,一些男子女子迅速团团围上,其中一个女子好奇道:“可是远方来客?住我家,我不要丹。你们化形化的真好!”
燕椿和此时心中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望月丘是乐土,他说什么都要带着尺玉,怪不得尺玉不喜欢蛟肠谷。
它一定从前在这里生活过。
另一个男子突然挤入,矫揉哎呀一声,香风阵阵袭来,就要往赵元青身上倒,被她避过后也不气,笑吟吟道:“你好看,我喜欢你,你看我如何?”
这话打开了群狐妖的话匣子,如同市集一般,众妖极力自荐,这个说腰身柔软,那个说体态轻盈,赵元青连忙道:“给诸位仙子仙君问好,初次来贵宝地,我、我是想问问有没有客栈。”
有妖掩嘴而笑,又自荐起来。
燕椿和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是玄昭故友,打算来见见他。”
他声音极轻,但众狐妖却突然没了声音,一时间场面寂静,最后,最外围有一妖分开人群道:“我领你去吧。”
那妖说罢化身白狐,摇摇蓬松狐尾示意二人跟上,众妖扫兴四散。
那妖迅猛如电,二人施展轻功跟在它身后,也不知走了多远,赵元青瞧见一处建在巨树上的许多屋子,那树高至少数十丈,后面山崖处有许多洞窟。
白狐迅速上跃至一处树枝,探出头盯着二人,似乎在问为何不来。
燕椿和低声道:“我能上去。”
赵元青立刻打消背他的念头,指着上面一处凹陷道:“若是……需要再次借力,踩那里,你先上。”
他提气,迅速跃起,她殿后,慢悠悠数他中间借了几次力,二人跟随白狐来到最高处的屋子,真的是非常高,整个望月丘都能尽收眼底,就连花丘也看得见,那房子前有一片树的横截面作为平台,她二人站在那里,白狐入内后,没一会站在门口示意道:“来吧。”
整个屋子也是木制的,二人踏入内便觉得有些阴寒,再一瞧,这应该是正厅,厅中横放一抬青棺,已被封死,厅内有些未散尽的香火味。
又等了一会,一位……
“尺玉?”赵元青惊声叫道。
燕椿和连忙拉她,低声道:“不是尺玉,比尺玉瘦多了。”
虽然是比尺玉瘦,但无论毛发,还是眼睛,和尺玉完全一模一样,那白狐不似尺玉天真,反而眼神有些怪异的严肃,一跃跳在椅子上端坐。
另一只引路的白狐作侧耳倾听状,不多时转达道:“这位是我们新的大君,明辉君。玄昭君已经仙去,我们大君问尺玉是谁?”
“……”赵元青有些不知该说什么,这狐狸看起来比尺玉还小些,吻部尖尖的,一看就没尺玉过得好。
她不该喊那一声。
燕椿和作揖道:“我们来自东边,不知玄昭君因何仙去?可有留话?”
白狐又俯身听了听,才直起身子道:“玄昭君寿元……到了,无法再生三尾,也不舍得断狐族生路吸收灵气。大君问尺玉是谁?”
他一叹,知道人家这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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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意,老老实实讲起了玄昭托子一事,那端坐的白狐听大狐狸讲完,湛蓝的眼盯着燕椿和,跃下后嗅了嗅他,又转头看向大狐狸。
“大君说,尺玉不叫尺玉,叫明耀君。玄昭君故去前并未留话,只说一生圆满,再无憾事。大君问,明耀君在哪里?那是大君的兄弟,它不该回来。”
燕椿和听到这话略放下些心,无奈道:“它自己钻来的,后被炎鸟的凤君抓到,本是为了给凰君补灵,不过目前已无大碍。我想问问当年的事,为何将尺玉送走?”
半晌,那大狐狸又道:“玄昭君育有两子,两子双生,白狐诞下后需要大量灵气和月华,可灵气不够,玄昭君便把明耀君送去东大陆,又割尾喂给明辉君。明辉君生来瘦小,需要大君悉心照顾才得以存活,只因为年龄小些,如今还无法通意。”
燕椿和又描述起寸金的模样,这回那大狐狸反而激动些,最后听闻寸金死去,失落地垂下眼道:“那是我的族人,她叫月茕,当年她领命照顾明耀君。如今……也算是完成玄昭君所托。”
燕椿和也叹气,轻声问道:“我想……知道关于仙人的事情。”
那大狐狸得明辉君允许后,仔细回忆讲道:“仙人叫玄微仙君,他叫……晏明微。我们前大君虽是白狐,却姓玄,便是因为当年,是玄微仙君救了他。我们大君说仙人最喜欢他,后来,仙人说寿元到了,他委托白猬一族帮他做了个墓,白猬恳求留守得仙人应允,仙逝后,仙人……被分食了,天地灵气消失。当时玄昭君和山君知道时已晚,二人联合抢夺回一些仙人骸骨。我们大君年纪小,他不记得,我只知道这些。”
燕椿和也不意外,点点头,又问道:“听闻此地曾有仙人暂居之地,可否请允看看?”
那狐嘤叫两声,大狐狸立刻道:“我们大君问,他的兄弟在哪里?”
他心道尺玉兄弟瞧着似比尺玉警醒些。
“对了,我是听山君说玄昭君仙去,前来悼念,他有来吗?还是已经离去?他见过尺玉,没有与你们提过?”
那大狐一愣,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我们传信给它,它也传信,本说要来,后又没来。”
“最近……可有关于仙人的忌日?他是不是去祭奠仙人了?我本以为他会同你们说。”他似乎只是单纯好奇,或者遗憾不能证实尺玉的事。
大狐狸也没多想,仔细想了想道:“我不记得,各族传统节日不一,但是是没有仙人的忌日的。大家不晓得仙人是何日死的。”
“尺玉在青玄谷,那里如今是英泊君的属地,你们……可要去接他?”
那狐狸朝明辉君传递意思后,小小的明辉君嘤叫两声。
“要去,我会亲自去,带十六人队伍去迎明耀君!”大狐坚定说道。
“你们去要多久?可安全?”燕椿和见赵元青有点焦虑,连忙问道。
“往返约莫三季轮转两次,我们化为狐,很快!旁的妖怪吃狐就是找死,我们族人很多。”
那明辉君又嘤叫两声。
这回大狐面露犹豫,低声道:“明耀君……可安全?大君说,青玄谷若是安全,就……不去接了。”
“为何如此反复?可是有何顾虑?”燕椿和诧异。
那大狐似有难言之隐,请示幼狐,明辉君沉默几息,才慢慢嘤了一声。
“碧丘岛一向是玄昭君庇佑,从前主强,属地自然强,如今……我们走不得,总会相见的。”那大狐神情有些黯然继续说道:“玄昭君仙逝一事,我们只和山君说过,便是想请山君庇护,烦请二位帮忙隐瞒。”
这回不光是燕椿和,连赵元青都知道,为何这青棺停在这里没有下葬。
二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