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硬撑着看完了上半场,元让蓝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赵元青佯装看不见,但二人却没分开,而是转去了长生天。
等进了燕椿和的书房后,元让蓝那眼睛几乎有些狰狞地死死攥着她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他一连重复了好多遍。
燕椿和沉脸掷笔扔他,被赵元青接下后,他起身把二人分开后冷漠道:“你若是如此,我劝你还是回大魏去。”
赵元青连忙轻轻拍了拍他,拉着他坐到一旁榻上皱眉说了一下情况。
元让蓝沉沉地阴鸷地站着听她讲完,倏地一笑,那笑配合他如今的脸几乎可以称得上天真烂漫。
他慢慢道:“我走了。”
一字一句说的,说完转身离去。
燕椿和没管,他也没回头,反而含笑搂着赵元青道:“好元青,咱们今日起住这里。这处是当年垂云宗送给江州的贺礼,我陪你逛逛,好不好?”
她今日不知为何后槽牙有些疼,赵元青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生过病,这牙痛的体验还挺新奇,但实在扰乱思绪,只皱着眉含泪看他:“我的牙好痛。”
“张嘴,我看看。”燕椿和起身摸了摸她腮帮,她试着张开,但有些痛,痛到嘴都张不大,只得含糊又道:“不行,好像肿了,右侧最内的那颗。”
“右侧脸肿了,我探进去摸摸。”他去净手后让她仰头,嘴微微张开后伸手探入摸了摸里侧的臼齿。
“有颗智齿有些松动,去外面廊下,我拿些东西仔细看看。”他吻了吻她肿起的脸颊,短短的一会时间,她的右侧腮帮至脸颊处完全肿起,眼中含泪,瞧着十分可怜。
二人移至廊下,燕椿和取药,那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黄色药丸,他先含入自己口中慢慢渡给她,慢慢抚摸她的头道:“牛黄混着麻药,无事的,我帮你拔掉,醒了之后就不疼了。”
赵元青吞下后倒是不疼,她昏睡过去了。
燕椿和俯身抱起她沿着游廊走至长生天一处阁楼中,那里有燕二、燕三等一众人,燕三取出一个玉匣,匣内有一颗青色凹凸不平的宝珠,打开后满室生香,他点点头,把她放在象牙榻上转头看向燕二:“有事喊我。”
又陆续让其他人都出去。
最后,他又转头看了看已经昏睡的赵元青,沉沉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他出去后先站定平静几息,才恍惚朝春水筑走去,入内时元让蓝正在望着外面的秋叶,他转头问道:“你怎么骗她的?”
燕椿和温和笑笑:“我不骗她的,我说有些公务,她练功去了。”
元让蓝怀疑地望了望他,不过他没说什么,反而继续说道:“他肯定是,他的眼睛不是少年人的眼睛。还有,今日我师父身旁的人不对,有死了很久的尸臭混杂着香粉,恶心死了,衔燕阁的弟子故意放进来的?”
“分花门的事情如何了?”
“……”元让蓝沉默,大魏从前只一味地讨好分花门,外门中分花门的弟子,近半是大魏人,但他杀慕容庭,兔死狐悲,名声臭了。
“令狐邈也接触不到?”
“哪能那么快,昨天刚见到,晚些约了我饮酒。我每日还一堆公务呢!”元让蓝有些崩溃。
燕椿和今日实在无甚谈兴,取出陈小圆给他的那一匣金精放到案上。
“给他的见礼。他会感兴趣的。”
元让蓝此时还顶着那张讨喜而白嫩的脸,他取过打开一瞧,放到一旁道:“庄栖迟,是不是墨七的名字?张同和到底长什么样?”
“是,这身份给你用。你自己问他。”燕椿和起身拿琴调弦静心。
这又是要送客的意思了,元让蓝懂,但他还有句话得说,他起身抱起金精,垂眼道:“师父……今日在害怕。”
“先告辞了。”他撂下话后慢慢转身离去。
燕椿和等他走才放下琴,胡乱拨弄愈发心烦,手上的镯子碰到琴身,发出清冷而闷的响声,他摸了摸镯子,枕着镯子依恋地蹭了蹭,才起身离开重新慢吞吞走回阁楼处。
更早些其实他就怀疑,比如燕二帮她检查身体时,母亲的提示。
赵元青是没有换过齿的,那日她晕倒,燕二帮她细致地做了检查,她说赵元青只换过一颗牙,好奇怪。
母亲也说她神态不对。
只是那时没有方向,琼州时才确定不对的,那师徒二人互相的话对不上,一开始他以为是幻姬那类的催眠手段,可他验了,不是。
赵天元找她,难道没有些预防吗?就一定笃定她出了琼州后,会去天绝山吗?
不会的,能在张垂云手下当数十年的首徒,不会那样简单的。
齿乃人骨之精华,影响心神,许多头疾也因此而起,她在太吵的环境中会头痛,赵元青每次都会因为吵闹而痛苦,还有,鉴影门她的骨也不对,很多原因。
赵天元一定做了什么,让她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只是模模糊糊地持续控制着,她自己觉察不到不对,赵元青本来也不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赵天元的手中,有她的一颗齿骨,他把它藏在哪里了呢?他寻了很久。最后,是赵元青说的,韩沅的手中有赵天元的旧物。她当时正是因为那旧物,才误以为韩沅是赵天元的子嗣。
蘅夏帮他拿到了那件旧物,荇妩去雾泩,帮他盯着韩沅。
赵天元自然见过韩沅,他们都是张垂云的受益者,甚至他见韩沅单纯,不喜群居,终日以蛇为伴,才送了那件旧物给他。
他哄骗韩沅说会去找他的,让韩沅代为保管。
他们约定在云州,韩沅家就在云州,他在云州等赵天元出现。
后来赵天元久久未至,韩沅去琼州寻他,却失忆了,被幻姬拐入碧落教。
他确定后去晚了,那东西一早却被碧落教献给淮州,可东西是什么样子,若只是齿骨,逍遥子是不会要的。
他什么不知道。
逍遥子喜欢搜罗天下华服珠宝,喜欢最英俊的男人,喜欢完美的东西。
和张连山相反,她从不离开淮州,她没有野心,只想守好淮州,想痛痛快快地活过三百年,传位给令狐邈。
甚至他大张旗鼓地让陈小圆去天绝山,她也佯装不知,只传信给张垂云。
可赵天元去了淮州,逍遥子很快庇护他,他只能猜他是用尸解法交换了齿骨,他就试,让元青出现在和他同一场所,她来看赵天元对不对,燕三来看何物是赵元青的骨。
赵元青说得对,她的骨不一样,她掉落的那个齿骨是天青色的,莹润的,如玉一样,带着一种能安抚人神魂的香气,宝珠一样,几乎看不出来是人的牙齿。
今日他们在止戈台下坐着时,燕三取了那个骨。
而赵元青则因为那个齿骨痛得一直蹙眉,回来时眼神都痛得恍惚了,话也说不出,元让蓝还以为那是害怕。
到这里结束,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让赵天元死了。
陈小圆会抓到他的。
真可怜,如何不躲好,安安心心地,像张垂云那样快要再换身体时才出来呢?
燕椿和静静地盯着门内,等燕二出来时,他见她点头才终于垂下眼松口气,他入内见她眉眼舒缓,似在沉睡,略弯起嘴角,重新抱起赵元青,把她放回二人在长生天的住处,仔细地,轻轻地捏开她的嘴,看见右侧最内那颗,已恢复洁白后才重新亲昵地亲吻着她。从鬓角到额间,眉、眼、鼻。
最后珍惜地含吻她的唇。
四人宽敞的床榻内,赵元青缓缓睁眼,她先是吓了一跳,二人牙齿互相磕碰,发出清脆声音,燕椿和吃痛捂嘴,手掌再一翻开瞥见血色连忙抹掉,把口中铁锈味咽下才开口道:“元青,怎么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目光有些陌生。
燕椿和心碎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呜咽抱住她:“赵元青,你若敢说你不认得我,我……我就死给你看。”
“没有,认得。”她搂着他亲了亲。
赵元青只是被惊呆了,她只是牙痛,醒来时不知为何觉得清醒不少,口中还甜甜的,搞得她不清楚自己如今在哪里。
等她再仔细用脑时,发现脑内……从前的事情清晰不少,又觉得有点丢人,原来徒弟说的是真的,她从前是有些惨。
她不想提,还好茂茂也没问。
她亲昵地抱着他蹭了蹭仰头道:“哇,茂茂好厉害。”
燕椿和露出羞涩又矜持的表情,眼睫垂下,用头轻轻地顶了她两下。
“你何时发现的啊?”她抱着他晃了晃。
“也没多久,是元青自己告诉我的。元青的徒弟也帮了我忙呢。”他乖巧地蹭蹭她。
赵元青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被骗了。我不是被牛养大的。我来时正在打仗,饿殍遍地,被……被药倒了。之后就去了牙婆那里,孩子太多了,她把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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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孩子放到牛棚中,孩子太多,有的在爬,也不会说话,我误以为是小牛,我说小牛怎么会给我吃的。后来有瘟疫,死了许多人,牙婆哭嚎说人死了,总得留个全尸,也能卖,就想把孩子们全都处理掉。之后就碰到你,碰到了赵天元,他是救了我,但他应该是特意去找我的。赵天元用什么控制我的?”
燕椿和自旁边取出晶莹洁白的牙骨,他翻开后,骨内中空,里面是一条银白的软虫,没有鳞片,也没有眼睛和嘴,长得倒像是非常小的蚯蚓。
“这东西……消失了几百年,是降蛇的身骨和死后的魄,可还真于躯壳,通俗来讲就是使人大概保持一定的神志,只是对外界感知不清晰。他身上有降蛇的头骨。一定距离内,魄和身骨都会追头而去,按头的意思行动,所以你会牙痛。本该钻入你颅内的。你会受他控制。”
她歪头想了想,低声说道:“我从前想错了,我以为我是来历练见闻的,实际上我是来帮忙的,历练见闻倒是其次,赵天元的不是混元功,混元功我只做了一个,我把它给你了。他的我也不知是什么。海中间的屏障要没了,大概还能撑个二十年。我本来想下个珑骧盛会之前解决的。少了颗牙也没事,这是人家的——”机缘二字没说出口,因为燕椿和的脸色实在难看。
她立刻认错。
“我说错了,我很计较的,我只是觉得有点丢人。”她垂头丧气,偷偷瞥了眼他脸色。
燕椿和冷冷一笑,不说话,浑身散发着阴寒。
“哎呀,你也别生气。”
她见还他还不吭声,只得佯装头疼,歪头倒在他胸膛前拱了拱,燕椿和无奈忍笑,强压嘴角,才继续说起正经事。
“我没怪你。你想起来一些了,对吗?”
……一问就问到了她不是很想说的部分呢。赵元青低头在床褥上画了个圆圈。
“这是你们这里。”
她又画了个更大的圆圈,然后画了许多圆圈,一共三十三个,紧接着,她在空气中花了三个很大的圆圈。
“大概是这样。但是不是平面,是空间。”
“你们这里又分为六层。但你得明白。”赵元青逐渐转为严肃。
“只要有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尸解法,来自你们这里的上一层或者上上一层?我不确定。那蛟说见过我,应该是见过我的画像吧?我不出门的。”
“你在哪里?”他静静望着她。
……又是一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我现在还不确定,但这镯子不离开你,我就能找到你,你也能找到我。但现在还用不了,借出去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我给你弄更好的。”她嘿嘿一笑。
“是这次珑骧盛会结束后吗?”他又问。
“大概吧,我心中觉得差不多是,你下手太快了,张垂云和天绝山的事情一了,我就得走了。”
“那我呢?我们不是一起吗?”他眼一红,强忍泪意。
赵元青一懵,连忙抱着他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我先去,你再去。”
燕椿和挣脱开她的手怒而起身,整个人绷紧失声道:“什么说好!你先去,若是你骗我呢?你不带我呢?你忘了我呢?百种,千种,种种可能难道要我日惊夜怕吗?我如何找你?二十年,我——”
他转身捂住脸,啜泣出声。
她连忙赤脚下床抱住他,欲言又止,脑中努力组织语言道:“你……你听我说啊,我何时骗过你,我想了的,我不是说了吗?这镯子。”
他听罢抬眼,眉目带着盛极的怒意,可倏地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最后呆呆地望着她,垂眸抿了抿唇,小声道:“我……我太怕了。”
他此时可爱的要命,赵元青忍不住亲了亲,嘿嘿一笑,道:“没事,我知道的。”
燕椿和忍不住低头索取更多,二人耳鬓厮磨半晌,窗棂上,一只偃鸟落下,他依依不舍地推开她。
她去开窗取偃鸟,打开鸟腹一瞧,不禁一笑。
“茂茂,宝儿姐来了,她住颐苑,邀我去玩呢!她说自云州给我带了好东西。”
他闷闷不乐坐到一旁,眉眼含怨。
“那我和她要不说明日?”她凑近贴贴。
“……你去吧,我今日有些事情,陈小圆的事,忘了?我得和她解释一下,不过回来时你记得给我带些东西,我喜欢吃上次你带的菱角。”他仰头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