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让蓝评价完后,抬头看向师父:“……你不行以后还是别动脑子了。”
“你是不信我,还是拿我当小孩子?”元让蓝从她手中拿过纸,一点一点撕碎了。
“明明说了让你带我,你也答应了,这计划里我的任务呢?这事情你自己做不了。”他把撕碎的纸团起来扔到一旁,走到自己书案后坐下,目光平静地说:“赵元青,你不能把我当小孩子,或者傻子。”
“我已经长大了,你能保护我,我也能保护你。等再过几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弄到。你是我师父,你要信我,我并不需要你一味地付出。这会让我感觉自己永远欠你的,还不清。你已经被我拖累七年了。”
赵元青听到最后这句话才不高兴:“逆徒!说什么拖累不拖累,这是为师愿意的。和为师道歉!”
元让蓝不理她,接着说:“我不会枉顾风险,也不会死。师父,你明白吗?”
赵元青有些尴尬,这事闹的:“……你怎么证明能保护自己?”
元让蓝反而一笑:“这样就很好,你要能看得见我才行。我现在只能帮你解决很小的一个部分,不过我想对你来说足够了。”
“要听吗?”元让蓝挑眉问她。
“……你这样有点让我骑虎难下,不听我怕你不高兴,听了又没用。我刚刚那个计划是骗你的。”赵元青老实地说。
元让蓝气得倏地拿镇纸砸她,被她接在手里,凑过去赔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长大了。这样,我让你帮忙行不行?”
元让蓝不理她,脸半转过去不让她看,从赵元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气得耳朵都红了,嘴抿得死死的,就是不肯说话。
赵元青自知这次比较过分,悄悄地说:“你等我一下。”出了门,元让蓝用手胡乱摸了摸眼睛,伏在书案上。
没一会她又回来了,捅捅元让蓝:“瞧瞧。”
他情绪稍微好些,抬头看,啊,是个琼州的月竹扇!之前那个搬家后坏掉了,他伸手抢过,但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抬头看她。
“特意从淅川买了琼州的竹扇,怎么样?喜欢吧?”
“你别转移话题!”
“……我也没想骗你,是你一回来就问,我随口胡说的。但你确实把我计划给撕掉了。”赵元青绕了一圈捡回那张纸,又摸摸他头说:“来来,给你讲讲师父真正的计划!”
她笑得十分开心:“我同你讲过吧?那夫妻俩喜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互相配合十分默契。徒弟,有没有时间?咱们也来试试?”手揽过元让蓝肩膀,两个肩膀一碰,元让蓝缩了一下,龇牙,感觉有些疼。
他推开她手问:“怎么唱?”
“很简单嘛,其实我们不用管这些那些阴谋什么的,我现在只需要宝儿姐的态度,她在我身边待着,对她父母警惕些,就好了。这样无论是谁也动不了她。碧落教的人肯定在牧野,这个是没错的,慕容庭是伤着抬回来的,云州为了避险绝不会这时候去治病。我引出她们,然后打上一场佯装不敌中毒,之后就到你发挥的时候了。你把我抬去岐黄门,啥也不用说,就每日哭骂,我就负责每日晕倒,然后你就说我需要照顾把宝儿姐栓在我旁边,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便是。宝儿姐若问起,你就说我中了碧落教的毒就行,那时且再看看她母亲怎么说!”
“还有,我打算今日起十二个时辰盯紧慕容家,找找石灵骨,等到碧落教的人来我就出现,这样也有合理的理由。怎么样?要是不出现也没事,我之前刮了些那个幻姬撒的粉末下来,到时候我就装痴呆。你一样能去哭闹!”
元让蓝的脸色很勉强,他是想和赵元青一起仗剑江湖,不是想和赵元青一起去当臭无赖。
“要是最后证明她母亲不想害她,你怎么同人家解释?”
“那咱俩就同人家道歉,宝儿姐人很好的。不过徒弟,你信我,虚归境之后和虚归境之前完全不一样,我虚归境后总有一些预感。就是一种心底的模模糊糊的感觉,觉得这个事情不对。宝儿姐越说我越觉得不对。”
元让蓝眼神冷漠:“你之前踏入琅嬛境也曾这么同我说过。”
她挠挠头:“有吗?想不起来了。”
他肯定:“有!”
赵元青沉思一下:“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去淅川找别人帮忙好了,我知道,唉,徒弟年纪大了,要脸皮,我也怕你装得不好,不过这可不赖我不带你啊,是你自己不去的。”
说罢转身要走,元让蓝连忙起身拉住:“我去!谁说不去了!”
她本来就是诳他的,见他答应,回头一笑:“那说定了!咱们师徒出马,铁定能行!”
她说干就干,把身上七七八八的东西解下来给元让蓝:“我最近不回来,东西你都拿着,放心,我吃喝都在慕容府。慕容庭是在那吧?”
“?”
赵元青有些不好意思:“省点钱。”
“在,客我能给你送去做工啊。”他呆呆地说道。
赵元青大惊失色:“那不行!我干不了。走了走了。我在那最多待三日,若人不出来我们就诬陷去,等我消息。”
元让蓝还要喊她,想让她吃口饭再去,可见她一出门,不见了。
——
趁着夜色还黑,赵元青潜入慕容府上。他家十分好找,就在皇宫旁边,地方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人口却不多。牧野没有很高的阁楼,站在树上望去,慕容府大多屋子都是黑着的。
赵元青翻过墙,外扩神魂,摸黑在府内飞速走了一圈,心中啧啧,真会享受,光花园就三个,这是她去过最大的府邸了。
熟悉过地形后,又挨个找起各个主人的屋子。她本以为慕容庭会住在府内最大最阔绰的院子,可并没有。这里院门只有两个普通小厮守着,里面供的是历代慕容氏的先祖,牛油蜡烛比手腕还粗,香火缭绕不绝,是宗祠。
赵元青伸手熟练地拿过族谱挨个翻过去。沧州就这点好,凡世家都有族谱,想找人直接翻族谱就行,便宜了她。
她是要找找那位慕容清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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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三本,一主支两旁支,全翻遍后却觉得不对,族谱中没有慕容清芸的名字。她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赵元青抬头望向慕容氏列祖列宗的牌位们,每个牌位都点着香火。她对着牌位比照族谱又找了一遍主支。
这回惊出一身冷汗,不对劲,刨除去一百岁以下的,主支的族谱上和牌位供着的差了两个人。
一位叫慕容清,一位叫慕容芸,这两人都已嫁人。
这位慕容芸正是开启了沧州以文入道的先辈,按理说应该在三十年前大魏新旧皇帝交替时去世了。慕容家当时发了丧,举国哀悼。慕容家不可能不供奉这位。
可这位慕容清,族谱中生卒年月与慕容芸一致,却从无任何信息。
同是嫡女,若是默默无闻,又为何族谱中有名字?
沈嘉宝的母亲慕容清芸,同这二位又有何联系?如何这么凑巧,就把这二字给了半路捡来的旁支女儿?且旁支的族谱上没有?身沉境的修者,怎么可能不位列族谱中?又为何嫁了人?
而这些事情,沈嘉宝知道吗?
按年纪来说,这两位都差不多对得上,那这位慕容清芸,到底是慕容清?还是慕容芸?
她一时想不明白,把族谱放回去,悄悄又从窗棂出去,重新熟悉起慕容家的主人房。
这一找又找到了有意思的地方,慕容氏几个子弟在宴请,席上多是一些琅嬛境的子弟,应该是门客。有舞姬婢女来回环绕穿梭,不断上的好酒好菜。她倚在稍远些的树梢,停在将将能听到话的距离。
那些人好像都不担心如今慕容家的倒塌,反而心情很好地互相和歌而舞,气氛十分热闹。其中上位者年纪不大,有侍从弯腰到耳旁说了句:“……不来,独饮,不喜热闹。”前面几个字没听到。
那上位者笑意停顿,挥挥手,不多时自己也走了。
赵元青跟在那位侍者身后,见他去了个矮院。这院落大是大,十分偏僻,院落两旁的树不知为何全枯着,树上有许多斯斯的声音,是蛇。
那侍者显然也不敢进屋,只高声在屋外大喊:“客人,三公子说知道了,请客人好好休息,白日里再来谢过。”
那侍者在屋外又守了一会,见客人无声后才再鞠躬退走。
距离与元让蓝约定的时间还早,她没着急行动,继续在慕容府挨个院子探查,确定慕容氏如今各个主人小姐少爷们的院子。若是有丫鬟小厮值夜,就耐心听会,看看说了什么,以方便和心中刚刚瞧见过的族谱一一对应,直到天光微亮才找了慕容家的浣衣坊偷了件衣服跑到放谷仓的房间假寐一下。
慕容家仓廪足,积谷仓被修成了一个正方形的院落,里面放着大量竹子编织成的竹囤。这竹子赵元青也认识,是琼州的月竹,用来编织是上品,不漏风不漏水,不易变质不易生虫。用来装谷子再好不过。
就是质地坚硬,编织起来不容易。她绕着数十只竹囤,本来还想看看慕容家都吃什么米,可惜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只得隐入偏僻处,静静屏息等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