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中有我。”燕椿和眉目带春，掩不住得意，口中笃定。
“……”这回赵元青用了些力，她抽回手，此时反倒她手被烫到般，忍不住摩挲掉那覆在手上的触感。
赵元青忍不住结巴地说：“……我、我神魂……”她想说她神魂出了些问题，总是忍不住笼着他，但这也……这也。
燕椿和不听那些，又扑到她怀里蹭着她肩膀：“元青，我们慢慢来好不好，这次我马上要回家了，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只求你别忘了我。”
赵元青面带惊讶：“七珞阁不是你的家吗？”
“我家在胥州。”燕椿和抬头看她，那眉眼因为得意漂亮的不得了。
“那你……”赵元青住了口，这话她不想说，但心不知为何，因为燕椿和的举动而轻轻飞扬着，似乎飘到半空，飘飘然的。
“等我下次醒了你来接我好不好？”燕椿和撒娇道。
“我想一醒来就见到你。还有，要给我带礼物，还有欠我的席子也要给我的。”燕椿和的要求提个没完。
赵元青头脑发昏节节败退：“行。反正也得去。”
“那说好了？”他抬头和她稍微分开些，认真地问。
“……好。”赵元青看他那么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答应他。
“来。”燕椿和又慢慢地勾着她的腰带，二人坐回软榻，他把垫子放到她腿上，自己躺下去，但这次是正面躺下的，腿弯搭在那头的木制把手上。
“元青，摸摸我。”他扬起下巴。
赵元青低头和他对视，伸出手帮他理了一下额前的发，又擦了擦还沾着泪的眼睑。
“几时走？”她忍不住问。
“后日，尺玉也会同我一起。”他狡黠一笑：“骗了你，尺玉一直在楼里。是我吃它的醋，不肯让你见它。”
说到尺玉，她有一个新问题：“……所以，第一次你就认出来我了对吗？你在尺玉身体里时，是有记忆的吧？”
燕椿和点头：“对呀，你那时候当着我面把衣服脱了，去水潭里洗澡——”赵元青捂住他的嘴。
燕椿和一眯眼睛，慢慢张口，用舌尖舔了一下她手心。
她倏地又把手收回。
燕椿和又得意一笑，好像在说，赵元青，你瞧，你拿我没办法。
他又拍拍她膝盖：“腿放松一下，肌肉有点硬，躺着不舒服了。”
赵元青下意识依言。
不行，不能再让他得意，她干脆问他：“你再想想还瞒了我什么吧。”
“唔……衔燕阁的事？还有你师父？你要先听哪个？还挺多的。”燕椿和斟酌问她。
“……没事，你挨个说。”赵元青一听还挺多的人都木了。
“你师父和我母亲认识。他曾与我母亲通过信，但后来他就失踪了，是直到你出现后，我与母亲通信，才确认你是他的徒弟。”
赵元青忍不住问：“你母亲是……？”
燕椿和眉眼一弯：“衔燕阁主，燕宫音。”
赵元青伸手拍拍他：“喝点水去。”可能是因为刚刚哭了，燕椿和的唇有些干。
他依言起身，但没有拿杯子，而是看她，赵元青无奈伸手倒了水，又递给他。
他还不动。
她只得把那水杯举到他唇边，燕椿和饱带深意看她一眼，才低头啜饮。
喝罢后燕椿和又躺下接着讲：“我母亲在踏入虚归境后有天突然想要个孩子，于是就有了我。她有六个结拜兄弟姐妹，七叔便是其中之一。他们一起共同创造了衔燕阁，也共同抚养了我。”
“不过后来母亲后悔了，不许我管他们叫三母亲，七爹爹，我母亲是个霸道的性格，自主境生子影响了自己的境界，因此我便改叫他们为姨以及叔叔。”
“你师父曾经同我们母亲见过几次，他们好像关系还不错。”
赵元青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低头望他。
燕椿和嗤笑嗔怪：“想什么呢你，不是。我母亲只说那人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你师父可不是。”
赵元青偏头想想，倒也赞同，她们师徒二人性格有点像，师父确实谈不上聪明。
“我接着说，反正他们大概算是朋友的关系，后来我逐渐长大，琅嬛境后开始游遍九州，然后做了写记录，写了篇游记。当时各地很乱——”
赵元青此时瞪大了眼：“你……你写了游记？你叫什么？”
“游方君。出了几版，一开始没想出的。”燕椿和奇道：“你看过？”
赵元青住了嘴，这说出来感觉茂茂会太得意了。下次，下次再说吧。
但燕椿和仿佛知道般：“嘿，我这还有新的，你要不要看？”
“……要。”赵元青的字仿佛从牙缝挤出来。
然后她又说：“你接着说。”
“之后我觉得从胥州到处玩不太方便，那时各州都很严格，刚好大魏的老皇帝死了，我就趁着机会要了江州，建立了江州。”
燕椿和嘲讽一笑：“慕容庭那傻蛋，还抱着大魏和世家牌坊不放呢，外面的世界已经是新的样子了。从上届禹州的珑骧会开始，墨八冒充衔燕阁的人带了江州研发的偃甲过去就变了。”
“你知道偃甲吗？就是金子和银子，他们是欧阳研发的，江州三城，淅川用商业立足，云梦是工匠之城，结阳都是后勤和捡来的孤儿。之前苏程四处捡的孩子都在那边。”
“我需要江州足够平稳和中立。单纯靠商业并不能保护住这片土地，因此云梦研发出了一种特有的偃甲，这种偃甲可以靠妖丹驱动，但妖丹很少有，而且其他门派的人也在找。于是欧阳就研发出了人造的妖丹。效果虽然差一些，但也勉强可以用。”
“那种偃甲若是琅嬛境的话一换一没问题。这才是所有门派能让七珞继续保有江州的根本原因。”
燕椿和不在意地笑说。
但赵元青有点呆：“可琅嬛境不是得踏入琅嬛宝地中取得功法？”
“人是这样的，但兽不是，兽只要活久了，自然也可以纳入天地灵气，还记得你杀死的那个蟒吗？它就是如此。有的可刀枪不入，有的甚至还能喷火吐毒。越是长生种，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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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可能化境。”燕椿和解释道。
“元青，琅嬛境出现的太奇怪了，张垂云的事情也过于传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怀疑过，但决不能用外物破境。”
“怀疑什么？”
“你师父和我母亲都是张垂云的得益者，这样受益来的境界会在虚归境破境吗？你的境界和年纪也不匹配，其实我很担心你。这次去禹州我也会再同母亲聊聊。”
“不过好在你年纪还小。”燕椿和朝她笑笑。
……赵元青忍不住问：“你到底多大了？”
燕椿和皱眉思考了一下：“我不记得了，可能一百岁左右？人活的够久就不会刻意记得了。”
那你撒娇耍赖做的真自然，简直毫无大人模样。赵元青腹诽。
燕椿和看出来她想什么，失笑回答：“……我也是头一回，以前我总自诩聪明，看不上全天下的人，我很讨厌蠢货。你下一个问题我也知道，元青你不笨的，但你是经历少。我可以补足呀，所以你要长久的和我在一起才行。我很想要你的爱。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很会爱人。”他下结论。
可赵元青此刻却觉得燕椿和笨，她有些生气开口说：“你应该最爱自己。”
燕椿和很坦然：“我若最爱自己，你早就走了。你喜欢我一点就好，我不要很多。”
赵元青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骗子。”
他狡黠一笑：“对。但你会讨厌我吗？”
赵元青不答，他也没在意，继续说：“慕容庭的事情，是我早就知道的，淅川前三十年一直在发展商业，逐渐开始影响九州，要开始改变，只依靠七珞商会，财富会差的越来越大，富的更富，穷的更穷，因此需要不断推陈出新的机构来保持平衡。我因为身沉境的关系，也不能常在这里，需要他们尽快成长起来。元青，除了在你的事情上，别的我都很有把握的。”
“所以，你这次一石几鸟？”她问他。
燕椿和想了一下：“太多了，但我现在不能和你讲，元青，你来找我好不好，你来找我我再同你说。”
“我也算其中一环吗？”
他也伸手摸了摸赵元青的脸：“元青……你不算，你是我梦寐以求。”
他放下手，又不好意思笑笑：“好奇怪啊，好像和你在一起就很容易想一些正面的事情。”
她也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想碰碰他，又帮他梳理着头发说：“所以，真打算囚禁我啊？”
……燕椿和白她一眼，微倔地讲：“又没用。有用的话我一定会用的。”
“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同你一起讲话，只是，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吗？”他问她。
这回赵元青又捂住他的嘴一下，怕他又舔她，赶紧松开答：“不能提前预支这个。”
燕椿和嗔她：“那总要先理清楚边界，不然就怪你。”
这是个陷阱，赵元青知道。但她还是答了：“你别说这种话，你心里应该有数。”
“好吧。”他耸耸肩。
“那你该说说，那个人了。”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