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珞阁真是复杂的地方,奇怪的阁主,奇怪的掌事,各个都像麦芽糖一样,总搞些尴尬的事情。
整个江州七珞会管辖的都极好,是她见过得最平稳幸福的地方,就是这七珞阁,不知商会怎么回事,安放的人没一个正经的。
赵元青走在去往云碧谷的官道上想。
沈机上回临走前同她说过,若是再去岐黄门,可以先喊他,不允许她直接去找小师妹。若是再找,直接拿针伺候她。
她摸了摸包袱里的东西,希望这些能让沈机放她一马,安然见到沈嘉宝。
她们中间通过许多信,却没再见上一面。
停到云碧谷口,瞧见了那两颗大树,比照上次见叶子嫩些,绰约地挡住了谷口。
她站定后不动了,又开始来回踱步,指望谷里的人发现她。
结果溜达了半刻钟,无奈喊道:“——可有人吗?”
穿着白色衣服的沈机从树影中带了几个弟子走了出来:“哟,熟面孔啊,我还以为你能在这溜达一天呢。”
她不理他刻薄言语:“你都是大弟子了,还要在谷口上值吗?”
“谷口弟子发现你后喊了我,我和师弟们过来看你热闹。”他闲闲地开口:“陈小圆死了吗你就出来。”
赵元青胸口被这话像锤了一下:“……故去了。”
沈机也敛了神容诧异地说:“不对,怎么比我估算的时日早了?进来说罢。”伸手邀赵元青入谷。
这回是来的沈机住处,几个小弟子沐浴在阳光下晒着草药,前院宽大广阔,房子倒是小小一间,只分出了一个住处和一间待客室,待客室四周都摆满了木头打造的书架,上面的书已经堆满,一卷卷按照病症分类。应该都是医案。
其他弟子已经散开去忙了,室内仅有他们两人,二人坐定后沈机给她倒了杯药茶,赵元青喝了一口,苦的没忍住闭了眼。
沈机幸灾乐祸地笑道:“黄连,清心去火的。可不是针你啊,我们天天熬夜,自己也是要喝的。”
“说说罢,怎么回事?”他扯过桌子上的纸笔欲记录。
“……不是你的问题,是小圆姐自己的选择。”赵元青借着这苦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顺说给他听。
沈机听罢把笔放到笔架上,啧啧道:“那也不对啊,她哪来那么大力气,按你说的,她父亲若是猪猡般的身形,陈小圆怎么可能杀他?你再和我说说她尸体模样。”
赵元青一顿,她真的很不想说陈小圆先用一些奇妙液体把陈父眼睛给搞得看不见了,感觉有点败坏小圆姐的名声。不过是不对,陈父眼睛瞧不见,但陈小圆的力气不至于反杀他。怪她经验少,当时没想到。
赵元青又给他讲了一遍,讲到陈小圆尸体时,沈机恍然大悟地打断了她:“好了,知道了,这下弄明白了。”
他又问:“陈小圆怎么和碧落教扯上关系了?”
“碧落教?”
他看赵元青不解,解释道:“和我们算是一行的,是个不大的小门派,不过我们擅长用药救人,她们更擅长搞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多是女子,她们妇科尤其好,这点我们不及碧落教。前几年在沧州救了慕容家的当家主母出了名,还有传言救过衔燕阁的人,因此衔燕阁对她们优待蛮多的,不过后来她们不知为何疯了一样追杀分花门下面的一个堂主,前仆后继,之后就没下文销声匿迹了。”
赵元青皱眉:“没听小圆姐提过这个教。”
“这药是碧落教门人走到绝路会吃的,能在死前激发潜力,死后全身呈风干状,身躯僵直不腐,我观那碧落教对女子们都多有优待,又擅妇科,反倒从来没传出过医治男子的消息,也不好判断是善意还是恶意。你也不必介怀,没准是陈小圆自己求的药。”沈机安慰她。
赵元青又灌了口黄连茶。沈机瞧她没说话,换了话题:“你这次来是找小师妹的?”
“啊,对。我搬到江州了,上次门主和门主妇人说宝儿姐喜欢蚕丝做的绸缎和碧粳米,这回赚了些钱,带了过来。”她转头欲拿搁在一旁的包裹。
沈机一脸无奈地问:“你不会真觉得师父师娘不让你见小师妹是因为要这些东西吧?”
“我知道啊,但是也没别的办法吧?先准备上,礼多人不怪。”赵元青没甚介怀地答。
这时外面院落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人声,沈嘉宝人未至声先到:“师兄——师兄??元青可是在你这?”
她没顾上换鞋子上回廊,直接拉开了了会客间门。
这是时隔近一年,二人第二次相见。
赵元青连忙起身叫宝儿姐,沈嘉宝笑中含泪嗔道:“怎得这么客气,快仔细让我看看瘦了没?”
二人没顾上沈机,互相打量起来。
沈机从旁忍了又忍,没忍住,站到两人中间:“差不多了啊。坐下说,师妹,你坐这边。”他把他之前座位给沈嘉宝,同赵元青坐到了一边。
沈嘉宝还在看赵元青:“还好,还是老样子,你信里说你徒弟去了牧野?江州如何?你在江州如今住在哪边?衣食可有短缺?”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赵元青没记住,她还在看宝儿姐,她倒是瘦了些,应该还是身体不好,脸颊略微苍白,缺少红润。但精神还不错。
她捡了记得住的一一回答,那沈机听了不爽,又给她倒了杯黄连茶,略微用力,茶水溅出,微微扬头:“喝!”
赵元青趁着话毕又喝了一杯。
沈嘉宝嗔怪看着沈机:“师兄,你这边茶水苦的很。别让元青喝了。”又看向赵元青,解释她和沈机的兄妹情深,沈机年幼时如何照顾她,以及如今她父母都在闭关,谷内诸事都是由沈机打理的云云,赵元青苦于见不到沈嘉宝,只得求于沈机诸事不便,正眼望着她的宝儿姐:“宝儿姐,那要告诉他吗?我不想总见不到你。”
“哎?你上次不同我父母说,这次同我师兄说,可以吗?”沈嘉宝眉头一皱,问她。
“不太一样,宝儿姐,那天怪怪的。”还有宝儿姐的双亲,也怪怪的,但赵元青说不上来。
沈机不耐烦她们打哑谜,在旁边挪了挪,离赵元青远了些,嘴淬了毒一样说:“真是好笑,我也觉得你怪怪的,怪穷的。”
沈嘉宝桌下面踹了沈机一脚:“师兄!”又对赵元青摇头说:“还是算了,他那张嘴,忒刻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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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呢!”赵元青耸肩,又转身拿出包袱把东西取出来摆了一桌子。弯着眼睛道:“都是给你的!上次你父亲母亲说你吃的用的都是这些,我赚了些钱,就带过来了!”
沈机在旁边撇嘴,觉得这人真恶心,和小师妹说话语气还拉丝,又挪了挪,快挪到桌角了。
沈嘉宝没急着收,杏眼反而瞪圆回她:“谁要你带这些啦?父亲母亲吗?那你还有银子在身上吗?对了对了,你那……那弟弟怎么样了?”
赵元青内心更觉得心好像被呼在冬天里的炕上一样,暖烘烘地,笑意加深,身子往前凑了凑道:“才不是呢!我自己愿意给你带的!我银子多着呢!我现在接九州会的单子,每回都能赚好多呢!我弟弟也十分活泼可爱。”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沈机一瞧,连忙又挪回去,拉着赵元青袖子往回拽了拽:“干嘛呢?别不像话啊。差不多得了。”
没料刚说完沈嘉宝眉毛一竖,反而生气道:“师兄!你别碰她。”
沈机不服气:“她那粗布衣裳,若不是离你太近,我碰她我还嫌划手呢,”
云州人说话语速快,赵元青根本插不进去话,就看着师兄妹俩吵嚷着,但能看得出来,沈嘉宝确实和这位师兄很熟络。
她已经听到沈机给病人看病开药被病人家属医闹到被迫跳房子后墙逃走了。想着不能再这么听下去了,伸手略抬,用茶水水珠点了沈机哑穴。
沈机突然觉得脖子一凉,说不出话,涨红了脸凤眼怒目瞪着赵元青,自己运功冲穴。
赵元青没管他,连忙对宝儿姐说:“我实在插不上话,只得点了他哑穴,一会儿便好,也不疼。”沈嘉宝根本没在乎疼不疼的,竖起纤细葱白的手指指着她的好师兄捂着肚子笑得开心。
“宝儿姐,宝儿姐,先别笑了,我是想来问问你,最近还想要什么不?我接下来去沧州,你若有要的,我给你带回来。”赵元青赶紧又说到,跟这俩人在一块,她语速都得提快了不少,怕又插不进去话。
沈嘉宝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泪回她:“不要什么,我什么都不缺。你若是有空,常来看看我便是,喏,就找他。”她指着沈机又笑出声。不过很快她敛了神色又问到:“你现在在江州?江州那边的情况你晓得吗?还好吗?”
赵元青莫名:“宝儿姐,江州挺好的啊,淅川很繁华。”
“江州的七珞呢?你了解多少?”
“七珞商会和七珞阁吗?只去过,但不了解,我有两个兄弟在那边做工。”
“嗯,我突然想起来的这件事,大概和你说一下,你心里有个数就好,应该也碍不着什么。”沈嘉宝也喝了口黄连茶,苦地咋舌。
她又接着说:“我去岁不是同你说去牧野了吗?因我家与沧州世家交好,这次新年家中在牧野应酬不断,我也难免去上一二。”
“你也知我身体不太好,有次宫中开大宴,我出去透透气时,不小心走错了路,听到了不知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在同旁人抱怨,说分花门的人难伺候,总是谈不拢。”
“然后那公子说,沧州乃天子居所,自有真龙庇佑,取江州何须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