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神赶到,见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差点齐齐晕厥过去。祁渊一眼便看见了在血泊中呆坐的阿离,二话不说来到阿离面前将其上上下下检查一番,看见阿离手臂上的伤口时心疼得要命,确认没有其他伤口才堪堪缓过神,询问阿离发生了什么,是不是看见‘他’了?
阿离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很多答案已经在对视中传达出来。阿离不开口,是因为说话需要时间,从大脑到心脏再到咽喉最后才到嘴巴。反应的时间长了,沉默就会让人怀疑。
现场除了花灵的尸身,还有一长一短两只手臂,其中一只手臂上魔气滔滔不绝,断裂处的伤口像是经什么啃食撕咬一般,另一截手臂刀口平整,应该是赤羽所致。
医仙受了祁渊的命令帮阿离包扎好伤口,运用灵力检查身体时,倏然发现了阿离的‘秘密’。
探寻的灵力到此为止,医仙站起身,用严肃的口吻说道:“妖主大人,请你务必解释一下,为何你的体内,会有双生花灵的神心?”
此话一落,满场哗然,混乱的现场让人忍不住怀疑面前以“救赎者”形象出现的妖主其实是真凶,因为很早之前,妖魔两族才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阿离抬头将众神扫了一圈,他们审视的目光叫她不寒而栗,歪曲事实妄下定论的悲剧阿离已经见识过了,寡不敌众,阿离不再希望自己被他们卷进那风暴中心难以抽身。
阿离收回目光,所见的最后一个人是祁渊,四目相对,阿离感知到祁渊无声无息中想要传递的讯息,他给她的讯息里没有怀疑,只有明目张胆的信任。
阿离深吸一口气,离开了冰冷的地板,血液染上她绯红的衣裙,与之融为一体,只有在交汇之处才能略微辨认些许痕迹,“是,的确如这位仙子所说,我体内确有的神心,这颗神心是花灵梵灵的,不过神心并非是我抢夺而来,而是梵灵赠与我的。”
‘赠’之一字像是触到了众神的逆鳞,霎时间引起一阵哗然,无上的神物凭何说送就送了?
“仅凭妖主大人的一面之词怕是难以取信,若妖主大人想证明自身,还请答应我们请神器辨明您体内的神心是否有怨气。”
阿离顿了一瞬,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不敢保证那小花灵对她没有怨气,若是被神器查出了什么,阿离有口难辩。
“怎么,妖主大人不敢吗?”
阿离强装镇定,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冷笑,“有何不敢。只是我没想到,我在诸位眼中,竟是这般不可信任。”
众神被噎了一道,考虑到之后神妖两界的和平,方有神出声解释了一句,“兹事体大,妖主大人勿怪。”
浮生镜随风神流落凡间,想要查验怨气,需得请玉昆神镜。先前玉昆神镜是由清风剑神白河代为保管,白河陨世之后,玉昆神镜便交到了云逸神君的手里。
云逸神君上前,亮出玉昆神镜。众神将目光齐齐投向神镜之中,白净净的镜面始终没有变化。
“妖主体内的神心并无怨意。”云逸神君收回神镜道。
闻言阿离松了口气,心静时听着那砰砰的心跳,一种名为愧疚的心情涌上心头,久久萦绕。
云逸神君:“妖主大人,还请再仔细说一遍今日的经历。”
阿离点了点头,“今日我在回梧桐苑的路上撞见了前花月楼楼主秦娘子,而她现下是在神天通缉下的在逃要犯,我一路追寻秦娘子来到梧桐苑,却发现梧桐苑外被人布了一层结界,我疑心是祁渊布下保护花灵的,便不敢硬闯,在门口踌躇了一阵后,我忽然听见梧桐苑内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我这才不得已破开结界,冲上去与那贼人拼死一搏,如诸位所见,我断了她一只手臂。”阿离指着地上那截短臂道。
“可那秦娘子终究没有通天之能,为何会轻易闯进祁渊上神布好的结界,又轻易将妖主隔绝在外?”阿离的说辞太简单,随便一想就能揪出几分错处。
“因为她身上有虚无神力。”祁渊突然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虚无之神在任何空间来去自如,有了虚无神力,我的结界也就形同虚设。”
"虚无神,不是已经堕落了吗?"有神向祁渊抛去了怀疑的目光。
“是,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以为有了天道的禁忌,他便上不来神天,但我还是失算了。”祁渊说到这里语气轻轻一顿,像是在忏悔什么一样,“我万万想不到,他为了夺取神心竟然会自取灵魂。是我小瞧了他。”
众神眼神有异,却没有多言,想必是不想当着阿离这个外人的面数落上神。
阿离没想到祁渊会为了自己将影的存在和盘托出,这些神仙面上菩萨,背地里却暗暗使坏,影的存在威胁颇多,众神必然饶不过祁渊。但祁渊却不以为然,只见他送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阿离继续说下去。
阿离抿了抿唇,“秦娘子,又或者是你们口中的虚无神,他夺走了观息的神心,梵灵被伤得奄奄一息,她清楚自己没多少日子能活了,见我救她一命,便说要将神心赠与我报答,梵灵真是个好神仙。她这样做,当真体现了人人称赞的神仙气质。”阿离情难自禁,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她藏起阴狠的眸光看向众神,将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有违内心。
众神听完不再好意思为难阿离了,双面佛似的,客客气气地让阿离好好休息,紧接着又是感叹双生花灵实乃众神之表率。
神仙们差人处理好梧桐苑,并以上神的礼仪将双生花灵好生安葬。
梧桐苑需要修缮,阿离只好暂时搬去了祁渊的住处——沧澜殿。
到底是上神,阿离望着比妖都奢华一百倍的奢华建筑,妖生第一次陷入了自卑。这到底是金子堆成的,还是云朵堆成的?反正不会是木头和石头。阿离又转头去看祁渊,面上只写了一句话: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渊素来不喜穿金带银,在凡间的装束大多是简约的黑灰两色,衣料色泽既不光亮又不新鲜,放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扎眼。但祁渊有一张绝世好容颜,饶是再不起眼的装扮,只要配上这张谪仙人的脸,便不分东西南北男女老少的纷纷沦陷了。阿离就是这么被祁渊拿捏的。
想到此处,阿离盯祁渊的眼神立马变得幽怨起来了。
祁渊见了这眼神,面上不显,背后却直冒冷汗,他的小娘子的情绪就像午后天气一样说变就变,这三分责怪三分幽怨四分嫉妒的表情抓得他心肝儿疼。
“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抢赏金?”阿离说的是扬州城的百万赏金案,“你知不知道那笔赏金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我拿下了赏钱,我就能去妖市买下最新款式的漂亮衣裙了!”
祁渊稍稍思量了一下,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
被阿离记住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以英雄救美,也可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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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学癞皮狗,但这些拙劣的方法可换不来阿离的青睐,要想紧紧抓住阿离的心,就必须让阿离看到一些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例如危机感。
在扬州城,祁渊又是竞争赏金,又是抢浮生镜的,仿佛每一天都要在阿离心上烧一把火,透过熊熊火光,祁渊一步步将自己的心捧在阿离面前,阿离看清了祁渊的模样,也彻彻底底的将他记在了心里,时刻鞭策,时刻辱骂,时刻怀疑,时刻欢喜。
阿离每见一回祁渊都会大喊他的名字,愤怒、期待、喜欢,明晃晃的情绪带着阿离再一次闯进了祁渊的心底,再一次留下了独属于阿离的印记。
那时的祁渊,心脏每跳动一次,都是思念,都是喜欢。
“在扬州城,是我处心积虑地想要靠近你,因为不想失去你。”祁渊环住阿离的腰,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压在阿离身上,下巴自然的抵在阿离的颈窝里。
阿离怕痒,推了推他没成功,笑着笑着也妥协似的钻进了祁渊怀里,由着他撒娇了。
“当初的事阿远同我说了个大概,”阿离心里知道,祁渊是来过涂山寻她的,“但到底还是怪你,当初要不是你非要闹个你死我活的,我们怎么可能分开那么久!”
“我错了。”祁渊认错的态度向来实诚。
但祁渊追根究底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如果说世上一定要有糊涂的人,那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祁渊。
“阿离。你觉得我厉害吗?”
“上神祁渊,自然是厉害的。”
祁渊知趣一笑,“那你说,像我这般厉害的神仙,千方百计设计了自己的死法,最后却没死成,是因为什么?”
阿离一时语塞,“可能,是因为你太厉害了,天道舍不得你。”
“阿离,你为什么想要神心?”祁渊一语中的,反而让阿离不知如何隐藏下去了。
“因为,我是妖主啊!妖主的职责是要保护妖族子民,让他们安居乐业。”
“那原来那个强大的阿离呢?她去哪了?”
“早在扬州城,我就发现了你的妖力十分不稳,像大厦将倾,冲动时甚至到了半步入魔的地步,此次回到神天,我在云逸神君那得知了一些关于白河的消息。他说,白河陨世是因为用神骨救了一只妖怪。”
“普通妖怪根本不可能承受神骨的力量,除非这只妖怪是三十三天的女儿,生来就是半神半妖之身,有神骨,有妖心。”
“可是这只小妖怪,却傻傻的将妖心赠予了他人。”颤抖的指尖触上妖怪的脸颊,像临摹世上最美的一幅画卷。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也对,毕竟你是天底下最强的神仙。神仙神通广大,你也一样。”
“神仙神通广大,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
在情爱上,神和人一样无能。
“妖心不在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不疼。”阿离被祁渊说得难为情,嗓音不知不觉间就沙哑了,阿离听着自己难听的嗓音,像是被刺激到了,眼眶像干涸的湖泊突然被灌满水源,泪水一下子便溢了出来,“其实挺疼的。”
被祁渊这么满怀柔情的目光一看,阿离骤然有了委屈和说真话的勇气,“真的疼,很疼,很疼很疼。”
突然,喊疼的声音停了,冰冷的唇瓣堵住阿离的呼吸,温柔的宣告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含情脉脉的眸子好像在说:不会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