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住手!烦死了,住手!”
于竹薇正要去捉那只在自己头上作乱的大手,头顶却突然一轻。再一抬头,成啸扬已经收回了手,双手环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于竹薇顿时觉得自己遭到了“戏弄”,一时间怒从心起,举起胳膊正准备“饿虎扑食”,却被对方一句轻飘飘的话挡了回去。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于竹薇瞪着他看了两秒,最终决定把这口气暂且咽下去。她老老实实放下手坐回去,然后朝成啸扬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你回来之前我问了你父母,听说你这两年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成啸扬不咸不淡地开口,倒是把于竹薇问的一怔。
“原本是想等你念完初中,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再把你接走。但是……”
“但是什么?”于竹薇眼皮颤了一下,神情明显比之前着急了。
成啸扬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幽幽地叹了口气,才道:“随着你年龄增大,身体里的力量也会越盛,你受到的影响也会越大。如果你无法控制住它,就会被它控制,不仅危及自身,也会危害旁人。所以考虑再三,我们还是决定不等了,提前来接你。”
于竹薇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清明寺。”
他们驱车开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来到了清明寺外的山脚下。
成啸扬把于竹薇交给了寺院的住持师傅,叮嘱她好好听话,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于竹薇站在房门前,咬着嘴唇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拼命压抑泪水。
这一路上,成啸扬理所应当地承担了照顾她的职责,于竹薇到底年纪还小,不知不觉地对这个靠谱的大哥哥产生了依赖。
但这种依赖才刚刚建立起来,他就离开了自己。而且还是毫不留恋转身就走,仿佛对她的照顾全是为了完成任务。
父母也不在身边,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宏伟庄严的寺庙让她生不起一点亲近之意,只觉得寂寥和空洞。
于竹薇感觉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动物,无依无靠,孤零零地站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地方。
天上下着小雨,滴滴落在自己身上,头顶再也没有人能为她遮风挡雨,她只能默默忍下去。
主持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沉声开口:“孩子,别看了,你这一生注定要成为别人的依靠,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独立和坚强。”
这两句话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于竹薇难过的更厉害了。
住持看上去五六十岁了,面容刚正肃穆,她只要一想到接下来要和这么个严肃的人呆在一块,就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幸运的是,她猜错了。
住持并没有要亲自教导、照顾她的意思。
用过晚饭后,于竹薇被安排住在了一处香客寮房。担心她出意外,住持还派了僧人在寮房不远处守夜。
舟车劳顿了一天一夜,于竹薇很快就睡去了。
清晨时分,她被叫醒,吃过了早饭后,住持带着她穿过寺庙从后门出去,然后朝后山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要起这么早?”于竹薇跟在住持身后,一边走一边打呵欠,从寮房走的时候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6点。
住持放慢了步伐,“清明寺6点半开门,香客们就要进来了,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所以我们要提前离开。”
“我不是要呆在在寺庙里吗?”于竹薇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的清明寺。
“清明寺建在山脚下不远处,靠近马路和城市,经常有香客来往。但你不是香客,你来这是修行的。想要真正的修行,是不能呆在这种地方的。”
他们在山林中前进,于竹薇走的很慢,住持也不催促,翻过了一个山头后,已经精疲力尽的于竹薇终于远远地看到前方出现了建筑物的轮廓。
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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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到清明寺的那晚,你是去了后山?”程戬换了个姿势,侧过身。
“嗯。”
“那里……有什么?”
“一座小庙。一座非常非常小的庙,里面只有一个和尚,是住持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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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竹薇见到老和尚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
住持看上去年纪已经和她爷爷差不多大了,而住持的师父更加老迈,看上去简直可以说是……随时都会入土了。
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啊?
但于竹薇知道,这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只能被动接受。
住持没有久留,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没对她说上一句就走了。
拜师礼很简单,于竹薇给老和尚磕了3个头,就算是成为他的弟子了。当然是俗家弟子,不用剃度,她的身份也不会被记录在寺院的册书中。
这间小庙只有三个房间,中间的是佛堂,两侧的两个房间分别是老和尚和于竹薇的起居室。
于竹薇拜过师后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总共不过二三十平米大小,布置的十分简单,但并不简陋。床、书桌、衣柜、洗漱架……一应俱全,家具都很干净,看样子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小桌上放着保温壶和两个干净的白瓷杯。
她倒了点水出来,是温热的。喝了半杯水以后肚子叫了起来,饿了。人一饿就更烦躁,没怎么的就感觉憋了一肚子气。
但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没有亲人朋友在身旁,于竹薇不敢过分造次,只扁着嘴去找师父。
老和尚正跪坐在佛堂里打坐,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就看到小姑娘皱着眉头撅着嘴,站在门槛外看着他。那模样怯生生的,但表情又有点不耐烦。
“我饿了。”
老和尚笑了笑,起身出了佛堂拐进起居室,于竹薇不说话,只默默跟在后头也走了进去。
师父的房间被隔开成了两部分,一大半是起居室,另一小半勉强算个厨房,搭了个老式灶台,可以烧水热饭。
老和尚热了饭,于竹薇站在门口,想上去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帮,这种需要拉风箱的老式灶台她只很小的时候在老家的亲戚那见过一次。
最后她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老和尚热好了饭,两人在灶台边的小桌对坐着吃午饭,一人2个菜包子,还有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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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于竹薇嚼着没什么滋味的包子,表情十分不好看。胳膊上已经冒出来几个痘痘,蜕皮期就要开始了,她想着,等熬过了这几天,一定要离开这!
太艰苦了,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她不高兴的表情太明显,老和尚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淡淡一笑,等两人吃完午饭,收拾了餐具后,他把于竹薇带进了佛堂。
他们绕到了佛像后面,于竹薇看到墙角位置摆了张单人行军床,很新,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老和尚走过去,扯了下墙边垂下的细绳,随着“哗啦”两声轻响,两面竹帘从房顶垂落了下来,刚好严严实实遮住了行军床。
“接下来七天,你就呆在这里吧。”
老和尚指了指竹帘,然后从佛像前拿了个蒲团过来摆在一旁,背对着竹帘和行军床坐了下来。
于竹薇神色复杂地盯着墙角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于竹薇把脱下的衣服叠起来当枕头,然后躺了下来。
以往的蜕皮期,都是于妈妈守在她身旁,而这次……守在外头的却是个老和尚。
于竹薇咬着嘴唇盯着房梁,垂下的竹帘和墙壁形成了一个几乎封闭的空间,让她的羞耻感和不安稍微得到了缓解。
唉……她叹了口气,没有电视也没有妈妈陪她说话,接下来的7天可怎么熬啊。
坐在竹帘外的老和尚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烦闷和无聊,开始念诵起经文来。
于竹薇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她顶着经书声走了会儿神,但不知不觉间,那些经文好像能穿透脑膜似的,竟慢慢地听了进去。
老和尚的声音沉静平缓,念诵的节奏不疾不徐。等他停下来时,于竹薇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摒弃了杂念,完全沉浸在经文中了。同时她察觉到,自己的心绪格外宁静平和,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从小就是个脾气很差的孩子,爱生气。后来体内灵力被激发后,情况就更差了,总是无缘无故感到心头火气,怎么都控制不住情绪。蜕皮期后是会好一些,但那不是内心平静,更多的是一种身体的虚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发泄。
此刻,她却觉得心情是从未有过的舒畅与豁达,思绪清明澄澈,好像一直积压在心口的那团火被一捧清水浇熄了!
于竹薇长长地舒了口气。
“喜欢这种感觉吗?”老和尚淡淡的声音从帘子外传进来。
于竹薇想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嗯”了一下。
老和尚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老和尚几乎一直守在帘子外,诵读着各种经文。有时候于竹薇会趁他换气间隔的几秒里问几句自己感兴趣的经文含义,老和尚都耐心地解释,然后再继续诵读下一章。
偶尔两个人也会聊聊天。
老和尚告诉于竹薇,自己的法号是法显。那天送她过来的住持,哦不,现在于竹薇应该称呼他为大师兄了,法号明智。
“那我是不是也要有个法号呀?”于竹薇脆生生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