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麒继续问他:“少帅,您这本……《法语入门词汇》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
顾廷璋放下了手中的书,回道:“从她书房里的书架上拿到的,本来我是想先学英语的,可是她书架上只有这本。哎,你说,这书会不会就是那个叫宋笙的人送给她的?”
“您问我?您还不如直接问夫人呢,您不会是不敢问吧?”
……
方琬音回了顾公馆,上到二楼的时候,听见了房间里的喧闹声,她悄悄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嬉戏打闹的顾廷璋和周麒。
她本来心情不错的,如果没有梨花对她说的那些话……
说她完全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道理谁都懂,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心中全无芥蒂呢,她太好奇了,好奇梨花有没有拥抱过他,如果有的话,他们一共拥抱了几次,是在什么时刻,什么场景中;她好奇他们有没有接吻,如果有的话,一共几次,在什么时刻,在什么场景中,她甚至会想,他们有没有那个……
情到浓时,真的会有男人会克制住自己吗,特别是,当他不知道以后会娶谁当妻子的时候。
即便他们有过,顾廷璋矢口否认,她也无从得知,还是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她推动门把手的手僵硬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麒站直了身体,从门缝瞥到了门外的方琬音,“夫人?”
顾廷璋也闻声望去,方琬音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廷璋,我回来了。”
周麒是个有眼力见的,他一脸笑容,一边笑一边退出去:“你们聊啊,我真没什么要紧事,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能处理。”
周麒贴心地走出去,关上门。
没了他的吵闹,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顾廷璋觉得方琬音有些怪,但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也没放在心上。
“琬音,你怎么了。”
方琬音却是摇头:“没什么,倒是你,你在书房做什么呢。”
顾廷璋出现在书房里的概率,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升起的概率还小。
顾廷璋憨憨笑着,这笑容一点不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帅,倒像是一个整天为了生计风里来雨里去的黄包车夫,比如涯生,她觉得自己笔下的涯生瞬间有了脸。
“嘿嘿,咱们是夫妻嘛,我为了和你找点共同话题,所以才开始看书的,怎么样,我还算勤奋吧。”
顾廷璋看了一眼桌面,他开始疯狂整理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都不能给她看。
遭了,说到神秘,方琬音忽然想到自己出来之前,将《如月》结局的手稿放在桌子上了,上面只放了一本薄薄的书。
她快步走到桌子前,也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内容,就一股脑将那些书尽数挪到了书架上面。
顾廷璋有些失落:“琬音,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整理一下,我不喜欢很多书总是摆在桌子上,看起来没有调理。”
“你到底是觉得那样没有调理,还是不想让我进你的书房啊,你的东西我不能看,那那个叫宋笙就能看对吗。”
方琬音本想转过头大声呵斥顾廷璋,可她转过身去看到的不是他怒气冲冲的样子,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手指死抠着那本法语书,他的语气也不是质问,而是在祈求。
“在你心里,到底我重要,还是那个姓宋的重要啊。”
方琬音有些心软,最终压下了那些藏在心底的疑问,走到她身边去,双手捧着他的脸,像哄小孩子那样:“好啦,你更重要,开心了吗。”
顾廷璋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到了方琬音的话,即便是用哄人的语气,他也觉得开心,瞬间咧开嘴笑,他真的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琬音,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还不等她问是什么东西,顾廷璋就飞快出了书房,听他的脚步声应该是下楼了。
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搞什么,这么神秘。
大约十分钟之后,顾廷璋捧着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回来了,方琬音问他是什么,他开始卖关子,然后将那东西煞有其事地平铺在桌子上,这下方琬音看清了,这好像是……婚书。
这东西还是烫金的。看起来厚重又正式。
“顾廷璋,你到底要闹哪样?”
他们都结婚多久了,干嘛弄这么个东西。
“你该不是为将来的孩子准备的吧?你的思路也太跳脱了,我都没怀孕,八字还没一撇呢。”
顾廷璋兴奋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谁说结过婚就不能写婚书的,一点情趣都没有,这是我给咱们准备的。”
好吧,仪式感瞬间拉满。
“刚成婚的时候不是怕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写嘛,现在正是时候,你快过来看看,红红的很好看。”
方琬音还是有些不理解:“弄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现在几乎全上海的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了,有没有婚书有什么影响。”
“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为了取悦自己或是别人,这婚书就是我用来取悦自己的,我不管,今天必须写,不然你刚刚就是在骗我,你还是觉得宋笙比我重要。”
“行吧,写吧,我是怕了你了。”
方琬音只好配合着走过去,下意识抽出笔筒中她一直用于写稿子的钢笔。
顾廷璋却是拒绝:“不成,写婚书怎么能用钢笔呢,这种纸必须得用毛笔,用毛笔!”
方琬音便将钢笔又放回了笔筒,嘟囔着:“你何时竟如此讲究了,那你有毛笔吗?”
顾廷璋转了一下眼珠,憨笑道:“我好像还没买,不过不要紧,我爹好像有一支,就在三楼,他最近不在,我这就去偷下来。”
顾廷璋鬼鬼祟祟出了书房,上了三楼,从顾少钧经常待过的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毛笔、墨和砚。
那毛笔笔尖的毛规整又乌黑,可见顾少钧平时有多珍惜他的爱笔,顾廷璋正是知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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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才打算用他的笔。
“这笔看成色就不便宜,用这个写出来的字看定好看。”
他随后将抽屉门关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二楼,此时方琬音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像是赶集回来的顾廷璋。
顾廷璋将砚台放好,将那块墨递给方琬音。
方琬音一头雾水:“这是干嘛?”
“你来研墨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方琬音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墨块和砚台,将那墨块在手中摆正,手腕用力将墨块压在砚台上,以不变的频率转动墨块。
嫁给顾廷璋之前,她在家里也总是给方玉堂研墨,方玉堂老古董性格,不喜欢那些西洋玩意,习惯了用毛笔怎么都不肯用钢笔。
如今她许久不研墨,手生了些,不过临时抱佛脚还是没问题的,比起她来,顾廷璋写毛笔字更像一个新手,瞧着他此刻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写出来的字肯定七扭八歪,不过看他如此专注认真,她待会不嘲笑他就是了。
顾廷璋写完之后,招呼她过去,让她直接坐到他的腿上,方琬音一扭头看到了他刚刚写过的婚书,忍俊不禁道:“顾廷璋,你这写得什么啊,跟毛毛虫一样。”
“有吗,我觉得挺好看的,心意最重要。”
顾廷璋拽着她的手往前拉,让她的手握住笔杆,他的手顺势握住她的手,摆好握笔的姿势。
“就在这里,写下我们的名字,这份婚书才能完整,我早就想和你做这件事了,想了很久很久。”
看着顾廷璋真挚又充满希冀的眼神,方琬音不忍再扫他的兴,看来,他是真的很期待。
方琬音受他的感染开始认真专注起来,她看着红色的婚书,心中忽然升起一份异样的感觉,她又回头看着顾廷璋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一遍一遍在自己心底反复默念:不要再去想梨花的话,忘记梨花,忘记那些虚无缥缈的过往,她只需要记住现在,记住当下。
“琬音,你想什么呢,别回头看我,我脸上难道有字啊。”
顾廷璋的话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方琬音回头,开始心无旁骛。
顾廷璋的手整整比她的手大了一圈,他整只手握上去的时候,酥酥麻麻的,还很温暖。
毛笔的笔尖落到纸上,将红纸染黑,写到“璋”字的时候,因为笔画太多,方琬音的手还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随即顾廷璋加大了劲道去握她的手。
一笔一划,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并齐列于纸上。
新郎,顾廷璋;新娘,方琬音。
方琬音憋着笑,顾廷璋好奇问她:“这么严肃的事情,你笑什么啊。”
“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新郎,我看你是旧郎还差不多。”
“我要是旧郎,那你就是旧娘,还笑,看我挠你痒痒。”
方琬音依旧不甘示弱:“我哪里说错了,你快要过二十七岁生日了吧,分明就是个快三十而立的老男人,我当年肯定是头脑一热,竟然答应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