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定二年，三月初五。
敦州，开化县。
芝山校场。
陈理与卫昕，以及戚代松正在观看操练。
陈校的副使达瓦正在指挥兵士。不足四百名农奴，已经在几个月增加到八百名兵士。
南疆节度使陈校称呼这支兵团为虎宿卫。
“云舒有眼光，怎知农奴可以当作兵士？”陈理赞叹说道。
第一可用，只是乡野老实之人。[1]
“农民一向吃苦耐劳，没城市公子哥细皮嫩肉。”卫昕解释道，“他们只要有饭吃，队伍不成问题。”
“嗯。”戚代松说，“其二，兵士要有胆。乡野愚钝之人，既怀诚信，又怀胆气。”
卫昕看向远方的兵士，个个精神抖擞。
几人下了芝山校场。
“这些农奴可谓是脱胎换骨。”卫昕说道，“这都是多亏嘉志的美言，才让这些农奴有了归宿。”
“云舒，明庶。我向父亲举荐你们二人为南疆节度使府从八品掌书记。”陈理意气风发，“每一次芝山兵士演练，你们可以记录在册。”
“多谢公子。”卫昕与戚代松行礼如仪。
未时。
金城，张宅。
宇文泰正在查看各地的邸报。
“主子。据敦州校事消息，陈理举荐戚代松张依二人为掌书记。”余白说道。
“哼。”宇文泰正色说道，“张依把这些农奴救出来，充当陈校部下的兵士，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主子的意思，张依想要逃离南疆？”余白说道，“虎宿卫的兵士，加上卫府的家兵，已经有两千人了。”
“张依以备不时之需。”宇文泰说道，“她不想受人掣肘。”
“皇帝最近的功课如何了？”宇文泰问道。
“皇帝最近在练字，誊抄《千字文》[2]。”余白说道，“皇帝自寅时起，就开始练字，一直练到卯时。”
“哼。”宇文泰皱着眉头，“是张琛的主意，还是太后的主意？皇帝才九岁，不先学《三字经》吗？”
“皇帝刻苦。”余白说道。
宇文泰看完各地邸报，坐着马车，来到皇宫。
长信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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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进入长信宫。
他佩戴刀剑，上着阶梯，气势汹汹，卫士不敢阻拦。
阴绶一袭萸紫色暗花游麟云锦齐腰襦裙，梳着凌云髻，戴着紫金梅花簪，戴着赤金柳叶耳环。她正在教导刘冲写字。
“冲儿。”阴绶教导皇帝写字，“爱育黎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3]”
咣当——
宇文泰进入正殿。
小皇帝和阴绶感到突兀，宇文泰穿着鞋子，佩戴刀剑，不经通报，就进入大殿。
宇文泰眼神倨傲地看着他们。
“大将军，您怎么来了？”阴绶恢复笑容，“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
太监童瑾随后就到。
“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宇文泰行礼如仪。
宝运皇帝怯生生地看着阴绶，又看着宇文泰。
“童瑾，陛下练字练累了。”阴绶吩咐道，“带陛下去走走吧。”
“孩儿告退。”刘冲行礼如仪。
童瑾带着刘冲先下去了。
婢女们识趣地为两人上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