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齐扬微微点头,“我了解一些乐手,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练琴,不过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什么时候把他带过来?”
“这个嘛......”郭卫有点为难,“好多人找他伴奏呢,你还是亲自去拜访他比较好。”
齐扬明白这个道理,好的人才就得靠“请”,跟当年刘备三顾茅庐一样。
他立刻问郭卫:“他住哪里你知道吗?带我去一趟吧。”
贝斯手名叫巴顺,B市当地人,很早就不读书出来弹琴,凭借高超的技术让各大乐队抛出了橄榄枝。但他一直是有活就接,从不固定在一个乐队,这几年下来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在郊区买了栋小别墅。
他所在的这个地段是新小区,外墙被米黄色的油漆刷得干净清爽,锃亮的玻璃在阳光下反着光。走进家门也可以看到擦得干干净净的瓷砖,可见主人的用心。
齐扬和郭卫继续往里走,隐约听到有琴声传来,在种满了鲜花的阳台上,琴的主人正插着电弹着贝斯,陶醉其中。
“老巴。”郭卫扯着嗓子嚎了一声,“有客人来了。”
巴顺转过头,他留着一头长发,因为发质又粗又硬显得两边炸毛,嘴角一圈络腮胡,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事?”
“新活来了,我朋友,知名乐队主唱,现在乐队急缺贝斯手。”郭卫拍了拍齐扬的胸口。
“哦,这个公告我几天前看到了。”巴顿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盒陈年茶叶给他们沏上,似笑非笑地说,“聊聊?”
齐扬和他面对面坐了下来,巴顺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问道:“说吧,你的乐队是什么风格的?”
齐扬早就有备而来,拿出平板开始展示他们最新的几首歌:“我们主要还是以流行为主,当然最近想换一换风格,玩一玩电子音乐。”
“电子音乐也分好多种,你们想要什么风格的?”
“要有点金属感和割裂感,因为是关于虚拟世界的。”
“我随便弹一段行吗?”
“可以可以,你自由发挥就行,不用太拘束。”齐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巴顺的手灵活地拨弄了几下琴弦,一阵刺激人耳膜的电流刺啦声闪过。他放下了琴:“是这个感觉吗?”
“对对对,太对了。”齐扬连忙拍手,“你就是我们乐队要找的人,请加入我们乐队吧。”
巴顺拿出了一本本子,一页页地翻着,漫不经心地说:“可是我的档期已经快约满了。”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报酬。”齐扬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郭卫也在一旁劝说道:“老巴,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你就答应帮这个忙吧,不然他们乐队也快经营不下去了,你最清楚乐队不能没有贝斯的。”
巴顺不说话,只是喝着茶,等茶杯都快见底了,他才下定决心说道:“行,那我就推掉我原有的工作帮你这个忙,不过我有几点条件。”
“你说。”齐扬答道。
“第一,我只是乐队的临时工,并不是正式成员,所以你也不必给我多的报酬,按照临时工给就好。”
“好的。”齐扬点头。
“第二,我需要有一间独立的房间练琴和创作,并且练琴时不能有人打扰。”
“这个简单。”齐扬欣然应允,“我们工作室的设计就是一个大厅加许多独立的小房间。平时除了必要的开会外,大家都在房间里进行创作。”
巴顺的脸色有点放松下来:“那我再说最后一点,我没像你们认识那么久,都是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弹,如果和你有想法不和的地方请谅解。”
“当然,我们可以商榷嘛。”齐扬朝他抬了抬下巴。
“那我就明天来你们工作室报道,几点?你给个时间吧。”
“十点吧,你慢慢来,不用太早。”齐扬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平时我们都是一觉睡到中午的。”
“行。”巴顺答应了下来,转头又对郭卫说,“把他微信和工作室地址推一下我吧,不用我送了吧?”
“不用不用。”郭卫连连摆手,和齐扬一起出了门。
走出了很远,郭卫才对齐扬说道:“他的个性就那样,对谁都很冷漠,也跟人不亲近,因此丢了不少活,靠着专业能力才没饿死。不过他人不坏的,我老劝他改改他那毛病,可是改不了。”
“我在这个圈子久了就能感觉到,学音乐的嘛,多多少少有点个性。”齐扬不在意地笑了笑,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家。
第二天,巴顺果然准时来报到了,他依旧是脸没洗的样子,身上一件已经发白的牛仔衫和破洞牛仔裤。
虽然齐扬之前就提醒了乐队成员他的个性,不过何瑜、叶琛和韦峰还是被他的犀利哥造型震撼到了,发出了“哇”的一声。
齐扬用眼神警告了他们,让巴顺展示了一段solo,所有人都不得不折服。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大家就开工。说明齐扬已经写好,大意是在未来世界里,所有的空间都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连带着人的灵魂、身体也被分成各个部分散落在各处,因此概念图就是一个被分解的白色模特。
“主打歌的歌词和旋律我们已经写好了。”齐扬把电脑展示给巴顺看,“现在就差编曲了,我可以给你放一遍,你加入贝斯试试。”
巴顺很安静地听着,弹出了几个旋律,齐扬又给了他一些建议,他再修改。
大家很快发现了气氛莫名其妙有点沉闷,往常吴衡在的时候,成员们往往是据理力争,碰撞出思维的火花。而这位虽然技术高超,但一旦问他什么建议的时候,他总会说都行,你们定,好像是把他们当成没有感情的甲方。
第一天刚刚上手,齐扬也没有给他安排很重的工作,只是让他把曲子在熟悉熟悉,试着自己制作,这样很快就到了中午。
何瑜很热情地走到他面前:“你第一天来,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就当是欢迎你。我知道附近有家餐厅可好吃了,吃完带你熟悉熟悉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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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们去吧,以后吃饭都不用叫我。”巴顺冷漠地拒绝。
何瑜还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碰了壁,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出门感慨道:“还真是有个性啊。”
不过眼下大家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了,因为专辑制作的时间非常紧张,重要的是完成。
宋之雯也重新回归到了工作岗位上。这次第三赛段是搭档合作赛,晋级的嘉宾自由挑选搭档,赢了的就一起晋级,输了的就一起待定。
令宋之雯惊讶的是,余念这回挑选的是以古典舞出名,被称为“仙子”的那位男演员。
“你不坚持你的现代舞了?”宋之雯问她。
余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你等着看吧。”
其他选手这才正眼瞧余念,原先以为她是功成名就了随便来节目玩玩的,现在看来她好像真的认真了。
两个人的搭档的确是有如虎添翼的效果,光是彩排的几个动作就让宋之雯叫好。
终于到了比赛的那一天,选手的组合可谓是眼花缭乱,有火花四射的西班牙舞,也有势均力敌的拉丁,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有高山流水的知音之情。
余念和他的搭档在最后一组上场,这组舞蹈完全是由他们自己编剧、编排的。
少女一天上山捡到了一只受伤的仙鹤,把它寄养在了家里,渐渐她的伤势好了起来,喜欢绕着少女飞。然而村里的人却十分嫉妒,想要借助仙鹤的神力,少女为保护仙鹤中箭身亡。最后还是仙鹤请神仙下凡,复活少女,帮助成仙。
余念一身藕粉色的裙子,头上用布条绾成一个髻,完全颠覆了她平时的形象。她足尖轻点,蹦跳着上台,几个动作就将少女的娇媚演绎得淋漓尽致。
轮到男演员上场了,一身白色的羽毛,张开手臂时好像就有了双翼。他先是柔弱地躺在地上,等少女悉心照料之后,舞蹈逐渐有了生机,伸手包裹着少女,情意绵绵。
然而好景不长,生死分离那一刻,仙鹤抱着中箭的少女垂泪,宋之雯能音乐听见观众的抽泣声。
最后的双人舞,仙鹤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羽翼托举起少女,重获自由的少女在空中轻柔地舞动着双臂,像雪中盛开的红莲。
两人不断地旋转、拥抱,好一段痴缠。
表演结束之后,连老师都忍不住带头鼓掌,场上的观众也回报以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就是三盏灯陆续为他们亮起,就连前两期对余念挑刺最多的那位老师,此刻也毫不犹豫地亮灯。
宋之雯看着观众的投票数也飞速可见地上涨,很快超过了其他选手,来到了全场的最高分。
余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几期难得一见的笑容。
那位学院派的老师慈爱地看着她:“我要恭喜你,你终于找对适合自己的风格了。”
“不。”余念纠正道,“我相信我有这个实力,跳任何舞都是如此,我不会放弃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