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扬愣住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自己也劝过凌兰，但凌兰给出的回复是：“我这么多年靠你爸养着，都已经习惯了，离开了他，我又能去哪儿呢？”
齐扬哑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这个话题只能作罢。
想到这些，他又叹了口气：“离婚说得容易，但我妈呆在家这么多年，和社会脱节了这么久，你让她怎么生存呢？”
“给她找份能干的工作吧。”
“我妈一不会做家务，二不会做饭，三excel都用不熟练，数字也经常算错，你让她找什么工作呢？”
“那不一定。”宋之雯嘴角扬起，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上次回家，我和你妈交流了一下化妆品，我看她对化妆品可有研究了，推荐的水乳可好用了。”
“你是说......”
“让她做代购呀，她不是很喜欢旅游吗？这么多年去了那么多地方，肯定也了解各国的化妆品是什么样的吧？”
“但肯定不能拿我爸的钱去旅游了。”
“启动资金我们可以借她呀，我还可以在朋友圈帮忙宣传宣传，有工作就有了底气，谈离婚也更有胜算。”
齐扬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个角度我还真没想过，果然还是你们女生了解女生，你等我和林哥商量一下，空出两天我们回一趟家。”
正好第一期录完宋之雯有了两天的调休假期，两人便一起回了齐扬家。
凌兰对他们的到来很惊讶：“怎么那么快又回来了？你们工作都忙，我自己一个人很好，不用经常来看我的。”
齐扬看着她，声音柔和了下来：“妈，想你了。”
凌兰呆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笑容堆满了脸上：“好，好，进来吧。”
一进门，齐扬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妈，其实这次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凌兰不解。
“很重要的关乎你人生的事。”齐扬抱歉地向方姨欠了欠身，“方姨，麻烦你回避一下了。”
“没事，你们聊，你们聊，我做饭去。”方姨转头进了厨房。
齐扬和宋之雯把凌兰带到了楼上的书房内，转头关上了门。
“坐吧。”齐扬让凌兰坐在一张沙发上，自己和宋之雯又分别坐了一张，搞得很像三方会晤。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凌兰看自己儿子的眼神都快不正常了。
齐扬下定了决心，一口气全说了：“妈，我这次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和我爸离婚。”
“不可能。”凌兰一口否决。
齐扬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妈，这么些年你不觉得委屈吗？他有几次回过家？还在跟外面的那些女人鬼混呢。你不用担心家庭的破裂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了，守着它干嘛？”
凌兰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可是我又有什么条件和你爸谈呢？我的钱都是他给的，一旦他断了我的生活来源，还得拖累你们。”
“阿姨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宋之雯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比如化妆品，我在想可以让你做做代购。”
“可是代购也需要好大一笔启动资金呢。”
“我靠着这张专辑赚了不少，妈，以后你就大胆花我的钱，不要花那个男人的。”齐扬开口了。
“你的事业也才刚起步，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呢？”凌兰担忧地看着他。
“妈。”齐扬急了，“父母花孩子的钱天经地义，那我问你，你还爱我爸吗？”
这回轮到凌兰沉默了，她双手绞在了一起，像是内心在做痛苦的斗争，缓缓开口道：“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肯定是爱的，但是这些年也就靠想想以前的旧情维持着。”
“那我问你，让你二选一，你是更愿意和我爸生活，还是和我一起生活？”齐扬的嘴抿成了一条线，迫切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凌兰笑得有些苍凉：“要说爱，我肯定最爱你，哪个父母不会爱自己的孩子呢？”
齐扬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不就好了，离开这里，我们可以给你租个房子，你想干什么都行，不用寄人篱下受别人的气，你好好考虑吧，妈。”
“可是这条路实在是不容易，没准还会牵连你们。”凌兰直摇头。
“阿姨。”宋之雯过去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个很美的女人，值得更好的生活，我希望你不要为别人而活，为自己而活，齐扬也希望看到你这样。”
“是啊，我不怕被牵连，要是搞我们我们就想办法，我只想让你好过一点。”齐扬也轻轻地把手搭在了凌兰的肩膀上。
凌兰的身体微微发抖，冰凉的泪珠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她拉过了宋之雯的手，把脸贴在上面，不住地说：“谢谢你，阿雯，你真是个好女孩，齐扬找到你真是他的幸运。”
宋之雯拿了纸巾给她：“阿姨，别哭了，你收藏的化妆品能给我看看吗？尤其是小样有吗？”
“有有有。”凌兰擦干了眼泪，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翻出了一个巨大的纸箱，“公司和品牌方有合作，经常寄化妆品到家里，这些还没过期，都能用。”
宋之雯一件一件地查看，越看越惊讶，这里面都是大牌，有些小样专柜还买不到。
她立刻掏出手机：“阿姨，这些都多少，你定个价，我回去给我的同事用用，如果用得好就向你买。”
“不用定价了，你拿去吧。”
“这怎么行，钱还是要赚的。”
凌兰向宋之雯了解了一下市场价，最后都报出了一个低于市场价的价格。
“你注册个工作微信吧。”宋之雯拿手机教她该怎么操作。
凌兰慈爱地看着她：“行，我店的名字就由你取吧。”
宋之雯想了想：“那就叫新生，庆祝一下走向‘新生’。”
微信注册好了，宋之雯又参考自己朋友圈代购的文案，帮她发布了几条产品信息。
晚上方姨烧了一大桌丰盛的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还破例开了一瓶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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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红酒。
吃完饭没多久，宋之雯就觉得自己已经微醺了，打算洗个澡就去睡觉。她正要上楼时，忽然发现齐扬站在楼梯下看着她。
“有事吗？”宋之雯问。
没等她说下一句话，齐扬已经先行一步做出了反应，手抱在她的腰上，把她圈在了怀里。
宋之雯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阳光晒过的味道和有力的心跳。
“谢谢，真的谢谢你。”齐扬不住地在她耳边说。
宋之雯笑了，回抱了回去：“不客气。”
第二天临走之前，凌兰说什么都要多送给她一点小样，还给她塞了一大包特产才罢休。
飞机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宋之雯就打开手机联系舒青竹，让她留意一下有没有好的处理离婚案件的律师，同时也跟何瑜说了这件事。
第二天上班，她随手携带了几瓶不同的小样。到了工位上看到王清妍，她立刻凑了过去：“王姐，我看你最近熬夜很多，跟你说我用了一款眼霜特别好用，黑眼圈立刻没了。”
“真的？”王清妍半信半疑，“有那么神奇？”
“就是这个。”宋之雯拿出来展示给她看。
王清妍更惊讶了：“你是怎么买到小样的？我看网上只有正装，还贵得要死。”
宋之雯嘿嘿一笑：“男朋友妈妈做代购的。”
“那你这男朋友交得可以，以后让他把化妆品都给你。”王清妍竖起了大拇指。
“要不你加一下她？阿姨让我帮忙宣传宣传。”
“好啊。”王清妍立刻扫了码，翻看了凌兰的朋友圈，“不是吧？这些都有。”
“她就是做这一行的，有点人脉。”宋之雯把剩下几个小样也放在了桌上，“价格都低于市场价，保证货真价实。”
“是吗？那我也扫一个。”有同事凑了过来。
“这个小样可以试用一下吗？”另一个同事指着问。
“随便用，阿姨说送我的。”宋之雯一脸自豪。
张浩忍不住抱着身体抖了几下：“这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你自己也抓紧找个伴吧。”王清妍提醒他。
“王姐不也单身吗？”张浩笑得贼兮兮的。
“我那是不需要。”王清妍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别玩了，干活。”
今天是第二期舞蹈抽选的录制，现场共有两个大箱子，分别写着古典舞和现代舞两个大类，里面有不同的主题。
在等候区的选手按照上期亮灯的数量，从高到低依次上去抽签，根据抽到的主题编排相应的舞蹈。
余念只化了个淡妆，头发随意一扎，戴了顶鸭舌帽，坐在最角落里，手托着腮，随意地看着选手走动。
轮到她古典舞差不多都被抽完了，她只能选现代舞，拿起卡片一看，上面写的是“虚拟世界”。
完全是不擅长的主题。
其他选手都很关切地看着余念的表现，余念却手里一直捏着卡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