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呀,你会有血光之
“姑娘,是秦公子。”
来的只有秦沉一个人。
他走进来后,笑着打完招呼,就一眼看到她藏起来的话本子,隐约露出的封面好像写的是……
他侧着头,好奇地想要看清楚。
顾知灼往后靠了靠,用后背把话本子彻底挡住了。
秦沉:?
顾知灼瞪了他一眼,问道:“公子出不来吗?”
秦沉摸了摸鼻子:“是。”
顾知灼无精打采地耷拉下脑袋。
秦沉说道:“五月初一那天,公子会去城外的太清观,这是……”他用唇语说了“皇帝”两字,“答应的。公子说,若是有姑娘得空……”
“好呀!”顾知灼又高兴了。
应完后她又问道:“秦公子,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能修弓吗?”
她曾经只记得哪家胭脂铺子的胭脂颜色最正,哪家绣坊的花样最时新最好看,哪家点心铺子的糕点最好吃,其他的,都没有留意过。
“修弓,是这张吗?”秦沉指了指放在顾知灼手边的黑布包,自高奋勇道,“哪儿坏了,我会啊!”
“你会?”
秦沉挺了挺胸,自信道:“当然!”
他又补充了一句:“拿手着呢。你去铁匠铺子,肯定找不到擅修弓的。弓箭是国之利器,普通铺子哪里敢接这活。我当年是跟东宫的教习师傅学的。”说起“东宫”两个字时,他同样只用了口型。
也对。
顾知灼拿过弓袋,解开,露出了里头一张平平无奇的黑弓,说道:“弦断了。”
“而且,好像校不准。”
咦?
秦沉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了。
他抬手接过,在手上惦了惦,先是赞了一句“好弓”,又仔细试了弦后,说道:“弓轴歪了,弓弦倒是次要。能修。”
“顾大姑娘,是你自个儿用吗?”
“对。”
“你的臂力怎么样?”
顾知灼:“……”
上一世,她苦练过,后来的几年用的都是一石弓。
可是现在,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连五斗弓都不一定能拉满弦。
突然好嫌弃自己呀!她端正坐姿,正色地强调道:“我正在练。”
秦沉打量着她放在膝上的那双细白柔嫩的纤纤玉手,没有一点儿薄茧和伤口,又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很识时务地没多说一个字。
秦沉拍着胸口保证道:“顾大姑娘一会儿就好保管你用着顺手!你就看会儿话本子好了。”
“我其实不喜欢看话本子!”
顾知灼强调了一句。
不管她说什么秦沉只管笑着点头主打一个不招人恼。
秦沉随身就带着备用的弓弦需要什么工具就跟苏掌柜说他只管低头忙活。
顾知灼悄悄从背后把话本子塞给琼芳示意她放好就认认真真地看他校弓轴换弓弦。
他的动作相当利索也就半个时辰弓就修好了。
秦沉把黑弓递了回来信心满满道:“你试试!”
顾知灼试着拉了拉轻松拉到了满弦然后她的手一放空弦回弹发出了丝丝嗡鸣。
她满意地弯起了唇。
很好就先拿这把练练手!
“顾大姑娘。”见她笑了秦沉就凑了过去腆着脸道“你上回说的血光之灾……求你帮我再算算呗!”
顾知灼把弓放在一旁示意琼芳拿个脉枕来然后道:“手拿来。”
秦沉呆了呆:“我没生病。”
“是太素脉。”顾知灼解释了一句“‘太素脉者以轻清重浊为命论’(注)可断吉凶言祸福。”
手边没有罗盘也没有算筹。
除了罗盘她最擅长的是太素脉。
这样啊!秦沉乐呵呵地把手伸了过去。
太素脉的诊脉手法初看与大夫切脉没什么差别顾知灼把三指搭在了他的脉上垂眸细断。
咦这是……
顾知灼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问了生辰八字又让他换了只手重新诊了一遍细细断着脉象过了好一会儿她收回了手指掐算了一番。
左手换右手还掐算了这么久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能化解吗?”
“我要想想……”
顾知灼手指微屈指尖轻轻叩着案面每一下都像是叩在秦沉的心尖尖上心脏跟着一跳一跳的。
“秦公子。”顾知灼往椅背上一靠屈起手指朝他勾了勾表情微妙地问道“我问你你一会儿有什么打算?”
秦沉有问有答:“我想去前头的熹来阁买些点心带回去给姨娘尝尝。”
他回京后还没有回过府。
好不容易终于安定了下来公子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回去见见姨娘他就想着给姨娘带点熹来阁的糕点。
“那你去吧。”
“啊?”
顾知灼就道:“熹来阁午时一刻准点开炉再不去就排不上了。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啊!
他还真不知道熹来阁几时开炉。
“顾大姑娘你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他蓦地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地跑了。
熹来阁是京城的老铺子在前朝时就十分有名位于朱雀大街的街尾。
秦沉一直都记得离京时姨娘哭得不能自已
他紧赶慢赶到的时候熹来阁门前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秦沉看了一眼队伍的尽头赶忙过去排好。
熹来阁的红颜酥远近闻名每天只有一炉一开炉就卖完。
秦沉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他到的不早不晚排了没一会儿工夫就听到伙计一声吆喝:“开炉啦!”
喷香扑鼻的气味在整条街道弥漫了开来。
秦沉跟着排队的人群慢慢往前这队伍走得很慢好不容易轮到了他秦沉递上了一个小小的银珠子拿到了两盒油纸包着的红颜酥。
后头的人喊着:“掌柜的给我也来一盒。”
“没了没了。今儿个卖完了。”
掌柜连连摆手笑得殷勤热络:“爷您明儿再来吧。”
“没了?怎么就没了呢!”
“只有松子百合酥和鸭油酥了客官还要吗?”
一阵懊恼声响起连带着排队的人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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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连连。
秦沉脚步一顿咧开嘴笑了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极了买到最后两盒。
一盒给顾大姑娘自己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通说是有多难多难排多难多难买保管她吃得满意。
顾大姑娘满意了对公子的病也会更用心。
秦沉提着点心高高兴兴地往街对面走去走到一半人还在道路中间就听到街尾的方向有马蹄声响起又快又急听声音足有三五匹。
秦沉赶紧侧身避让。
先帝在时曾有严律京城不得纵马他随公子一走六年怎么连这规矩都变了?
他皱了皱眉懒得多想。
他闪得快其他人却没有他这般利索百姓们见到奔马顿时就乱作一团惊叫连连着朝两边乱跑一个女童没站稳被人撞了一下摔倒在了路中间。
哎。秦沉叹了口气他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了她一把,挡在了身后。
一匹四蹄踏雪的黑马几乎与他擦肩而过,马蹄扬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黑发,灰尘糊了他一脸。
秦沉心有余悸地放开女童:“你爹娘呢?”
人群里有个青布衣裳的妇人冲出来,把她搂在怀里,女童“哇”的一声哭出来。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妇人连连道谢,带着女童赶紧走了。
吁!
勒马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几匹马接连停下。
他们一行五人,个个都是手拿马鞭,锦衣华服,一看就是那些高门大户出来的纨绔子弟。京城的百姓最是识时务,见惹不起,就忍气吞声地远远避开。
倒霉!
秦沉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拱手唤道:“五弟。”
他是靖安伯的庶子,在府里行三,而那个差点撞到女童的是他嫡母的幼子,秦洛。
秦洛神情散漫,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秦沉,迟疑了一会儿才记起他是谁。
“哟,是三哥呀。真巧,你这是回京了?”
“对了,”他一巴掌拍向马头,拍得马儿不舒服地抖了抖脖子,“那一位都回京了,你还不得死乞百赖地跟着回来,就跟条哈巴狗儿似的。”
说完,他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他用马鞭指着秦沉,跟周围的伙伴们调笑道:“你们不知道,我这位三哥当年可是个心气高的主。”
秦沉面无表情道:“五弟,我还有差事在,先告辞了。”
“差事?”秦洛低头看了一眼秦沉手上的油纸包,只当他的差事是出来买糕点的,盛气凌人道,“就你那破差事,你不会还当成宝了吧。”
“过来,给小爷跪下当个马凳,小爷就去找大哥说说情,想办法让你早点脱身,免得你不知分寸,上蹿下跳,丢了我们伯府的脸。”
他前两天还听到大哥和幕僚在说,得想办法让秦沉换个差事。大哥说,公子忱如今攀上了镇国公府,表面倒是风光了,只怕君心会更难容下他。若是皇帝决意出手,他们伯府也会因为秦沉是公子忱的人而被牵连其中。
真是个害人精。
他都十六了,还没有差事,肯定也是被秦沉给连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太素脉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