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忘了他中午还有个会议,他玩得有些过火,早上四五点才睡下。
柏寅清上午有课,他简单睡了几个小时,便起床抱着虞微年去洗漱。他已熟练掌握照顾虞微年的技巧,手法更是熟练。
“年年,嘴巴张开。”他哄般开口。
虞微年虽正在熟睡,但有时候也会做出回应,迷迷瞪瞪地张开嘴巴,任由柏寅清帮他刷牙。他也是真的累着了,所以根本没有苏醒。
“不要吞下去。”柏寅清扶着虞微年的下巴,手指轻轻揉了揉红肿的、带着咬痕的唇肉,“嘴巴再张开,吐水。”
虞微年皱了皱眉,像有点不开心。柏寅清把声音再放轻了些,重复一遍,手指慢吞吞揉着唇肉、又顺着唇角摸进唇角边缘。
虞微年这才配合地张开唇缝,缝隙很小,柏寅清顺势将手指卡进去,另一只手托着虞微年的下巴,辅助虞微年将漱口水吐了。
柏寅清的动作极其轻柔,虞微年完全倚靠在他的怀里,身躯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他不行。这样的虞微年,能极大程度满足他的占有欲与掌控欲。
“宝宝好乖。”柏寅清满足地侧首吻了吻虞微年的唇角。
柏寅清知道虞微年有起床气,也知道虞微年昨晚有点兴奋、累着了,他将虞微年抱回床上。他裸/露在外的腹肌、胸口带有许些鞭痕,颜色很淡,皮都没破,只有淡淡的印子,足够看出虞微年的鞭法有多好,力道控制得更是精准。
较小一号的身躯被柏寅清完全包裹,柏寅清低头亲亲蹭蹭虞微年的脸蛋,又用手指勾着虞微年的头发玩儿。
定的闹钟响了,柏寅清将闹铃按掉,悄悄往里面挤了挤,似是要借这种方式喊虞微年起床。
“别烦。”虞微年臭着一张脸,把他的脸拍开。
柏寅清刚被推开一点,又迅速抱了回来:“你等会有个项目要开会…….”
虞微年眼皮都懒得动,他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头顶。闷闷的、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自被窝内传来。
“不去。”
“要给你的秘书发消息吗?”
“你发。”
“好。”
虞微年没睡饱,说话言简意赅,能搭理人都不错了。柏寅清也没有喊虞微年起床的打算,而是检查了一下小毛巾的位置。保险起见,他又取来一条新的小毛巾,整齐叠好放在床头。避免虞微年手心中的小毛巾突然不见,又找不到新的。
柏寅清今天课多,短时间内回不来,他必须考虑到一切突发状况。虞微年大概率要睡到傍晚六点左右,这时候他能回来做晚饭……他一边思考,一边往床头柜的保温杯内倒入温水,又往保温盒里放了许些小饼干。
做完这一切,柏寅清又低声说:“发邮件的话,得开电脑……我可以看你的电脑吗?”
“随你。”
柏寅清打开虞微年的电脑,熟练地输入密码,又打开工作邮箱。他大致扫了一眼,眉头登时皱起。乱七八糟的邮件很多。他原本想点进去看,想了想算了。
何必给自己自寻烦恼?不看,等于没有。
柏寅清给虞微年的秘书发了条消息,他不想让虞微年的下属认为虞微年是个阴晴不定的老板。于是将取消会议这件事润色了一下,整体措辞严谨,公事公办。
对方回复得很快:您是虞总的男朋友?
是不是虞微年的男朋友,和对方有什么关系?莫非对方和虞微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柏寅清手指转动鼠标,深邃眉眼缓缓沉下。也是,虞微年很看脸,虞微年的下属都是一米八+、颜值高的精英男……秘书这种时常见面的职位,虞微年必然会挑一个最顺眼、最喜欢的。
并不是柏寅清善妒或胡思乱想,之前有这样的例子。虞微年的某合作伙伴,将自家孩子送过来实习,那是一个热情开朗的意大利男生,每天围着虞微年跑。
知道虞微年有男朋友后,意大利男生多次挑衅柏寅清,发来照片,试图离间他与虞微年之间的感情。若是从前的他,必然无法忍受这些行为。但这些年,他早已练得心如止水,将这种挑衅视作无物。意大利男生的手段实在拙劣,根本上不了台面。
再说了,柏寅清深知这位浪漫热情的意大利男生不是虞微年的菜。虞微年只喜欢冷淡禁欲系列的男人,对这种活力四射的奶狗提不起兴趣。虞微年最多把对方当小弟弟、小年轻看待,其余的,连玩玩、一夜情都懒得。
但虞微年身边的秘书,正是虞微年喜欢的类型,高冷、禁欲……又每天穿正装上班。
柏寅清下意识开始雄竞,并认为对方是在挑衅。他冷冷地回复:有事?
秘书:没有。如果是虞总本人的话,他一般只会发两个字“不去”“有事”,然后我安排取消会议。他从来不会给我理由,但您说得详细,所以我有些意外,猜测您不是虞总本人。
柏寅清:.…
在柏寅清心目中,虞微年完美到没有缺点,哪怕在虞微年的下属面前,他也想帮虞微年维护好形象。他却忘记了,虞微年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虞微年开出远超同行业水准的工资,不需要任何形式主义,只需要下属帮他解决问题。
柏寅清试着将聊天记录往上翻,果然,看到虞微年冷酷又简短地发送“取消”“不去”“没空”“ok”“?”。他几乎能想到虞微年打字时不耐烦的小表情,一定很可爱。
临走前,柏寅清没忍住亲了亲虞微年的颊肉,熟睡的虞微年感到面颊痒痒热热的,下意识伸手拍了过去。柏寅清反捉住虞微年的手,亲了亲虞微年的手心。帮虞微年掖好被子,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离开卧室,柏寅清又将猫房简单打扫了一遍,准备好小猫的口粮。做好这一切,他才拎着单肩包。
一转身,却看到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冷淡面庞涌现许些诧异,柏寅清眉头紧锁:“你是谁?”
“这是我要问你的。”与柏寅清一模一样的男人冷声开口。
起初,“柏寅清”以为这是梦境,还是荒唐的噩梦。噩梦中的他,不仅和虞微年同居,居然还睡在一起,又玩了许多花样……他先前看不下去,匆忙逃开。之后,又不信邪地折返。
后续画面更是令他需撼。“柏寅清”从小接受严苛的教导,不允许有一点欲望,欲望于他而言是可耻、下流的。连片都没有看过的他,头一回接受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世界观像崩坏,他迷茫又无措,又被生理的自然反应折磨得不行。
一夜未眠的“柏寅清”,被迫看完、听完全部。他不知房间里的二人究竟多么忘我,竟全程没有注意到门口多了一人。
之后,虞微年似乎变得有些兴奋。虞微年毫不在意地将湿透的丝袜往外丢,恰好落在虚掩的房门间。
“柏寅清”凝视许久,才将其拿起,放在鼻前嗅了嗅。浓郁的、不加掩饰的浓香传来,令他不受控制地,当场失控。他当即黑了脸,却不舍得将虞微年脱下的丝袜丢下。
“柏寅清”心情复杂,度过难捱的一夜。苏醒之后,他又看见另一个自己,像虞微年请来的钟点工一样,在公寓里忙上忙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哪里?你为什么会和虞微年在一起?”
“这究竟是不是梦境?”
柏寅清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知晓对方记忆停留在刚入学的军训时期,他对了许多细节,确定对方的身份后,他眉头紧皱。
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我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柏寅清说,“这是两年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现在要去上学,没空跟你说太多。”他和虞微年温存太久,快迟到了。
柏寅清临走前,丢下一句:“左边的空房间是客房,年年不会进去。”
他平静却不失威慑力地警告,“你在里面待着,别出现在年年面前。”
玄关镜子照出全貌,柏寅清不动声色地将领口、袖口往上拉,盖住手臂上的鞭痕、滴蜡的痕迹。
他又补充着,“还有,动作轻一点,别吵到年年睡觉。不然他会生气。”
柏寅清离开之后,“柏寅清”感到荒唐又可笑。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对虞微年的称呼竟成了“年年”?
他光是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头皮便控制不住发麻。
如此腻歪又黏糊,根本不是他能喊出来的称呼。
但这确实不是梦境,再逼真的梦境也做不到如此真实的触感。“柏寅清”躺在客房的床上,一夜未眠的他本该很困,浑身上下每根神经却异常亢奋。他不断回忆昨晚看到的场景。
一帧帧画面,仿若慢倍速在脑海中回荡。“柏寅清”仍记得虞微年当时有些难捱,像在忍受痛苦的表情,但虞微年应当不是痛苦的,尽管虞微年在啜泣、在流泪。哪怕毫无经验的“柏寅清”,都能隐隐猜到,当时虞微年颤抖着落泪,是因为爽哭了。
其中细节,“柏寅清”能回忆得十分清晰,他头一回如此厌烦他过目不忘的能力。为什么要记得如此清晰?又为什么要把虞微年的表情记得那么清楚?
和他有关系吗?
“柏寅清”宁愿这是一场噩梦,不然他怎么会和虞微年纠缠在一起?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两年后他会同虞微年在一起,难道是虞微年使用了非常手段逼迫他?但他不是那种能被逼迫的人。
“柏寅清”想不通,他想睡着,可越是渴望,越是难眠。现在他又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手机,就算他找到大使馆,也没有护照。这里有另一个柏寅清在,他没办法证明他才是柏寅清。
大脑在混乱地运转,太阳穴胀痛不止。终于,“柏寅清”忍无可忍,他翻身下床,打算直接找虞微年问个清楚。
柏寅清”先回到他们原本厮混的房间,满是墙镜的房间内一片狼籍,床上、地面、镜面都是干涸结块的痕迹。被褥乱成一团,地上有凝固的蜡油,还有随意被丢在一边的细鞭。
“柏寅清”好不容易克制住不去想,看到这些物品,竟能将其与画面——对应。几乎是瞬间,他便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他脸色铁青,耳廓赤红一片。离开房间后,前往另一个卧室。
原本“柏寅清”想用力推开房门,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自己临走前的嘱咐——动作轻一点,不要打扰虞微年睡觉,不然虞微年会生气。
为什么要担心虞微年生不生气?虞微年生不生气和他有关系吗?“柏寅清”虽是这么想的,可手下脚下动作却不由自主放轻放慢。他几乎无声地进入房间。
高大身形立于床沿,“柏寅清”表情复杂地看着熟睡的虞微年,前来强势质问的他,蓦地忘记他的来意。
虞微年睡得很熟,他半趴在一个松软的抱枕上,手中紧摆一枚薄荷绿四格小方巾,面颊被挤出一团柔软的痕迹,发丝凌乱下的眉眼浮着薄红,唇色红肿、带有齿痕。
被褥向下滑落,只盖到腰部左右的位置,大片纵横吻痕、齿痕、指印叠加,青红交错。足够看始作俑者有多么疯狂、痴迷,像一条失控的疯狗,迫不及待在伴侣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褪去往日攻击性的虞微年,现在看起来反而十分可怜,配合这身暖昧痕迹……
“柏寅清”几乎要分不清,昨晚谁才是被虐.待的那个。
被拉得严实的窗帘轻轻晃动,在“柏寅清”身上形成摇晃的光影。他看到虞微年皱了皱眉,似乎被这光亮刺得不舒服。他沉默片刻,转身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一点光线都没有透进。
借着昏黄的小夜灯,“柏寅清”看到虞微年眉宇舒展开来,又似乎有点喜欢这样的暗度,无意识地拿脸肉蹭了蹭小毛巾。
“柏寅清”神色莫名。
花心轻浮、满口谎言的情场浪子,睡着之后,怎么跟只小宝宝一样?
“柏寅清”心情愈发复杂,原本他准备进屋询问虞微年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到虞微年还在睡觉,又一身痕迹。他改变了主意。
算了,也不用那么着急。这些事等未来的他回来,或虞微年苏醒后再问,都来得及。“柏寅清”将下滑的被子提上、拉好,被褥挡住密密麻麻的痕迹,将虞微年裹得十分严实。临走前,他再次确定了一下窗帘拉好、没有透光,才准备离开。“柏寅清”刚刚转身,手腕却传来温热细腻的触感,酥麻随之流窜,令他产生过电般的电流感。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便被拽着手腕拉到床上。随后,原本熟睡的虞微年,将他翻身压在身下。
昏黄夜灯勉强照亮虞微年的眉眼,他似乎在笑,不过眼尾依然是湿润的、透着许些绯色。“看这么久,什么都不做就走了?”声线沙哑磁性,尾调微微延长,像一把动人心弦的小钩子。他停顿片刻,又哼笑着说,“你真不想做点什么吗?”
“柏寅清”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从未与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温热柔软的身躯、裹挟着香气的吐息。他近距离看着这张放大面庞,连虞微年睫毛的卷翘弧度,都清晰明了。
“柏寅清”半天做不出反应,浑身却绷得很紧,陷入僵硬的状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虞微年,好一会儿才勉强稳住心神,偏头躲开了视线。
“你…….”
“怎么这么紧张?”
虞微年没等“柏寅清”说完话,一只手勾住柏寅清的脖子,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摁在柏寅清的胸口。“怎么这么紧张?”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自然,刚睡醒的他,也没想太多,反而调侃道,“是我昨天太过分了,你吓着了?”
提到昨天,记忆如纷飞展开的胶卷飘入脑海,令“柏寅清”如雕塑一般僵硬在原地。
“我太久没玩了,可能有点手生了。”
虞微年以前图刺激与新鲜,爱玩这些,他的确很久没碰过了。但他又觉得不对,明明柏寅清看起来很爽。而且他的鞭法一直很好,在圈子内也是出名的存在。
“好啦,宝贝,放轻松点,下次我不用那条了。”虞微年思索着,可能是工具出了点问题?
虞微年心情好时,向来愿意哄着情人,况且他也不是那种床品不好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玩着对方的喉结,又仰头伸出舌尖,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察觉到对方反应很大,他低低地笑了声。旋即将手撑在对方胸膛,缓缓起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势,贴唇吻了过来。柔软的唇肉贴上炙热的薄唇,“柏寅清”瞳孔放大,下意识张开了唇。这也给了虞微年进攻的机会,他不费吹灰之力探入口腔,软舌熟练地、以主导者的姿势,亲出绵密暖昧的水声。虞微年亲得漫不经心,没搅几下,就懒得动了。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柏寅清,示意柏寅清回吻,却听见柏寅清反应很大地喘了声,几乎瞬间失控。手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虞微年惊诧地挑了挑眉,这么快?总不能又被他玩坏了吧?
冷淡面庞浮现明显的错愕、震惊,与太快带来的耻辱。虞微年觉得好笑极了,便大方地加深了这个吻,舌肉勾缠着对方的粗舌,含糊不清地说。
“你忘了我以前怎么教你的吗?接下来该做什么,嗯?”
虞微年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还以为对方在和他玩情趣。他语气缠绵、促狭,又带着几分暖昧,指尖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不轻不重地往下摁。几乎在明示了。
虞微年传达的意思如此明显,对方的舌头还是木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虞微年卷吃缠绕,连回吻都不会。无措、迷茫,仿佛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冷傲、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只不过被吻了吻,大脑便彻底丧失思考能力。“柏寅清”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知道虞微年的舌头很软、很香……是甜的。
虞微年睡意渐散,对方过于生疏青涩的反应,令他感到不对劲。可没等他将缠在一起的舌肉分离,先一步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与一道冰冷阴沉的男声。
“年年,你们在做什么?”
虞微年愣了一愣,他伏趴在男人胸膛,舌肉保持塞在口腔里的状态,微微偏首,望见门口高大而又熟悉的身影。
他与柏寅清注视片刻,又将脸转回,蹙眉凝视身下的人……
什么情况?
怎么有两个柏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