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祖迟到赴约,但非一个人前来,而是带了一帮他的狐朋狗友,起码十几个。
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把林悦层层包围在中间,领头的赵耀祖带着火把,脸上浮现出讪讪的笑容。
赵耀祖思忖着,“终于有机会好好教训这个女人了,女人就是蠢,天生的头发长见识短,荒野坟场,她真敢一个人来。”
好虎架不住群狼,林悦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车轮战。
上次只是三个人,才让林悦占到了便宜。赵耀祖就不信了,她一个女人,还能打倒十几个?
公平竞争,好男不和女斗,这概念绝对不会出现在赵耀祖脑子里。
林悦并不慌也不意外,她早就预判了赵耀祖会有这出戏。
但没想到他这么看得起自己,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参战。
林悦故意投了块石头,独自前来,用自己做诱饵,试探赵耀祖对李美凤死因的态度。
如果赵耀祖心虚,自然会想尽办法让林悦开不了口说话。
可李美凤若真是被赵耀祖推下水塘的,这事也不光彩啊,瞒还怕瞒不住呢。
他带这么多人来,不是彻底保不住秘密了吗?
难道这个村子,除了忌讳林悦外,真的没有他在乎的人了吗?
即便是知道他杀了人,狐朋狗友们也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无条件地纵容他?
林悦预感事情并非她想的简单,直接问出赵耀祖的来意,“带这么多人,是来让我闭嘴的?”
“我可不是让你闭嘴的,是让你开口的。本大爷没工夫和你耗着,就说你道不道歉吧?我这帮兄弟可都不会手软的。你不想挂彩,就痛快答应。”
绕来绕去,搞这么大阵仗,竟然还是为了道歉的事。
她抛出问题,赵耀祖偏要所问非所答,他是故意的,还是彻底的没心没肺。
多亏林悦早就准备好了应急方案,她拍了三下手,从前方的草丛中窜出一个白影。
白影披头散发的向着人群冲了过,嘴里还大喊着”冤枉”!
夜半三更,坟地里出现白衣女鬼,这惊恐画面谁能承受得住。
十几人的大部队瞬间一哄而散,连滚带爬哭喊着离开现场。
赵耀祖哭爹喊娘,闭着眼睛也想逃,但手脚都被牵制住,跑不动跳不远,一直被困在原地,腿脚拼命地乱蹬乱踹。
赵耀祖没料到真有冤魂会出现,他和兄弟们躲着观察了半天,林悦只是一个人。
这个女鬼,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不信邪真的不行,赵耀祖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真撞鬼了,魂都吓丢了。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凭本能地乱打乱踹,盼望着能赶紧离开。
可对方的鬼手却非常有力量,赵耀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挣脱不开。
赵耀祖偷偷地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没有脸的怪胎,没有鼻子没有嘴,只有一双特恐怖的眼睛瞪着他看。
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出来,赵耀祖觉得脑袋像被闷棍打了,头发昏眼发沉,眼前一黑,断片了。
赵耀祖人都已经吓昏了,对方白衣女鬼还死抓着他不放,嘴里像是念经似的不停呓语。
“好了!”林悦拍了拍“女鬼”的肩膀,示意他这出戏可以停了。
王正良表演得一点都不像,连他的手脚都在发抖,紧张的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若不是赵耀祖吓破了胆无心观察,这鬼是人假扮的,早就穿帮了。
王正良慢慢睁开眼睛,多次拍了拍赵耀祖的脸颊,确定他真没反应了,才敢摘下缠在脸上的白纱布。
“吓死我了!”王正良长吁出一口气,赵耀祖叫得他耳模都要穿孔了。
“你扮鬼,怕什么?”
“小悦,这可是坟场啊,你就不怕真的鬼跑出来,骂我演得不咋样吗?”
本想开玩笑,但王正良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们是不会计较的吧?”这个地狱笑话,林悦也笑不出来。
还不是放松开玩笑的时候,林悦让王正良背上昏过去的赵耀祖,第二场专门为了他开场的戏台子,也应该搭建好了吧。
王正良扛着赵耀祖往山上走,还心有余悸地问,“小悦,咱们这么作弄他,不会被老天责怪吧?”
“我也不想吓唬他,但能让他开口说真话,这是最快的办法了,总不能拖到让第七个女人自杀。”
“可他能认吗?杀人啊,他认了,是要被送到县城枪毙的。”
林悦摇摇头,她没把握。
也许赵耀祖没什么事可认,但林悦的办案直觉,就算赵耀祖没杀过人,他也会知道不少内幕。
机会溜走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也许吧,希望顾以进那边的舞台更逼真。”
赵耀祖在一片通红的火光下苏醒的,他还记得晕过去之前的事,以为是一场噩梦,没想到这场噩梦并没有醒。
他的前方,六个穿着红衣服的女把他围住,女人们都没有脸,长头发挡住了她们的五官。
但她们的衣着,赵耀祖还记得,是他们死之前穿过的。
“别过来,都不关我的事。”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划过,赵耀祖不愿回忆,他也没料到她们会自杀。
恍惚间,赵耀祖听见有个声音在问他,为何要杀害她们?
赵耀祖的胆子都要吓破了,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不停地陈述自己的无辜。
“我……去送钱,没让……你们自杀,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躲在暗处的林悦几个,对赵耀祖说的送钱的事都很意外,相互对视了一下,试图引导他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可赵耀祖此刻神经处在崩溃边缘,别说让他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也许都不记得了。
问了没两句,赵耀祖就直翻白眼,看样子又要晕,林悦趁着最后的时间,问了一句,“钱是谁让你送去的。”
赵耀祖像是身在梦中,身子轻飘飘的,身上的零部件已经不归他所支配。
为了让这几个女人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早点解脱,赵耀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了“姐夫”两个字。
“张书记!”
震惊来得太突然,王正良和顾以进都忘了还在在演戏中,用正常的声音同时喊出了名字,多亏吓晕了的赵耀祖并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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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民书记可是桃源村的模范标杆,工作积极,善待村里的老弱病残,还自掏腰包给家庭困难的村民送米送菜。
他的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对妻子对孩子宠着惯着,两个孩子都是懂礼貌好学生。
张跃民是村民们推选出来的干部,于公于私,无一人说他不好,犯错的概率在村民心中几乎是零。
即便是他的小舅子赵耀祖经常为非作歹,千人厌恶,但村民看在书记的面子上,也都不与他计较了。
“不可能。”王正良先否认,“张书记可是大好人,赵耀祖每次惹祸都靠姐夫,这次也一定是。”
顾以进也觉得这事说起来太玄乎,许是赵耀祖被吓得神经错乱,随口乱说的。
林悦不是桃源村的人,对他也没有的滤镜,她只相信证据和动机。
“赵耀祖的姐夫多大了?”林悦问。
“今年也有四十了吧。”
“他也是在村里长大的吧?”
“嗯,张书记出门念书三年,回来后就帮着村里搞建设,学习先进村的改革路子,开挖水井,兴修水库。以前我们村总闹干旱,一年到头颗粒无收,吃不饱饭是经常的。在张书记的带领下,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王正良滔滔不绝,讲起张跃民的丰功伟绩,眼睛里都冒星星。
斯文败类林悦见过不少,这世上最难琢磨透的就是人心。
往往被捧得越高的人,犯了错误才越怕,越要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回头是岸,说起来容易,真正肯去做的却少之又少。
“张书记和王彩凤关系怎么样?”
林悦打断了王正良对张跃民的夸耀,提起了第一个自杀的王彩凤。
王正良停下不讲话了,他和身边的顾以进像是同时吃了哑药,谁都不肯先开这个口。
看两人的表情,林悦就能把事情的猜个八九不离十,她先替两人回答,“他们私下的关系不错?我指的是男女关系。”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王正良撇撇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事我是听我爹说的。张书记年轻时和王彩凤是恋人,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大家都以为他们会结婚的。”
“王彩凤的爹娘为了帮她哥哥娶媳妇儿,就逼她嫁给李军家换亲,生生拆散了他们。张书记很伤心,王彩凤和李军结婚后,他就离开了村子。三年后回来娶了赵耀祖的姐姐。”
“原来是曾经的白月光啊。”林悦小声嘟囔一句。
凶手挑选上已婚已育的中年妇女王彩凤的缘由,林悦也算彻底明白了。
顾以进尸检时,很明显发现了她们肚子里的秘密,却都被村里压了下来,这条线也清了。
人证和动机都齐了,张书记逃不开的罪状,也定下来了。
案子进行到这步,是已经可以封屋抓人了。
可林悦却感到无能为力,张书记在村里有权有势有威望,就算他们三个小老百姓知道真相,还能做什么呢?
别说是其他人,连站在这里的王正良和顾以进都不愿意相信,他们敬重的张书记是个伪君子。
任重道远,让张跃民伏法,比找到他的罪证还要艰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