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队。
波音静静地站着，抬头看着墙上大大的“五”。
“那个……”一名队员走过来。
“黑田大人，看您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请问您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波音张张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该怎么说？
平子已经不在了，她也没什么理由再来五番队了。
平子……
想起这个名字，心就像被人紧紧地攥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蓝染队长。”
蓝染摆摆手：“还没有举办就任仪式，我还不是真正的队长。”
“在我们眼里，蓝染队长就是我们新队长！”
蓝染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色，转头看向波音：“黑田君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波音微微行礼：“蓝染队长，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平子队长的东西是否还有遗留。”
“连你也这样叫我，这样说平子队长心里恐怕不好受吧……”
“不会的。他已经死了，五番队需要新的队长，您是最适合的人。”
“将自己最重要的队伍讲给你，他也会很放心吧。”
蓝染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队里已经为平子队长举办了送葬仪式，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觉得有必要交给你。”
“只是……”
蓝染停顿下，看向波音，声音带着迟疑。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实在不应该情绪激动。我担心这样的东西会刺激到你。”
波音低下头，眼眶有些湿，微微转过头。
“哎……”蓝染叹息一声
“黑田，你还好吧！”那名队员走上前，忍不住安慰道。
“平子队长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还请节哀。”
波音平复下情绪，很快便擦干脸上的眼泪。
“对不起，失礼了。”
“没什么，请跟我来吧。”
两人跟在蓝染的后面。
波音看着五番队队舍，明明才几个月没来，布置几乎没有变化，可她却感到十分陌生。
“平子队长平时不怎么住在队里，队内的私人物品不多，大多数都在队长室，那里的布置我没有动，我还在副队长室办公。”
“您无须这样，蓝染队长。”
“您已经是新队长了，应该换上您自己的东西，又何必委屈自己在副队长室呢。”
“黑田君，这没什么。平子队长对我很好，我很尊敬他。”
“况且，可能还会有像黑田君这样，来怀念平子队长的人，也许将队长室保持原样更好。”
“蓝染队长……”
那名队员的表情有些激动，眼里恭敬之意更甚。
“我为那家伙之前幼稚的行为道歉，蓝染队长。”波音刚要鞠躬，就被蓝染扶起。
“别这样说，队长出事，没有第一时间救援，身为部下的我，心中只有惭愧。”
提及这个，波音的眼里满是阴霾，她微微低下头。
“到了，这里就是队长室。”
蓝染轻轻拉开门，轻轻侧过身。
室内的光线有些刺眼，波音微微眯起眼睛。
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花香。
她走进房间，之前为了避嫌，她几乎不来五番队的队长室。
看着是陌生的房间，大概是熟悉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吧，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安心。
房间内最为瞩目的，便是占据正面墙壁的巨大的花架子，上面摆满了一盆盆蓝雪花，一团团蓝紫色的花球，开得灿烂。
“这是……蓝雪花？怎么有这么多？”
而且怎么只有这一种？
还没等蓝染开口，那名队员主动说道：“那是平子队长最喜欢的花，平时都不让别人碰的，都是他亲自照顾。”
“可能是因为养得好，平子队长又舍不得送人，所以从一开始的一盆，到后来这样……”
“是那盆花……”
那是她和平子第一次交换礼物，他们为彼此选了一盆花。
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问起那盆花的状况，平子支支吾吾没有回答，还以为那盆花已经被养死了，
没想到他被照顾得这么好。
“这种花似乎和一般的花不同，对光线很敏感，不喜欢干燥，一开始，平子队长也伤透了脑筋。”
“那个时候，队长就差将这花随身带在身上了！我们还在猜测这花是谁送的，怎么让队长这么宝贝！”
“远藤君。”蓝染出声提醒，眼神朝波音那边示意。
“啊！对不起！”
波音摇摇头，眼前似乎浮现起平子口嫌体直照顾花朵的身影。
明明是个话痨，这么重要的事情却从未提起。
真是笨拙啊……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蓝染队长，这些花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的。平子队长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不用了，这个就够了。”
“这些也请你一定要收下，想必平子队长也是这么希望的……”
蓝染指了指墙边的几个箱子：“队长的私人物品都在那里了。”
“只有这些？”波音睁大眼睛，她还以为会和家里的房间一样，摆满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呢。
“嗯……我也很惊讶，没想到平子队长私下里是那么……节俭。”
波音随手打开一个箱子。
里面都是各种装饰品，胸针，项链，戒指，都是些她没见过的款式，好像是现世的东西，他是在哪里买到的？
还有各种黑胶唱片，平子不喜欢传统音乐，反而对现世的音乐很着迷。
“波音，之后我们组个乐团吧，把日世里他们都甩了。”
这是平子在真央校园祭不久，和她说过的话。
“两个人还叫什么乐队啊，我们也没有三头六壁，最少也得三个人吧。”
“三角形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我们可是纯爱。”
“哈？你又在抽什么风……”
他唱歌不错，很擅长吉他，可惜在她入队后，事情一下多起来。
她要兼顾队里的工作和黑龙组的生意，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他弹吉他了。
她总是很忙，总将平子的事情排在后面，但是他从来没有怨言，只是有时朝她抱怨两句，又会很快地被她哄好。
她总觉得平子特别好哄，只要朝他撒撒娇，满足他的一些小要求，他就会原谅她的一切任性。
现在发现，哪里是他好哄，分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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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纵容。
箱子的最下面，是一个透明的相框。
这是当年圣诞派对后，大家一起拍的照片。
在初雪的深夜，大家站在圣诞树下，大家开心地笑着。
“笑得真傻……”
波音轻声低喃，将照片抽出来，照片的边缘出现了一行字，之前被相框挡住，没有露出来。
【永远在一起】
“我们已经是睡在一起的关系了，事到如今还说这些。”
“喂！波音！你可是我永远的对手！”
“是哪个秃子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把他的腿打折！”
“不用担心，死神的寿命很长，我会一直陪着你。”
曾经的一幕幕就像电影版在脑海里，反复循环。
丽莎，大辉，日世里……
“骗子……大家都是大骗子……”
她紧紧地将相框抱在怀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呜呜呜呜——”
“平子……那个笨蛋！”
“秃子！混蛋！！！！”
她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队舍里回响着她绝望的哭声。
“那个人……都是那个人……”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杀气和灵压不受控制从身体冒出来。
远藤瞬间被按倒地上，他尝试撑起身体，却像被巨石压住，无法动弹分毫。
“黑田。”
一只手轻轻搭在波音的肩膀上，那手很冷，波音被冰的一个激灵，恢复了些理智。
“蓝染队长……”她将灵压收回来。
下一秒。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自觉向后倒去。
“黑田！”
“黑田君！”
五番队医务室。
蓝染检查波音的身体。
“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
“蓝染队长，她怎么样了？”
“她的身体因旧伤未好，本就很虚弱，再加上情绪激动。”
“队长——”
远藤知道不是时机，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和平子队长是什么关系？”
蓝染还没有回答，医务室里的另一名女性队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问？远藤还真是个迟钝的笨蛋！！”
“能为平子队长难过到晕过去，队长肯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啦！”
“那就是……女朋友！？”远藤想起那张照片，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真的是平子队长的女朋友？”那名女性队员神情也有些激动：“不是都说队长的女朋友是流魂街的普通人，所以才将她保护得很好嘛……”
“咳咳咳——”
眼看这两人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大，蓝染重重地咳了两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各位，黑田君的情况还不乐观，还得尽快把她送去治疗。”
“是！失礼了！我这就去请四番队。”
待远藤走后，那名女性队员神情忐忑地看着蓝染，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
蓝染被这目光看得没法，只是说道：“黑田君和平子队长的关系确实不错，她们认识许久了。”
“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平子队长的……”
“这个……也许只有她本人才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