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一角和躬亲便起身告辞,波音并没有开口挽留,一角先生他们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送别了二人后,她回到院子里,飒劝说她先回去休息一下,波音没有拒绝飒的好意,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却毫无睡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又开始下雨了。
波音披了件外衣,坐在廊下,整个别院只有她一人,其他人都在正厅那边忙碌,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似乎让整个院子变得更下清冷起来。
“呦,坐在这里干什么?在扮演石头吗?”一道极富特色的关西腔从身后响起。
波音没有回头,她早就感受到平子的灵压,平子将手中的花递给波音:“喏——给你的”
波音接过花,嘴角扯过一个弧度,说道:“谢谢你,平子先生。”
平子看着波音的笑脸,眉头轻皱:“你这家伙,脸色怎么这么差,多久没有休息好了?”
波音安慰地说道:“每天都有休息,只是因为之前受伤的原因,脸色一直没有恢复”
“骗人.....”平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的完全不会骗人,受伤能有这么重的黑眼圈,又不是被揍了眼眶.....
平子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波音摇了摇头,其实她也很奇怪,自从那天后,眼泪好像流尽一般,再也哭不出来了。
她也为自己的反应感到诧异,原以为会痛哭流涕,甚至作出某些极端行为,可是没想到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波音嘴角挤出一个笑脸:“我真的没事儿,你看我这还好好的......”
“哪里好啊!”平子突然生气地大声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这笑容,简直比总队长的假发还要假.......”
“对不起.....”波音小声说。
平子宛若泄了气的皮球,将刚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泄愤般锤了几下抱枕。
“大哥死了.....虽然大哥让我一直向前看,可是.....”
波音用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服,声音难得有些迷茫:“我感觉......我的心里似乎有了个洞,似乎怎么做都不能把它补上......我该怎么办?”
“既然补不上了,就带着洞活着,适应这个有洞的身体,继续活着,继续长大,一直到....你能面对这个空洞。”
波音睁大眼睛,感觉眼睛有些热,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那要.....多久啊....”要长多大,才算长大呢?
平子慢悠悠的声音好像外面的大雨,轻轻安抚着她焦灼的内心,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真心:“不用担心,死神的寿命很长,你有足够的时间,而且我也很强的,不会轻易的死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波音的胸口微微升起一股酸意,从喉咙蔓延鼻腔,眼框越来越酸,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无法停下来。
“平....子.....,大哥......死了....”波音的话因哭泣变得断断续续,胸口剧烈起伏。
这句话好好像导火索。说完这句,她再也说不下去,放声大哭,仿佛要用眼泪冲走心中的悲伤。
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只能听到她的哭泣声在空气中飘荡。
平子将波音一把揽在怀里,抱住她冰凉的身体,轻轻地拍着后背,泪水瞬间将他的衣服浸湿了。
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哄道:“想哭的时候就哭吧.....只要能哭就还有救....只要哭出来就有哭完的时候....”
波音放声大哭,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自责几乎将她压垮。
现实总是残酷的,它总会在你得意的时候将你打回残酷的现实,人却只能带着悲伤和痛苦继续前行,只要她还记得大哥,死亡就不是终点。
波音哭了好一会儿,待情绪平复下来,才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平子,她双眼红肿,声音因长时间哭泣而有些沙哑:“平......平子.....先生,谢谢你...”看到平子胸前的水渍,脸一下变得通红,:“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平子站起身,走进室内,拎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过去。
波音接过,喝了一口,微暖的茶水流过喉咙,让整个身体恢复了些温度,茶里带了一阵清甜,就这一丝甜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丢丢,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
她放下手里茶,认真注视着平子:“平子先生,你觉得我继承黑龙组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飒那家伙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平子不置可否,先不说能力,单论妹控这一点,波音哪怕说想要天上的星星,飒都会找人搭梯子去摘,更别提区区组长。
波音看着平子的眼睛,继续说道:“那如果我去做死神?”
平子一挑眉,他并不意外这个决定,如果想变得更强的话,成为死神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他反问道:“波音酱想好怎么做了吗?”
波音泄气般的叹了口气:“还没有,我不知道选哪个好?”如果继承黑龙组的话,可以帮飒哥哥分担,如果成为死神的话,可以变得更强,这样就更有能力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平子看着波音的表情,突然笑了,露出他标志性的整齐牙齿:“怎么选都可以,波音酱就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了,自己的心向往哪里,就选择哪里!”
“可是,事情不是怎么简单,要充分的权衡利弊,选择最优解.....”
平子突然打断道:“那就让你的选择变为最优解就好了嘛.....”
波音身体僵住了,半晌,她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平子先生你真是个天才,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挚友了!”
“那你以后不要叫我先生,叫我真子就好。”
“少得寸进尺了,最多只能叫平子”
“挨——明明我都叫你波音酱了呢~”
“平子,好好讲话,不要夹.....”
“讨厌~”
第二天,和尚在前方诵经,大厅里只回荡着诵经的声音,波音表情虔诚,双手合十为大哥祈福。
其实波音并不信神,要是神能救人,世间也不会有这么多苦难,但此时,她做的比任何时候都虔诚,只是想着如果她做的这些事情,可以让大哥在未知的路上走的更加顺利,不管做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
祈福还在继续,一身素服的红蝶出神地看向一边的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叶子开始黄了,秋天来了嘛……”
红蝶想起多年前,自己好友过世时,龙坚还是一副少年样子,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走在自己前面……
她低头看着身边的波音,仿佛又看见龙坚小时候的样子,那个一脸悲伤,但却倔强得不肯落泪的少年。红蝶轻轻握住波音有些冰凉的手,一如当年牵起龙坚的手那样。
普通的灵魂死后身体便化为灵子,成为这里的空气,养分,以新的方式成为尸魂界的一部分,所以大家只是在后院简单的立了个碑,将龙坚的刀和常穿的外袍埋在里面。
仪式结束后,送走和尚和参加仪式的客人,飒来到众人面前,脸上写满认真,郑重地宣告:“今天开始黑龙组有了新的首领!她的实力无可置疑,内心坚定,在大家困难的时候给予大家帮助,危险的时候保护大家,她早已经是我们组里的核心,也是继承了我和龙坚意志的人,黑田波音,上前!今天起你就是黑龙组的三代目了!”
波音脑海中突然出现许久不见的系统音:【叮——完成成就:成为组织老大。】
现场一阵寂静,人群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大小姐!我们会誓死追随你!”
“是啊,如果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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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话,我心服口服!”
“哈哈哈!有大小姐在,世间大众对我们组的评价一定会越来越好了!没准我也不会一直光棍了!”
“少来!你光棍的原因明明是长得丑.....”
“什么!混蛋,再说一次!”
在一片喧闹中,波音走到飒的身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亲和力十足,但是周身却散发出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势,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谢谢飒哥哥的信任,黑龙组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家人,作为黑龙组的三代目,我,黑田波音,会守护好这个家!”
“是!大小姐!”台下众人欢呼,大声叫着波音的名字,场面一片沸腾。
飒面露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简单的话语,却拥有鼓舞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得想跟随,这大概就是.....她的个人魅力吧....
这时,波音突然抬高声调:“那么现在,我就宣布成为三代目的第一件事——任命飒哥哥为代理组长,在我不在期间,行使组长的一切权力。”
众人震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波音在说什么,飒也惊讶的张开了嘴巴。
波音继续投下一颗炸弹,语气自然地说道:“我要去真央灵术学院,成为一名死神。”
“……”
“什么?!”
“大小姐居然要当死神?”
“死神有什么好的?”
“副长是代理组长?大小姐要离开组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着混乱的场面,波音默默释放出灵压。
一阵压倒性的灵压在客厅里弥漫开来,众人身上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将他们按倒,但下一秒压力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平静下来的众人,波音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我成为死神的原因很简单,我想获得更强的力量!”
“我不想再遇到大哥这样的事情了!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而哭泣了!想要保护最重要的人!想保护大家!”
“所以,不管借用怎样的手段,我也要变得更强大.....”
飒的眼睛微微发热,视线模糊间似乎在波音的身后看见龙坚的背影。
龙坚,我们的妹妹,没有被悲伤打倒,哪怕痛苦,哪怕伤痕累累,也毫不犹豫地朝新的目标前进,一直向前看……这样你能放心了吧.....
飒压了压自己的眼角,悄悄抹去眼角的水光,稳了稳气息,走上前去:“小波音,你放心吧!组里交给我,你也是我们的家人,如果家人都不支持的话,谁还会支持呢!”
“对啊!大小姐是组里的大小姐,也是我们共同的妹妹!”
“嘘嘘——你闭嘴!想被飒先生杀掉吗?”
“哈哈哈!对!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全力支持大小姐的决定!”
“如果大小姐在学校被欺负了,叫上兄弟们,我们一起把他宰了!”
“说的好!兄弟,让他见识见识黑龙组的恐怖”
“大伙.....”波音感动地看着下面吵闹着要威胁同学的众人,眼角有些发热。
这就是她的家人,一群虽然暴力吵闹但是一直爱着她的家伙,这里永远是她的归宿......
【叮——完成主线任务,成就:成为组织老大。】
【波音,旅途还在继续,加油!向着星辰和深渊!】
第一卷完
小剧场
大小姐,如果去真央的话要带什么东西?中村率先开口。
那一定得带我们的组长战袍嘛!毕竟是黑龙组的代表
对啊!刀也带上!如果有不长眼的前来挑衅就把他们切碎!
真刀不行吧……学校不能让带……
那就带木刀,将它改造一下……这样……这样
看着热烈讨论的众人,波音笑容僵硬,自己到底是去上学还是去砸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