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市,东区,雅苑。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了偏门,并躲开了偏门的监控摄像头,一猫腰躲进了雅苑小区的□□院中。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了低矮的花坛,躲进了□□院的公厕中,在进入公厕时,直接来到了最尽头的隔间。
在反锁上隔间的门后,他动作娴熟地脱掉了身上黑色的衣服和黑色的裤子,露出了穿在内侧的白色运动服,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他将身上穿的衣服连同头上戴的帽子、口罩直接丢进了黑色塑料袋里。
将黑色塑料袋的口子扎紧之后,他将那塑料袋别在了自己的胳膊上,转身双手打开了隔间后方的窗户,双手一攀,宛如猿猴一样灵活的身体就从公厕的隔间里攀了出去。
随即,他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公厕后的草丛里,弯着身子擦过中庭监控摄像头的盲区,最后随手一丢,将衣服投入了中庭院里的“旧衣物爱心捐赠箱”里,并闪身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他知道,警方或许会调查垃圾桶、垃圾箱甚至是垃圾站的废弃衣物,但是绝对不会调查“爱心捐赠箱”里的东西。
——把衣物丢弃在这里,是最好的瞒天过海的办法。
在他进入便利店的时候,迎面便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气流,入夜寒凉,便利店里空气不是很畅通,在自动门打开的时候,温差形成了气流,微微吹开了他额前的发丝。
【据悉,警方今晚在月梅公园捣毁了一处犯罪集团的窝点,当场抓获的犯罪团伙成员共有25人,此外,还解救出了一名被困在地下水道的群众,该群众有轻度失血休克的症状,目前已由救护车转送至平安医院。】
便利店的电视里,新闻栏目的主持人正播报着今晚陵川市发生的夜间新闻。
便利店中的顾客纷纷驻足观望着电视屏幕,大家似乎对今晚发生的新闻后知后觉,如果不是新闻播报,还以为今晚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
“好家伙,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抢劫?”
“是不是太缺钱了啊?”
“缺钱也不能抢手提包吧?现在谁还带着现金出门?”
“这倒也是,自从电子支付发明之后,我好像只有在过年包红包的时候才摸过纸币。”
“马云爸爸改变了这个世界啊,啧啧。”
“这些人还囚禁虐待他人?真该死!”
“这样的团伙就该早点抓起来,简直是我们陵川市的毒瘤。”
……
听着众人的议论,他将手揣在白色运动服的口袋里,来到了冰柜前,对着反光的冰柜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再一次从街头的抢劫犯变回了良好市民沈豫川,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满意之情。
简单地从便利店里拿了几个面包,几瓶牛奶,沈豫川来到柜台前结账。
“您好,请问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
“好的,我扫您。”
“滴。”
……
简单地付完了钱后,沈豫川提着一袋子东西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在他身后的路人似乎认出了这张曾经上过综艺的脸。
“诶?!那是不是……是不是沈豫川啊!”
“沈豫川是谁?”
“就是我最近在看的那个离婚综艺的嘉宾啊,他虽然是素人,但是他老婆可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殷悦,就是那个最近很有名的美女主持人!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陆远宁,我感觉陆远宁比较有个性,只可惜节目停播了……”
“不知道,不了解。”
“你这个木头!你看看人家沈先生,肯定是出门买夜宵给殷悦吃的,真是个好男人,你要是有他十分之一就好了。”
……
在沈豫川往家里走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来电。
眉梢一动,他大概猜到是谁打来了电话。
“喂?”
“……是你干的吧。”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点儿沉闷,听起来情绪不是很好。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沈豫川,现在你可是陵川市的名人了,满大街都是你的新闻,你猜警方一旦发现那25个人里没有他们最先要找的那个,他们会不会开始满大街查你?”
“……”
“到那时候,如果有一个热心市民去举报了,你说会不会反而还受到嘉奖?成功洗白她身上的污点?”
“得了吧,陆远宁,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是肮脏的人,有必要搞这套阴阳怪气的吗。”
沈豫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里全都灌满了冰冷的空气,但光是这样,似乎还不足以洗去鼻尖那被下水道污浊空气所浸染的臭味。
他感觉自己好像臭了。
自从再一次进入那个肮脏污浊的地方之后,自己似乎又一次被染黑了。
又或者,自己只是变回了差点被忘记的那个样子罢了。
对方见自己被认出来了,忙换了个语气:“哎呀,开个玩笑,学长,你不苟言笑的时候挺吓人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豫川冷冷地问。
“你的尾巴都藏好了吗?”电话那头的陆远宁收起了玩笑的语气,严肃认真地问。
沈豫川知道她能问出这番话,周围一定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说白了,他们就是捆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他也不怕她的套话或是录音,毕竟,他们互相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
“……收拾干净了。”
“你确定自己没有被监控拍到吗?现在满大街都是监控,天眼系统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吧,我事先确定过路线的,我走的是正在施工的路段,没有任何目击证人,也不会有监控拍到我。”
“行啊,这么说你并不是‘一时兴起’,反而是……‘蓄谋已久’了?”
沈豫川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似乎恰好也是一种回答。
电话那头的陆远宁咳嗽了一下,别扭着声音说:“……你是为了我才做到这样的吗?”
“你秀逗了?你都说了我是‘蓄谋已久’,这件事情明摆着一开始就不是因你而起的。”
“行,还是你行,哥,我本来还挺愧疚的,你因为我犯罪了来着……现在看来还真是我多心了。”
“我犯罪了?是吗?”沈豫川冷哼了一声,眼眸中闪过几分狡黠,“我犯什么罪了?”
“你抢劫了你!”
“抢劫?我不是把手提包留在现场了吗?那个被我拿走的手提包,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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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手上,另外,我只是带路帮着警方捣毁了一处犯罪窝点,我这不叫犯罪,我这叫热心举报。”
电话那头的陆远宁一时语塞:“……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都是跟你学的,陆远宁。”
“你……算了,我不跟你贫嘴了,你快回家去吧,我也要到刘芸家了,刚从网约车上下来,趁着走路的空当给你打个电话。”
“你去刘芸家做什么?”
“因为某些丑闻,刚被婆婆扫地出门了,现在无处可去……不然,你大发慈悲,收留我一下?”
“我家狗笼子还有一个,你住吗?”
“滚。”
“你旁边没人吧?”
“没人,放心吧,这点警惕性我还是有的,刘芸租住的地方挺偏僻的,一个叫做新隆公寓的地方,这里租金便宜,晚上也没什么人,正好,我边走边打电话也没人听到。”
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陆远宁高跟鞋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带着几分空旷的回荡声,似乎真的在一个比较空旷寂静的地方打电话。
沈豫川猜测,她应该是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打电话的。
“……注意点安全,夜晚的街头不是很太平。”
沈豫川也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两人就这么走在夜色之中,明明相隔千里,但却像是就走在身边、低声对话。
陆远宁一笑:“行了,还‘注意安全’呢,今晚陵川市被您老大闹了一场,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抢劫犯了,我觉得我现在挺安全的。”
“嗯。”
陆远宁沉吟了一下:“另外……学长,最近多做点有营养的东西给你媳妇吃。”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不觉得你媳妇太瘦了吗?上次落水可能有点受寒了,你多做点进补的东西给她吃总是没错的,我记得她说过,家里都是你做饭的,劳烦你辛苦辛苦,多做点好吃的。”
沈豫川知道陆远宁似乎临时编纂了一个借口。
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张口就来,已经成为了陆远宁的“看家本领”。
“陆远宁,你和殷悦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怎么记得你们之前明明水火不容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水火不容的?拜托,我跟殷悦明明是一对好闺闺好吧,少给我挑拨离间。”
“哦?那之前竟是我瞎了眼,看错了。”
“知道就好。”陆远宁叹了口气,“学长,先不说了,我快到新隆公寓了,公寓楼下人就多起来了。”
“嗯。如无必要,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联系。”
“知道了知道了。”
陆远宁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沈豫川突然想起了什么,某些回忆的闪过脑海中,如同一把钥匙一般,打开了他思绪的匣子。
“等等。”他喊住了陆远宁。
“嗯?”
“陆远宁……你白天在咖啡馆的时候,是装哭的吧。”沈豫川微微眯起眼睛。
“……”
“你这个演员,你是故意要博得我的同情是吗?因为你想试一试我手上有没有底牌。”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将这一切答案,全都留给了无尽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