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咨询前，咨询师往往会交给求助者一个空旷的房间，希望他们能够在沙盒上自由摆放不同的角色模型。
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为更能体现教条之下求助者内心的真实想法。
同理，校长办公室内的奖杯摆放也彰显了校长内心阴暗的一部分——注重荣誉恐惧丑闻，和重视学习成果远胜其他课外活动。
学校是绑在校长身上的”风筝线，看似是校长在操控学校，实际上是学校在束缚校长。只要恰当地牵动细线，校长自然会像木偶一样吐出真相。
拿到充足的资料，空山湫满意地走出办公室。看着打打闹闹的四人，她吐槽道：“你们这是要给校长重新装修啊？”
“空山大姐，你不是去问清洁阿姨的住址吗，怎么拿了这么多资料出来？”工藤新一疑惑。
“当然是凭借个人魅力啦~”空山摊开手：“难道就只准你们侦探打探消息，不准我们警察询问线索啊？”
说来也奇怪，这个世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被侦探打听消息，远到十几年前什么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近到家长里短的家庭丑闻，统统和不要钱一样往外抖落。也不管面前的是名声大噪的名侦探还是戴个眼镜的小屁孩。
一旦换成警察询问，不是这个隐瞒内情就是那个冒充嫌疑人，没被抓出来就喷警方是税金小偷，被抓出来了就其实不是凶手，扰乱案情全有苦衷。一个个的嘴比蚌壳还难撬。
难道是因为世界之子是个侦探的原因？
空山盯着工藤新一，试探地问道：“工藤，你未来要不要考进警校做一个刑警？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哦。”
“不要！”工藤新一斩钉截铁拒绝：“我可是福尔摩斯的弟子，是一定会成为全球有名的名侦探的！
倒是空山大姐你，明明有这么高超的推理能力，为什么还要跑去当公务员啊？小兰的父亲以前就是搜查一课的刑警，现在还不是改行当了侦探。”
招揽失败，空山湫也不恼火。
宇宙的尽头是考公，劝人放弃编制去当自由职业者也就只有这个宇宙才会发生了。
“诶？难道小兰你的父亲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毛利侦探？”
“是、是的。”被空山惊讶地询问，毛利兰一时间手足无措。
“空山警官听说过我父亲的名字吗？”
空山湫一拍手：“当然了，毛利小五郎前辈谁不认识。我还在警校里的时候，第一次上射击课拿到了满分。
我的教官见我得意忘形就训斥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有一任前辈可是就在试射中拿到了满分。是天才中的天才。’那位天才前辈就是毛利小五郎前辈！
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去探望一下毛利前辈的，没想到小兰你就是毛利前辈的女儿，真是缘分！”
此乃真话。
上过学的学生都知道，老师教训学生的话术是基本固定的。
毕业后回到学校还能听见老师用一模一样的话骂下一届学生。成绩传奇的毕业生会变成“XX届的天才学长/学姐”作正面榜样，经历传奇的毕业生会变成“XX届的风云人物”作负面教材。
初次听到鬼塚教官的话时，空山还没联想到这位天才中的天才是毛利小五郎，越是追问她就越是死心。
叱咤警校的传奇学长居然会在未来变成MADAO（落魄大叔），沦落成麻醉药受体，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工藤新一不可置信：“就他？”
糊涂侦探居然是警校传说？
还好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把侮辱性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眼看青梅竹马马上又要开始正义制裁，他赶紧转移话题：“空山大姐你在警校一定是深受教官称赞的优秀毕业生吧。”
这下空山汗流浃背了。
“当然啦，哈哈哈毕竟是优秀如我嘛。”
此乃谎言。
警校培训有六个月，空山就做了六个月的清洁工。从开学第一天起天天不落。她身上的事迹也是教官看了叹气，同期看了点头。
有同期在人像素描课上交了一张白纸，教官问他：“你画的是什么？”
同期回答：“《警校传奇》”
教官又问：“传奇在哪呢？”
同期回答：“传奇就是空山同学。”
教官还是不解：“那空山同学在哪呢？”
同期解释：“空山同学在打扫女澡堂呢。”
……
空山咳嗽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现在相关资料我也拿到了，我们路上边走边说吧。首先，我们先去找马上上班的清洁员。”
“之前在宣讲活动上出现的那个男生是安腾集团的独生子，也是因为他们家的资助，厕所才会全面翻修。清洁员会在等到学生们离开再开始厕所清洁，两个时间点分别是凌晨时分——发现枝子遗体的时间和傍晚时分——也就是现在。”
空山和四人走进教学楼一楼的厕所：“只要我们在这等着，自然能够见到清洁员了。”
铃木园子好奇地指着镜面：“你们看，这面镜子上也有一些红色的痕迹欸。”
毛利兰用手试着擦去一点，她惊讶道：“这是口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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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镜面上用口红涂鸦着英语日文和各式各样的爱心，写上去的都是些带有性挑逗意味的单词，看的小兰和园子面红耳赤。
毛利兰关切地问道：“木元同学，你当时看见的是这些符号吗？”
长发的少女捂住头陷入回忆：“不……我不记得了。当时我的脑子太混乱了。”
“我想也不是。”工藤新一低头观察着洗手池：“你们看这个位置。”
三个小型洗手池紧紧连在一起，每个洗手池之见只有短短一小节的平直大理石桌面。洗手池前摆着被涂鸦的大块镜面，照应出几人的倒影。
“台面上有被人坐过的痕迹，我们可以看到这一块的区域有纸巾碎屑。很明显，有人为了能够坐在这一块大理石台面上，仔细地用纸巾擦拭过这一片地方。
其他的台面上还保持着湿漉漉的状态，可见使用纸巾的人并不是为了清扫台面——我想也不会有清洁工选择使用纸巾来完成清扫工作吧。”工藤新一捻起台面上一小节白色的纸巾碎屑，在力的作用下它被卷成长条状。
“所以坐在这一块台面上的女生和在镜子上涂鸦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毛利兰明白过来。
空山湫掏出手机，磕磕巴巴打开一个社交软件。
鬼知道这个世界现在还处于大哥大时代，为什么已经有了成熟的互联网社交平台。现在的霓虹，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下载一个名叫ins的软件在上面分享生活。
她将自己的手机翻转过来，展示给几人看：“找到了，类似的照片。”
照片里是浓妆艳抹的各式女性，她们有的人穿着工作服有的人穿着JK装，服饰场景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点就是她们身后的镜子上都用口红画出了各式涂鸦。
“这是ins上新流行起来的风尚，拍摄者会利用镜子和口红涂鸦作为背景，在照相机前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这些口红印子也是体现个性的一环。
受到一些欧美风尚的影响，拍摄者会写些……嗯嗯…不怎么友好的话语。”
空山温婉的表达意思。
木元梨香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裙角：“难道说，枝子的镜子上画的也是这些涂鸦吗？这岂不是线索都断了。”
他们一行人可都是为了追寻照片中的红印子才陪着她东奔西跑的。这些痕迹和案件无关的话，岂不是在做无用功。想到自己给几位添了麻烦，她内疚地低下了头。
“还没到最后，怎么能轻易放弃！”空山打断了她的哀思。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小兰，能麻烦你充当一下受害人福永枝子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