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恙脸皮极厚,即便被人拆穿,也不见丝毫尴尬之色,反倒轻笑一声,语调轻快,“呀!原来被发现了。”
叶倾华抱臂仰头,“真当我仁恩侯府的暗卫是吃素的吗?”
安无恙突然倾身向前,原本撑直的手臂微微弯曲,脸上带着几分戏谑,“那你为是什么没把我赶出去?莫不是,你也有点想我?”
“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叶倾华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稍稍用力将他推开,“为什么每天都来?你不是还要当值么,来回奔波不累吗?”
“不放心,怕你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安无恙答得坦荡,目光灼灼像要把人烫出个洞来。
叶倾华不再看他,收回手低头沉默不语。没了阻碍,安无恙再度靠近,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感动了?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叶倾华不接话茬,只是再次把人推了回去,用一个手指,问道:“喝酒了?”
“一点点,慧慧回来了,我和霍四给他接风。”
“慧慧?”叶倾华疑惑,听着像个女子,这厮可别带人去她包厢鬼混。
安无恙以为她吃醋了,眼睛弯成月牙,“赵玉聪,表字慧敏,我和霍四叫他慧慧。”
叶叶倾华闻言,不禁展颜轻笑,“你还真喜欢给人取外号,这般胡乱叫他,他不揍你们?”
“他倒是想。”安无恙挑眉,得意道:“可惜打不过我,霍四倒是被他揍过。”
见她心情不错,安无恙忽然凝视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夜明珠,这一个月来我参加了不少宴会,最后发现我他娘的真的就非你不可。”他俯身与她平视,小声恳求着,像只受伤的猫,“你别不理我,别推开我,行不行?”
叶倾华抿起嘴角,看着他那双满是委屈的风眸,别开眼,轻声说:“我......”
话才出口就被安无恙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夜明珠,我不是小屁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别说什么不公平,我心甘情愿。我也不要求你立刻就接受我,只求你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朋友处着,好吗?”
叶倾华轻叹一声,“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没有你才真他娘的是折磨,夜明珠,我快疯了。”安无恙眼尾猩红,低声哀求,“就当这是我许的第二个愿望。”
叶倾华回头看向他,“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愿望值多少钱,你就......”
“我管它值多钱,你说过只要我许,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你都能实现。”
看着那双倔强的帘子,叶倾华无奈地点点头,“行,只要以后别恨我就行。”
话音刚落,他眼里的委屈倔强消散开来,带着喜悦的星辰聚起,他轻轻偏头,马尾的发丝在灯笼的火光中摇曳。
娘诶,妖孽,这哪是什么猫,分明就是魅惑人心的九尾狐!叶倾华暗自感叹,抬手挡住他的脸,“你别笑。”
安无恙拿下她的手,凑到她面前,笑得愈发灿烂,“喜欢我这张脸?”
“呵,我怕你笑出褶子,将来没姑娘要你。”
“口是心非的女人。”安无恙说着将表情微微收敛。
叶倾华戳戳他的手臂,“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吗?我饿了。”
“亲我下就放你。”
“我!”叶倾华抬脚就踹,却被他握住脚腕一拽,整个人跌进了安无恙怀里。
“踢废了,我老安家和你老叶家就断后了。”他没脸没皮说道。
“安无恙,你要点脸。”叶倾华气急,正想挠他下,这人却突然松开了。
“走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叶倾华懒得理他,气冲冲走在前面,没发现身后人抚着心口长舒一口气。安无恙望着她鲜活的样子,悬了一月的心终于落地。夜明珠,真好,你挺过来了,你可知一月前你暮气沉沉的样子让我有多害怕。
集贤居二楼,霍深和赵玉聪正趴在窗边,盯着后巷里陪叶倾华吃阳春面的安无恙啧啧称奇。
霍深把瓜子壳吐进茶盏,一脸嫌弃,“瞧瞧这厮谄媚样,就差摇尾巴了。”
赵玉聪咔吧捏碎核桃,“长生这是栽了。”
“何止栽,简直把自己埋进土里。”霍深扒着窗沿探头,“你看他给郡主挑葱花那架势,跟伺候祖宗似的。”
赵玉聪把核桃壳丢进霍深的茶盏,“你说他还回来吗?”
“大概,不会。”
像是要印证两人的话,安无恙抬头望过来,无声地说了句,“滚!”
"砰!"两扇雕花木窗重重合拢,霍深和赵玉聪异口同声骂道:“狗东西。”
“今天的酒钱?”
“记他账上,再来两坛二十年的女儿红。”
安无恙其实是在挑姜丝,挑净后拌匀,才将面推到她面前。而春晓很识趣地端起面碗,默默挪到了邻座。
叶倾华看着他动作微怔,想起曾经也这样给自己挑姜丝的云舒,心头一酸,低头调整好情绪后才接过面碗。
“一直没问,你为什么叫我‘夜明珠’?”
安无恙假装没有看到她一瞬间的失落,答道:“第一次知道你这个人是在我家老头的信里,你姓叶,封号明珠,而我那天刚好挖倒一颗螺珠,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说到这,他突然换上诱惑的语气,“这颗螺珠挺好看的,你要不要?送你。”
“不要。”叶倾华果断摇头,先不说螺珠有多珍贵,就冲他这语气,这颗珠子想必有特别的意义。
安无恙有些遗憾,可惜了,竟然不上当。没关系,那颗珠子他早晚要亲手戴在她身上。
“文俏怎么回事?”叶倾华边吃边问。
“还能怎么回事,看上小爷了呗,想用落水的戏码懒上我。”安无恙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吃面,“小爷我也是她能算计的,反手就把杜远昇推了出去。”
“他没看出来?”她不相信杜远昇会那么傻。
“哪能看不出来啊。不过我告诉他你秋猎惊马有林璐的手笔,他自个就跳下去救人了。”安无恙语气酸溜溜的,“郡主这个前前任还挺痴情。”
叶倾华斜睨了他一眼,安无恙立马投降,“行,我好好说话。”
“文俏堂堂绥远侯嫡女,愿意做妾?”
“怎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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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远侯几代平庸,早已不掌兵,马上还要降爵了。而杜远昇,定国公府世子,有权有势,长得也不赖。”安无恙点着桌子分析道。
“林璐和文俏曾经是闺蜜,杜世子也不怕后院着火。”
安无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许他要的就是后院着火呢。”
“下雪了......”
不知谁轻呼一声,叶倾华下意识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六角冰晶在指尖缓缓融化,凉意沁入肌肤。
“怎么了?冷到了吗?”见她微微蹙眉,安无恙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却被她抽回了手。
“今年的冬天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
京城下着鹅毛大雪,南诏却温暖如春。
昆城译馆别苑,云舒在盆里搓洗着泛红的指尖,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少爷,别洗了,再洗脱皮了。”云吉递上毛巾。
云舒接过擦干净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心里的恶心,今日被蓝思容碰到了手指,他难受了一整天。
摩挲着腰间的蓝翡玉佩,云舒的思绪飘远,也不知阿倾怎么样了,安无恙那个废物,第一天就被人拒绝了,不过有他在,云舒多少放心些。
还记得最初那几日,云舒实在担忧,翻墙去了仁恩侯府,在叶倾华卧房外的窗户下看见了守在那的安无恙,两个男人就这么整宿整宿默默地守着她,直至多日后确认她真的不会做傻事。
京城这场雪来得猝不及防,下得也大,不稍一会就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安无恙撑着伞送叶倾华回马车,伞完全偏向她那边,全然不顾自己发白的肩头。
“安无恙,帮我查个人。”
“谁?”
“左相。”叶倾华神色凝重,此次她要清算的人里,有一部分线索都指向左相。太子妃疑似有孕却找自己而非娘家,种种迹象表明,左相极可能有问题。
“大人物啊,我报酬得收高点。”安无恙侧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想要什么?”叶倾华也回望过去。
“明天我不当值,陪我吃饭吧。”
“就这?”
“就这。”
来到马车前,车夫已放好马蹬。叶倾华刚踏上一个台阶,又突然转身,手指轻轻扫落他肩上的雪。这不经意的温柔举动,让安无恙心跳漏了一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唇上,好想~
“天凉了,别来我家扮鬼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担心。”
安无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努力压抑着心中那旖旎的想法。“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在却不赶人?”
叶倾华没有回答,转身上了马车。为什么?因为自私,没错,就是自私。
也许是因为安无恙救过她两次,这人让她有莫名的安全感,尽管她并不爱他。上半个月,她靠着练剑到脱力,靠着安神香,靠着酒精强行让自己入睡。而在知道他每日都来后,每天只要看着那颗无风自动的松树便能安然入眠。
南诏昆城,云舒提笔给叶倾华写了封不会寄出去的信,这样的信他已经写了很多,每封的结尾都是:阿倾,我想你,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