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京城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首先便是二皇子,哦不,辽王大婚,作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婚礼自然办得极尽隆重。
依着原计划,中秋过后辽王夫妻就该出发前往西京,掌管辽地五洲。也不知是不是即将到来的离别触动了雍和帝的慈父心肠,竟然把原定的中秋家宴改为秋猎,下旨让朝中重臣携带家眷一同前往。
“啊!”收到圣旨的叶倾华在传旨天使离开后直接发出土拨鼠嚎叫。秋猎,来回要三天,马上要要秋闱了,她还要看书,哪里经得起这般耽搁。
能不能不去,答案当然是不能。
叶倾华拿着圣旨垂头丧气来到书房,跌坐到在着等她的云舒的怀里,头在他的颈窝蹭蹭,“又要耽误三天。”
云舒环住她的腰,手指轻轻梳理她散落的长发,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以你现在的水平,过会试完全没问题。”
叶倾华坐直身体,“可我想考得靠前一点,我可是你和师父教出来的,不能给你们两丢人。”
见他还要说话,叶倾华拉过他的衣襟,她的眼里闪过狡黠,“不是很开心,你安慰我下。”
云舒眼底漫起笑意,面上仍作正经,“想要什么安慰?”
叶倾华环上他的脖子,轻啄他的唇。只一瞬便被云舒抢了主动权,他一点点加深这个吻,将怀里的可人儿勒得紧紧的贴着自己。
最久总被安无恙盯着,他们有多久没有好好独处了。
“倾倾,那本......”谢灵推门进来,看到两人脸瞬间红透,尴尬退出去,“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对于两人的关系,谢灵和赵英如是清楚的,偶尔还会为二人打掩护。
叶倾华看着猛的被合上的门,再次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完了,丢人丢大发了。
云舒闷笑,指尖摩挲着她发烫的耳垂。其实他挺感谢冒失的谢灵的,若不是她来,他不一定能把持住,阿倾的手都探进他衣襟一寸了,而他竟未察觉。
“你还笑!”怀里人突然抬头,耳尖红得能滴血。
八月十四一早,叶倾华打着哈气上马车前往皇家猎场,这场谢灵和赵英如没去,两人还要温书。
“夜明珠,出来骑马。”安无恙扣响车厢。
叶倾华推开车窗,露出半张困倦的脸,“不去,困。”
“你昨晚做贼去了?”
“嗯,可惜没偷着。”说完叶倾华关上车窗继续补觉,自从她怀疑安无恙可能喜欢自己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到达猎场时已经接近午时,待全部人安置完毕已是下午,故而这日不打猎,就只是玩。叶倾华刚收拾完毕,便听见外面热闹起来,打马球、赛马、聊天、打牌,颇有几分秋游的趣味。
她拿起书,争分夺秒地看起来。
“真不去玩会儿?”安无恙拿着马鞭大步流星走来。
“不去,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我再看看。”叶倾华将书放下,上边有着她密密麻麻的标注。
“你傻呀,”安无恙虚点她的脑门,“自己在这瞎琢磨个啥,今天朝中大儒可都闲着呢。”
叶倾华眼睛骤然一亮,赞道:“是哦,还是安大哥聪明。”
安无恙下巴微扬,再次问道:“真不去?”
“不去,祝安大哥玩得开心。”她笑着摆手,待安无恙走出,帐帘落下,神色转冷,“来人。”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叶倾华待人向来和善,极少又如此冷厉的时候。
叶倾华嘴角擒着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小侯爷好看吗?不若本郡主将你们送给他?”
两个小丫鬟这才明白,叶倾华是对二人私自放安无恙进帐恼了,慌忙跪下解释道:“郡主明鉴,奴婢们以为小侯爷是郡主救命恩人,又与郡主熟识,这才未曾通报。”
“所以就敢做本郡主的主吗?”叶倾华端起茶盏,青瓷盖碗随意往桌上一丢,发出清脆的响声,“明日若有人持刀闯帐,你们是否也要说‘这位壮士面善得紧’?”
就在这时,去膳房给她取点心的春晓回来了,了解了事情始末后惊出一身冷汗来,万一是歹人该如何。她将俩人带出去关押起来,待秋猎结束后再行发落。
再回来时春晓猛地跪在地上,“是奴婢疏忽了,请郡主责罚。”
叶倾华将春晓扶起,叹道:“也不能全怪你,小侯爷那张脸确实太勾人。”
收拾好要问的笔记,叶倾华穿过热闹的人群向大帐走去。此时朝中几位重臣正在此与雍和帝闲话。
“哟,明珠来了,怎么不去玩?”雍和帝问道。
“给父皇请安。”叶倾华挠挠头,腼腆笑道:“那啥,这不是快秋闱了吗?还有些经义理解得不够透彻。今日难得各位大儒都得闲,儿臣就舔着脸来了。”
“哟哟,”雍和帝看着稀奇,“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
“父皇,还是那句老话,看破......”
“哈哈哈哈!”雍和帝开环大笑,“朕做主了,你只管问。”
“得嘞。”
叶倾华掏出准备好的问题,开始向大儒们请教,从云太傅问到各位大学士,连荣国公都没放过。刚开始他们还以为就是配合皇帝哄孩子玩,却不想叶倾华的问题颇有深度,且能举一反三,有几位大人起了爱才的心思,将得极为详细,工部尚书刘大人甚至沾着茶水在桌上画起了水路图。
直到日影西斜,叶倾华才收起写满批注的纸笺,她今日收获颇多。
她郑重向各位大人行礼,“多谢各位大人,明珠感激不尽。”
转身向皇帝告退,却不想雍和帝来了兴致,要考教她的功课,“来都来了,父皇考考你,谈谈你对朝中关于辽地政策的看法。”
怎么一来就上强度吗?“父皇这不是为难我嘛,诸位大臣商议的政策自然是极好的。”
“让你说你就说,怕什么。你既参加了科举,以后也是要入朝为官的,只管说。”雍和帝看出了她的犹豫。
“那明珠明珠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是有什么说得不合适的地方,还请父皇和诸位大人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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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华迎上几道意味不明的眼神,思索片刻后说道;“朝中在军事、经济、政治、民生上对辽地进行强有力的高压政策,我个人认为在现阶段是非常有效且高效的......”
“现阶段?”荣国公突然爆发出洪亮笑声,大声道:“郡主莫不是觉得内阁议定的方略有纰漏?”小丫头片子,读了几本书就敢妄议国事。
外面的喧闹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众人听到荣国公的喊话纷纷向大帐聚来。
“时政时政,时在前,政在后,故而政随时变,方能长治久安。”叶倾华神色从容,毕竟有前世的历史经验在,“如今辽地初定,用铁腕政策确实能立竿见影。因着西辽残暴旧政的缘故,对辽民而言,此政已是宽松,即使低齐民一等,这代辽民定会心存感激。但下一代呢?”
叶倾华目光扫视全场,“下一代不曾见过西辽暴政,他们看见的只有同为大齐子民,为何会低人一等,这种不平等终会酿成祸端。”
原本斜靠的雍和帝坐直身子,“接着说。”
“是。”叶倾华接着说道:“诸位皆知,辽民是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辽地五洲,夏州就不说了,离州接壤东辽,西州、青州接壤西番,暮州接壤北疆,皆是兵强马壮之地。况且辽地旧朝与东辽百年前就是一家,若是辽民......”
后面的话叶倾华没有说,但懂得都懂。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懂一点国事,荣国公暗想。“不知郡主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拙见倒是有一些。”叶倾华谦虚道。
“说说看。”雍和帝一语打断了质疑声。
“首先第一点,辽地既已归属大齐,那辽民就是齐民......”
叶倾华款款而谈,着力于民族平等和文化入侵,从设立双语学堂到开放通婚禁令,从科举取士到商贸优惠,她不喜欢引经据典,更喜欢拿数据说话,而在场之人比她更了解辽地的没有几个,当她把数据一项项列出,众人这才发现可行性竟如此之高。
“如此,铁腕□□配合怀柔同化,十年之后辽地将无辽民,皆是我大齐雄兵,东可御东辽,西可抵西番,西北可震慑北疆。我大齐安矣!”
现场落针可闻,几位大臣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安无恙和云舒不约而同扬起骄傲的神色,这是我喜欢的姑娘,仁心与铁腕并重,谋略与格局兼备。
二人无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战意,滚,这是我的姑娘。
“去内帐。”雍和帝一声令下,几位重臣纷纷去了内帐商议具体方案。
人群散去,叶倾华走到挂在墙上的简版舆图前,手指依次点下向东辽、北疆、西番、南诏、南疆、百越以及福州海峡对岸的那个岛。
“想要?”云舒果然懂她。
“嗯。”看惯了那只傲然昂首的雄鸡,如今虽然不在一个时空,但仍然看不惯这个东一块西一块的图。
“这里为什么不点?”安无恙指向东辽下的一个半岛。
叶倾华面露纠结,要不要呢?太像一根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