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神？
眼中惊疑褪去，宿源目光直勾勾盯在黑影身上，眼神逐渐变得怪异。
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无知者，才会无畏。
越是武道高阶，越是能明白邪神意味着什么。
他很难想象，自己的上峰竟然能如此轻松地说出“屠神”二字。
“咳咳！”
黑影轻咳出声，略带尴尬道：
“只是名字而已，并非真的要去屠邪神！”
“而且，这个名字是徒申自己取的。”
“所以”宿源沉吟开口，
“徒申，也是出自我穹霄。”
“不能这么说。”
黑影轻轻摇头，声音逐渐肃然。
“我穹霄创立的初衷，乃是汇集异域天骄，在星空下守望相助。”
“徒申，同你我一样，都是出自异域世界，后来才加入穹霄的。”
异域世界，星界、现实交汇之地，并不算稀奇。
如今几乎每一处星域内，星院都掌握有一方异域世界，用作学生历练突破四阶内景之用。
穹霄内的大部分成员，也都是从这些异域世界中走出来的。
不过，宿源还是皱了皱眉，面露不解道：
“徒申修炼近三千年，履历清晰可查，不可能瞒得过庄辰星，更不可能瞒过整个教育体系。”
“没有隐瞒，也不用隐瞒。”
黑影叹了口气，解释道：
“徒申，并非自己走出来的，而是在6岁之时，于异域中失陷星界裂缝，意外来到星空。”
“意外？”
宿源目中闪过惊讶之色，不禁赞叹开口。
“那她算得上天命在身了！”
一个六岁小女孩，不止在星界裂缝内生还，甚至还顺利来到星空，踏上武道之路。
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运气，能够形容的了。
“天命？”黑影轻咦出声，随即赞同点头。
“你没说错，徒申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给自己起了一个谐音‘屠神’的名字。”
再次听到“屠神”，宿源不再质疑，而是若有所悟道：
“徒申的家乡，那片异域中有邪神作祟？”
“准确来说，是一群高阶本土异族，掌握了些许邪神力量，妄自称神，奴役整个世界！”
黑影语气肃然，娓娓道来。
“徒申失陷星界裂缝时，年岁太小，除了周围的悲惨遭遇外，并不了解整个世界的情况。”
“不过，千年前，她偶然遇见了似曾相识的异族，于是顺着线索，追查到了蟠龙拍卖行身上。”
“蟠龙拍卖行走私的邪神异族，种类繁多，但其中半数以上，徒申小时候都见过”
话到此处，意思不言而喻。 蟠龙的“货源地”，并非单纯的星界，而是一方星界、宇宙交汇之地，一方异域世界！
而那些异族，也并非来自星空，而是异域世界内的本土异族！
“所以，徒申投靠庄辰星，执掌侦查二司，是为了追查蟠龙的‘货源地’？”
宿源眉头微微皱起，并不看好。
“夜蕾刚被‘就地正法’，庄辰星不是傻子，更别提蟠龙背后的那些老怪物。”
“而且，就算找到又如何？”
“异域世界，同样也有界门限制，徒申想要屠神除非”
宿源眉头皱得更紧了，疑声道：
“你们想利用李青山？”
“不会，我说过我一直在做的，是竭力避免穹霄与他的牵扯。”
黑影轻轻摆手，淡然道：
“从目前的消息判断，那些所谓的‘神’应该都是八阶！”
“如果能确认坐标，同时界门又是八阶，我会亲自带人进去屠神。”
“但若界门只有七阶”
黑影目光看向宿源，幽幽一叹。
“境界天堑，李青山未来或许有一日能跨过，但绝不会这么快。”
“到时”
黑影话音未尽，缓缓消失在通道尽头。
宿源静静注视裂缝弥合，思索那未尽之意。
进不了裂缝，不代表不能屠神。
只是代价
宿源轻轻摇头，侧目看向房门。
“进来吧！”
“啊？！”
一阵慌乱响动后，刑阳悄悄推开房门，吞吞吐吐道：
“师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只是”
“你以为你能瞒过我的耳目？”
宿源眉头微皱，训斥道：
“想问就问，别吞吞吐吐！”
刑阳深吸口气，压下慌乱，面带纠结道：
“师尊，我们是坏人吗？”
原本，他以为自己和师尊是好人，阎罗天才是坏人。
可是几年下来，刑阳发现阎罗天并没有变坏，反而自己师尊却在暗中密谋。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宿源轻拍徒弟肩膀，缓缓开口。
“最开始，我听闻李青山‘污名’，在我眼中，他就是坏的。”
“我驱赶虚神教，企图让李青山原形毕露，对他而言，我也是坏的。”
“但对人族来说，只要是与邪神为敌，那就是好的！”
“好坏，区别于立场！” 宿源叹了口气，看着徒弟的懵懂眼神，轻轻摇头。
“之所以不让你加入穹霄，就是希望你不要如我这般，受其他立场左右。”
“以后，你自然会有明白的一天。”
无名星空中，
轨道上，一颗星球从中间裂开，分成两半。
无数残骸从地表浮起，飘向太空。
炙热岩浆好似脱开束缚的火龙，从地核延伸而出，在虚空中肆意流淌。
嗡！
空间裂出缝隙，黎文博走出超空间通道，望着星球残骸，不禁咽了咽唾沫。
“行宫可准备好了？”
冷淡话音飘来，黎文博一个激灵，立刻飞向凌空漂浮的老者，躬身拱手。
“庄部长，新的行宫已经备好，徒主任也联系我了，不过”
黎文博略带迟疑，小心问道：
“这位徒主任，真的可靠吗？”
庄辰星顿时面色一沉，
“你在质疑老夫眼光？”
“当然不是。”
黎文博连忙摇头，讪讪道：
“只是刚刚出了夜蕾这档事”
“夜蕾知晓的，也不过一处处陷阱而已。说起来，她在临死前总算发挥了一点作用！”
庄辰星嘴角勾起冷笑，点开手腕光屏，翻出角宿二区星图。
空白处，八个红点错落分布。
“狂妄小辈，老夫等你送上门！”
侦查星，大厦顶层。
石炎望着星图，迟疑道：
“主任，夜蕾身死，这几个坐标还查吗？”
李青山目光随意扫过，摆手道：
“先放到一边，全力筹备修炼资源，我要继续闭关”
嗡嗡！
手腕震动，一通来电提示弹出。
【包和同】
“老包？”
李青山挑了挑眉，手指划动。
光屏弹出，包和同面带急色，直接开口道：
“主任，刚才我在办公室门外，捡到了一张纸条。”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撑开纸条，展示到镜头面前。
纸面上，是一行打印出来的文字。
【回报李主任，坐标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