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前, 温漓呆了呆,不敢相信, 她人站在这儿,陈清轨不仅没理她,还当着她的面抱走了猫。
他不是不喜欢猫吗?
“清轨?陈清轨!”
温漓又开始敲门,没有一点动静。
她不再犹豫,握住门把手,门没锁,她很轻松地打开了。
这是个小房间, 没有窗户, 密不透风,堆放了一些杂物,除了搞卫生,平时几乎没人进来。
温漓一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霉味, 充满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房间黑漆漆的, 墙边有一张沙发床,借着门外射进来的光线,温漓看到陈清轨裹着一条毛毯,翻身背对着他, 而小白在床上欢快地蹦哒,柔软的肉爪时不时撵过他的脸, 最后趴在他脑袋上。
陈清轨无动于衷,无论它怎么折腾都没动过。
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温漓轻手轻脚来到床边, 询问:“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陈清轨从被子里伸出手,将猫从脸上拿开, 嗓子浸着沙,低冷沙哑,“睡一觉就好。”
他的声音瓮瓮的,含混又粘糊,温漓发现他戴着口罩,眉眼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眼睫也是湿的,簌簌垂着掩盖眼眸,苍白脆弱。
温漓很心疼,声音更轻,“抱歉,我不知道你真的病了。”
陈清轨闭了闭眼,淡淡道:“没事,反正也没几个人知道。”
愧疚感一下涌上来,温漓道:“吃药了没?我去拿毛巾,敷在额头上会舒服些。”
“你别靠我太近。”陈清轨又把脸扭回去,声音平淡无机质,“万一被我传染了,就见不了客户了。”
“……”温漓给气笑了,“你在和我闹脾气?”
陈清轨不说话,又把在身上到处乱爬的猫抓回来,盖住脸挡住她的视线。
小白是真听话,又或是很喜欢他,被他提来提去也毫无怨言不反抗,反而亲昵地用脑袋蹭他的额头。
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温漓拿不准他现在需要人陪还是静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希望她在,最后无奈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耸起的毯子毫无反应,只在温漓碰到门快出去的时候,发出了几道闷咳声。
听着怪可怜的,温漓硬下心肠,打开门走了,抬头,看到江姨迎面走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
江姨眼睛一亮,加快脚步。
“夫人你回来了啊,那正好,你端进去给他喝,陈先生肯定会很开心。”
温漓:“他都不想看到我。”
“怎么可能?”江姨把姜汤往她手里塞,“他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你,可能生病了有点小情绪,你多哄着点。”
温漓看着淡黄色的姜汤,轻声问:“你早就知道他病了?”
江姨摇头,“我也是听他说才知道,他一回来就让我收拾出一个房间来单独睡,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也有一点吧。”温漓苦笑。
江姨看她的样子,想到什么,又干巴巴道:“不过他生病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你们度蜜月回来后他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
那不就是他淋雨淋坏了身体吗?
愧疚感再次排山倒海地袭来,想到陈清轨是为了给她买抹茶糕生病的,温漓站不住了,“我端进去给他。”
她这次没敲门,直接进房间,朝床上躺着不动的人道:“你先起来喝了汤再睡,睡前再量一次体温。”
耸起的毯子颤了颤,男人这才慢吞吞转过身子,手肘撑着床,用力。
温漓看到他起身坐到一半,身子卡在那儿,不上不下忽然不动了,“怎么了?”
陈清轨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清晰吐字:“没力气了。”
您维持这样的姿势才更费力吧。
温漓没说也没问,把姜汤放在床头柜,手把手把他扶起来,再把枕头竖起来放到他背后,让他舒舒服服靠着,温和开口:“这样好点没?”
陈清轨看着她温柔的眉眼,轻嗯一声。
温漓舒了口气,拿起姜汤给他,“喝了吧。”
陈清轨看了看汤,又看了看她,道:“你让一个发烧到39.5度的人自己喝?”
“……”
陈清轨继续道:“我看到你给你那些男客户敬酒,在你心里我还没他们重要。”
“我喂,我喂总行了吧。”温漓用调羹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吹了吹。
陈清轨淡嗤:“你给他们敬酒时笑容满面的,现在一脸不情不愿。”
温漓微笑:“你到底喝不喝?”
“喝。”
陈清轨没再说什么,抬手摘去口罩,就着她递过来的调羹,小口喝汤。
他睫毛很长,像鸦羽又黑又浓密,垂着时在眼睑处投下一圈扇形阴影,弱化了凌厉的棱角,看起来很乖,乖得让人心疼。
温漓的心变得柔软,本来他生病就是她害的,吃个醋怎么了,这么可爱。
她喂得很有耐心,每勺都要吹,陈清轨也不嫌慢,一点一点把汤喝完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喂完,温漓问他,“或者有什么想吃的。”
陈清轨思索几秒,“什么都可以?”
温漓:“也要看情况。”
陈清轨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只能说,尽量满足。”温漓说。
“不是什么难的事。”陈清轨缓缓道,“只要以后,不能在没有我的陪同下,超过十点半回家。”
“可以是可以。”温漓迟疑道,确实不难,但难免有意外发生,她问:“如果超过了呢?”
她的视线里,陈清轨靠在枕头上,姿态慵懒,面孔泛着不自然的红,汗湿的碎发散在额间,没有平时那么正经,多了几分恣意浪荡。
闻言,他轻轻笑了声,抬起手捏起她一缕发丝,卷在食指间把玩。
“作为惩罚,完全按照我的想法做一次。”
*
陈清轨第二天就退烧了,早上正常出门上班,温漓看他跟个没事人似的,仿佛昨天像个小孩一样吃醋闹脾气的人不是他,再一次坚定了他就是个闷骚的想法。
六月初,她也要出门,去客户那儿拿账单资料做账,在外地的公司都是寄过来,在本地的她一般会亲自过去,顺便了解下对方财务情况,今天要去虹峰。
虽然陈清轨已经不在那儿做了,她依旧还是那儿的外账会计。
江姨送她出门,犹豫问了句:“你和陈先生已经和好了吗?”
温漓好笑,“我们真的没吵架。”
江姨见她心情似乎不错,舒心道:“那就好。”
不枉昨天她特意把陈清轨的病因告诉她。
昨天陈清轨一回来,只交代了两件事。
一是帮他清出一个房间,二则是告诉温漓他发烧了。
时间过得很快,温漓忙完报税做账,看了看日期,发现明天就是楚弥生日。
糟糕,忘记准备生日礼物了。
夜晚,零点一到,温漓立刻给楚弥送上生日祝福。
【温漓】: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十八岁。
【楚弥】:哈哈哈谢谢宝,明天我的生日趴记得来哦~[地址]
【温漓】:嗯呐
她思来想去,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楚弥好像什么都不缺。
温漓转头问身旁看卷宗的男人,“你打算送什么给楚弥?”
陈清轨抬眼看着她,一脸“这需要送吗”的表情。
“你不会没送过吧?”温漓说。
“比较少。”
她这么一说,陈清轨少到几乎没有的良心作祟,似乎也觉得要意思一下,当着温漓的面,点开和楚弥的微信聊天框,给她发了一个两百块红包。
附上:生日快乐
连标点符合都懒得加。
温漓:“……”
红包秒被拆。
【楚弥】:?
【楚弥】:你打发叫花子呢,拿两百块侮辱我。
【陈清轨】:不要别收。
温漓看着两兄妹在微信上斗嘴,哑然失笑,等他不耐烦不再搭理楚弥,问道:“楚弥的生日趴你去吗?”
陈清轨懒淡道:“最近接了个案子,没空,你要去?”
温漓理所当然点头,“去。”
陈清轨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他目光很深,温漓被烫得睫毛一颤,“嗯。”
陈清轨将人搂过来,亲了亲她的眉眼:“早点回来,离她身边不三不四的人远一点。”
陈情轨给不出建设性意见,温漓第二天准备去附近的精品店选礼物,下午换衣服出门,在楼下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宋淮序。”
一辆白色私家车停在单元楼不远,温漓惊讶地看着靠在车身上的男人。
他很显眼,气质出众,身着白衬衫黑西裤,干净整洁,俊秀清冽,总是这般从容不迫,温漓从没见他失态过。
“好久不见。”宋淮序从身上直起身,朝她微微一笑,“蜜月旅行怎么样?”
“挺好的。”温漓客气道:“你来找清轨的话,他不在家,去律所了。”
“我不是找他,而是找你。”宋淮序打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紫色包装袋,递给温漓,“我听清轨说,你会去参加楚弥的生日派对,能帮我把这个给她么?”
包装袋里是一个礼品盒,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温漓接过来道:“你不自己给她吗?”
“你觉得她邀请了我?”
“……”
温漓不知道说什么。
“麻烦了。”宋淮序笑,“以防万一,不用告诉她是我送的。”
温漓犹豫了会,把礼物还他,“还是你自己送吧,如果她知道我瞒着她,会生气的。”
宋淮序没有接:“如果你送不出去,那就扔了吧。”
他没什么所谓地笑,“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
温漓最后还是拿走了宋淮序的礼物,这礼品袋在手上扔也不是,送也不是,很烫手。
扔掉实在浪费,温漓思来想去还是带在身上,在精品店精挑细选,买了一瓶玫瑰香水。
至于宋淮序的礼物,她打算带回去给陈清轨处理,让他选择去留。
准备回家之际,楚弥的电话猝不及防地过来了。
温漓有点怔,还没到生日趴的时间啊。
“喂。”
她把包装好的香水放进包里,和宋淮序的礼物挨在一起,接起电话。
“阿漓,你在家吗?”楚弥道。
“没有,在外面,怎么了?”
“有空没,趁还有时间,我们看个电影。”
“好呀。”温漓应。
楚弥:“你在哪,我来接你。”
温漓报了一个地址,等了不到十分钟,楚弥的车就到了。
她正好在这附近。
温漓坐上副驾驶,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到楚弥说:“忘了问你,上次你那么晚回去,老哥没对你做什么吧,我后来仔细想想,在场那么多男人,是挺容易误会的。”
“没有,他发着烧,能做什么。”温漓语气可疑地一顿,想到和陈清轨的那个约定。
不知道为什么,她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反而有点跃跃欲试,打破约定。
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来。
“那就好。”楚弥不懂小夫妻之间的情趣,想到陈清轨那张冰块脸,不禁打了个寒颤,“要是把你们关系搞僵了,我就死定了。”
说来也怪,楚弥无论对谁都很随意,唯独对陈清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温漓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呀?”
“也不是怕。”楚弥含混道,“反正他,就是,以前帮过我,所以,唉你不懂。”
她绕开这个话题,开始抱怨:“本来我想找钱航陪我看电影的,结果医院临时又把他叫走了,当代牛马了属于是,幸好我哥转行了。”
温漓:“你觉得律师就不忙了吗?”
楚弥:“那也比医生好,你是不知道钱航他……”
温漓听他左一个钱航,右一个钱航,紧了紧腿上的包,状若不经意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是啊。”
“不是玩玩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楚弥轻轻嘟囔的声音在撞到温漓认真的眼神后,戛然而止。
她仔细想了想,也认真回答:“不是。”
温漓的心慢慢稳下来,决定还是不把宋淮序的礼物交给她时,又听到楚弥极小声地补充一个字:“吧?”
温漓默默看着她。
“别这样看着我,万一他出轨了,我也不可能吊死在他身上。”楚弥说。
“那你还喜欢宋淮序吗?”温漓还是忍不住试探了一下。
“好端端提他干嘛。”楚弥听到这个名字就皱眉,“他已经是过去的过去的过去了。”
“我感觉他对你还余情未了。”温漓道:“他没有给你送生日祝福吗?”
“鬼知道。”楚弥开着车,轻描淡写道:“早拉黑了。”
*
楚弥想看的电影是再见前任系列。
温漓以前听过没看过,只知道第一部很有名,看完整场下来心里颇有感触,影院里有些泪点低的小姑娘都哭了,而楚弥全程面无表情,明明是她想看的,却看得比谁都无聊。
走出影厅,温漓不由问她:“不好看吗?”
“还行,只是觉得标签打错了。”楚弥嚼着没吃完的爆米花,道:“这不应该是爱情片,而是科幻片,相信男人会悔改,不如信母猪会爬树。”
两人又在下面的商场逛了逛,看时间差不多了,楚弥开车带温漓去举行生日派对的饭店。
现场来了很多人,男女对半,温漓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个个打扮潮流时尚很年轻。
按理说,楚弥的交友圈主要在京市才对,这才来了沪市不到半年,她居然又结交了新的一帮人。
包厢里,温漓拒绝了几次他人的敬酒,安静坐在角落喝果汁。
有男的见温漓长得漂亮又乖,过来搭讪,不用温漓开口,楚弥主动把人撵走,“滚滚滚,这我嫂子,已经结婚了,你们想屁吃。”
“就结婚了,太早了吧。”
“看起来好小啊。”
“是沪市人吗?”
温漓笑笑不说话,偶尔点下头,不久,钱航姗姗来迟。
“你还知道来啊。”楚弥抱胸冷笑。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钱航没找借口,哼笑一声,“你想怎么罚都行。”
楚弥指了指桌上的五大杯生啤。
钱航二话不说,在全场的起哄声中,拿起杯子就往嘴里灌。
到了第五杯的时候,他明显有点不支,脸色泛白,不过速度一点没减。
“行了。”楚弥看他真难受了,出声制止,夺过他手中的第五杯酒一口干了,道:“下次再敢迟到,你完了。”
明明是威胁的话,钱航却听得嘴角上扬,好像还挺开心,抽了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酒渍,道:“悉听尊便。”
大家都调侃他们两个,钱航和楚弥都是脸皮厚的人,任由他们说,脸不红心不跳。
温漓看着钱航紧紧牵着楚弥的手,又听到周围的人说楚弥要为了钱航留在沪市。
猛然惊觉,楚弥确实在沪市待了很久,久到都忘了她其实不属于这里。
可是,温漓看着她在钱航身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看到了幸福的形状。
走不走,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楚弥想回京市,钱航估计也会义无反顾和她走吧。
温漓再一次看向包,还是决定不转交宋淮序的礼物了。
上菜,切生日蛋糕,吹蜡烛许愿,今天的楚弥就是绝对的主角,周围溢满所有人的祝福。
期间,钱航喝多了胃不舒服,楚弥扶他去卫生间。
吃饱喝足,温漓本来想把玫瑰香水给楚弥,然后离开的。
结果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
眼看时间快到十点了,温漓再也等不下去,起身出去找楚弥。
通过指示牌,温漓走向卫生间,这边灯少,光线暗淡。
看到具体位置时,右边的安全出口深处忽然传来某种奇怪的声音。
水声交缠,掺杂着女人柔媚的轻喘。
温漓脸色变得古怪,闻声看去,电梯前空无一人,声音是从平时很少有人用的楼梯传来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过去了,扭头就看到钱航把楚弥压在墙上亲。
钱航生得高高大大,像熊一样,体型又壮,楚弥在女孩中已经算得上高挑,可在他面前都显得十分娇小,造成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纤细的腰被男人一只手紧紧掐住,粗重带着酒精的气息熏红了女人的脸颊。
她衣衫不整,领子被扒到肩,雪白的脖颈密密麻麻全是吻痕,本就艳丽的五官柔媚更甚。
男人似乎还嫌不够,亲得又狠又凶。
黏黏糊糊的,温漓通过声音都能脑补出有多激烈,她脸蹭地一下红了,转身就走,脚步声没控制住,在楼道口里有点重。
楚弥注意到了,连忙推了推钱航,张嘴就是骂:“别啃了,有人来了,你他妈是狗啊。”
钱航依依不舍地亲了又亲,才放开她的舌,“被看不就被看,当初你和老宋在宿舍楼下亲怎么就不嫌害臊了。”
“多少年的事你还记得呢。”
楚弥眼角余光看到温漓,踢了他一脚追出去。
“阿漓,你别跑啊,我平时不这样,是他非要拉着我亲。”
温漓在出口等他们,咳了声,“没事,我无所谓的,我找你是想给你这个。”
由于太尴尬了,她从包里拿出礼物的时候没仔细看,送出去的时候发现是宋淮序那个。
来不及换回来,楚弥眼睛一亮,拿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喜欢tatanice的包装袋?”
温漓:“……呃。”
“我现在可以拆吗?”
温漓看着楚弥期待的眼神,拒绝不了,“请。”
楚弥便打开了袋子里的包装盒,钱航已经整理好衣服过来了,和楚弥一起看到了礼物。
是一盏香薰灯,通身玉黄,样式高档。
玲珑且精致。
楚弥只看了一眼,就很喜欢,开心地用力抱住温漓,“我最近正好睡不着,想买助眠用的香薰,看中很久了,一直没狠下心买,太贵了,爱你!”
“很贵吗?”温漓愣。
“不是你买的?”楚弥也愣。
“是……清轨让我带的。”温漓抿了抿唇,有些心虚,“你喜欢就好。”
“我哥啊,难怪,就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楚弥弯眼笑。
钱航不爽,“我送你的项链也不便宜,怎么没见你高兴成这样。”
楚弥随口道:“项链我多的是啊。”
见钱航真的失落了,她挽住他的手臂哄,“行了回去补偿你行吧,到时候做的时候点上香薰……”
温漓差点被口水噎到。
钱航也很受不了,连忙捂住她的嘴,从脸红到脖子根,咬牙切齿,“还有别人在,你好端端开什么车。”
楚弥扒下他的手,“你都敢当别人面亲,我说几句怎么了,这种香据说还有催情效果呢。”
“……”
温漓想到了宋淮序。
如果他知道香薰被楚弥拿来这样用,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等到温漓想起该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五分了,她立刻打车回家,尽管速度已经力所能及地最快,到家时还是过了十点半。
她心里坠坠,开门前看了眼手机。
陈清轨什么信息都没发。
会不会没注意到?说不定他自己都没回来。
抱着一丝侥幸,温漓慢慢打开门。
客厅灯火通明。
陈清轨端坐在沙发中间,姿态闲散,长腿交叠,刚洗过澡的样子,黑发半湿,冷肤薄唇,懒懒低着头看手机。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无喜无怒。
“回来了?现在十点四十二分。”
“嗯……嗯。”温漓应得吞吞吐吐,眼见他动作优雅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起来,连忙道:“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陈清轨在离她几米处,停住,“什么?”
“凭什么只约束我,不约束你,不公平。”温漓想要讨价还价。
陈清轨掀起眼皮,平静道:“你见过我十点半以后回来?”
好像没有,温漓哑言。
“还有什么问题,干脆一起说了。”陈清轨说。
闻言,温漓看向他的右手,艰难地问:
“还有就是,你哪来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