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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遗物

作者:时卷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关令蘅具体来自哪里无人知晓,只知道她歌舞极好,来到北疆后以此为生。


    几百年前的律法早已看不见痕迹,但是对于北疆的人来说,有些事情,会随着血液传递。


    北疆有歌坊,有花楼,与京中的不同,那是每一场的灾难过后,抚慰人心灵的地方。


    北疆载歌载舞,这些早已是她们生存的一部分,也是在这片土地上少有的慰藉。


    打仗的将士,虎口逃生的百姓,他们都喜欢去春风楼,那里有歌声,有舞蹈,让人如沐春风,会有新生的感觉。


    但是令蘅姐好像不喜欢这个名字,就好像她不喜欢给那些达官显贵跳舞一样,她将这份不喜欢隐藏的很好。


    好到,他许久都没有见过关令蘅的失态。


    “我与衍舟一样,是京城的罪臣之女。”


    “什么!”


    陈昭衡听到这个只觉得极其震惊,因为令蘅姐不是跟着那些歌舞团回的北疆吗,怎么会变成罪臣之女:


    “令蘅姐不是被挖角过来的舞女吗。”


    他记得当初发现她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没有看过的舞蹈,不一样的风景,让人充满了期待。


    “不是,那时我给自己伪装的身份。”关令蘅陷入了回忆,那是她此生最难以忘怀的梦魇:


    “我原是京城人,家中一朝获罪,被没入教坊司。”


    看着陈昭衡诧异的深色,关令蘅好心的解释到:


    “这点和北疆的春风楼是一样的,主要是负责训练与演出。”


    “当然即便是法律的规定下,若是那些有权势的官老爷真的想做什么,也是拦不住的。”


    “后来这条界线更是模糊不清,我那日听到了昔日好友的与官员的交易。”


    提起这件事,关令蘅眼上的愤恨是无法掩藏的,即使那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无法释怀。


    “我在教坊司最好的朋友,把我卖了,说是买卖不太妥当。”


    关令蘅自嘲的笑道:“我的身份户籍都在乐坊保管,她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让我被当做赏赐,来到了北疆。”


    “我是幸运的,在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北疆的人。”


    “春风楼里的姐妹们都是好相与的,知情的人都帮我隐藏身份,她们都说我是被挖角而来的舞女。”


    “我很喜欢北疆,在那里歌舞,你们会护着我们,楼里的姐妹们会互相扶持,甚至连县令夫人,也会给我帮助。”


    北疆很好,她第一次走在那里的路上,没有鄙夷轻视的目光,热心的大娘,商贩,会像她们道谢,即便没有银钱,也会收到她们的礼物。


    她可以不用站战战兢兢,可以随心所欲的跳舞,要是遇到什么地痞流氓,甚至用不着官府出面,热心的居民都能将她们赶走。


    那里的人很好,就连那个想要借歌舞对她们做些什么都县令,都会被当时的县令夫人阻止,小心的护着她们,所以前任县令身死,周晏宁出现在春风楼,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里与京城不同,她们在那里,只需要靠卖艺为生,所有的底线都不容践踏。


    关令蘅看出了他眼底的担忧:


    “放心啦,北疆才是我的家乡,更何况这里早已物是人非,我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当初只剩下她们二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感情,为何要做出那般事情,她想来要一个说法。


    “不过我现在借用的身份和路引都是假的,有些事情,你还需自己出面。”


    “知道了,令蘅姐。”


    陈昭衡看着那恢复往昔模样的关令蘅,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京城的这些地方,果然比不得北疆逍遥啊。


    “等日子太平了,我们就可以自己在北疆种粮,再也不来着什么地方。”


    什么世家大族,什么官换人家,他想要回北疆,幸亏没有让沈南星她们几个过来,不然以她们的脾性,肯定想着提刀砍人,想起北疆,他们相视一笑,而不远处的熙颐看着她们这边其乐融融的景色,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平江府的这一路也不好走,流离失所的灾民,暴乱的官匪,能赈灾的粮食,是救命的神药,即便有许靖程盯着,私下却仍旧阳奉阴违。


    她们筹集了粮草,带来了银钱,却仍旧分不到百姓的手里,何其讽刺。


    所以人们对官府的信任度早已经降到了最低,甚至于看到赈灾的粮食,会怀疑其中是否□□,毕竟他们做的出。


    每一次的赈灾,即便极力维护,场面依旧十分混乱,经年累月下,对于朝廷的信任度早已降至冰点,官兵的镇守下,无数愤怒的平明揭竿而起。


    为什么,又凭什么。


    她们为何失去土地,失去收入,是不够辛劳吗,每年有多少庄稼人倒在天地里,有多少织女倒在纺织机前,然后她们的孩子被饿死,被无情的践踏。


    大大小小的起义军,不停歇的叛乱,但却算不上朝廷的心腹大患。


    赵衍舟看着在白榆在地图上标记的方向,有许许多多普通的村落。


    这个名字很好用,赵衍舟带着李鱼,见到了许多人,其中一处地址,是李鱼的故乡。


    与北疆的景色相似确不相同,因为那里虽然贫穷,但是人是会笑着的。


    这里除了哭嚎,还有绝望。


    李鱼与众人交谈,很快的便和众人打成一片。


    言语中的交谈,人们的不甘和怨恨,她好像知道了,白榆信中所留下的真正的东西。


    赵衍舟看向皇城所在的方向,发自内心的笑道,谢谢,雨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已经不会再流泪了,也不在有能够流泪的资格。


    她向前一步,白榆‘死而复生’,她说着令人安心的方言,借由这个名头迅速融入其中。


    一如多年前的白榆来蛊惑织女那样,多年以后,她继承了这项‘伟业’,


    也会与真正的白榆一起,背负着所有的罪孽。


    “你在做什么!”


    背后忽然有人影袭来,赵衍舟也没有闪躲,只是示意着手下将附近的普通民众疏散干净,就这么任由楚遥抓着自己。


    楚遥听到了白榆死而复生的消息,还有最近那浮躁的人心,她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她们经历不起任何的创伤了:


    “她们只是普通人,连枪都不一定能拿起来!!!”


    楚遥嘶吼出声,五年前的噩梦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而赵衍舟的这番言论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这是让她们在去送死。”


    她不管不顾,什么算计,计策,她只想让她的姐妹们活下来,活下来,仅此而已。


    看着赵衍舟那过分淡然的模样,楚遥的气息有些不稳,:


    “五年前...”


    “五年前,我们试了各种方法,我们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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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向平江府上书,罢工,愤怒的人几乎淹没了官府,更有甚者想直接去京城。”


    过去的苦痛镌刻在她的灵魂里,那些愧疚几乎淹没了她。


    “我们败的很彻底,死了许多人,连年幼的孩子都无法放过。”


    那是萦绕在这里许多人的噩梦,江南的水都快染成了红的,绝对的差距下,死去的人太多了,一场简单的诉求,换来了这么多具尸体,若是真的按照此人的说法传递下去,平江府的地很快就会再红了。


    “楚遥。”


    赵衍舟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制止了她的讲话:


    “我说过的,谈判一开始不能拿出筹码。”


    “更何况,没有武力的震慑,只会是砧板上的鱼肉。”


    楚遥却甩开了她的手,这样的语气没有让她冷静分毫,只会更点燃她的怒火:


    “什么利益技巧,狗屁不是!”


    她的理智已经快被焚烧殆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跟着你去送死。”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看着大家再去送死。”


    从心底涌上来了无尽的愤怒,楚遥意图将她摔倒在地,晃醒看看面前的人脑袋里装着些什么东西,但却纹丝不动,盛怒之下的人力气体力感官都会强上许多,可楚遥依旧无法撼动赵衍舟分毫。


    “好,我现在放弃。”


    正在楚遥一筹莫展之际,便听见赵衍舟轻描淡写的说着,甚至还借力让她的手能抬的更高。


    “什么?”


    楚遥有些不敢置信,她们僵持了许久,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赵衍舟却这么轻飘飘的放弃了,果然,她从未将平江府的人放在眼里,当时的犹豫是对的。


    果然,外乡人是有异心的,这里已经经不起任何一个叛徒的存在,也经不起这般折腾了。


    “我不仅放弃,我的手边还有一些银子,可以一并分发下去,度过这次难关。”


    “至于此地的叛乱,虽说保不下来大部分,但是你那个几个朋友,我还是护的住的。”


    “我是来赈灾的官员,文书这种东西,只要你们这辈子去不了京城,我写的东西就是真的。”


    楚遥听着面前之人毫不在意的语气,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却只听她继续说着:


    “你所提起的律法也好办,只要你能说服这里的织女们,将银子由我直接上缴朝廷,我便可说服他们实行新的政策,直接越过这里的地方官。”


    “应该会比直接交给府衙的要少一些,毕竟这里官员吃下去的可着实不少。”


    此刻的赵衍舟像是金光闪闪的来自神话里的仙子,来将此地人们拯救于水火中。


    “看在白榆的面子上,你说的这些我全都答应了,如何。”


    “不,不对,不对,不对。”


    楚遥猛地收力,俩人几乎要撞到了一起,赵衍舟小心的帮她稳住身形,俯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蛊惑道:


    “我会给你们留够银子,也能保证新法的力度下不用再受这里的官衙盘剥。”


    “你所求的一切,我都会按照你计划中的那样达成,也不需要你付出什么情报。”


    赵衍舟对她发出来来自灵魂的质问,


    “哪里不对呢?”


    她们会死的,她无声的说着,此刻的楚遥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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