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戈!
莫莱德一下着急起来,他的心狂跳不止:“你们把多戈怎么样了?他身体不好!”
“放轻松,莫尼,放轻松。”温斯顿失笑,他抬手,立刻有虫将显示器呈上来,“我们只是让虫守住了病房的出入口,并没有进去打扰你的朋友。你这孩子,真的是……”
他嗔怪:“你的好朋友伤的那么重,怎么都不和家里说一声?我们可以给他安排最好的,你找的那些主治医生只不过是市面上最好的,比真正的大拿还是差的多。”
“一定能治好他,也能……延长他的寿命。”
莫莱德眼瞳又是一缩。
“你的好朋友、也可以说是忘年交,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加干涉的话,也许几年、十年不到,他就要离开你了。”歌戈尔面带微笑,“莫尼,还在世的永远比已经逝世的更值得我们珍惜。我明白你不想辜负他们,但有些事,我们得从另一个角度看。”
“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是对的,莫尼。”
歌戈尔很喜欢自己唯一的孩子,他对血亲和贵族总是很好。所以歌戈尔并不打算和莫莱德撕破脸,只是循循善诱,教他道理。
“如果一个虫要你鼓励他走向悬崖,因为他坚信那一定是正确的道路,你还要鼓励他吗?你不应该这么做,那会要了他的命。”
“还不算晚,趁着现在,我们还有余地。”
相较于戴维离开时需要用卫兵开路,赛提斯走时需要侍者引路,莫莱德走的非常轻松。歌戈尔从不拦着莫莱德,也不提防莫莱德。倒不是自信,而是一种习惯。
他的孩子,在他的家里,当然是想怎么走都可以。想发脾气可以,想杀他也可以。
就像歌戈尔自己上位时做的那样。
……
莫莱德没回柯克兰家。
大街上一片死寂,这个时间,哪怕是通宵的打工虫和在酒吧狂欢的青年也都该睡了。戴维冲击军部没有对普通虫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大家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
几个系统时后,太阳又将照常升起。
他在售货机上买了罐饮料,拉开拉环,一饮而尽。随后,他拿袖子擦了嘴,又看看手中的易拉罐,心情莫名烦躁。
他狠狠将易拉罐丢了出去。
罐子砸在墙上,又反弹回去,顺着路面咕噜咕噜滚了几圈,在一双布鞋前停下。
白皙修长的手捡起了易拉罐。
“易拉罐不要乱丢,很危险的好不好。”
克里兹顺手将易拉罐丢进十米开外的垃圾桶,双手插兜走上前。看到是谁丢的,他眯起眼:“我该说好久不见吗?莫莱德先生。”
莫莱德被那张熟悉的脸慌了神,一直到克里兹走到他脸上他才反应过来:“抱歉。”
“大晚上不睡觉吗?”克里兹也在售货机里买了罐饮料,他刚从雄虫保护协会出来没多久,心情正不爽。
“一般来说熬一晚也没什么事。”
“也是,我也没少熬夜。”克里兹拉开拉开,饮料发出噗呲的声音,“我有事情问你,和你和维里尔关系很好的那个多戈,现在还在之前的医院住着吗?我有点事想见他。”
他低头摆弄拉环,没注意莫莱德看他的神情,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就像在透过这个人,看到了谁的影子。
“嗯?莫莱德先生?”
“啊,他还在。”莫莱德被他叫了几声才回神,但还是忍不住去看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动作,但全然陌生的灵魂。
“但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不介意的话一起在隔壁病房休息一下,等明天再一起去见他。正好,我也有点想他了。”
“行吧,反正你也是知情人。”
克里兹的声调难得低下来,或者说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嚣张自在。而就是这一低,莫莱德甚至听出了几分维里尔的声色。
克里兹、维里尔。
维里尔、克里兹。
冷静下来,莫莱德,维里已经死去很多年了。克里兹只不过是因为母本是维里,所以他们才像的理所当然。
绝不是谁等于谁,绝不是谁剥夺了谁。
一路走到医院,莫莱德在电梯刷了卡,带克里兹往多戈所在的病房楼层去。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两排黑衣保镖在走廊排开。见上来的是莫莱德,他们恭敬地向莫莱德行了礼,带他们去多戈的病毒。
多戈今天居然还醒着,他在看书。
“我以为这个点你肯定已经睡了。”莫莱德和他打招呼,“还想着明天早上再进来找你,就在旁边将就一夜的。结果护士说你还醒着。”
“我也不是每天都睡的很早啊。”
多戈失笑,他放下书:“到我这个年纪,再不熬夜就没时候能熬了。之后嘛,有的是时间睡觉,不缺这几个小时。”
“你给我呸。”莫莱德抬手敲他头,顺便观察他的情况。房间很干净,多戈也一切正常,看来他们并没有进来过。
“梅先生今天怎么一起来了?”多戈和克里兹打招呼,“我之前听莫尔说您和柯克兰先生一起离开了,这次回到虫族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陪赛提斯回来搞他那个平反。”
克里兹将口袋里的礼品磁卡放在床头柜上,“怎么样,这两年身体好点了吗?”
多戈笑着点头。
“那就好。”克里兹点头,“我主要是有点事情想问你,和维里尔有关的。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你想说就说。”
他仔细观察多戈的动作。
听到他这话,多戈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他深呼吸,靠上床头,随后道:“您问。”
“维里尔.科勒什,很天才吗?”
“是,他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虫。在生物研究这方面,我担保,没有谁比他强。”多戈回答的很肯定,“您应该明白,每个生命出生时,他们都携带着‘天分’,只不过有高有低。”
“维里是最具有天分的,哪怕在全宇宙,他也是最有天分的。我无法和您形容他天才的程度,但我可以明确告知您,21岁那年,维里就能独自研发开在掌心的玫瑰。几滴水、几颗种子,捧在手心,不到一分钟,它就能开出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那确实很厉害了。
克里兹知道赤色也有这种掌心花技术,但从发芽到开花需要半个钟,而且凋谢的速度非常快,花期只有几分钟。
一般只有魔术师表演、情人告白会用。
“也就是说,如果还有人想复刻他的技术,会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是吗?”
他问。
这次多戈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他看向一言不发的莫莱德。最终,还是轻轻点了头。
“要自己摸索的话,恐怕,还得千年万年。”
“阁下,这是绝不能面世的技术。”
克里兹闭眼:“我明白。”
“另外阁下。”多戈问他,“之前我曾经交给你一封信,是维里生前亲手写的,指明要交给他的后来者。您……看了吗?”
没看。
他把这事忘了!
哪怕内心惊涛骇浪,克里兹也面不改色点头:“看了。维里尔确实,是个好人。”
“您看了就好。”多戈松了口气,“至于具体的内容,那是给您的信,我不便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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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莫尔,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又扭头去问莫莱德。
莫莱德摇头,他想问的克里兹已经问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见你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
“是吗……”多戈垂眸,“是这样啊……”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莫莱德看他不怎么精神,便想着把灯关掉告辞。
“没有的事。”多戈干笑两声,他望着他们,一直望着,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刻入心里,“我们喝点饮料吧,就像当年一样。”
莫莱德没什么意见,但是克里兹……
他看克里兹点了头。
“那我去外边买点饮料,你们先聊。”
他便转身出去了。
见莫莱德转身走了,多戈强撑着身体坐直。他喘了口气,然后看着克里兹笑:“原来我都这么老了啊。感觉从我到这个时代,再到现在,时间就好像弹指一挥间似的。”
“嗯。”克里兹垂眸看他。
“阁下,您今年有90岁吗?”
“还没有,我今年只有89岁。”
“哦。”多戈了然,“那就是90年整了。”
90年了啊,维里。
多戈想。
“您知道吗?”他笑着说,分享起虫族一个古老的传说,“旧世界一直有个古老的说法,如果一个虫在死后被赞德尔征召前往追随之路,他会散成光点,在启程点停留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就将出发,追随赞德尔走上征伐与寻知之路。所以如果这个期间去追他,你们就能手牵手、肩并肩,一起走。”
“我和维里已经差了360个轮次了。真不知道我前往追随之路时,他已经走了多远。”多戈捏住被角,“虽然他离世时我不在身边,但他那么厉害,一定会被赞德尔征召的。”
他笑:“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征召,我好像没什么本事。如果我不被征召,我就得睡在地下,一辈子、一辈子,再也找不到他了。”
克里兹望着他,一言不发。
“我回来了。”莫莱德拎着塑料袋推门进来,他们拉了椅子,坐在多戈床边,一边喝饮料一边吃零食,连着过去的现在的事情。
克里兹听他们说了很多过去的故事。
有和维里尔翻墙出去战场帮忙的,有偷偷溜到街上吃饭买饮料看热闹,有在实验室里忙里偷闲结果不慎弄炸了仪器……
维里尔.科勒什。
这名天才第一次在他的印象中鲜活。
一直喝到最后,多戈不知道喝了什么,好像有点醉了。他突然抬手,一把将克里兹和莫莱德搂住,嘴里不断喊着「维里、莫尔」之类的话,笑的很幸福。
莫莱德笑骂着将他扯下来塞进被子里。
多戈躺在床上,很快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似乎睡熟了。
“走吧,声音轻点。”
莫莱德收拾了满地的狼藉,招呼克里兹离开房间。克里兹站在病房里,最后望了一眼多戈,抬脚走出来,跟上莫莱德的脚步。
电梯里,莫莱德心情明显好些了。他一边和克里兹讲着感谢了麻烦了的话,一边盘算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出了电梯,在他们即将分别前,克里兹抬手,拍了拍莫莱德的肩。
之后,青年转身向着黑暗的巷子走去,不曾回头,只有背影。
还不等莫莱德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远方便突然传出一声尖叫。伴随着“有虫跳楼了”的呼喊,一道下坠的身影快速从他眼前闪过,和打落的树枝一同落地。
哗啦。
他松了手,喝空的易拉罐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