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克里兹对打的赛提斯发现对方突然顿了一瞬，那双红眸微微出神，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又难以置信的事情。
但挥出去的拳头已经收不住了。
好在正中门面的前一秒，这家伙就又清醒了过来，他们险而又险地避开。
“怎么了？”赛提斯原本想用触角加密联系下，半道想起克里兹这家伙甚至没有触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追上去问。
克里兹没有说话。
他尽力将目光艰难从那行字上移开，嗓子突然哑的过分，就连胸口也开始堵了——有口气卡在那里，出不来，下不去。
“快结束了。”他最终这么回答，“香要燃尽了，再坚持一下，打个平手，别丢你们虫族的脸。”
这家伙！
赛提斯后悔地想给自己两巴掌。
他就不该问！
一来一往中，赛前点燃的那株香几将燃尽。眼前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被推到尽头，这场表演秀终于可以结束了。
赛提斯收到了克里兹的信号。
他脚下调转方向，向克里兹跃去。
于是观众们就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撞在一起，又同时被这一举动逼的不得不跳开。而就在这一刻，最后一抹香灰落地，赛场响起洪重的钟声。
平局！？
还不等学生们反应，那道停滞在半空的白色身影便闪到了眼前，扭腰一记鞭腿将一人砸进看台，接住飞起的摄影机，反手砸向远处，直接将试图逃跑的人砸倒在地。
另一边的间谍见势不妙，扭头就想跑，却被冰冷的刀尖顶住了后脑：“别动。”
想跑？
此路不通。
克里兹左手持刀，右手握枪。前对准妄图逃跑的嫌犯，后对准被自己打倒在地卸掉下巴的间谍的脑袋，一双平日里轻松写意的红眸此刻冷的像块冰：“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四方出口被破开，大批的军人涌进会场，混迹在学生中的便衣同时行动，将学生们有序保护起来，以免遭受侵害。
“真是好大的手笔。”
克里兹语气阴森，“一个小小赛场，来了四个间谍……怎么，打算用数量堆质量？”
还有那些被蛊惑的孩子，数量零零总总加起来，竟然破了十位数！十多个！
这可是第一军校！
十六个接受科班教育的孩子，未来的军队中流砥柱，就这么叛国了！
雄虫敏感且易受刺激的暴虐基因在这一刻迅速显现，克里兹觉得自己现在急需发泄！他知道他一直都有这个毛病，但他一直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可以为了亲人朋友为了帝国为了大义把不合时宜的暴虐脾气压下去，可这些垃圾算什么东西！
赶在双目猩红的克里兹将间谍大卸八块前，李小浪出手解救了险些断掉的线索。
“好了好了，小克。”他赶忙把人拉开，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剥好精准塞进小孩嘴里，“辛苦了辛苦了，和小赛拖的时间恰到好处，伏羲那边已经解析完啦，剩下的交给叔叔。”
糖被直接塞进嘴巴，克里兹下意识吮了一下，甜甜的味道短暂唤醒了神智。他撇撇嘴，最后还是抬脚将间谍松开。
等军队离开，各院辅导员们鱼贯而入，一边安抚学生一边发表讲话，耳提面命让这群小孩最近不要惹是生非，有事情就来找他们，千万不敢把事情藏在肚子里。
趁着所有人都在忙，赛提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克里兹身边：“没事吧？”
“间谍都抓着了，能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赛提斯歪头，他很难彻底看清克里兹这个人，不论是物理意义上还是心理意义上，“你被甩出去砸在屏障上那一下，我听到你疼的抽气了。”
既然克里兹挑明了不想说间谍有关的事情，那他也就不问方才的异常。
“朋友，动动脑子，要是你突然砸到什么东西上，你多少也得发出点语气词。”
这里已经没有他们的事了。
将目光从李叔身上收回，克里兹抬脚就走，语气一如既往轻佻：“好好歇着吧朋友，适当放松对你这种体弱多病的人有好处。部队里还有点事，我就不在这里陪你虚度光阴了。”
赛提斯再歪头，他眨眨眼试图听清点，连带着抑制器上的红灯也疑惑的闪了两下。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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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弱多病？
他？
“柯克兰。”帮忙登记顺便学习的陆川在远处喊他，“有人找你！”
“好。”
赛提斯应了声，抬脚往那边去。老实说，他对是谁找他有底，毕竟这种时候，还有谁会关注到一个外聘教授？
“克伦纳叔叔。”他冲那虫问好。
“直播突然中断，我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克伦纳今日难得穿的正式了点，起码没再出现衬衫都懒得扎的情况，他冷着脸：“是不是他们让你干什么了？”
“这个应该需要保密。”
“所以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来，不然现在站在这儿的可就是法耶兹的律师团了。”
这呆幼崽，还看不出他这个做叔叔的是来撑场子的！？几十岁了怎么连他十几岁时都不如，莱乐斯和穆勒怎么让他活这么大的？
“也行。”见他不说，克伦纳只能深呼吸，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咽回去，“这事我到时候会和赤色详细谈的，你没受伤就好。我会在赤色多留几天，到时候去看你，住哪儿？”
“教师公寓？”
“没了？”
“……还有定中府。”
这句话声音细的跟蚊子似的，显然说着没什么底气，明摆着不想让克伦纳听清。
可他还是听清了。
“伯莫，把我那套位于大学城真知路苍穹六巷的房子转给柯克兰少爷，立刻就去办手续。”他扭头直接吩咐：“再从我私虫账上走两千万信用点，给他办张卡。”
见了赞德尔了，法耶兹的姻亲穷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法耶兹破产了！
“叔叔，是不是不太好……”
“拿着，等下陪我去一趟商场，顶级设计师的高定得约，先去奢侈品店给你买几身凑合。”
初次见面幼崽穿的就是几百赤泉一件的普通牌子货，他还以为是图个新鲜，感情是衣柜里真就没两件好的！
“莫莱德既然做了你小雌父，他就有义务教你这些。阿德勒不是贵族无所谓，但柯克兰和法耶兹的脸面全都顶在你身上……”这次真得回去了，他非得抽死那个兔崽子！
陆川听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