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蕊又惊又怒。
无尽的恨意在胸腔里激烈地膨胀,几乎要冲破她的身体。
婆子朝着门缝里头啐了一口:“没有娘家撑腰的罪妇,您在王府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不会还天真的以为,殿下真会看在你生育一场的份儿上饶恕你的罪孽,还会让您亲自养育小公子吧?”
“您可拉倒吧!”
“您呐!就在这门锁之内慢慢熬到死吧!”
赵蕊看着婆子的脸。
一阵晕眩。
只觉她表情夸张的脸披着森冷月色,仿佛一头异兽,凶恶的要闯进来、吞噬她。
两眼一翻。
抱着孩子,再次绝望地晕厥了过去。
……
如同林浓所料的那样。
赵蕊开始整日害怕孩子被抱走。
疑神疑鬼。
不得片刻安宁。
刘莹听了冷冷一笑:“当初她挑唆新人算计姐姐和双生子,想让姐姐产后处于惊惧紧绷之中,害姐姐身子亏空、无法挽回,结果报应不爽,什么都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叫人听着,心里暖暖的。真是痛快啊!”
林浓一笑。
可不是呢!
刘莹修长的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要不要……”
林浓竖起食指,在唇边轻轻一吁:“不,她还有用。”
刘莹依着她,心思略略一个回转,便会意了。
“咱们与她早就撕破了脸,可她孕期之时,谁也没动她,她就算再怨毒了我们,也明白咱们的底线。但是与她合作的上官氏,却企图要她儿子的性命,来栽赃嫁祸,坐收渔翁之利。”
“等她感觉到自己油尽灯枯时,心中最最惧怕的,自然是儿子会不会死在上官氏的手里、上官氏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成为长子,而再下毒手!”
“那么,她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林浓挑眉一笑:“是啊!她一定会给上官氏一个巨大的惊喜!而咱们,只需看着就行。”
自然了。
所有会引人怀疑的痕迹,都会消失不见。
确保惊喜准确无误地落到上官氏的头上。
刘莹娇艳的脸蛋上笑容明艳灿烂:“姐姐聪明,莹儿听姐姐安排!”
……
为着溃堤案帝王怒极满朝静得如同冬日的湖面。
起码表面是平静的。
如此大家也算是过了个安稳的年。
正月末溃堤案彻底察查结束。
罪证确凿。
岑安煦之流无从狡辩斩立绝的斩立决流放的流放百姓们怒骂跳脚扔臭鸡蛋沸沸扬扬。
而秦王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官员查案之时揪到了他一些不大不小的错处被帝王训斥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卸了他身上的一些重要职务罚奉一年
如此处置。
在萧承宴的意料之中没有什么不忿的。
微笑着敬拜皇帝:“陛下英明。”
皇帝对他没有趁机踩死兄弟的表现也十分满意。
但是后宫之中的皇后。
十分不满。
这么多年她们母子几人受了淑妃与秦王不知多少算计结果一次又一次都被帝王轻轻放下叫她如何能不失望痛心?
帝王潜邸之时陪着他受尽辛苦的是她啊!
凭什么享受尽偏袒偏爱的却是淑妃!是秦王!
可她不是子桑离所有痛恨和不满她都会死死咽下去因为她清楚帝王偏袒了妾室庶子心虚之下总会对她们母子多几分宽容。
只要她不犯错皇后之位就能牢牢抓在手心。
“只要本宫还是皇后本宫的孩子们就还是尊贵的天家嫡出永远高淑妃所出子女一头!”
两王相争秦王落败。
百官于早朝之上请求皇帝立储。
皇帝没有反驳但也没有说会考虑只是听着底下臣子各抒己见。
而上官壑那边。
在一次早朝散后于一众百官面前向萧承宴讨起了恩典。
当真是做足了臣子的姿态说得也是十分谦卑动听希望能让女儿于二月二十八那日再让入府。
“拙荆去找大师合了八字说那日入府对您、对小女都是上上吉利。”
越是上位者越是迷信。
何况皇帝还在扶持秦王以后与他相争少不得需要文武官员的齐心支持上官壑又顶着他的赫赫战功于人前求得还能如何拒绝?
上官氏晚点入府也好。
他眼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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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多清净一段时间!
没得看到她就想起上官壑夫妇的野心和算计。
“上官大都督爱女心切本王当然应允。”
傍晚萧承宴来了长宁殿。
殿中。
烛火燃烧起的光影是温柔的暖色。
林浓柔软微笑着拉着他坐下闲聊:“王爷怎么瞧着不大高兴?”
萧承宴主动说起上官壑的请求:“本王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劲他要是真为他女儿打算就不会在婚事未定之前就在市井之间放出流言!”
“高门女子重视名声他如此作为与亲手毁他女儿名声有什么区别?如今又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为了女儿的幸福!”
林浓目光微动柔声道:“王爷这样说臣妾心中倒是有个猜测……”
萧承宴握了握她的手以示亲密:“你说咱们私下闲聊不必拘束。”
林浓起身盈盈一福身:“臣妾斗胆猜测那一日或许御书房会有好消息要宣布。”
萧承宴一愣。
册封太子!
心中顿起一阵温热潮涌。
虽然林浓不懂朝政但她一向敏锐说不定真的猜准了!
凤眸深处有炙热星火起伏。
那张清隽的面容都是亮的!
这种大喜事
那么二月二十八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吉日。
只是众大臣上奏请皇帝立太子萧承宴知道。
皇帝似乎也有了近期立储的打算但是什么时候立他都还没有收到消息皇后不能干政又如何能比自己早知道?
转念一想。
后妃为了圣心恩宠都会买通御前的人或许皇后就是如此探知的消息!
而她竟然在一次没有与自己商议就又自作主张地去抬举上官家!
眼里哪里还有他这个儿子!
林浓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眼底曾经对皇后亲情的期待正在极速消弭。
清晰地意识到他在往无情帝王的路上越走越远。
如不能在他彻底放弃得到一份纯澈情爱之前将他征服往后的数年、数十年里数不尽的争斗算计她又该闯过去?
若是不趁机给上点眼药让萧承宴厌恶上官壑、迁怒其女难保以她的手段会否很快让萧承宴认为她与上官家的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