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动了动嘴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若在此刻为自己辩解,不但会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还必定会被人以结党营私参上一本。
他好不容易从张郎中的事里脱身,如今竟又因为这冯民权给扯了进去。
冯民权这一死,落在众人眼中就是畏罪自杀,最后看他的那一眼,就更耐人寻味了。
似是在保护什么人。
宣宁帝招来太医一看,冯民权已然断气,便让人抬了下去。
金殿之上闹出人命,这事不可善了,宣宁帝眉头紧蹙,厉声道:“竟敢私盗军械,这是想要谋逆吗,陈亦辉大逆不道,意图谋反,念其昔日有功,赐自尽。”
说罢,宣宁帝的眼神凌冽的在太子和安王身上扫过,又道,“军械都有人敢抢,难保战马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此事既是天玄司负责,指挥使便去一趟青州,探清这疫病真相。”
沈榭拱手应道:“是,臣领旨。”
“军械私盗案不是小事,刑部,朕令你们尽快查清陈府灭门及当年盗窃案真相,找到剩余的那批军械。”
宋明擎本准备应下,御史中丞钱远山抢先开了口,“陛下,臣提议让大理寺协审,兵部尚书周大人,乃是刑部侍郎的叔父,虽周侍郎品行端正,公正无私,但为了避免落人口实,此案,还是两司同审比较好。”
钱远山这话虽然没错,但朝中谁不知,周济琛与兵部尚书周洪杰,虽有叔侄之名,私下却更似仇人。
自从周济琛的父亲出殡那日,周济琛与周洪杰大吵一架后就与周家断了往来,独自开府,没依仗家族,在五年前的科举考试中高中,外派两年后回黎安直接进了刑部,三年的时间一路擢升至左侍郎。
此刻不公报私仇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会徇私。
可钱远山此人就是如此的死板,丝毫不知变通,也正因为他,御史台格外的不招人待见。
钱远山这话有理有据,宣宁帝也只好应下,“那便依钱大人所说,大理寺协查。”
“臣领旨。”
“今日就先到这,下朝后沈榭来一趟紫宸殿,退朝。”
刘喜呼了声“退朝”后,便跟着宣宁帝离开。
朝臣再次齐刷刷的跪下,“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和安王走在最后头,两人都没有想明白今日之事。
两人对视一眼,秦奕拍了拍秦湛的肩,笑道:“六弟,我们这是被人算计了啊。”
这件事是刑部和大理寺协查的,也就是吴王和瑄王的人。
“呵,”秦湛十分不屑,“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我可不会像皇兄这般,作为储君,却任由人骑头上拉屎。”
说罢,秦湛抖掉秦奕的手,扬长而去。
晋王秦桓在一旁瞧见秦奕这态度,心里也来了气,“你……”
秦奕忙拦下他,“老五,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仗着贤妃受宠,他一向目中无人,如今有裴熙川暗自相助,老三势头如日中天,先让这个蠢货去试试深浅,我们再寻机会动手。”
秦桓还是有些担忧,“那陈亦辉那边……”
“他今日已被父皇定了死罪,既然他昨日没有供出我们来,今日刘喜会同沈榭去天玄司宣旨,他也没机会开口了。”
“那臣弟便放心了。”
另一边,沈榭跟着宣宁帝进入紫宸殿,宣宁帝脸色还是很差,直接问:“此事你昨日为何不禀?”
沈榭忙解释,“陛下,这事非臣刻意瞒着,昨夜案子基本上已经梳理清楚了,臣以为跟陈都督没有关系,正准备第二日送他回府,却不曾想有人给臣送了一封密信,里面除了陈都督之前与刘主事的来往,还有一处地址,臣带人去查看,结果当真发现了这批器械。”
“有人给你送了一封密信?”宣宁帝皱眉问。
“是,陛下您瞧瞧。”
沈榭在宣宁帝面前向来没什么规矩,也没等刘喜下来拿,主动走上前将信递给宣宁帝。
宣宁帝看完后十分不解,“你可知这送信之人是谁?”
“不知,”沈榭道,“臣本让人去跟着的,但是跟丢了。”
宣宁帝坐在椅子上沉思。
这事不是沈榭查到的,是有人举证,目的就是为了要陈亦辉的命。
陈亦辉倒台后,东大营就留出了许多空缺,这些人就该伺机安插人手了。
得益的无非就是瑄王,安王和吴王。
安王既也参与其中,那就只能是另外两个了。
片刻后,宣宁帝冷笑出声,问沈榭,“你觉得东大营该由谁来接任比较合适?”
“东大营与皇城军一样,事关黎安的安危,且我南靖战马皆是由东大营负责圈养训练,其作用可谓是重要无比,这事自然该由陛下自行决断,臣哪敢妄言,而且陛下心中应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宣宁帝笑出声,方才的怒意消散了些许,“你什么时候跟刘喜学的,竟也这般油腔滑调的恭维朕?”
沈榭也跟着他笑,“为了少惹陛下生气,特意向刘公公请教的。”
刘喜被提到,忙道:“奴才哪比得上国公爷讨陛下喜欢。”
打趣两句,宣宁帝才说出今日叫沈榭来紫宸殿的目的,“你去青州查疫病来源时,也顺带查查,太子跟青州官员可有往来。”
青州草木茂盛,是放牧的好地方,故而南靖战马几乎全都是青州知州从商户手中挑选出最好的,朝廷再派人去购买。
若是太子与他们当真有所联系,再加上陈亦辉私盗军械一事,便可断定太子定有谋反之心。
所以宣宁帝才特地私下吩咐沈榭。
沈榭脸上有些为难,“陛下,这……”
“怎么?”
“太子是储君,臣哪里敢轻易查他的事啊。”
“出息。”宣宁帝骂了句,随手丢给他一块腰牌,“拿着,若是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沈榭将腰牌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两眼,神情十分喜悦,“既有陛下这话,臣一定不辱使命。”
他立即又补充,“陛下,那这腰牌以后就是臣的了?”
宣宁帝嫌弃的瞅他一眼,不想搭理他,对刘喜道:“你同他一块儿去天玄司宣旨,送陈亦辉上路。”
“是。”
沈榭将腰牌塞怀里,对宣宁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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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就先告退,不在这碍陛下的眼了。”
宣宁帝气不打一处来,威胁道:“事情办不好,回来朕就砍了你的头。”
“陛下放心,臣这颗头比较硬,不好砍。”
“……”
刘喜带着两个内侍跟沈榭一块回了天玄司,打开牢房,入眼只瞧见一个浑身是血,蓬头垢面的人躺里面。
刘喜走上前掀开此人的头发,陈亦辉嘴巴里面塞着一块抹布,怒目瞪着他。
刘喜起身看向沈榭,震惊地问,“指挥使,你擅自动刑了?”
“刘公公也知道的,”沈榭说着就往刘喜手中塞了一张银票,“有时候不用点刑,不好撬开嘴,而且陈都督本就犯了死罪。”
沈榭朝流空递了个眼神,流空忙上前给刘喜身后的两个内侍也递了两张银票。
刘喜推脱两下,“这怎使得?”
“往常我惹陛下生气,多亏有公公从中斡旋,这是应该的。”
“劳昭国公惦念,”刘喜说着便转头看向二人,“你二人今日可瞧见什么了?”
两人忙摇头,“不曾看见。”
刘喜又问沈榭,“那这旨?”
“昨天听他嚎了一夜,现在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得烦,我替他选了吧。”
沈榭说完便走向端着托盘的内侍,他看着托盘里的三样东西,毒酒,白绫和匕首。
斟酌一二,沈榭拿起匕首便朝陈亦辉走过去,手起刀落割断他的喉咙。
陈亦辉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断气后眼睛都还未闭上。
刘喜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人已经死后才离开。
刘喜一走,沈榭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拿着手帕擦拭自己染了血的手,问道:“人送出去了吗?”
流空点头,“公子放心。”
沈榭嗯了声,又侧头瞧着躺在墙角那人,“处理干净些,莫要留下把柄。”
“是。”
沈榭走到前厅,这才瞧见周济琛在此处等他,他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去坐下。
周济琛知道他在计较什么,忙道:“这事我本来也不知的,是在搜到那块腰牌后才猜到的,所以便配合着演了这出戏。”
在想明白之际,周济琛亦是十分震惊,这局布的着实巧妙,借力打力,引发朝中诸皇子之间的争斗,而他们,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沈榭现在倒也十分认同周济琛之前的那话,幸好此人不是敌人。
“如今要查军械盗窃案,刑部忙得很,你有时间见到她的话,记得问问她是个什么意思,先提前给我透个底,我怕到时候坏了她的计划。”
沈榭瞅他,“如今你倒是信任她。”
“她今日这一出,走一步,算十步,我不得不服。”
“……”
就在这时,流空拿着一封密函和一幅画像进来,“公子,李姑娘的过往查到了。”
沈榭先是打开画像瞧了一眼,与那日木清辞脸上贴着的人皮面具一般无二。
紧接着,他打开密函。
李湘,年十八,并州江城人,靖康军都慰李峰之妹。
与同乡魏兴有婚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