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要冲动。”
李程凌不想在承担任何家庭的离去了，
原本幸福的家庭已经有些分崩离析，
“程凌，疏玥希望你能过的好。”
“这是我们的事情。”
柳泽羽看着眼前的儿子，
就像世人评价的那样，
李家没错，那些族老没错，方家也没错。
有错的，有罪的，是她们自己。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疏玥不愿意，映雪不愿意，
这就够了。
若是这样被成为罪人，她也愿意。
“程凌，以后的李家的未来，便是由你做主了。”
“这艘船，很漂亮。”
柳泽羽看着这个耗费了心血，倾注着哥哥对妹妹的爱的地方。
疏玥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总是去缠着她的哥哥。
那些族老，明明是靠着李家的供养，却做对自己的女儿不屑一顾。
甚至对于那些家族里面孩童间的欺辱，说成是玩笑，
更有甚者，教唆家中的小辈去欺压自己的女儿，
每当这个时候，程凌都会挡在疏玥的面前。
那些人大多也打哈哈的糊弄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对程凌比较好的长辈。
所以更多的时候，只是疏玥尽量躲着那些长辈罢了。
毕竟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当娘了之后，她知道不能让疏玥像她当初那样，
满京的公子挑不得。
当年的柳家即使再不喜她，可有当年的贵妃娘娘撑腰，谁又能奈何的了她。
凭着柳家人对母亲的愧疚，以及对母亲家族的强势，
即使名声不好，又有谁敢妄议。
可李家不同，没什么根基，
柳家最多算的上利益一致时的盟友。
她的那个父亲，还有现在的柳家家主。
程凌不喜欢读书，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适应不了官场的生活，她并不想逼迫程凌去接受。
她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在有限的环境中更加自由的去生活，
就如同疏玥，
所以才会养成那她那样的性子吧，
宁折不弯。
是她的错，
可若是再来一次，
她仍是希望疏玥可以自由的。
柳泽羽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
若是有来生，
她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吧。
内宅女子的短短一生，
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未出嫁的那段时日了吧。
若是那段时日难捱，往后的一生又该怎么度过。
好像这条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无解的。
“程凌，是母亲不好。”
“没有等你长大，没有看着你长大。”
李程凌抑制不住情绪，死死的拥抱着母亲。
“娘，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总会找到办法的。”
他真的无法承受还有家人的离世。
“娘，不会有事的，”
“只是想出去看看。”
“真的吗。”
李程凌显然有些不信，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家里人的隐瞒，让他忍不住有些怀疑。
“真的。”
柳泽羽轻轻的拍着儿子的后背，
只是现在的她，
裂痕已经生成，她无法再向往日那般与儿子相处了。
这里不是她的家，柳家不是，李家也不是。
京城很大，但是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不是柳家女，也不是李家妇。
自我隐瞒，自我安慰了这么多年。
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候。
皇帝处置李家，处置她那所谓的丈夫，
不过是因为，他已经彻底废了，没有什么价值，
用完了，就可以丢掉了。
在这场纷争中，损失最小的决策不过是李家的倒台，
何乐而不为呢。
家中的事情闹到了朝堂，唯一的顶梁柱此刻卧病在床。
李家的那些族老们终于不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了，
他们不停的在奔走，
企图惩治自己这个毒妇。
可十几年前的柳家，方家，那么多家没有做到的事情，
就凭那些没有什么能耐的族老，又能如何。
就如同当年的她敢只身一人，去追寻她所谓的幸福。
现在的她也不想因为李家这困住她的一生。
她是李家的主母，只要李政远一日不醒，这李家就是她的一言堂。
只是那样的生活太累了。
“娘只是出去走走，”
“娘保证，之后你还会见到的。”
“之后府中的所有事情都将交于你打理。”
“你想做什么决策便做吧。”
拥抱之后，她便离开了这艘船，
这里很好，周围有着疏玥存在的痕迹，是她喜欢的风格。
可疏玥总会想添置新的首饰，
总想要有着新衣服，
这样一成不变的房子，不会是她以后的家。
“程凌，我和疏玥，希望你以后幸福。”
这是她作为母亲的对儿子的最后的告别。
此后的路，程凌是李家的孩子，也许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
也许会封侯拜相，也许是在李家的余荫下过完这一生。
李程凌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
他原本只是想着，与母亲好好商量，
很多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他原以为要费许多口舌，
可母亲就这样同意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
可听到母亲要离开，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
他又迷茫了，
现在的母亲不会再针对父亲，针对李家的那些长辈。
可所有的事情都会抹去了吗，他不知道。
当日的及笄礼，他明明只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
珍宝阁内，
连任两个当家的离开，李家遭遇了这么多事，
长公主不方便露面，
最终只有穆玄礼在此坐镇。
“你竟真的想走。”
“嗯，不过不是现在。”
柳泽羽倚靠在窗台便，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街景，
当年的她就是在这里与她的丈夫相见的，
只是没想到
“李政远这辈子废了，从床上爬不起来的。”
“若是真找到了什么神医，”
柳泽羽看向了面前之人，
“记得悄无生息的替我在废了他。”
“好。”
穆玄礼觉得不用等到伤好，现在就可以过去给他来两刀，
反正刀伤那么多，也分辨不出来。
“方家，不至少方经年。”
“一定会的。”
“是吗？”
柳泽羽轻声的反问着，却继续扭头看向窗外，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了。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虚无。
“这些药材你能找的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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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玄礼觉察到此刻的氛围不对，
急忙换了一个话题。
柳泽羽拿起单子细看，
“药材的话，应该去找...”
就这样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看着渐晚的天色，有些刺骨的寒风。
不知现在的赵家走到了哪里，过的如何。
李鱼的个头小，这几日有很多的消息，都是这个小家伙打探的。
为赵衍舟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所说现今的棉衣无法完全的御寒，
可至少有一层衣物庇体，
不会有人冻死，或者饿死在这一路上。
随着赵衍舟第一次“鬼上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路程也已经走了一大半。
也许是终日与鬼怪做打交道，
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们对于鬼怪的恐惧在变弱。
终日生活在恐惧里的人们，总会对这些恐惧有接受和麻木的一天，
到那时她又该如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漱阳，漱阳。”
浅眠的赵衍舟被吵醒，听着江家那边传过来的动静。
一个眼神，一旁的衙役便心领神会的前去。
将一个药瓶扔到江家那边，
“吃了这个闭嘴。”
“不要打扰大人休息。”
江夫人求助的目光传来，赵衍舟却下意识的回避开来，
翻身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江夫人到了谢后将药水喂下。
这段时日以来，尤其是越向北走，
陆陆续续的有人不断生病，
赵衍舟看在眼里，只能尽可能的让路程缓慢。
可即使这样，那些生病的人也得不到休息。
这几日天气凉的厉害，
等到了下个地点，就需要更多的棉衣。
希望漱阳快点好起来。
听了一晚上窸窸窣窣的动静，
对于她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醒来，江漱阳仍是昏迷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江母，
她祈求着，祈求今日的队伍能缓一缓。
对于赵衍舟谄媚的官员此刻却满脸不屑。
这一路来的忍让让他们的耐心到达了极点，
面前的这个妖女不知被哪个莫名其妙的厉鬼上了身，
这一个月来每一天都是憋着一肚子火，
银子，油水一个没捞着，还受那一肚子气。
光这一路的棉衣，就贴补了不少钱进去。
刚开始还好，可往后的每一次，真还不如跟那个厉鬼拼命算了。
这样想着，他便对面前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人开始了谩骂。
赵衍舟抱着双臂，一个眼神过去，
在那些衙役的视角下，
便是凭空出现了几个钱袋子。
“拿着，安静些。”
衙役们看着地上的东西，将信将疑的捡了起来。
确认是真的金子后，之前所积攒的不满瞬间一扫而空。
“这是？”
“工钱。”
“怎么，不想要？”
她挑眉的看着眼前人，大有只要说不马上反悔的架势。
“多谢小姐。”
生怕反悔，衙役们一个个的赶忙行礼。
“让她们安静些。”
赵衍舟也不在意她人看法，就这么直接的小憩起来。
“听见没。”
衙役们压低声音，威胁着江母，
“小声些。”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