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什么状态？”
林今越轻声问道。
“我在头里。”白庭风的语气有点奇怪，他没有让自己的头展现出来。
只剩头的师弟，没有头的师姐。
好可怕的师门。
他跟林今越描述了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以及他的推测。
省略掉了一些内心的情感。
“我应该把头接回去就可以了。”白庭风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林今越挠不了头，只能挠脖子，动作看起来有点诡异。
白庭风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的头送上去给她挠。
“假冒伪劣的说过，只要你出现在它面前，它就会抓到你。”
“刚刚你是不是也用天赋了？”
“是的。”
“怪不得它突然那么激动，但是被崽打断了。”
那么，白庭风如果要把头接回去，势必要跟他体内的东西发生正面对抗。
从它的反应来看，白庭风会处于劣势。
“它似乎被规则庇护。”白庭风回想着，“我没有办法抵抗，只能转为自保。”
“或许这也是这个游戏隐藏的规则。”林今越脑中闪过目前遇到的所有玩家，“这次的游戏，进来的全部都是团队。”
白庭风也说了，他感觉到其他人也有类似他的状态。
身体中突然闯入一个陌生的东西，争夺身体的掌控权，如果不是天赋的存在，或许就会被直接替换。
游戏喜欢玩弄人类，团队间的自相残杀，想必是它们比较乐意看到的。
那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单纯的恶意，还是……
林今越不免得想起原始森林副本里面的“种子”。
她一下子陷入了思考，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没有头，白庭风不确定她是在思考，还是已经睡着了。
他就飘在她的身边，绕着她转圈圈。
过了一会儿，林今越说：“你不晕吗？”
白庭风停下了动作，居然被发现了。
突然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空气中缓缓浮现出一个淡绿色的卷轴，浮动在林今越身前。
林今越眼睛一亮，伸手接过。
“应该会更详细一点。”白庭风轻声说，“我的技能升级后，可以标记队友的位置。”
听到这话，林今越立刻打开了地图。
看过去博物馆的外部结构跟假冒伪劣给的一致，只是标注的更为详细，上面还写了“当前时刻”作为判断标准，但没看见队友的位置，甚至连她们的位置都没有看到。
“点一下右上角。”白庭风说道。
“哪儿？”林今越的手指立刻往右上角点去，摸索半天也没找到位置，“你这还是触屏的啦？”
“对，就那里，再往下。”他指示着。
还是没摸到。
“……”白庭风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空气波动了一下，一个鼻子出现，快速地轻触了地图上的一个很小的地方。
停顿三秒后，地图似乎像是解锁一般，展现了不同的样子。
变化完毕，白庭风就准备继续缩回空气里，突然被林今越捏住了鼻子。
白庭风：“！”
林今越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如果她手不快一点，白庭风又要躲进去了。
“头露出来又没事，你在纠结啥？”林今越有点无奈。
“太奇怪了。”白庭风往后缩了缩，林今越的手往前拉了拉。
他：“……”
林今越：“没头很不方便的，看不到表情。”
“还是出来。”
又是沉默，怪不得导师老说他话太少了，有头起码能看到点头和摇头。
过了一会儿，白庭风似乎是拿林今越没办法，还是在空中浮现出了他的头。
“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林今越松开了他的鼻子，上下端详着，“我上手了啊。”
白庭风：“啊？”
下一秒，他的头被林今越捧在了手里，他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掉换了方向。
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掉头。
眼睛朝下的白庭风：“……”
林今越正在仔细查看白庭风头颅上的横截面。
摸过去也是和脖子的横截面一样的处理手法，十分的平滑。
“看来只要把头放脖子上就能安上。”林今越松开了手中的白庭风，还贴心地帮他复原了头颅的方向。
白庭风：“……”
他有点自闭。
林今越缩回了手，继续看发生变化的地图。
里面呈现的样子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就像是一个个格子间。
她和白庭风的位置是绿色的，闪着明亮的光。目前位置在格子间的中部，祁梦在左上角，符安在右下角，她们是黄色的图标。
还有小鹰鹫的位置也标记了出来，是绿色的小光，重叠在一个红色的图标上，它们在距离林今越不远的两个房间。
“今天看到的头颅我也都标记了位置。”白庭风说道，“但是没有看到师姐的头。”
他沉默了一下，犹豫地说：“刚进入游戏时看到了，但是跑得有点快……没来得及标记。”
林今越：“……”
还挺贴心呢。
她知道自己的头是滚得最快的那一个。
也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一个。
难道只剩个头滚来滚去是很开心的吗？
抱着这个想法，林今越的目光瞄向了白庭风的头。
敏锐察觉到林今越目光的白庭风还苦着一张脸：“？”
好了，看来不是很开心。
林今越收回目光。
“现在时间应该不着急，我们可以看看情况。”林今越看着地图，望向左侧的墙壁。
那面墙壁上，是房间里仅有的窗户，而通向的下一个格子间，在地图上标记的是一片灰色。
“这是代表着什么？”林今越指着这块，问白庭风。
“可能是监控室或者食堂之一。”白庭风紧紧皱眉，“我感觉这两块不是玩家可以前往的地方。”
“听起来也是。”林今越说着，准备把地图卷起来。
察觉到她的意图，地图化为了绿光，游进了她的右手无名指上。
之前白庭风标记过的证明，那枚戒指浮了出来，上面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绿色石头。
她能感觉到一种链接出现在心中。
“需要时再召唤出来就好了。”白庭风说道，语气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天赋提升真的会给技能带来很大的进化。
林今越没多想，平时她自己手上经常乱戴戒指，没注意哪根手指头有什么寓意。
除了招财的那根。
林今越坐着休息，和祁梦还有符安描述了现在的情况和方位。
她俩一听，都打算不走了，在这里等待八点。
符安：“越越啊，在鬼怪副本里，还是注意休息比较好啊。”
祁梦：“是啊是啊，上次那个副本我们都要猝死了。”
林今越：“……好的。”
她就打算也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会叫你的。”白庭风飘在她的身侧，说道。
“好。”
林今越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
她做梦了，她似乎看到了她的头。
头颅紧紧地闭着眼，和祁梦和符安的头颅状态一致。她耳朵上的耳饰闪了闪，又回归平静。
不能看清楚环境，似乎有白色的阴影。
她的头到底在哪里？
·
5:21。
林今越醒了过来。
白庭风飘在空中，也闭着眼。
确实空中飘着个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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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奇怪。
察觉到林今越醒了，白庭风也睁开了眼：“早。”
“早。”林今越站了起来，“你这样也能睡？”
白庭风的头摇了摇：“只是闭眼休息。”
林今越伸了个懒腰，吃了加buff的食物，让自己今天不会困顿。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去看看窗户那块区域。
“还是要去吗？”白庭风飘在她身边，问道。
笑了笑，她起身走到窗边，熟练地从背后取下小精灵，轻轻放在了窗边。
【小精灵plus】它可以给主人传递画面和一定程度的声音（请记得回收，谢谢）。
小精灵抖了抖头上形似猫咪的耳朵，迈着小腿灵活地挤入了窗缝之中。
人耳的形状太复杂，也做不出来。夜猫古镇给了林今越灵感，依托于满级的天赋，她成功做出了同时具备视觉和听觉的小精灵。
她抬手捂在了胸前。
哦，她是真的受不了视觉转换带来的冲击。
每次都让她接受这些视觉暴力体验。
“师弟。”林今越的声音有点颤抖，“下次你用小精灵吧。”
“怎么了？”白庭风飘到林今越身边，紧张地问道。
白庭风猜测的没错，窗边连接的是监控室。
按照平时的建设逻辑，会在展品旁边悬挂监控摄像头。然后设置一个监控室，里面有无数的屏幕转播画面，以及有几个工作员工在监控画面。
她们在展厅里游荡的时候，林今越注意过，并没有看到监控的存在。
林今越已经做好了看到线条保安的准备，也规划好了逃跑路线。
但视野里现在没有线条保安的身影。
这个监控室的房间也不大，大约二十平，一整个墙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屏幕，但视角十分奇怪。
不全是从天花板往下看的，有的是从地面，还有一大部分是一片的漆黑。
林今越只是扫过一眼，就看向别的地方。
因为更诡异的就在眼前，没有办法分注意力去屏幕。
除了屏幕占据的空间，天花板垂下了本该出现在展品边的监控摄像头。和天花板接壤的是圆形的吸盘，向下垂下，最后是圆形的监控部位。
形状像是要垂落的水滴。
如果那是监控摄像头的话。
其实只是形似监控摄像头的人。
像是有无数的人被压缩进了一个巨大的监控器模具里，只保留了监控需要的器官。
例如，眼睛和嘴巴。
所以，面前的巨型摄像头的监控部位分为了两个区域，上半部分是密不透风的眼睛。大小不一，瞳色不一地凑在一起。
下半部分是同样密集的嘴巴，厚薄不一，有的红润饱满，有的干巴发黑。
这样的监控摄像头还不止一个，一共有三个。
这是一幅能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直接暴毙的画面。
林今越让小精灵悄悄地往侧边挪动，她想看看屏幕上的内容。
诡异的监控画面让她很好奇。
终于，小精灵避开了监控的遮挡，看清了所有的屏幕。
屏幕上的有的是空房间，最多的是黑暗，其次就是她们奔跑过的长廊。
没有看到其他玩家的身影，那么这个监控的意义在哪？
这样想着，林今越在角落，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半个身子。
她一点点转身，按照监控显示的方向转去，那里是白庭风头漂浮的位置。
她看向了白庭风的眼睛，下意识往前迈动一步。
监控里的她也全身面对着屏幕。
这时，那三个监控摄像头全部瞳孔地震，所有的嘴巴全部张开，发出了尖锐爆鸣。
所有的眼睛和嘴巴缝隙里都伸出了长长的手指头，戳向了有林今越身体的那个屏幕。
“咚、咚、咚。”
熟悉的脚步声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