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越皱着眉，她先放下了盘子。
她感应着空间内的物体，摸出了一块肥皂。
虽然可能不是很适合用在餐具上面，但只要能洗干净，应该没事吧……？
反正毒的也是鬼怪。
林今越发动了【变变变】。
她能一定控制变化的方向，如果不是想要的，她就在技能冷却时间内换不同的清洁用品。
“叮——”
【滑溜溜】它会在落下的时候化成超顺滑的泡沫水海洋，大家一起滑滑吧～
这是哪门子的控制变化方向？
林今越的眉毛抖了抖，她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那块皮肤都在抽动。
气的。
她只能先把【滑溜溜】收进空间，又换了一块正常的肥皂尝试着能不能清洗上面的痕迹。
身边的餐盘越堆越多，而她却一直洗不干净任何一块。
眼球厨师的瞳孔已经分成了三块，分别盯着她们三人的动作。
她能感觉到情况的危机，她只能先把大的污渍清洗干净，码在旁边。
“要洗的干干净净哦～”
眼球厨师提醒了。
这不对，如果洗洁精清理不干净，那么之前的玩家怎么洗干净的？
难不成洗不干净已经死掉了？
林今越开始有点焦虑。
她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四周打量着环境。
水槽顶上没有吊柜，只有下面有收纳的柜子。
贸然打开会不会受到惩罚？
毕竟需要领导的允许。
林今越定了定神，她伸手挤压洗洁精，实际上在尝试能不能只把内部的液体存到空间里。
她从来没有试过。
感受到一种阻碍，似乎脑子里在玩推箱子的游戏。她要一点点推开面前的箱子到正确的位置上，才能成功。
终于，脑海中一阵眩晕，那是精神力使用后脱力的表现。
她感受到空间里已经多了一些洗洁□□体，而面前的容器里空空如也。
“领导。”
林今越拿起洗洁精，晃了晃。
“这个用完了，我可以拿瓶新的吗？”
眼球盯着瓶子。
“怎么这么快？”
眼球厨师刚炒好一大锅菜，分装在盘子里。
它转身过来拿过瓶子晃了晃，确定是用完了，才把瓶子一捏扁丢进了垃圾桶。
“水槽下面的柜子有新的，自己拿。”它转身回到灶台前，“只能拿一瓶，不能多拿。”
它似乎在嘀嘀咕咕：“昨天也是用的很快，这些人怎么回事？”
“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林今越眉头微微一扬，看来思路对了。
她蹲下来打开了柜门，里面是满满当当的清洁用品。
她看了上面的标签，都是黄色的上面写着“超洁净，除油污”。
虚假宣传。
林今越伸手推开面前的洗洁精瓶子，果然发现里面那层的洗洁精标签不一样。
上面的标语是：
“除人油，超清洁”。
除了字体，其他一模一样。
她拿出了那一瓶洗洁精，关了柜门起身。
还特意晃了晃，给后背的眼球展示了一下她没有多拿。
眼球没有反应。
林今越用洗碗海绵挤上了新的洗洁精，终于把盘子上沾的油渍洗得干干净净。
她一洗干净，旁边的纸人就伸手接过，不顾身体会湿润，就直接端走。
不知道端到哪里去了。
看来纸人会检验盘子的干净程度是否达标。
林今越定下神，快速把面前的所有盘子洗得干干净净。
每次洗完她都会用手指感受一下上面的触感是否洁净。
还好，一直到营业结束，她们都没有出差错。
中间外面似乎有点喧哗，但很快又归于平静，厨房内的纸人们看起来也已经习惯了外面的动静。
它们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工作。
一声不吭。
眼球厨师的菜散发着不同的香味，看过去色香味俱全。
如果不是她们知道原材料是什么，可能真的想尝一口试试。
林今越看到白庭风把【营养炮弹】吃了下去，稍微松了口气。
肚子不饿就不会受到影响。
不然饥饿加上重复劳作，很容易分神失误。
纸人会在他每次切完一盘招牌烤人都上前检查是否切的均匀，有没有浪费，有没有偷吃。
曲青曼那里也是，会检查她的原料处理的是否到位。
营业结束的铃声响起。
“咚——”
眼球厨师似乎很失望，它转过身视线在她们三人身上反复打转。
怎么都完成了呢？
曲青曼脸已经麻木，她的手往上举起，已经被血液浸满，刀就放在操作台上。
位置和眼球厨师放得没有偏差。
白庭风也是一样。
林今越更是一脸坦然，她甚至还甩了甩手上的水。
眼球厨师的红血丝抽了抽，它死死盯着林今越，它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它的目标。
这种气人的感觉对上了。
可惜，她没有出错。
不过……想到最后一个身份，它似乎又开心了起来。
这群人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这场游戏是属于它们的玩乐。
“你们完成了工作，可以下班了。”
眼球厨师声音里的愉悦没有遮盖，说完它就晃晃悠悠地进了食材仓库。
顺利完成了任务它怎么这么开心？
林今越盯着眼球厨师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
她们的卡片飞到了前面，变成了另一个拼图，和前一天获得的拼图拼在了一起。
咔嗒。
分毫不差。
曲青曼松了口气，正准备张口说些什么。
还没来得及出声，白雾已经袭来，她们再度失去了意识。
·
又是一天消失的时间。
林今越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服务员的衣服。
今天的身份是服务员。
面前的骰子化成的卡片也告诉了她这一点。
「今日身份：服务员」
「工作时间：22:30-2:00」
「欢迎来到鬼记大排档！」
背后的规则是：
「1.努力工作」
「2.对待客人应该细心且有礼貌」
「3.菜品是给客人的，不是给你们的」
所以不能殴打客人是吧。
林今越揉了揉眉心，她感觉到一股控制不住的戾气。
想炸了这里。
现在是21:55。
她依旧是第一个，身边还没有别的玩家。
依旧是不知道消失的时间去哪了。
也没有做梦。
就是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了即将上班的时间。
她思索着着几种可能性。
现在仍然不知道第四个身份是什么。
身边终于出现了人，是一个男玩家，林今越没有见过，可能第一天在后厨工作。他的昵称：我揍人很快的。
？奇特的名字。
他的身影刚出现都有点虚幻，似乎和雾气有点相似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慢慢变得清晰，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完全清晰。
他收完身份牌就直接开始交流情报。
她们也只有上班前的时间能够交流。
我揍人很快的看了看林今越的昵称，他轻声打了个招呼：“我的昵称不好叫，我姓王，叫我小王就好。”
“发财，我第一天食客，第二天后厨。”林今越说道。
“我昨天是食客，有个非玩家的人死掉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描述了昨日的场景。
昨天洁癖是服务员，他借助上菜的时候，给小王塞了道具，可以把认为污渍的东西消除。
和他一起的是两个非玩家，一个是中年大叔，另一个竟然是个高中生女孩。
中年大叔就是第一天的服务员之一。
本来借助这个道具，他们都能平安无事的通过。
但是，高中生女生先出问题了。
她第一天应该是在后厨，经历了那样的原料处理，她已经对餐品有了一定的抗性，其实没有那么害怕了。
但是她饿了。
时间是消失的，饥饿确实时刻存在着。
夹菜间，她不知不觉就把菜放进了嘴里，开始咀嚼品味。
吧唧。
嘴唇碰撞间发出了声音。
小王听到这个声音寒毛都竖起来了，也来不及阻止。
咕嘟。
高中生女孩已经吞下了食品。
她吃下的是糖汤圆，一颗圆润饱满的眼球。
在吞下去的时候，她的脖子上顿时长出了一颗新的眼球。
女孩的动作没有停下，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喉咙里塞。
她似乎很喜欢这道菜。
很快，她的喉咙口就长满了眼球，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瞳孔四处转动后，最终锁定了小王和中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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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说：你们为什么不吃？
中年大叔都要吓晕了，他抖着身子对着纸人喊出了怪叫：“我明明跟你们交易了？为什么我还是食客？？”
“交易？”林今越惊讶地说道，“和鬼怪做交易，他好大的胆子。”
小王也苦着脸点点头，他搓了搓双臂。刚刚的描述让他回想起了昨天的画面，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拿什么做交易？”林今越问。
刚进来的非玩家，能用什么做交易？
“似乎是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失去了，但是能活命。”小王说道，他继续描述了后面的场景。
纸人没有搭理中年大叔，反而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桌上的糖汤圆已经吃完了。
女孩顶着满脖子的眼珠，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脖子上眼珠的亮光却越发明亮。
她伸手夹起了糖藕。
咀嚼脱下之后，她的胳膊上长出了新的胳膊。
那只胳膊里没有骨头和血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当当的手指头。
小王当时都要吐了，中年大叔手抖的筷子都拿不住了。
咕噜噜。
他也饿了。
中年大叔伸手直接抓起了烤人，塞进了嘴里。
无法阻止。
小王只能看着他们越吃越多。
每多吃一点，身上就能长出新的肢体。
似乎在这里，人类没办法消化人类，只能增生。
他们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品，两个人已经肿胀开，体型是之前的两倍。
身上布满了新的器官。
纸人们带着微笑上前，抬走了动弹不得两个人。
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小王也因此活了下来。
所以食客的通关方式还有一种，让其他的同桌人吃完所有的菜。
林今越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总不能变成那样了拉到后厨源源不断地生产新的原料……
呕。
不能再想了。
林今越脸上青白交加，她看了看小王的脸色，也是铁青的。
“你饿吗？”她问道。
小王闻言感受了一下，脸瞬间白了。
在这个副本里，玩家的脸不是白的就是青的。
“饿了。”他欲哭无泪。
算起来就是进到副本第三天，她们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还要进行体力劳作。
林今越叹口气，也递出了【营养炮弹】，让小王赶紧吃下。
从她们交流到现在，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可是也没有再来人。
难道都已经死亡了？
她们对视一眼，感觉到了晚上的工作量怕是十分庞大。
22:30。
上班了。
直接就是一个开业前的动员大会。
林今越看到了面如菜色的洁癖和叶羽。洁癖看起来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被控制过来的时候面部都呈现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叶羽小姑娘小脸惨白，手上都是血迹，腿都打着摆子。
她看到林今越的时候表情委屈的不行。
还活着就好。
孩子，加油！
叶羽看懂了林今越的祝福，她吸了吸鼻涕，眼中透露着坚定。
林今越只能表示同情和祝福。
动员大会结束后，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
小王被直接安排传菜，纸人们簇拥着他去擦桌子了。
整个店的桌子他一个人要擦过去。
不知道他揍人很快，擦桌子会不会也很快。
林今越被安排了迎宾。
她拿着一张纸，站在门口富含激情的诗朗诵：
“客官，欢迎光临～”
“客官，您这——边请～”
喊得那叫一个抑扬顿挫，饱含感情。
都是想捏死纸人的感情。
“……”擦桌子的小王惊呆了。
“……”纸人们似乎也很无语。
但是没人能揪出林今越的错处。
很快，就到了营业时间。
林今越站在门口，先热情的请白庭风和曲曼婷进去，忽略他们瞳孔地震的表情，送贵客到了桌子上坐下。
师姐，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
从白庭风震撼的表情，似乎能感觉到他要说的话。
林今越回到门口，看着面前排成长龙的鬼怪们，她露牙一笑，大声地请各位客官就往里请。
可是客人们一动不动。
它们看起来没有走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对着她阴测测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