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局不在吃饭。
刘辰猜不到叶淮的意图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能做点什么。
融信旗下分公司众多，晨曦影视恰好缺金主，这位要是松口，晨曦未来节目就不缺赞助了。
叶淮顺势问起付瑜想要参加的选秀节目。
刘辰捧场道：“偶像经济很火，叶总眼光独到。这档节目我们计划邀请当红男团女团的成员充当导师。”他一口气说出几个顶流偶像，“还配备有专业的舞蹈、音乐、编曲等老师，通过公演加直播的方式，爆炸式宣传，吸引18-35岁的年轻人参与，竞选成团。”
成团后，出道的选手自然也是要为平台打工一年，压榨粉丝剩余价值，等韭菜割的差不多，各回各公司。
刘辰摆出吸引金主的条件是创新的节目流程和超强的宣传效果，至于嘉宾阵容，能实现多少不好说，关键看能拉来多少投资。
这点叶淮心知肚明。
前世这档综艺火了，付瑜是第三名成团出道。付瑜内心认为与原主走不到一起，不愿意依靠原主，人红是非多，大石娱乐不中用，被狠狠黑了一波。
叶淮不认为选秀出道对付瑜是好选择，但也不会越俎代庖。
他朝身侧助理抬起手指，“可以把节目企划和招商流程发给他。”
刘辰喜不自胜，“叶总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过来。”
这是同意给叶淮一个出道位。
叶淮点点头，不管这次用不用得到，付瑜但凡要走娱乐圈这条路，与平台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
刘辰没成想这位真的买单，任谁都能看出他的高兴。
酒桌上的其他人见叶淮松口爽快，一个个更热切了。
大金主谁都缺。
大石娱乐的丰总也跟着上前想要捞碗汤，付瑜亦步亦趋跟着。
“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约的艺人，付星悦，”丰总挤开其他人，闪出付瑜的位置，“叶总刘总，您看有什么项目适合她的吗？”
“你大胆点，抬起脸，让叶总刘总看看，指不定就有机会成名了。”
因为叶淮不喜敬酒，这次付瑜没端酒杯，双手垂在身侧，揪紧裙摆，低头敛眉，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两位的鞋子。她知道自己长得好，否则不会被签，但老板说这行没资源赚不到钱，她需要钱。
付瑜抬起头，再次对上一双黑眸，眼睛的主人没说话，付瑜下意识后退一步，不小心碰到旁边的椅子，她又慌忙去扶。
她穿的是足足有八厘米的高跟鞋，本来就不习惯，慌乱之下倒向桌子。桌子上有餐具，而且是用过的，叶淮蹙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付瑜攥紧眼前的胳膊，稳住身体。
她的裙子太大了，手也凉，居高临下，叶淮移开眼神，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付瑜转头去看，一件灰色格纹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站稳了。”
叶总的声音浅淡而漫不经心，似乎又带着一丝笑意，付瑜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她快速松开站好，紧紧拽住外套，微微欠身，垂眸道：“谢谢叶总。”
慌乱之下，付瑜终于发现这裙子的不合适之处，一语双关。
叶淮视线从她泛红的耳垂移开，淡淡道：“举手之劳。”
之后再未开口。
付瑜心砰砰跳，再不敢望向他的方向，好在刘总很好相处。
“付小姐条件很好，未来有机会一起合作。”刘辰热切道。
付瑜松了口气，再度展露笑容。
*
叶淮在，众人摸不清他的喜好，酒局结束得格外早。
酒店门口，一台黑色劳斯莱斯从夜色中驶来缓缓停住，酒店灯光打在锃亮的漆面上，飞天女神低调又奢华。
刘辰亲自为叶淮打开车门，“叶总慢走。”
叶淮上车，在司机关闭车门前，丰总再次挤上去，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刚刚我司机说我车坏了，天色已晚不安全，能不能麻烦叶总送一送星悦。”
冷风中，付瑜的脸色更白了，咬唇道：“不用麻烦，我坐地铁……”
众人的视线看向她的裙子，意味深长。A市入秋了，夜晚寒意深重。
刘辰怜香惜玉，见状刚想解围，就听见温淡又清晰的一句：“上车。”
*
目送劳斯莱斯离开，丰总的笑容越来越大。
“这次便宜你小子了。”攀上了叶家。
早知道叶家这位在，他们也带上艺人。
还真让大石娱乐搭上贵人。
酒店门口众人还没离去，付瑜透过车窗望去，酒店渐行渐远。
车内一时只有舒缓轻柔的钢琴声，助理与司机从后视镜中对视一眼，识趣地升上挡板。
挡板的声音让付瑜一惊，叶淮见状又落下挡板。
“你家住在哪？”
付瑜抿唇，快速报出一串地址。
叶淮望向司机：“送她回去。”
*
A市晚间高峰车流刚刚过去，劳斯莱斯快速地穿行在摩天大楼，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时不时掠过，迷离又梦幻。
透过车窗看到夜景，付瑜再次心生感概。距离付瑜的地址越近，灯光变少变暗，路也变窄了。
付瑜捏着西装外套问：“叶总，我清洗完怎么还给您。”
叶淮：“不用……”看到付瑜的裙子，他顿了下，将后半句咽下，报出一串号码。
他的私人号码。
付瑜捧着手机记下，“清洗好我会联系。”
“小区里面不好拐弯，我在这下就可以。”付瑜体贴道。
司机望向叶淮，见他点头，劳斯莱斯稳稳停在路边。
付瑜不会开车门，摸索了一阵，车门从外面被司机打开。
付瑜下车，向车里看去：“谢谢叶总。”她已经数不清今天说了几句谢谢。
车门却没关上，叶淮也跟着下车，落后半步。
“走吧，我送你上去。”
付瑜一手拽着外套，摆手道：“不用麻烦您，前面就是我家。”
叶淮看向她的高跟鞋，淡淡道：“送人送到家。”
付瑜：……
*
为了省钱，付瑜租住的是老旧小区，绿化不到位，垃圾清理不及时，叶总那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鞋踩在地上，付瑜比他本人都心疼。
两人都没有讲话，气氛有些尴尬，付瑜主动找话题。
“叶总是本市人吗？”
“看脚下。”小区路灯昏暗，路不平，“你的鞋太高了。”
付瑜咬唇，穿这么高的鞋子，她才身侧的男人肩膀的位置。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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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影子差距悬殊。
“他好高。”付瑜想。
“我是京市人。”
付瑜一愣，回应道：“首都，我还没去过。”
“付小姐想去，我可以略尽地主之谊。”
付瑜笑笑，没当真。
*
“三楼就是我家，没有电梯，叶总您别麻烦了。”站在单元楼下，付瑜指着三楼的窗户道：“今天再次谢谢您。”
过犹不及，叶淮没再坚持。
目送付瑜上楼，他暂时没离开。
五分钟后，叶淮抬起手腕，三楼的灯光还没亮起。
他眯了眯眼，缓步向楼道走去，隐约听见楼上的声音。
*
楼上，付瑜被邻居拦住。
小区老旧没有安装电梯，居住的多是异乡漂泊的年轻人。
拦住付瑜的是四楼的住户，刚毕业的男大学生。
“你今晚去哪了？”
他下班回来敲门没人应，一直听着楼下的动静。
付瑜抿唇扯出微笑：“老板应酬。”
“你今天很漂亮。”男大神色勉强，眼神移到她披着的外套，“这是你老板的衣服。”
付瑜笑笑没解释：“我有些累了…”
又冷又累。
楼道的窗户开着，走进小区的这段路已经将车上的暖气散掉。
男大没注意付瑜的暗示，攥紧拳头又松开，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
*
“付瑜，我喜欢你，你对我有感觉吗？”
“对不起。”付瑜的后腰抵住房门，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男大上前一步，“你是觉得我太穷了吗？”
“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是真心喜欢你。”
付瑜退无可退，双手背后捏住门把手，“没有，你别激动。”
“我们平时相处不多……”
付瑜委婉拒绝，然他被西装外套刺激，步步紧逼，“给我个机会。”
*
叶淮到二楼时已经能听清付瑜的声音，以及一个男声。
他脚步加快，三步作两步，只见男生即将抱住付瑜。
叶淮一大步上了，从背后拽开男生，隔开二人。
“叶总！”付瑜又惊又喜。
“没事吧。”
付瑜点点头，躲在他的阴影处，叶淮的身高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男大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就是小瑜的老板，我在追求她。”
“追求还是骚扰要看对方的态度。”叶淮不急不缓道，“在女士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就是骚扰。”
付瑜没做声，显然被吓到了。
男大对比与男人的体型后，愤愤退后，却仍心有不甘，又转身朝付瑜道：“你以为凭美貌能嫁入豪门吗，他就是在玩弄你。”
叶淮观察到她的手一颤，沉声道：“这不关你的事。”
*
“砰！”
楼上传来关门声，付瑜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谢谢您叶先生。”
叶淮：“你这里住不安全。”
付瑜眼睛闪闪，“月底房租到期我就搬出去了。”
叶淮蹙眉，转动起食指的戒指，不容置疑：“今晚就搬。”
付瑜再次捏紧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