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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不能分

作者:弃脂焚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慕厌舟出生的时候,当今圣上虽然还没有登基,仍被软禁在崇京城的亲王府里。但是自从慕厌舟有记忆起,他已是凤安宫中被前呼后拥的三皇子了。像“束发这样的小事,完全不用他自己来做。


    殿下真的会给人束发吗?


    元九有些怀疑地默默将视线落在了屏风内。


    宋明稚的发丝,似乎要比大多数人的轻软一些。方才从雨中走来的他,发梢上还带着几分寒意,就像丝缎一般,披散在他的肩膀上。慕厌舟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梳子,三两下便将宋明稚肩头的长发梳整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掌心之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学了束发,看上去竟有模有样。


    徽鸣堂的西次间内有面巨大的铜镜,宋明稚透过那铜镜,隐约看到了慕厌舟不显生疏的动作,与认真的神情。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便被脖颈处的感觉吸引走了全部注意。


    徽鸣堂外大雨仍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屏风那头的纨绔,皆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雨点坠地发出的“噼啪声。


    慕厌舟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道:“没有别的事了吗?


    闻声,屏风那一头的人终于像想起什么似的,磕磕绊绊地同他说起了禁军的事情。而慕厌舟则将视线,落在宋明稚的身上,专心致志地为身边的人束起了发来。


    慕厌舟的手自宋明稚发间摩挲而过,痒痒的,麻麻的……


    宋明稚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却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们似乎是在聊,皇帝有意让慕厌舟统领禁军一事。还没来得及听清楚后面的话,慕厌舟的指尖已随着动作,于无意中自宋明稚的脖颈间蹭了过去,刹那间便带来了一阵酥麻之感。


    宋明稚下意识攥紧手心,转身朝着一边的铜镜看去——宋明稚向来不在衣着打扮上下太大功夫,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只是简单将长发梳成马尾,顶多会用一根长簪,固定在头顶。因此,还没梳几下,慕厌舟便已替他整齐束好了发。


    宋明稚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正欲起身:“麻烦殿下了,我……


    慕厌舟笑了一下:“别急。


    他放下了手中的梳子,用手指撩起一缕碎发,放在了宋明稚的耳后。慕厌舟的动作极其自然,似乎只是随手之举,但是手指蹭过耳尖时,生出的那一点点痒意,却于顷刻间自这里蔓延至宋明稚的全身。


    慕厌舟刚放下手,宋明稚立刻自榻边弹了起来:“好了,殿下。


    宋明稚这一声略有些突兀。


    直接打到了屏风外纨绔正在说的话。


    齐王殿下果然没有在听啊。


    纨绔甲乙丙丁:“……!


    这群纨绔


    只爱吃喝玩乐向来对正事没什么兴趣。听到屏风内的动静后终于忍不住默默咬牙……下一回再也不想来齐王府了!


    慕厌舟方才动作明明算不上亲密。


    但是元九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他立刻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视线。


    明明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因为他方才那般动作而坐立难安可慕厌舟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一般轻轻握住了宋明稚的手腕:“等等别着急。”


    说着便轻轻地展开了宋明稚的手心。


    宋明稚方才虽然攥得用力。


    但万幸修剪平齐的手指并没有在这里戳出什么痕迹。


    看到他手心上没有伤之后慕厌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叮嘱他道:“下回当心别不小心伤到。”


    说完又抬手将宋明稚额间的碎发轻轻地撩到了鬓边去。


    他的手指也随着这番动作于无意中从宋明稚的额心蹭了过去——这正是远霞县那一晚的大火中慕厌舟吻到的地方。


    宋明稚不禁移开了视线:“好


    接着努力眨了眨眼睛将再一次浮到心尖的记忆强压了下去。


    此时他的心中除了一点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慌乱外还有几分陌生——受伤对于当了一辈子暗卫的宋明稚而言称得上是家常便饭。他早已经习惯了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习惯了用伤口维持清醒与冷静。


    而慕厌舟……


    是第一个会在意与关心他的伤的人。


    ……


    那日的大火将书斋与留在那里的侍卫烧了个一干二净。


    慕厌舟对外只说自己是运气好这才没死在他们剑下并凭借着火势的阻拦借着有利的地势从那几人的合力围攻下逃了出来。


    死无对证之下众人只能慕厌舟说什么就信什么。


    旱灾的事闹得格外大京城里的百姓也在关注着此时的动向。因此慕厌舟冒大火从书斋中救出账目和密信的事没几天便传遍了整座崇京。转眼间就连京城中的孩童都知道了齐王的“英勇事迹”。


    而朝堂中人则一方面震惊他身上的变化一方面马不停蹄地带着各种好东西来齐王府中“探病”最差也要在齐王的面前混个脸熟。


    ——如今朝堂中人都听说了皇帝有意让慕厌舟统率禁军一事这在他们的心中与将慕厌舟定为太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慕厌舟如今还在府内养伤并不方便见客。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王府内的珍稀药材、奇珍异宝堆积成山。


    短短的几天的时间朝堂中叫得上名字来的人都已经在齐王府内逛过一圈。


    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


    便是左相严元博——皇帝如今非但不再像往常一样信任他,甚至还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严元博虽然比任何人都想来王府内找慕厌舟,但只能按兵不动,待在自己的府邸内。


    -


    崇京城这场秋雨一连下了几日。


    等到雨停之时,空气中已再无一丝燥热之意。


    戌时,徽鸣堂。


    最后一个来找慕厌舟“探病的官员,终于离开了王府。元九立刻将端来一碗汤药送到了慕厌舟的手中——最近这段时间,周太医经常会借着“为齐王换药这个理由,正大光明来到王府,为慕厌舟施针,稳定体内的蛊虫。但是,慕厌舟前段时间,消耗了太多内力,蛊虫也因此变得格外活跃。


    这不是一次两次的诊治,可以起到成效的。


    “咳咳咳……


    慕厌舟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一直待在徽鸣堂,陪慕厌舟一道见客人的宋明稚,走上前送上果脯。他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句:“齐王殿下。


    慕厌舟将果脯放入了口中,伴随着那股酸甜的滋味问他:“怎么了,阿稚?


    宋明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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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接过药碗放在了桌上。


    同时,将视线落在了慕厌舟背后的床榻上,故作严肃道:“殿下身上有伤,一定要避免磕碰。我想……不如这段时间,我们先分开休息?等殿下身上的伤好后,再说其他?


    为了方便养伤和诊治,慕厌舟最近一直在徽鸣堂内休息,宋明稚也随他一道住在了这里。按理来说,徽鸣堂内的床榻,要比远霞县那座别苑中的床宽敞不少,可是……本该习惯了同床共枕的宋明稚,只要一想到那日慕厌舟在皇宫中说的话,就会莫名地心虚。


    真是奇怪……


    宋明稚强压下心头的情绪,一脸真诚地朝对方看去。


    慕厌舟却缓缓地蹙起了眉:“阿稚要回酌花院去吗?


    或许是因为宋明稚正心虚,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慕厌舟这番话里,带着几分淡淡的……委屈?


    宋明稚立刻解释道:“我怕不小心碰到殿下的伤处。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的元九,已经默默上前收走了药碗,转身退出了徽鸣堂,甚至还不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屋门。


    宋明稚则假装忙碌,倒了一杯温茶,递到了慕厌舟手中。


    慕厌舟接过了茶盏,并没有喝。


    他忽然垂眸看向宋明稚的眼底:“阿稚睡觉的时候,向来不会发出任何的动静。


    宋明稚默默移开了视线:“我……


    他觉得,齐王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而,就在宋明稚纠结,还能找什么理由与慕厌舟分开住的时候,对方竟轻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


    齐王殿下同意了?!


    宋明稚对有些震惊地抬眸朝他看去。


    然而还不等他看清楚慕厌舟的表情,便见对方的手指又一次轻颤了起来。


    不,不是轻颤……


    慕厌舟一时间竟没拿稳手中的茶盏,“砰”一声让它掉在了地上。


    如今,大雨已停,轻响声在傍晚显得尤为刺耳。就连守在徽鸣堂外的元九,都没能忍住转过身轻声问了一句:“殿下,您怎么了?”


    慕厌舟没有回答他的话。


    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咳咳……蛊虫似乎又有些活跃。”


    宋明稚:“!!!”


    这几日慕厌舟体内的蛊虫发作,的确没有什么规律。


    宋明稚立刻放向了手中的茶壶,下意识将手指,轻搭在了慕厌舟的腕上,按照那日周太医所讲的那般,暂时用内力为他安抚起了体内的蛊虫。


    只顾着关注慕厌舟身体的他没看到:对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


    慕厌舟的脸上,明明没有半点因为蛊虫而难受的样子,嘴上却一边咳一边道:“咳咳……阿稚回酌花院,的确能休息得更好一点。但是,近日我体内的蛊虫不怎么安分,咳咳咳……以防万一,爱妃不如先留下来?”


    宋明稚的内力,如被阳光晒热的溪流一般,散向了慕厌舟的经络。


    着急为慕厌舟压制体内蛊虫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对方这番话。而慕厌舟则在这个时候,轻轻牵住了宋明稚另一只手,看着他的眼睛对他道:


    “怎么办?”


    “本王现在好像有些离不开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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