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炼丹师来说,炼丹聚灵灌注入炉,调取灵气调和阴阳的过程,也是自身修行的一部分。
炼丹越多,或者炼出丹药品阶越高,对应修行速度越快,积攒灵力也越多。
洛凝这些时日炼出的丹药多在天阶,灵力运转畅行无阻,不自觉已至金丹大圆满。今日一见焚天炉上的古老刻文,一阵福至心灵,她不过本能默念,这丹炉就有这样大的反应。
这异形符文对旁人异常陌生,于洛凝却是镌刻入骨,一眼会意的字符。仅仅是念出,仿佛便有净灵入体,洗涤经脉,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焚天炉确实是好东西,逆天到招雷劈的那种。
雷霆煌煌,根本分不清这是开炉火雷还是她的元婴雷劫,亦或者二者兼有。
上次金丹雷劫劈坏了霄云殿,玄明殿可不能再塌了。
洛凝推门而出,准备渡劫,不料早已有颀长身影横剑于前。
“师尊?”
时序寒察觉天象异动,立即赶到玄明殿前,前世她元婴之劫远在幽冥海,前次金丹劫雷他未能及时赶回,这回他必须守好阿凝。
“阿凝,你好好待在玄明殿里。”时序寒柔声道,“外面天色不好,你先回去。”
像在哄她乖乖在家避雨。
避雷罩笼罩整个玄明殿,劫雷劈不碎结界,电闪雷鸣愈发狂躁。
“师尊,可以帮我个忙吗?”洛凝没应答,另起问道,“帮我拿样东西就好。”
她靠近避雷罩,大有他不同意就离开结界的架势。
“……何物。”时序寒无奈收剑,近步避雷罩前。
洛凝牵过他手,摘下发间羽簪置于他掌心。
“你、你——”时序寒被她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
还羽是极大的打击。对于羽族堪比被退婚的耻辱。
在师尊愣怔的间隙,洛凝伸前握住他腕,挪步移位同时催动法决,调换二人的站位,将师尊推入避雷罩,她在翎羽上下的禁制对师尊立刻生效。
“想请师尊帮我保存一下,”她语气轻松,指尖拨弄翎羽两下,“这样漂亮点簪子我舍不得弄坏,等会得回来取的。师尊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吧?”
“阿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厉声。
“不就是劫雷嘛,又不是第一次被劈了,我有经验的师尊。”她嫣然一笑,“弟子最近新习得一禁制,想请师尊帮忙看看,可能有点班门弄斧……不过我觉得师尊应该解不开。”
翎羽禁制被破,她作为设下禁制之人会受到反噬。
渡劫时受反噬,debuff超级加倍。
“你……”时序寒眉宇深锁,拿她无法只能缓声道,“现在先解开,要玩之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对师尊下禁制?”洛凝扬眉。
“……先解禁。”
洛凝近前两步,脚步忽顿。
“怎么了?”时序寒见远处天雷隆隆,心下焦急。
她低头从腰间取下储物袋,“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也麻烦师尊一并帮我收着。有空帮我从中挑一套衣裙,等会这身肯定要劈坏的。”
“阿凝……”
任凭师尊唤她,洛凝头也不回,拂袖御风而去。
师尊不舍她受伤,亲自为她护法挡雷,又赠翎羽替劫。但她前世既辞,世界重置后更没有安然受之的道理。
何况神魂烙印中的天道传承也绝不允许她知法犯法。
自己的雷还得自己扛。
滚滚天雷空劈了半天也没寻到目标,这会她主动暴露结界外,雷云酝酿片刻,以万钧之力破空劈下。
“轰——”
“轰轰——”
五雷轰顶。
元婴劫雷叠加开炉火雷,比之前世在丹青岛的罚劫,算是小巫见大巫。
洛凝抹开脸上的灰,心嗤不过如此。
劈了小半个时辰,雷云散去,洛凝第一反应低头检查衣裙,这身虽然有所破损,好在还没到衣衫褴褛的地步。
还是师尊置办的衣裳质量好些,自己挑的都是什么破布烂裳。
她渡劫之地离玄明殿有段距离,又隔一座山峰,时序寒瞧不见山后状况,悬心未定。
洛凝回到玄明殿,还没来得及撤去避雷罩,便落入一个甘松馥郁的冷香怀抱。
“阿凝,阿凝……”师尊的声音贴在她耳畔,声声呢喃,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三分委屈一分撒娇。
“师尊,没事啦。”她腾出手在他背后拍抚,“我元婴了呢。”
“可——”那么危险,她怎能这样自作主张孤身犯险。
“我的羽簪呢?”洛凝仰头打断,“师尊有收好吗?”
时序寒抚过她蓬乱的发轻叹,“等会我们重新梳发再簪。”
“那换的衣裳呢,师尊给我挑了哪一件?”她抱着他衣袖不依不饶。
“天蚕织锦绣芙蕖那件如何?鞋也换素金底描鸾的那双。”
洛凝点头,拿着衣裳欢欢喜喜跑去后殿换了,全然没发现时序寒面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就在不久前,他在她储物袋里发现了些别物。
是前世她在榆青镇为萧玄奕定制的衣裳。
他的好徒儿还保有前世之物,思及她近日表现,见到他翅膀也未有惊讶之色,显然洛凝并未因世界重置而重生,她应当还保有前世记忆。
时序寒拿起衣裳时,还掉出了一根不知作用的银链。
魅魔一眼认出,语气暧昧地道出银链的用法。
时序寒脸色红了又青。
阿凝她……她与萧玄奕已经到了这般程度了吗?
他心中抽痛不已,握紧银链,上面镶着的宝石摇晃坠闪,刺痛他的眼。
若是、若是阿凝喜欢这样的——
「那又有何不可呢?」魅魔轻声蛊惑。
如此不入流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不怪阿凝受不了诱惑,是魔尊手段实在卑劣。
“师尊?”洛凝出声唤他回神。
她青丝披散,递来梳子,仰头乖巧等他挽发。
“嗯。”
储物袋里什么都有,常备妆台铜镜,金簪发带一应俱全,被师尊塞得满满当当。
他虚握手中青丝,梳到发尾,发丝从指隙滑落,怅然若失的失控感让他心头酸涩不甘快要满溢出来。
一想到日后为她挽发的人可能不是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就像着火般暴烈地四处迸烧。
“怎么了,师尊?”洛凝扯了扯他衣袖,师尊盯着她的头发许久没有动作,明显在走神。洛凝分了一缕在前,“是我头发梳不开吗?”
头发本就毛糙,天雷都给她发尾劈分叉了,光是她手里这一绺就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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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处结,恨不得剪了了事。
“没有。”
这缕梳不通的发被抽回,乌发尽数掌控在他手中,此刻她三千青丝全然属于他,无声宣告深藏的占有。
“是在想……给你梳个什么样式的发髻。”他温声道,“回心髻如何?”
从此回心转意,早日忘了萧玄奕。
铜镜照不到的暗处,他捻起发丝深嗅,从洛凝的角度似乎只是为她理通一处发结,看起来不能再正常了。
阿凝若有前世记忆,那就好办了。
他心魔发作时的扭曲、发热期的情热难解、还有潜藏表皮之下的疯魔……她都见过。
还有必要装下去吗。
打理毛发于凤凰是什么含义,她有在藏书阁的古籍里翻到吗?还是她早就知道故作不明?
时序寒眸中深藏探寻之意,笑意晦涩浅淡,隔着镜子望向她。
“嗯?”洛凝对镜仔细端详,自己脸上并没脏。
师尊看向她的目光情绪难明,洛凝察觉到了这种奇异,但难以解读其中深意。
待将翎羽簪入发髻,他垂首扶正她肩,俯身与她一同望向铜镜,“好了。”
镜中郎才女貌,宛然一对情深伉俪。
错觉。
这是她迈入元婴,师尊投来的欣慰眼神。
洛凝对自己说。
“谢谢师尊。”
跟从前无数次挽发没有分别。
师尊是知她手笨才无奈为之代劳,跟书上写的那羽族习性有什么关系。
不过长此以往,难免过于暧昧。
她压下心头异样,“要不……以后我自己学着挽发,就不必劳驾师尊了。”
“无妨。”时序寒道,“给你挽一辈子发髻也可以。”
“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是想与我划开界限了吗?”时序寒欺身压来,鼻息相闻咫尺之距,偏有十足的侵略性叫她倍感压力。
师尊在恼。
越来越近了。
洛凝面上发热,攥紧衣袖,忽见悬停窗外的传讯鸽,“师尊还没去丹阳宫吗?掌门来催了。”
时序寒起身离开,她才如蒙大赦松了口气。
他回身深深望了她一眼,眼底似有化不开的幽怨。
洛凝挺直腰杆,向他摆手作乖巧状,“师尊快去吧,我会在这好生炼丹的。”
师尊走后她回到正殿,小师叔瘫倒在焚天炉前长眠不起,见她回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你之前怎么开的炉?快教教你师叔!”
他抱着焚天炉又研究了半天,始终无法破译。
洛凝从善如流地将鼎身法诀念了一遍。
“啊?你讲了什么?”
她只当小师叔耳背,又重复几遍。
“?”小师叔还是一脸茫然。
洛凝愣了下,目光移至焚天炉上的古朴符文。
过去和现在,几乎没有人认得出这种文字,更念不出来。而从小师叔的反应来看,甚至连语言表达都无法令人会意,便是说者有心,听者……也根本听不见。
这世间能动用焚天炉的人寥寥无几,便是有心将法决告知旁人,旁人也无法复述无法使用。
而天地间独有的符文,在择正铸炉之初就已限定了使用人。
择正掌门的秘密可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