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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诊脉

作者:只昔遥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兄一向持重,怎会好端端便接连纳了妾室?便是安蝉是母亲安排的也情有可原……可再纳一房穆氏,却是实在有些……”


    林栩看着窦贞怅然的神情,明白她与窦言舟一母同胞,自然心底是向着这个兄长的,窦言舟在外又一向以俊朗英姿示人,便是骤然说这些年来他没少以窦言洵的名义做些龌龊事,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有人信的。


    她便勾唇淡笑,换过话题:


    “倒是你,这些时日太久没见,我竟有些认不出了,这是谁家的千金小姐,怎的这般芙蓉玉面,叫人怜惜呢?”


    窦贞知她玩笑,却也笑着低了头,“嫂嫂快别取笑我了,这几个月自从不再进宫后,我每日在家,却不得一丝空闲,简直要闷得透不过气来了。”


    说罢,她给林栩看她手掌上因练习绣工而留下的茧子,“单是女红还是轻的,母亲还额外请了宫中的乐师来教我抚琴,如今这十根指头,常常夜里都觉得酸痛不已,还以为自己睡梦中还在一边练琴一边绣花呢!”


    音儿也在旁边抿着嘴笑。林栩抚着窦贞柔顺的发,眼底渐渐漫出一丝促狭:“母亲这还不都是为了三妹可以在及笄礼大放异彩,好为三妹谋一个天下难寻的好夫婿呢。”


    言罢,她压低了几分声音,悄悄问及窦贞如今与蒋衡的关系。


    自从五皇子一事她为窦贞扫平障碍后,白氏也歇了几分撮合窦贞嫁入皇室的心思,如今更是满门心思放在后日的及笄礼上,自然没有空闲再来管她。两人若本就彼此有意,也可渐渐地透露给彼此家人,将婚事提上议程了。


    毕竟,蒋衡如今身为手握重权的御史大人,又仪表堂堂,身为名门之后,自然是全大昱炙手可热的龙门佳婿。两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白氏也万万没有不满的道理。


    窦贞乍一听见蒋衡的名讳,脸颊便飞过一抹绯色,低垂着头,轻轻地搡着林栩的手臂。


    林栩见她如此小女儿情态,也不禁笑了,“没曾想名满沐京的才女窦羽瑟,也有如此害羞的模样,若是让那些爱慕你的世家公子瞧去了,恐怕连牙都要酸倒了呢……”


    两人一路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便行到了花园的半月桥畔。池水上依稀浮着碧色莲叶,映着霞光满天。秋日寒凉,便是一向和暖的沐京,也早已遍地萧瑟。


    林栩接过竹苓递来的披风,本来还要再送窦贞回到她所住的伴月楼,没曾想远处遥遥便瞧见福珍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瘦高个的男子。


    福珍跟林栩和窦贞行过礼,笑道:“可算找着二夫人了,方才夫人嘱咐您身子不适,便请了祁府医过来给您诊脉。您随我来便是。”


    林栩早便将这一茬忘了,但见祁大夫站在福珍身后候着,约莫三十来岁,留着两鬓胡须,看着模样倒还算儒雅,如此便也应下,一并和窦贞作了别,回到别院的正殿内坐着。


    早几日她们便传了消息会在今日回来,白氏动作很快,已经派了人将空置许久的别院收拾了出来,一并换置了新的梅瓶,架子等,倒也布置的干净雅致。


    竹苓放下锦榻旁边的淡色帷幕,又给祁大夫上了茶,便请他坐在帷幔之外,诊起脉来。


    只见祁大夫给林栩的手腕上搭上一层薄薄的丝帕,随即闭着眼睛轻听她的脉息。


    不过一瞬,祁大夫沉静的面孔却浮上一层疑惑,又睁开眼睛,仔细诊了一番。


    林栩心头一跳。这些时日,她虽然不曾寻医问药,但昔日自打中了旁人暗害的毒之后,一直都十分小心翼翼,不仅喝着药膳调理,还饮食起居都十分注意着,应该早便调理好,无甚大碍才对。


    没等她开口问,祁大夫却忽然俯下身子,抬头看向帷幔后的林栩,双手抱拳道:


    “回二夫人,您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忧思过度,虚得静养些时日,如此,方可保腹中胎儿万全。”


    林栩扶着杯盏的手不禁微微一晃。里面的半杯茶汤险些漾了出来。


    而另一旁,福珍以及绒薇等候在殿内的人,一时都瞪大了双眼,随即轻声说着恭喜。


    林栩却怔怔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块巾帕……腹中胎儿,她怀孕了么?


    可是,自己怎么会好端端的怀有身孕呢?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看向帷幔外祁府医些许模糊的身影,轻声道:


    “祁大夫可是看错了?我……当真怀有身孕了么?”


    祁太医以为她是开心到不敢相信,口气十分笃定。“小人特意诊了两遍,想来断然不会有错。”又道,“只是夫人许是近日劳累不堪,胎象虚浮,并不稳健,想来还需卧床静养些时日,如此才能保住腹中胎儿平安。”


    怎么会……


    她不是每每和窦言洵行房后,都会喝一碗汤药么?她又怎么会好端端的怀有身孕呢?


    她狐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竹苓,却见其也是满目诧然。从来那碗避子汤都是竹苓守夜时趁着窦言洵睡熟后,才悄声端进来让自己服下的,她还曾悄悄找崃宁的大夫看过药方,自是万无一失的。


    怎么会如今便怀有身孕了呢?


    可细细想来,她的确已有一月未来月信了。自从崃宁的大小郑一案被告破后,窦言洵每日在官府忙到极晚整理卷宗,而她则心中忧思昔年娘亲的死,一直心中忧虑,还以为是因为过度思虑才导致月信推迟的。


    她从前未出阁前月信也时常不准,早便习以为常,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


    林栩只觉得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她眼下并不想要孩子,尤其是,一个属于她和窦言洵的孩子……就算自己再也无法掩藏和忍耐对他的感情,但两人之间毕竟有血海深仇横亘着,她分明应该与他们一家人,势不两立的……


    她又怎么能,怀了窦家的骨血呢……


    林栩强撑着扶着桌角,当着福珍的面,她不好太过震惊,便含着笑,吩咐竹苓给了祁府医一包赏银。


    福珍则面上带笑,“当真是好福气,二夫人才从崃宁回来,便有了如此喜事,自然是该安心调养,好好休息一番的。奴婢会去禀报老夫人,夫人定也是十分欢喜的。”


    祁大夫又拿起笔,给林栩开了两三个保胎安神的药方,这才和福珍相继告辞离去。


    待殿内恢复平静,林栩看着竹苓同样疑惑的脸庞,一时心底百感交集。


    她轻轻的抬起手,向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覆了上去。


    ……便是这里,以后会有她的孩子么?


    分明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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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人生还一团乱麻,不仅家族之仇未报,如今便是连娘亲当年的死因和皇后的纠葛都没有搞清楚,她又如何能抚育一个身世如此特殊的孩子?


    她实在是不能,就此不负责任的将一个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


    见林栩沉默不言,竹苓却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满眼悲切:“……夫人可是想要拿掉这个孩子么?”


    见她缓缓抬起浮着寒冰的眼眸,竹苓声音满是怆然:“奴婢该死,真的不知究竟为何那汤药出了问题,但请夫人信任奴婢,奴婢决计不敢违背夫人的命令而暗中动手脚,奴婢待夫人,一向是万般忠心的……”


    林栩抬了抬手,竹苓却伏在林栩的膝头,低声道:


    “奴婢明白这些日子,夫人定是心中焦灼,辗转难眠,但奴婢斗胆请求夫人,不要意气用事,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奴婢觉得,您会喜欢这个孩子的……奴婢见过您看向朗哥儿、谌哥儿时的眼神,奴婢知道,您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她会做好一个母亲么?


    原本还坚定的心意忽然便蒙上一层迟疑,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觉得周身一片寒意,身上只单薄穿着件软绸长裙,如今却不知怎的,竟渐渐觉得暖和起来。


    好像她不再只是孤身一人。往后余生,她还会和腹中这个孩子,一同走下去。


    .


    过了申时,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她怀有身孕的事很快便传遍全府,林栩心乱如麻,对外只说先歇息下,这才挡下了所有前来探望的人。


    秦嬷嬷和绒薇她们守在别院这样久,如今林栩好不容易回来,本来就开心不已,得知她有了身孕,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秦嬷嬷将才从小厨房熬好的艾叶红枣茶端到床边,笑眯眯的看着林栩,一勺一勺喂她:


    “小姐成婚一年有余,如今也慢慢沉稳许多,有了身孕,想必以后更会小心,也不会像从前一般爬山上树那般活泼了。”


    林栩拿起巾帕擦了擦嘴,秦嬷嬷是在林家看着自己长大的,每每提起从前自己的糗事都忍俊不禁,她想起从前那些荒唐事,一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殿内欢笑一片,没多久,便听见殿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下一瞬,大门便被一把推开,闯入殿内的,赫然是窦言洵那张满脸写着急切的神情。


    他陪了窦怀生整整半日,如今已经喝过不少,整个人由里到外都泛着酒气,脸色也隐隐泛着酡红,但迈进殿内,看见躺在床边的林栩,还是整个人身子不禁顿了一顿。


    那是他的妻子。


    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只觉得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一只小手在不住的抓挠,让他整个人又酥又麻,又眩晕又震惊,还恍恍惚惚好似浸在蜜渍堆里一般,让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呆呆地望着她恬静的模样,只觉得心脏跳得极快,快要跳得止不住了。良久,才提起步子,快步行至床榻边。


    四目相对,殿内伺候的人早便极有眼色的一一退下。


    窦言洵看着那汪黑漆漆如幽潭一般的眼眸,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他将她双手握在手心,低声开口,声音俱是小心翼翼。


    “他们说的,是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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