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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Chapter 28

作者:鱼上鹅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要就不要啊。真的是,吓唬谁呢。


    不对,我不能真让他回去。他回香海了,那他妈妈给我的那张卡就一定会失效的。到时候我哪来的钱花?


    林嘉恒说完就去收拾东西。动作还挺快。哗啦啦一阵收拾。


    我想从地上站起来,但发现根本爬不起来。屁股痛得要命。


    我不会真股骨碎裂了吧?!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是腊月寒冬,要是真骨裂了,我肯定短期恢复不了,那我还怎么去找赤井完成我的超燃复仇计划?拄着拐杖去?那看着也太憋屈了一点都不酷。


    我又试着站起来几次。还是徒劳。


    “哥…..”


    我夹着嗓子叫林嘉恒。


    林嘉恒一开始不理我。估计看我半天没动静,还是朝我看过来,他眼睛本来就大,刚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双桃花眼直接快哭成两颗桃子了,看着有点好笑。


    看着看着我就笑了出来。


    林嘉恒气得把他衣服甩我身上了。


    “哥,我起不来。”我委屈地抱住自己。


    林嘉恒没说话,面色冷酷继续收拾他的东西,动作幅度很大,把他自己的衣服一条条像海底捞甩面似的甩来甩去,但余光时不时瞥向我。


    “哥…..”


    我又叫他。


    “哥,你先别走。我好像骨裂了。真的。”


    林嘉恒终于肯过来了。


    “装什么。”


    “不要丢下囡囡。”


    等他走近了,我一把抱住他的腿,学他前天晚上说话,说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嘉恒没看我的眼睛,而我在看着他的脸,好奇他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他给我来了一下子。


    “起来。”


    我疼得龇牙咧嘴。


    林嘉恒看我脸色不对,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绕过我的肩把我捞起来,“怎么了?”


    “哥,我想去趟医院。”


    “好,我们现在就去。”


    “那你还走吗哥?”我双眼含泪问他。


    呜呜呜哥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你老妈的钱。


    “暂时不走。”


    “那我们拉钩。”


    “林嘉茉,你到底要不要去看医生。”


    “要,呜呜呜囡囡快痛死了,我们快点走叭哥。”


    到了医院。


    医生给我诊断。


    鉴定结果为:肌肉痉挛。简称抽筋。让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林嘉恒扭头就走。


    我拉着他的袖子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哥,等等我。”


    过了一会儿又慢下脚步来扶我。


    但其实我已经好了,装的嘿嘿。


    林嘉恒身上香香的,抱着很暖和很舒服。


    来回一折腾,就到晚上了。


    林嘉恒还在生气。


    我们去餐厅吃饭,他不吃不喝二郎腿一翘坐我对面,给他点了蔬果汁也不喝。


    于是我给他点了一盘蛋炒饭。


    “林嘉茉,谁允许你给我点这种垃圾食品的。”


    “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喝完盘子里最后一口汤,把蛋炒饭打包,把他从对面拉起来,“我们回房间说。”


    我把我和浅羽在挪威经历的事全和他说了。包括那位和蔼的房东老太太,带我们看极光的那个叫伊薇特的女孩,以及她家的小酒馆和她的家人,还有我在奥斯陆街头卖艺挣钱遇到了温斯特音乐学院的教授,她说会给我写推荐信,并且希望今年能在纽约看到我。


    林嘉恒听完后,问我说林嘉茉那你想去上学吗。


    我说我当然想啊哥。可是我交不起学费和生活费。而且,这不是老爸的遗产还没找到,我妈的仇还没报,我现在怎么可能安心去上学。


    说着说着我有些难过。


    如果不是这一切,我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联系多萝西教授。


    我的音乐梦想在我的狗血人生剧本中,似乎离我越来越远,被编剧安排到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位置。


    我不想这样。


    处理完了这一切之后,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林家继承人破产私生女通通和我本人没有关系。


    我不是一个物欲很强的人,我只需要能支撑我生活的钱就够了,所有的精力都想用来毫无保留地做音乐。


    就像当初我和浅羽在奥斯陆的时候,我在街头拉琴赚来的钱,完全养得活我自己,并且我对此感到无比满足。而至于写歌的权利,从来就不是富人的专属。


    任何优秀的艺术都是某种强烈情绪的宣泄。我存放在备忘录里的demo,好像要尘封不动了。就像我现在所有交融在一起的情感,好像要停滞住了。


    “我给你交学费生活费。你把现在这一切都丢下,不用管了。至于你妈妈那边的事,等我们一起回国后,我找人帮你一起处理。”林嘉恒和我说。


    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男子主义。


    “哥,你是在让我吃你软饭是吗?”


    “你的学费生活费大概要多少钱?”


    哥你什么时候关心起钱的数字来了。对你来说,我的学费和生活费应该算是很小的一笔钱吧。


    “一年至少五六十个吧。如果我省吃俭用,租住在法拉盛便宜公寓的话。”


    “我可以给你钱花,林嘉茉,我可以帮你完成你的梦想。但林景盛让你去做的事非常危险。我不放心。我不同意你去做。”


    “我知道哥在担心我,但你今天不和我好好说,直接把我电脑摔了,我也是有脾气的啊,我超生气的。”


    “我当时也很生气。但我气的不是你,是林景盛。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被他利用。”


    “哥,怎么会是利用呢。老爸都不在了。我从那些人手里拿回来的钱不就是我们的?说到底,还是在为我们自己。他能利用我们什么?”


    “林嘉茉,你知道吗,我和林景盛父子多年,和你不同,我从小我就在他身边长大。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威严慈爱的父亲逐渐变成一个我看不透的、有很多秘密的人。五岁的时候,我爸妈吵架。是家里的阿姨告诉我,我原来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个时候林景盛在我眼里还是一个类似漫威超级英雄的形象,我妈把我爸五千万的知更鸟鎏金仿古花瓶砸得粉碎,我爸把我妈一箱子翡翠钻石珠宝通通丢进黄浦江的时候,这层滤镜突然就被打破了。”


    “哥,但我记得小时候,你妈妈好像并不讨厌我。你也不讨厌我。”


    “我妈说,无论大人之间怎么样,至少孩子是无辜的。后来,我见到了你。我妈和我说这就是你爸养在外面的女儿。你的妹妹。我看着你和我五分像的脸,真的对你一点都讨厌不起来。而我妈见到了你妈,原本以为会大吵一架,结果两人却成了朋友。她们后来决裂,不是因为我爸的事,好像是因为事业上的分歧。”


    “我知道的哥。”我轻轻贴着他。


    哥,我知道你不讨厌我,还把那只我送你的大耳狗藏了好多好多年呢。


    “林嘉茉,我的重点是,林景盛是个城府颇深的人。越长大,我越看不懂我们这位父亲。在你回林家之后,他自然而然地把从前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你。那段时间我真的很讨厌你和林景盛。你把我当成争夺家产的对手,林景盛把我当成一枚用完就抛掉的棋子。在你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林景盛选择宣布破产并迅速逃离,于是那颗棋子又变成了你。我们的这位父亲就像《冰与火之歌》里的培提尔·贝里席,是个任何人都可以利用的人。所以我不放心你。”


    林嘉恒说的没错。


    林景盛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的经历告诉我。


    林嘉恒也这么说,山本也这么提醒我。


    但目前来看,林景盛给我的文件是真的,我和裘咏宜研究半天也没有其他问题,如果能拿到三千亿,拿回林氏,冒点险又算什么呢?


    “哥。”我抱着自己,“可是我不想吃任何人的软饭。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陈鹤洋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在听。”


    “你也知道我妈直播带货挣钱养的我,然后老爸不认我,当年和那么多记者媒体公开说不承认我这个小孩,所以学校里有很多人不喜欢我觉得我好欺负。”


    我看到林嘉恒攥紧了自己的袖口。


    “然后你也知道我上的那个私立学校,里面基本全是权贵人家的小孩,普通学校里发生霸凌老师还能管一管,但是私立学校发生了霸凌校长要反复权衡霸凌者和被霸凌者家中的社会地位,而一般敢霸凌的家里肯定是要比被霸凌的有权有势的。所以有很多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了。我不想被欺负,因为我小学的时候就受到过很多很多白眼,有老师的有同学的,我不想再有那样的经历了。于是呢,我整天带把刀在身上,谁惹我我就舞刀吓唬谁,后来有人告状,老师就把我的刀收走了。


    虽说我被禁止带刀具去学校,但还是管用了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我挺狠的,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怕失去,敢和他们玩命。


    但这样的“滤镜”并不会长久。时间一长,那些人肯定还会慢慢找办法欺负我的。


    有一天放学下雨,新来的转校生站在校门口没有伞。我知道他是那个很有钱很有钱的陈家的小孩。大家都不敢惹他。我试着把伞借给他用,也许路过的人看到我和他走得近就会因为他不敢欺负我了。我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并没想真的和他套上了话。他接过了我的伞。我和他站在同一把伞下。他问我家里人还没有来接吗。我答不上来。因为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妈,我妈这个点还在直播带货,而且我一般都是自己走回家,没有人来接我。我靠近他假装借给他伞只是为了狐假虎威。但我肯定不能说实话,于是我就说是的,我家里人也还没来。过了一会儿,陈鹤洋家里的保姆车来了。他看我还是没人接,就让我上车,让司机先送我回去。”


    “后来呢?”


    “后来,他几乎每天都送我回去了。我那个时候刚分化成alpha不久,腺体信息素还没发育完善,我买了omega信息素,天天抹在衣服上。陈鹤洋说我的信息素很好闻,但他不知道这其实是我在日化用品店买的便宜货。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会给他送水。他练完拳击,我会在外面等他冲澡然后带他去吃回转寿司。我会故意制造一些小事件,让他去处理那些上钩的霸凌者。我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只知道从那以后,学校里也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并且因为陈鹤洋,我再也不用担心买不起喜欢的昂贵乐器。我想要的世界上的任何音色任何旋律,他都会帮我轻松拍到手,然后当成一件日常礼物送给我。”


    林嘉恒沉默不语。


    “哥,我以前就这样吃陈鹤洋软饭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很糟糕的人。明明是alpha却装成omega的样子,带着一张假面,扮作别人的傀儡玩伴。我不想再这样了。哥,在面具后面生活真的很累。时间过得太久,我会丢掉我自己的。所以老爸把我认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就把他甩了。”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林嘉恒抬头,眼尾通红湿润。“林嘉茉,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缺钱花,为什么不和我要……”


    我没你的联系方式啊哥。而且那个时候我们都长大了,十几岁大小孩了,不是几岁的人了,那么多年没见,我不知道你对我又是什么态度。你又不和我在一座城市。


    “哥。”我给他擦眼泪,“但就像你说的,这一切都过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到如今,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依附,谁都不能命令我做事,你懂吗。你今天摔我电脑的态度我真的很生气,我很不喜欢。”


    “今天是我态度不好,我和你道歉。”


    “我态度也不好,说过你跳完《四小天鹅》就不再说以前的事了的。”


    “林嘉茉,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


    “好。哥,我们不吵架了。”


    “你下次要是再和我吵,我会真的生气,然后很久很久不理你。”


    “好的哥。所以你不回去了?”


    林嘉恒默认。


    “那你要陪我继续留在东京喽?”


    “不然呢,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哥哥最好啦~”


    我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那昨天的钱你是哪里找来的?”


    “我和山本借的。”


    “啊?你去找山本借钱了?”


    “准确的说,是签了个协议。我要她保证我们在这里的生活费,回国之后我会返还三倍给她。”


    “那你昨天身上的酒味是哪里来的?”


    “山本给我们的地址是一家夜总会。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里面难免会有烟酒味,尽管没在里面待多久,但衣服上肯定是会留有味道的,我知道。所以回来就送去洗了。”


    “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卡被冻住了。你现在要处理的事很多很杂,我不想让你再担心别的事。至少不要担心钱够不够花。”


    我抱住他。


    “哥,我说你去找陈鹤洋了也是一时气话。我知道你去的是山本那边。下次你要做什么事不要偷偷瞒着我,有事情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林嘉恒点头。


    “好了哥,我们早点睡。明天我要开始布局撒网了。在捞到赤井博行这条大鱼之前,我们可能不会有太多的觉可以睡了。”


    我闻到他平静释放的信息素。


    “我先洗澡。”


    “好的哥。”


    “林嘉茉你真的很想去温斯特音乐学院吗?”


    “想。非常想。”


    “我知道了。”


    “好困,先睡了哥。”


    *


    1月6号。


    布局第一天。


    上午,我和林嘉恒去找了趟山本。


    我知道她是道上的,所以我想和她借点人用。


    林嘉恒熟门熟路似的把我领到那家夜总会,没走错路,到了门口还很得意,叉个腰,怎样是想让我夸夸他吗。


    夜总会白天没有开业,一进门,我没见着山本,但在沙发上看到一个半躺着的慵懒女人,脸漂亮纤弱像三月之樱,四肢却健美修长像刚从健美大赛上回来一样。


    她手里捏了根纤细的烟,看到我们后,微微眯起眼睛,用涂着口黑的唇朝我们吐了个烟圈。


    毫不夸张,这一瞬间,我真觉得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妖艳狐仙。


    好美的女人。


    “林桑,又见面了。今日来所为何事,难道说已经考虑好了吗?”


    “请问山本在吗?”


    “哟,原来不是找我的。”女人侧过头,朝里面喊了一句,“小山。”


    “哎宝贝儿。咋了?”


    山本穿着拖鞋哒哒哒走过来,手里捧着一叠水果,把女人手里的烟拿走,放进自己的嘴里。


    “把这盘吃了。”


    “不饿。”


    “我喂你?”


    “好。小山喂我就吃。”


    ……。


    我请问呢。我和林嘉恒还在你们面前诶。请你们不要把我们当成情趣用品好吗。


    “山本姐姐~”


    山本手里的果盘掉了,嘴角抽了抽。


    女人接住果盘,在她怀里小声重复,“山本~姐姐~”


    “漂亮姐姐,我想请山本姐姐帮我个忙。可以把她借给我们一小会儿吗。”


    “哦?好呀。你和她说就好,小山,我去别的地方,不打扰你们~”


    山本又把她按了回来,揽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说吧,我相好不是外人。”


    “谢谢漂亮姐姐,谢谢山本姐姐。”


    “我叫酢乙女源。宝贝你可以叫我小源。”


    “好的小源~山本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空余的人手,可以借给我用两天。”


    “我的人手?基本都有事做,没有空闲。我最多给你拨一两个,但是如果你实在需要的话,我有办法调别家的人过来。你能接受吗?”


    “可以的,只要能撑场面就行,会点拳脚就可以了。”


    “好。那么因为是别的帮派的人,我会再拨两个我自己的人去,这样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及时了解情况。”


    “山本姐姐你考虑得太周到啦!”


    “山本姐姐你考虑得太周到啦~”酢乙女源又重复我的话,在山本耳边喘气。


    山本红着脸捂住她的嘴,和我们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没了,再次谢谢您。你们忙吧。”


    临走前,酢乙女又和林嘉恒说,“林桑,考虑好了随时欢迎回来~”


    什么意思。


    关于林嘉恒和山本签的借钱协议吗?还有什么考虑的地方。利息吗?不过这不重要。等有空我就悄悄来把钱还了。


    除了山本,我还要去找另一个人。


    事成的那一天,我希望他也在场。


    并且,我需要他来做这个引子。


    我拿出手机。


    得到了回复。


    【姐姐,我好开心。月照竹林时,希望真的能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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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之中一样见到姐姐。】


    我和林嘉恒先回了酒店。


    到了晚上,我和他躺在一起。


    他好像睡了。


    我假装在睡。等他睡熟了,我就悄悄离开。


    可等我睁眼的时候,林嘉恒却不见了。


    “哥?”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林嘉恒干嘛去了,不在房间里。


    我看到他的外套少了一件,鞋也穿走了一双。


    深更半夜的,我哥去哪啊。


    直觉告诉我,和今天白天酢乙女在我们临走前说的话有关。也就是关于钱的事。


    这件事暂时没那么重要,先放到一边。


    我和浅羽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简单收拾了下,我就出门去了。


    知道我要去的地方之后,一路上司机都很沉默,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我,对上我的目光后又立刻躲开,完全不敢有多余的话讲。


    到了浅羽家大宅附近,我让司机停车。


    正好十二点。


    【姐姐,今夜后门无人看守。】


    夜色浓重,我穿着一身黑衣,按着浅羽给我发过来的手绘地图,穿过竹林,绕到宅院的后门。


    我轻轻敲了敲。


    门内又同样敲了敲。


    “姐姐?是你吗?”我听到浅羽的声音。


    “开门。小宁。”


    门打开了。


    我重新见到了浅羽。


    我有点认不出他了。


    他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枫叶色和服,齐肩的头发染成了黑色,缓缓抬头看我,眼中湛蓝幽深如此刻的夜空。


    “姐姐……”他合握自己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唤我。


    “姐姐。”这一遍,他郑重地看着我的眼睛,而后落下两颗饱满的、盈满月光的泪。


    下一秒,我们就吻在了一起。


    这个吻越来越急切,我将他抱了起来,抵在墙上,拼命去汲取他颈间久违的信息素。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的包里总是放着一瓶lelabo22。


    和他的信息素很像,但喷出来只是冰冷的、即刻挥发掉的酒精,始终不是他。


    浅羽同样在我的颈后大口喘息,我们的胸腔贴在一起,我能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快要从他的胸口跳出,要将我的也一起带出来,和身后簌簌竹叶一样,被风吹走了才好。


    我们吻了很久,没有人来,后院的小门微掩,依稀能看见院内三两腊梅盛放,除了我和浅羽交融的信息素之外,梅香隐约,试图掩饰掉风中的旖旎痕迹。


    我吻过他的下巴,前颈,锁骨,解开他的和服腰带。


    “姐姐......”


    浅羽环住我的肩,勾起一条修长的腿,在我腰上不安地轻蹭,膝盖以下无力地垂落着。


    云散月现之时。


    他仰头喘出一口气,如鸟类一样轻盈的身体细微地颤抖,泛着热气的眼尾出了一层薄汗,融进之前的泪痕之中。


    我握紧了手中的这只被雨打湿翅膀的鸟,为了不让他堕入崖下,进得更深了。


    突然有些阻碍。


    浅羽微微皱了下眉,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


    “疼吗?”


    浅羽摇摇头。


    他的身体也给了我相同的答复。


    于是我继续往前。


    浅羽眼中逐渐散去光泽,直到看上去完全失了神。


    他张开唇不停喘息,将我抱得很紧很紧。


    到了最后。


    我将手从他的脸侧移开,握上他的腰。


    动作间,他的手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从他的指缝间,我看到了那个被我放在隐藏相册里的纹身。


    小小的“茉”字微微凸起。


    他温柔地垂着眼,用指节在那个“茉”字上抚了抚,又抬头看着我,对我说。


    “Okaeri。姐姐。”


    “不论是东京,还是我。”


    *


    我们枕在花圃内,花了些时间平复气息。


    我帮他一点点重新穿好衣服,和他说了我的计划。


    “姐姐,我明白了。”浅羽枕在我肩上说。“如果姐姐嫌麻烦,我也可以直接让他们永远消失。”


    这小浅羽。够狠的。


    我扳过他的肩,看着他。


    他抬头看我,垂着眼尾,“姐姐,我没有说一定会这样做。一切还是以你的计划来。”


    “直接消失多没意思。”我重新将他揽进怀里。“我们所经历的,他们通通要经历一遍。”


    “姐姐。”


    “嗯?”


    “好喜欢你这样。”


    我脸红了。


    他坐起来吻我,又去撩开我刚帮他穿好的衣服,露出半边瘦白的肩,眼中春色未尽。


    “姐姐,我的心跳好像有点不正常……”


    这小浅羽,甄嬛转肯定没少看。


    “哦?那怎么办呢?”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他的锁骨上,一点点往下,直到柔软的地方。


    我抿了抿唇,侧过脸,不去看他。


    浅语带着我的手缓慢按压揉捏。


    受不了了。


    “你摸到了吗姐姐?”


    我强忍了一些东西,收回自己的手,转过头,重新帮他把衣服穿好。


    “我要回去了。”


    浅羽又要哭,抱住我。


    “我不要和姐姐分开。”


    我给他擦掉眼泪,吻了吻他的额头。


    “很快会再见的。”


    我把他抱回门后的轮椅上。


    他抱着我的腰,过了好一会儿,才肯松开我。


    “照顾好自己,外面冷,回去最好泡个澡。下次再见,我希望你的腿能完全好起来。”


    “姐姐,不要忘记我。”


    他和我说。


    不是任何约定俗成的客套话。


    “无论你去哪,不要忘记我。”


    他又说了一遍。


    此刻的月光将他的脸照得很温柔美好。


    “浅羽,在这之后,我们正式交往吧。”


    我听到自己说。


    “我会带你走。”


    浅羽抬头看我,眼里映着月亮和我。


    “姐姐,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走了。”


    我替他把门关好,在依旧昏沉的夜晚悄悄离开浅羽大宅。


    *


    等我再次回到酒店,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不知道林嘉恒有没有回来。


    我去冲了个澡。回来发现床上依旧空空如也。


    不是,他又跑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就算去找一趟山本也应该回来了。


    我给他打电话。


    不接。


    这林嘉恒。说好了有事一起行动的。


    对了,我正好要去一趟山本那边,把他从山本那借的钱给还了。


    反正是刷的林嘉恒妈妈的卡,我一点也没损失。虽然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损失的。


    等我收拾好,到了山本那,正是夜总会营业的时间。


    门前的保镖先是让我做了登记,才让我进去。


    还没进门。


    我就停住了脚步。


    店里人很多,我看到了酢乙女换了一套和服,站在走廊里笑意盈盈招呼客人。


    今天店里有请了乐队表演,好像是哪个客人在过生日,曲目是贝多芬的《欢乐颂》。


    我突然想起来。


    林嘉恒也要过生日了。


    今天是几号来着,过了零点,已经是七号了。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


    往年在香海市,他会举行很盛大的生日派对。很多人会给他送上无论真挚或虚假但都漂亮的祝福,以及数不清的昂贵礼物和鲜花,在那些祝福中,林嘉恒的未来一片光明美好,就像他过生日的当下那样,前方无论怎么走都是康庄大道。


    而今年。


    我在银座凌晨三点看到了我哥。手里拿着扑克牌。


    他叠着腿,看上去依旧优雅。


    身边围了一圈alpha。表面在打牌,余光全在他身上。


    他手里接过五千日钞,放进口袋。


    是客人给的小费。


    买不起他以前的一杯蔬果汁。


    【林嘉茉你真的很想去温斯特音乐学院吗?】昨晚睡觉前,他这么问我。


    我开始不断掉眼泪。


    山本从后门出来,看到我后,拍拍我的肩。


    “你哥瞒着你的,还是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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