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这间审讯室乍看普通,黑的墙、白的地,推开铁门进来,中间铐着个人。
审讯是讲究技巧的,求得是击破犯人的心理防线,一味的严刑逼供有时候没用,在训练有素的人身上反而会起反作用,拿到其胡乱交代的错误结果。
“小领导,我提醒你一句,”岸田瑛二说道,“这个人嘴严,而且牵扯重大,最近港口货运人运乱子不小,却又隐瞒很深,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逮住一个有明确证据指向的,审错了他,会坏不少事儿。”
“我知道,我会让他开口的。”新垣祐希说道。
岸田瑛二还是想打击她:“小领导,我知道你辅助过红叶大姐的工作,靠着操纵时空的异能,配合她审讯很厉害,但单独审讯和辅助审讯是两个概念,怎么从罪犯的口中提取有用信息、辨别真假,可比单纯地逼他开口要难得多。”
“好唠叨,”新垣祐希冷漠开口,“你是碎嘴婆子属性的吗?”
“我……”岸田瑛二憋了个大红脸,“我是好心提醒你,别做错了事儿再后悔——那犯人可不是好审讯的,上次我审,差点没被气死!”
“严刑逼供对这个人根本没有用,他还会笑嘻嘻地嘲讽你,可烦人了,我审不出来,你估计也不成。”
“我也好心提醒你,现在我是你的上司,有权决定你的工作、甚至于去留,”新垣祐希语气一沉,“一万个不服也给我憋着,不然就滚。”
岸田瑛二一急:“哎,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新垣祐希冷淡地一抬眼皮,“不服去找首领,忍不下去离职,别叨叨些没用的,我这儿不需要添乱的。”
岸田瑛二明显更气,但对视上新垣祐希冷漠的神情,又悻悻闭嘴了气得他冷哼一声。
新垣祐希就是这么打算的,在办公室,当着一众人直接怼人,容易引起集体的逆反情绪,单独骂一个人就好多了,能主动表现出不满的都不太聪明,能压住一个,能听话一群。
“我怎么审讯,你且看着吧。”新垣祐希说道。
偷渡客大浦悠风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一道疤,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岸田瑛二走进来,坐在他对面:“大浦悠风,我们第几次见面了?能到这时候还一言不发,我算你是个狠人!”
大浦悠风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呦,这不是上次被我气得暴走那家伙吗?还来,心不疼了?”
提到上次见面,岸田瑛二不由得更气,都要起身骂人了。
“咳,冷静点。”新垣祐希在一旁提醒。
岸田瑛二勉强忍了下来,坐回原位。
“这次你可没法逃脱了,这次是我们队长亲自审你,她可是很厉害的。”岸田瑛二故意说道。
新垣祐希坐在他旁边,审讯室的凳子有点高,新垣祐希坐上去,脚都无法触及地面,晃悠在半空,时不时要踹一脚桌子。
新垣祐希没有着急,她翻开案卷——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卷宗,看得很仔细。
她边看边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从Mafia的港口偷渡过来,途中还携带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但却半路消失了,以至于我们抓捕到你的时候,只能从你身上搜出来几支普通枪支”
大浦悠风刚要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这并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新垣祐希又话锋一转。
大浦悠风的身体左右摇晃着:“哈,那又如何?还有什么严刑拷打的招数尽管使出来。”
“因为是在船下抓捕的你,尚未调查到你是从哪艘船下来的,但你的名字在港口Mafia的名单上有记录,五年前卷进过一场火拼之中,伤了不少我们Mafia的人。”新垣祐希说道。
大浦悠风不动了,只是脸上浮现起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岸田瑛二注意到他的反应,更要气急:“怎么,惹了Mafia,还很得意?”
大浦悠风骄傲的神色藏不住了:“那是当然,一群手下败将的废物。”
岸田瑛二更气。
新垣祐希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坐下,转而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审讯你吗?因为我的下属都觉得你是个硬骨头,上了不少手段你都不招,没人能撬开你的嘴——但我不这么认为。”
大浦悠风冷笑了一声:“你们Mafia不都是一样的吗?只会逼供,我上次什么都没说,这次你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他说着,不由得身体前倾,反客为主地端详起了新垣祐希:“这次派了个小丫头来吗?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新垣祐希手中的消息记录才翻过一半,知道这人是个硬茬。
“喂,你也会刑讯逼供吗?有什么手段就都使出来吧。”大浦悠风说道。
新垣祐希态度平静地摇了摇头:“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喜欢逼供,我喜欢让人自己开口,因为只有你自己说出来,才是真正的实话。”
大浦悠风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似乎在看什么笑话。
新垣祐希看着此人介绍,他坐过牢,之前还被Mafia逮捕过,这次被抓是因为他有明确指向出境后偷渡回来,但具体情况,尚不清楚。
是个老油子。
新垣祐希停下了手中的翻页,开口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主动交代的机会,你到底是从哪里偷渡进来的,有什么目的?”
大浦悠风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问?我才不告诉你呢。”
他说着,吹起了一串小调:“哎呦,Mafia的人也不过这么点本事,根本就是一帮草包罢了。”
岸田瑛二皱眉,表现出了愤怒:“你还真是不怕是了?”
“很狂,很有趣。”新垣祐希依然平静,“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我和红叶姐姐不一样,我不喜欢动粗,鲜血呼啦的,太粗暴了,我们还是用温和点的方式交谈吧。”
新垣祐希把档案在桌子上一磕,对齐了,刚要开口,眼神又不由得往门的方向去看。
从大浦悠风的角度,他看不见审讯室门外的场景,只是顺着新垣祐希的视线,好奇转头。
“帮我我关一下门。”新垣祐希动了动嘴唇,对门后说道。
审讯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新垣祐希将案卷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大浦悠风歪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大剌剌地伸着,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的笑。
“姓名?”新垣祐希平静地问道。
大浦悠风嗤笑一声:“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什么问。”
岸田瑛二猛地一拍桌子:“大浦悠风!注意你的态度!”
“哟,”大浦悠风斜眼瞥着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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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瑛二,“呦,怎么火气这么大啊?要不要先歇会儿降降火?别把身子气出来毛病。”
新垣祐希注意到大浦悠风虽然表现得满不在乎,但他的右手食指一直在轻轻敲击桌面,频率很快——这是紧张的表现。
“大浦悠风,”她翻开案卷,“你这次偷渡入境,身上携带的枪支二十余支,这也就是被我们在港口截获了,如果你走出去,现在已经上了官方的通缉名单了。”
大浦悠风耸耸肩:“那又怎样?反正我也没打算在这破地方待着,你们关闭不住我,警方更是些废物。”
“是吗?”新垣祐希抬眼看他,”那你打算去哪?回老家?还是……”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去找你老板?”
大浦悠风的食指突然停住了。
新垣祐希说着,又冷笑出声:“什么老板,太抬举你了,我看这种人顶多就是个跑腿的,哪有什么老板。”
“你说什么?”大浦悠风猛地坐直身子,“你懂个屁!”
新垣祐希在心里暗笑。果然,狂妄的人最受不了被人看轻。
“怎么?我说错了吗?”新垣祐希冷笑,“我可知道你们此事牵扯的生意不小,就你这样的,也配见你们老板?”
大浦悠风的脸涨得通红:“你他妈知道什么?老子可是……”
他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新垣祐希乘胜追击:“可是什么?大浦悠风,你不过是个小喽啰罢了。你们老板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放屁!”大浦悠风一拳砸在桌上,“要不是老子,他能……”
“能什么?”新垣祐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大浦悠风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新垣祐希知道,只需要再加一把火。
“大浦悠风,”她轻声说,“以为你很重要?其实在你们老板眼里,你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就像之前抓的人一样。”
新垣祐希的手指在桌面点着:“他跟我交代了,你干这行也不过是为了钱罢了,你的异能让你更能忍受痛苦,但也没什么别的本事,就只有干违法的勾当来钱快。”
大浦悠风冷然一笑:“你可别想忽悠我,我可不认识什么人。”
“好可怜,连个同伙都没有的跑腿小喽啰。”新垣祐希再次实时地露出不屑。
配上她幼女的外表,这种嘲讽感加倍,大浦悠风有种被羞辱的窝囊感。
“对了,我们之前抓的那个人,那个叫什么藤什么的来着……”新垣祐希说着,转向岸田瑛二,摆出询问的姿态。
岸田瑛二没反应过来:“谁?”
却见大浦悠风瞬间不淡定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佐藤俊,你们抓了佐藤俊?”
“没错,”新垣祐希面不改色地撒谎,“他什么都说了,虽然没有你知道的多,但也帮助不少。”
岸田瑛二努力克制住自己疑惑的表情,他真的完全不知道佐藤俊是个啥。
这其实就是新垣祐希胡诌的,“藤”这个字在姓氏里很常见,佐藤、伊藤、工藤都是大姓,大浦悠风认识的人多,总能撞上个。
而且看大浦悠风这表情,新垣祐希还撞上了个关键角色,提到此人,他明显不淡定了。
新垣祐希依然端的是一派平静:“你的同伴可比你实诚的多,他想交代立功,你还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