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短暂而绚烂的美好,自地面升起,炸响于天际,若我的一生能那般绚烂,总是短暂又何妨。”太宰治颇为感慨地说道。
新垣祐希听着,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
“也就是说,昨晚你早就醒了,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你都是醒着的——”新垣祐希生气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额,”太宰治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因为我当时很累,没有力气。”
新垣祐希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而且,我知道,【弗兰肯斯坦】费这么大的力气把我绑出来,不会那么轻松地让你救回去的,肯定还有后招,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后招会是什么,只得暂且装晕,作壁上观,不能打草惊蛇。”太宰治说道。
新垣祐希的火气消下去一些,认了他这个说法。
“当然啦,有漂亮的小妹妹照顾我,真的是超级荣幸,衣服的布料也很舒服呀。”太宰治说道。
“你正经点,比什么都强。”新垣祐希无奈摊手道。
太宰治醒了,但他的身体不能只听他一人之言,阿加莎告知了约翰,预约一□□检,把太宰治拉走检测去了。
太宰治走了,阿加莎的视线落在了新垣祐希身上,有意无意地挡住了门。
“女爵大人……”路易莎察觉到不对劲,想把新垣祐希护在身后。
“让开,通缉令已经下达了,审判这一步,不可能饶过。”阿加莎开口道。
路易莎还要相护,新垣祐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心,不会有事情的。”
新垣祐希和阿加莎两人对峙着,奥斯汀和卡罗尔几人默契地站在阿加莎身后。
看得出来,奥斯汀很纠结,眼皮一直在跳。
“我希望你就打晕了我和中伤了雪莱的事情做出解释。”阿加莎开口道。
“这件事情,至少要让雪莱先生在场对峙吧,”新垣祐希开口说道,“我打伤你不是故意的,雪莱先生受伤——应该也伤的不重吧。”
阿加莎摇头,眼睛中是另一层意味:“雪莱不用在场,你申辩就好。”
新垣祐希笑了一下,这件事情明明错不在自己。
她明白了阿加莎的意思,她是要让自己背锅。
当时事情的真相是雪莱伤了阿加莎,又绑架了新垣祐希,之后再默许新垣祐希逃跑,拉开距离。
但阿加莎明显隐瞒了真相,她开口就是新垣祐希打晕了她,要让新垣祐希顶这口黑锅。
原因倒也不难猜,因为阿加莎必须要拉拢雪莱。
雪莱视女王为仇敌,能加入钟塔之侍都是因为当年的他没得选,事到如今,雪莱已经不一样了,他现在的态度很微妙,同时绑定了玛丽的选择,阿加莎不想把他逼走。
这时候要是阿加莎当众说是雪莱的错处,把人逼走了,那绝对坏事儿。
于是乎,这个锅就落在了新垣祐希头上,她能把锅定下来,也是阿加莎对雪莱隐晦的示好拉拢,希望他能留下。
看在亚当斯家族的事情办的不错的份儿上,新垣祐希认了。
“没错,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当时有意表现出要杀我讨好玛丽,我怎么可能同意?不跑留着被杀吗?”新垣祐希说道。
阿加莎眼中明显划过松了口气的神情,点了点头:“我事后反思,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是我说错话了。”
奥斯汀的眼中闪过明显的震惊,侧身向威廉:“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老巫婆……阿加莎竟然认错了。”
新垣祐希顺着她演,点了点头:“你是说,你没有打算要杀我?”
“没有,我不会杀你的,这无法向森鸥外首领交代。”阿加莎说道。
“也就是我们之间,闹了一场误会。”新垣祐希摊手道。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你一声不吭就去外面躲着了,我也感觉很难懂。”阿加莎叹了口气。
“雪莱先生还好吗?”新垣祐希又询问道。
“他原本也伤得不重,现在恢复过来了。”阿加莎说道。
两人一问一答几句,竟然没起争端,而是一步步把话说开了。
“看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一开始都误会彼此了,”新垣祐希说着叹了口气,“果然,沟通真的很重要,早把话说开,我也不至于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了。”
阿加莎露出了笑意:“是啊,真是太悲伤了,你还好吗,新垣?”
奥斯汀刚摆出戒备的姿态,又看着两人几句话和好了,忽然嘴角抽了抽,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阿加莎和新垣祐希各自松了一口气,握手言和。
路易莎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视线在新垣祐希和阿加莎两人身上转了转,但以她的性格,最终什么也没说。
奥斯汀反应了半拍,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拍手:“太棒了,说开了不就好了嘛。”
奥斯汀抬手与新垣祐希击掌:“太好了,也就是说你完全可以回来,不用受到责罚,你之前的房间应该需要整理一下,还有什么行李吗?一块拉过来吧。”
“奥斯汀,你去整理吧,”阿加莎开口道,“新垣,我们再私下里好好谈谈。”
奥斯汀抬手比了个“耶”。
路易莎心中难言的担忧愈甚,却无从表述,眼神在新垣祐希身上一停,后者回了她一个示意安心的点头。
“我就在房间,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来找我。”路易莎说道。
“好,太宰先生醒了,我们应该可以商量一下要回去的事情了。”新垣祐希说道,“等我和女爵大人聊完吧。”
新垣祐希这话是说给路易莎听的,也是说给阿加莎听的。
阿加莎带着新垣祐希来了她私人的办公室,新垣祐希进门,不客气地直接坐下了。
“不可否认,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阿加莎开口道。
“所以聪明人容易吃亏呀,”新垣祐希摊手,“我也不要求太多,你能放我们平安回横滨就可以,我都要走了,不打算跟你添堵。”
阿加莎看着新垣祐希,眼里是欣赏,而后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每每这个时候,我赞叹你的聪慧,又总是伤心你不能为我所用。”阿加莎摆出伤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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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就不必强扭,你也该知道那有害无益。”新垣祐希说道。
阿加莎摊手:“我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弃你——记得我刚见到小时候的你,你才这么高,小小的孩童,眼里已满是不服气,像是燃烧着的、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新垣祐希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生在这个世界上,跟孤儿也差不多,忘掉了过去,像是初生的婴儿那般探索这个世界,也发掘着自己。
“你想单独和我谈谈,应该不是为了叙旧吧。”新垣祐希开口道。
“我是想问你,有关于你失去的记忆,你到底想怎么办?想找回来吗?”阿加莎问道。
“如果我给你肯定的回答,你有什么办法?”新垣祐希问道。
“回溯之门,”阿加莎开口道,“女王手中有可以让人重历记忆的回溯之门,只要进去,便可以像走马灯一样看见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包括一些记忆不深或者遗忘的部分。”
“女王陛下的宝物,”新垣祐希声音一低,“是绝对有效的吗?”
“不敢说完全保证,也是能激发出一个人潜意识内的记忆,让你想起曾经,并再次经历。”阿加莎说道。
阿加莎故作轻松道:“当然,也存在一定的后遗症,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也可能会做一段时间的噩梦,不过那影响不大,总能调整过来的。”
新垣祐希迟疑地张了张嘴:“你知道我的顾虑,你手底下那个能修改记忆的人……”
“济慈确实有在梦境中修改人记忆的能力,我不否认曾有一段时间,我想通过修改你的记忆,使你变成我的下属。”阿加莎直言不讳道。
新垣祐希捂住了脑袋:“你敢这样做,我第一个杀了你。”
阿加莎无奈摊手:“你的脾气,是我放弃了这个想法的原因,你本就不是任人束缚的性格,即使真的能通过修改记忆让你归顺,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听从他人指令。”
“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更何况是修改记忆这种冒犯至极的行为。”新垣祐希直言道。
“所以我打算求助于女王陛下,在回溯之门中,我不可能对你的记忆指手画脚,这一点你放心。”阿加莎说道。
新垣祐希仍在迟疑。
“就像你说的,无论何时,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强的后盾,你的异能受主观意识影响很大,你难道不想记起它最终的极限之处吗?”阿加莎循循善诱道。
“我确实能感觉到,现在的我对异能的使用,远远摸不到上限。”新垣祐希说道。
阿加莎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而且我向女王举荐了,她想见你一面,使用回溯之门,也能让女王对你更放心。”
新垣祐希卡在半空的头不动了。
她其实有三分迟疑,想要找回自己旧日的记忆,却又在这句话中清醒了。
“使用回溯之门,你和女王是能看见我的记忆的?”
新垣祐希骤然出声,阿加莎下意识的一愣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果然是这样,你想让我恢复记忆,更想刺探我的记忆,这绝对不可能,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