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
她凑到萧妧妧耳边，仔细讲述眼下急待解决的状况。
萧妧妧表情变了又变，“所以，你现在又被人围了？人特别多？”
苏娇娇点头，“是，如果再不把他们引走，到时候……”
到时候不只是任务失败那么简单，接头的同志会遭遇不测，云城站会受到无法想象的影响，损失不可估量。
她一力扛下的任务，绝不能在她手上出乱子。
萧妧妧当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难怪苏娇娇急得吃不下东西，执着地守在门边看对面的情况。
苏娇娇怕打扰她思考，不敢吱声，又蹲回去守门。
萧妧妧撑着下巴，转动快要生锈的大脑。
眼神放空无意识乱瞟，瞄到门口随风飘荡的晴天娃娃，萧妧妧一激灵，脑海中灵光闪过。
她噌一下起身，“娇娇，守着码头的人大概有多少？是外国人还是二鬼子？”
苏娇娇观察了一晚上，心里一清二楚，道：“三十多个，都是二鬼子。”
萧妧妧叉腰，兴奋挥拳，“那我有办法了！”
“真的？你想到什么办法了？需要我做什么？”
萧妧妧晃了晃食指，笑得不怀好意，“保密，我只能告诉你，是‘鬼’点子。”
苏娇娇困惑的啊了一声，“鬼点子？能行吗？”
那伙人凶恶，手里还有家伙，不容易对付。
萧妧妧自信抬头，“对付外国人不行，对付他们，肯定没问题。”
“娇娇，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萧妧妧来回踱步，盘算用什么道具才能鬼里鬼气，冷不丁想起几样东西，拔腿就跑。
“妧妧那里是……墙。”
最后一个字没能说完，萧妧妧已经冲进大白墙，消失不见。
苏娇娇跟上去，手指戳在墙上感受墙体的硬度。
“萧老板真厉害啊。”苏娇娇瞪目结舌的赞叹。
苏娇娇这会也不困了，三两口吃完煎饼果子，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特务们的一举一动。
盯了一会，她又不放心地找来纸笔，画出码头的轮廓布局。
搁笔没多久，萧妧妧恰好赶回来。
“呼呼……累死我了。”
萧妧妧大包小包背着，肩膀还扛着一个什么，看起来比她人还大。
苏娇娇忙上前搭把手，“这都是什么？”
萧妧妧气喘吁吁地说：“是好东西，等会用得上。”
说着放下大小包，扔下肩上重物，又跑去后院抱来一箱纱布。
“一二三……哦，还差点东西。”
萧妧妧盘点一圈，转身跑出去，再回来，手里多了一盆……血？
“不，只是人造血浆，”萧妧妧小心放下陶瓷大盆，擦掉溅在手上的血珠，回柜台后面找来两双手套，“娇娇，你那边还没到晚上吧？我们动作快点，这个点子啊，得在深夜用最有效果。”
苏娇娇望着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一脸茫然，看不出来要怎么利用。
“对，还是中午，没黑呢，”过了一会，她又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萧妧妧想了想，拆开几包纱布堆在一起。
“弄点血上去，血淋淋的那种，”她递去手套，“喏，戴上，别脏了手。”
苏娇娇将信将疑，这能成？
她的表情太明显，萧妧妧无法忽略。
“哎呀，不要小看我的技术，这是我的专业！每学期交大作业的时候，道具都是我亲自动手，可逼真了。
再说，糊弄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二鬼子，容易的很，我有高科技产品帮忙。”
萧妧妧信誓旦旦，苏娇娇一边听话地丢纱布占点血浆，然后挪到不锈钢托盘里备用，一边质疑。
“他们那样的人，谁手上没沾过几条人命，我猜你想弄假尸体吓唬他们，可他们见得多了，不一定怕。”
萧妧妧更得意了，眉飞色舞，“谁说只有尸体了……娇娇姐，有我的小卖部在，那才更吓人嘛。”
她意有所指，意味深长，苏娇娇一顿，好像想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明白。
萧妧妧看一眼时间，“娇娇姐，我回家一趟，还有个道具在家里呢，那可是关键。”
说着，萧妧妧又转身出门。
苏娇娇等她走了，转身去扒拉那些大小包装袋。
一堆白布、绣花鞋、假发套……还有一些她认不出来的东西。
苏娇娇叹息，事已至此，她只好全力配合萧妧妧，说不定真有奇效呢。
萧妧妧再回到小卖部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抱着一个纸箱子吭哧吭哧进来。
“扮得像不像，全靠这家伙了，”她抬头看向苏娇娇，“娇娇姐，你的重要任务来了，学会它们！”
苏娇娇迟疑着上前，打开纸箱子，看着里面造型古怪的玩意，表情空白。
“它们是？”
萧妧妧先拿出平衡轮示范，在苏娇娇越瞪越大的眼眸中看到不可置信的目光后，又换了电动平衡车玩给她看。
“这两样效果差不多，娇娇姐，你随便学会哪个都可以，”她跳下地面，接着说：“其实平衡车对你来说会简单点，上手快。”
萧妧妧把两样东西都挪到院子中，“娇娇姐，来试试，我扶着你上去。”
苏娇娇后悔了，连连摆手后退，“不行的，我会摔，我真不行。”
萧妧妧：“放心，我在这呢。”
她目光坚定，闪烁着光芒，苏娇娇想，萧老板都为她拿出这么多高科技玩意，她怎么也该配合配合。
“好！我试。”
苏娇娇一脸即将赴死的壮烈，双手紧扒着萧妧妧，两腿颤巍巍地踩上平衡车。
萧妧妧险些让她勒的喘不过来气，可看苏娇娇明明很胆怯，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却还是紧咬嘴唇，辛苦坚持，萧妧妧便不好说什么，默默陪着她。
大约绕了几圈，苏娇娇慢慢发现平衡车足够平稳，像萧妧妧说的那样，想去哪去哪，不用迈开腿，渐渐享受起来。
“妧妧，你看我这速度够不够？”
萧妧妧拍着巴掌大声鼓励，“对对对，娇娇姐真棒，你再多练练，尽量练得飘飘欲鬼。”
飘飘欲鬼……
苏娇娇眼睛微睁，一下子明白了萧妧妧的打算。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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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娇娇笃定说道：“你想让我扮鬼，踩着这个轮子！”
萧妧妧嘿嘿笑，大方承认，“娇娇姐真聪明，就是扮鬼。”
这招放在万圣节不值一提，但放在几十年前，大多数人还相信神神鬼鬼的年代，简直绝杀。
如果再来一招突脸杀，这得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尤其有小卖部和高科技物品的加持，效果绝对拉满。
就是听起来有点扯，好像在胡闹一样，萧妧妧一开始是真不敢和苏娇娇直说。
苏娇娇有些犹豫：“我那里快到中元节了……会不会……？”
别人先不说，苏娇娇自己是有点怕的，中元节扮鬼，正常人谁干得出啊，吓都吓死了。
萧妧妧闻言嚯了一声，中元节、老码头、漆黑深夜……天时地利人和，她们全占！
没等萧妧妧想到新点子，苏娇娇几个深呼吸，已经安抚好了自己。
她双拳紧握，声音紧张到略微颤抖，“没关系，就按你说得办！恰逢中元节，确实是天时地利人和。只要老码头乱起来，我能趁乱上船，后面的问题都好解决。”
萧妧妧灵机一动想到的法子得到认可，整个人轻飘飘，兴致勃勃拉着苏娇娇讨论怎么把事情闹大。
苏娇娇一边练习平衡车，一边听萧妧妧嘀嘀咕咕。
等萧妧妧从恐怖片找到一些灵感，马不停蹄回小卖部准备道具。
纱布一层一层覆上人形道具，手臂腿脚部位留出长长的纱布条，营造出随风飘的感觉。
买来的新鲜肥肠免去清洗步骤，沾了血浆后就往道具腰腹部位固定。
正忙着，又是一声欢迎光临，小卖部的后门来客人了。
“萧老板，我来……”
人未到，声先至，在看清店铺里的景象后，申明月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站在门边一脸懵逼，看着血呼啦擦的小卖部迈不开步子。
这是……出事了？
申明月提刀横在胸前，神情戒备。
萧妧妧忙得不行，头也没抬，便看不到申明月又一惊一乍的抽出了长刀。
她一边裹纱布，一边招呼顾客，“你先进来逛逛，我正忙着呢，等会招呼你啊。”
申明月扫视一圈，没感觉到危险，收了长刀走到萧妧妧身边，歪着头打量她手下的……尸体？
“萧老板这是忙什么呢？”她好奇问。
萧妧妧解释：“客人有需求，我们做生意的不得帮着想想办法？嘿嘿，这不是尸体，你别怕，我们是在装神弄鬼呢。”
申明月咀嚼装神弄鬼一词，扭头看外面同样忙个不停的陌生女人，她穿得比萧老板还要怪异。
申明月收回目光，蹲下身，两指捏起纱布和染了块块血迹的白布。
“装神弄鬼……”
一字一顿的重复几遍，申明月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变，豁然开朗。
对啊，装神弄鬼！
萧妧妧忙了一会，突然感觉身边静悄悄，等她疑惑抬头，环顾四周，申明月早没了身影。
“奇怪，难得来一次，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嘀咕几句，萧妧妧想不出所以然，继续埋头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