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失而复得
徐星落今早本想溜出去确认一下学堂和百乐楼资助的合作事宜,但一出门就碰到了时家派出来的人,到处搜寻她的踪迹。
不仅如此,她在躲回裁缝铺的路上,意外混入了一支游行的青年学生队伍中。
领头的那个青年的背影,不知为何,徐星落瞧着,还觉得怪为眼熟的。
在游行队伍的掩护下,穿过了大街小巷,在众目睽睽下堂而皇之走着,徐星落忐忑之余,从学生们喊的口号里了解到,这回游行的队伍竟然是为了给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孩子们筹备的募捐活动。
一阵轰鸣声倏尔响起,一辆电车“叮叮当当”的慢慢压着轨道驶向前方。
“停一下!”
领头的那人身边的助手示意队伍稍作休整,只见领头的人缓缓转身,摘下白色礼帽,露出了一对狐狸眸,望向队伍中的徐星落,眼底正噙着清澈的笑意。
是风止!
风止又恢复到了墨黑的短发。
他身上那件衬衫打底外套了身针织的灰色马甲,又搭配了条杏色收口长裤,脚蹬一双棕褐的马丁靴,站在电车边上,一脸的意气风发。
除了左手的白色礼帽,风止的右手则捧着一叠厚厚的青年刊报纸。
看起来,这会儿的风止,像是位旧时期刚留洋回来不久的小少爷,浑身的贵气放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中,压根遮掩不住。
这身行头和她先前在卡牌上看到的并无任何差别,只是真人瞧着更加眉朗神清。
徐星落恍然,原来这阵子,是风止带头领着青年学生们游街搞募捐……
等等,他此时此刻的目光,好像越过了人群,正朝自己这边望了过来,徐星落不由得捏了把汗。
他发现队伍中多了个人吗?
但很快,徐星落察觉,风止身边的助手正在清点人数。
一颗心被吊在了嗓子眼,徐星落瞥了眼电车和即将驶过来的四轮车,抓准时机,偷偷往队伍末尾走,随即一个闪身,跳上了不远处路过的人力黄包车。
“咦?见鬼,我刚刚数第一遍的时候,多出来一个人,现在又数了一遍,怎么又少了个人?”助手挠了挠头,困惑不已。
风止瞥了眼一旁的助手,“你的算术是怎么学的?”
助手被怼得哑然。
“人没错,走吧。”风止将惊艳的视线从那辆远去的黄包车收了回来,重新戴上礼帽,转身领着队伍前行。
今日避开了巡查的人,又从风止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已是万幸,再想往百乐楼去,已不大可能了,徐星落悻悻然回到裁缝铺,思来想去,还是撺掇着巧儿给百乐楼的人送传话的纸条。
没一会儿,听闻徐星落醒了,步迟便提早下课,从学堂赶回来了。
他停下脚步,准备为昨日打晕她的事情道歉,徐星落佯装无事发生,面色冷淡地打发步迟回后院。
果然没一会儿,小五便来找步迟,说是有钱的老板要步迟回学堂谈事情。
步迟若有所思,随即别过头看了眼铺子里的徐星落,轻声道:“等我回来。”
“嗯。”徐星落低着头,继续整理铺子里的成衣。
快到晌午,步迟再度回来,试图走近徐星落,拉起她的手,“学堂之事,多谢。”
徐星落默默抽回手,催促他快些筹备学堂新年的事务。
步迟点点头,新的资金到位,学堂的事务也会变多。
原以为今日的变故到此为止,只是这青天白日的,被突然来铺子里的易老板压在桌案上动弹不得,是徐星落没料到的。
“易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星落着实被吓了一跳。
“巧了,你说是不是……”易行听着身下人熟悉的嗓音,连日来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顿觉神清气爽,他咧唇,俯身,极为恶劣地咬耳朵,“小、舅、妈?”
“你……”徐星落呼吸急促,耳边传来的湿濡让她头皮发麻,“你放开我!”
扬起的手臂停滞在半空,被他极为轻易地擒住了腕,徐星落气得眼眶泛红。
易行的另一只手攥着扇柄,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哦对了,忘记了,你如今,早已不是我那故去的小舅妈了……”
扇子末梢坚硬的扇骨划过她的脖颈,再慢慢游弋往下,流连在她的侧腰,隔着加绒的袄子,戳了戳她的软肋,易行挑眸,笑得张扬,“那么,我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娶你了。”
“易老板。”步迟掀开帘子,从后院走了出来。
“身为她的兄长,你这般,可有经过我的同意?”嗓音疏离,步迟的眸光冰冷至极。
徐星落找到机会挣脱而出,立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理平了衣上的褶皱。
被打断好事的易行也不恼,徐徐开口:
“步老板,咱们之间,如今既有学堂合伙人的关系,不若亲上加亲,我即刻便派人备好聘礼,迎娶你家小妹。”
这话里话外,摆明是在拿学堂的孩子威胁步迟。
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步迟淡淡启唇:“我家小妹,暂未有出阁的打算。只怕要辜负易老板的喜欢了。”
“无妨,我喜欢便足矣。”易行顺势揽过徐星落的腰,一双桃花眸笑意盈盈。
先前错过,这回失而复得,易行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小落,饭好了。”
巧儿撩开布帘,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当即愣住。
徐星落如同找到了救星,挣扎逃出易行的禁锢,直奔巧儿,“可算好了,饿了,吃饭。”
易行抬步要追上前,步迟抢先一步挡在身前,冷冷注视着他,“易老板,粗茶淡饭,恐怠慢了您,还是请回罢!”
“不,只要能和星落一块儿用饭,纵是粗茶也喝得,不论怎的,总归是解渴的。”
挥开步迟的手臂,易行满脸堆笑,癞皮狗似的,乐颠颠地尾随在徐星落身后。
净了手,徐星落走到饭桌前,刚要拉开椅子,就被易行抢先一步。
“来,坐这儿。”
徐星落自知,如若她不坐下,今日这顿饭定是不得安生,只好硬着头皮坐在了易行为她拉开的椅子上。
易行丝毫不见外,拉了椅子便坐在她身旁。
不远处抱着筷筒的步迟面色沉冷,险些把手里的筷子掰折了。
巧儿见状,不禁打了个寒战,忙拉着小五到隔壁屋里避风头。
日头上移。
屋内午后的光带着暖意。
步迟坐在了徐星落左侧,她的右手边的某个家伙正不安分的挪动着椅子。
“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很是突兀。
“你实在想与步老板坐在一处,我便让给你。”眼看着易行快要把椅子和自个儿挨到一处去了,徐星落作势便要起身。
易行赶忙求饶,讨好道:“别别别,你坐好,我不动了。”
徐星落拿起饭碗,刚要去够筷筒里的竹筷,左边的步迟扬手,殷勤地递上一副完整的筷子。
徐星落的手僵在半空中,绕过了他,重新拿了双在手里。
见状,易行笑眯眯给她夹菜,“来,吃这个,这个好吃。”
徐星落沉下脸,“我自己会夹。”
步迟勾了勾唇,“小落,今日的汤还不错。”
徐星落抬手,深吸一口气,“我自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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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鱼瞧着还行的。”易行捧起那碟红烧鱼,眼巴巴地盯着她。
徐星落攥紧了筷子,嘴角抽了抽,“你们……够了!”
易行善于审时度势,知道自个儿如今再在徐星落跟前,明晃晃的和步迟作对,明日还不一定能踏入此地,忙改口:“咳咳咳咳,今日这顿,就当是庆贺学堂与百乐楼出资的顺利合作吧。”
步迟也注意到了徐星落的不耐烦,暂时压下了对那个登堂入室的家伙的恶意,举起杯盏。
“我替学堂的孩子们谢过易老板今日的慷慨解囊。”
“先生客气了。”易行扯了扯嘴角,压下眼梢翻涌的敌意。
见状,徐星落暗暗松了口气,原以为,今日事今日毕,这顿闹剧完了就没下顿了。
哪知之后的每一日。
“小落,那易老板又来了。”
“每回都送些厚礼,咱们后院的仓库都放不下了。”
巧儿费力地搬运着礼盒,脸上露出痛苦又纠结的表情。
徐星落拿着热炉子熨烫着发皱的长衫,头也不抬,“不是说了,他再送东西来就退回去么?”
“我倒是想着,可每次那易老板就用一句话把我堵回去了——这些,都是给孩子的。”巧儿的目光幽幽,模仿着易行的恶魔低语,表情很是艰涩。
试问谁家孩子用得上这些昂贵的首饰珠宝啊!
真是要命!
徐星落把炉子重新架回笼子里,接过巧儿怀里的大包小包,安慰道:“辛苦你了。我会早日解决此事。”
巧儿手里一空,一时间心里也没了底,“小落,易老板对你起的心思,明眼人都晓得。你如今是如何打算的?”
徐星落何尝不知易行此番来势汹汹,加上他与时云起又是舅甥的关系,相信不久以后,时云起也会得到风声。
为了不连累这裁缝铺子和学堂,她是一定得快些离开这儿了。
好在这几日,步迟对她承诺的话没有食言。
徐欣冉的案子,有了新的眉目。
又是一个午后,徐星落伏案对着纸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这阵子她的新发现,后院的这间医馆,竟有一条通往别处的密道。
沿着密道往外走,便能到达江城后山的竹林尽头。
那处究竟有何秘密,徐星落本想一探究竟,却被跟在身后的步迟一把拽了回去。
“你说什么?暗雀阁?”
这个名字让徐星落有些陌生,随即又不禁联想到了这个时期三的名称:暗雀归巢,二者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让徐星落意外的是,步迟也在暗中调查暗雀阁的底细。
“关于徐家二小姐的死因,也与暗雀阁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这是这些时日来,步迟妥协后,对她坦言的新线索。
徐星落面上维持着镇定,内心早已掀起波澜,若是能早日查出这暗雀阁的内幕,她便能早些离开此地。
“那处暗潮汹涌,危险异常,我几次三番欲探究竟,终归半途折返。”步迟攥紧了她的手腕,沉声叮嘱:“你莫要轻举妄动。”
徐星落垂眼应下,越是如此,她却越要迎难而上。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那日从你屋内翻窗走的人,究竟是谁?”
步迟面色一滞,他没料到此事竟被徐星落记在心中,耿耿于怀。
“我与他……总之,关于暗雀阁的一些消息,这阵子都是他为我探查所得。”
徐星落忽地想起来,冬至那天夜里,剧院台上那个穿着白西装的假面男,不觉困惑发问:“那日剧院台上的男主演,与暗雀阁也有牵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