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张太医府门口停好,轻云扶着沐云瑶下车。
张府的门房看到,来人是谁连忙打发人往里面报信,自己则上前一步,跪下行礼。
“小的见过云溪公主。”
“免礼,你家大人可在家。”
门房起身,连忙开口答道。
“在家在家,我家大人交待了,若是公主过来,可以直接进见府。”
沐云瑶微微颔首,刚要进府便见张太医匆匆跑了出来。
“师父,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沐云瑶有些无奈,不知提醒了他多少次不要叫自己的师父。
可这人就是十分执拗,非要说什么自己为他传道授业解惑就是他师父。
沐云瑶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折腾沐瑾年,故意找这人来给他解蛊了。
既然纠正不过来,沐云瑶便也不想管了,他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但若是有一天,他敢借着自己的名头为恶,大不了直接杀了就是了。
张太医却是没想到,自己因为一句‘师父’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原本在太医他也仅只是个普通的太医,有时候就连给妃嫔看诊都轮不到他。
可自从认了这个师父后,不仅他医术精进了不少,会辨蛊解蛊,如今,还被提拔为了正六品的院判,将来未必不可以再进一步,成为院使。
沐云瑶未必不知他的一些小心思。
“我来看看陈清辉,他怎么样了?”
张太医听到这话,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将人往陈清辉暂住的地方领。
“师父,徒弟学艺不精,治不了陈公子的腿疾,只能r按师父交待的法子,为他温养着筋脉。”
沐云瑶点点头,她本也没指望张太医能治好。
“我先去看看,回头我给他治腿的时候,还要你从旁辅助。”
张太医一听这话,顿时眼中一亮。
“多谢师父。”
他家世代从医,也是从祖父那一辈,才进太医院。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了,医学医道最讲究的不仅仅是天赋,更是传承。
他更知道有不少精妙的药方,就是因为断了传承人,再也难见天日。
而像这种传承,很多是父传子,子传孙的。
哪怕是有些人会收徒,但教的也是表面浅显的东西,真正的绝学也只传给子孙。
师父愿意让他从旁观募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沐云瑶不是很在意,两人来到陈清辉的院子,便见他正靠在院中的躺椅上看书。
腿边还有个小小的少年,正在替他按着腿。
要不是他偶尔蹙一下眉,可以看出他并不舒服外,沐云瑶看着都觉得惬意。
张太医有些不好意思的朝那小少年招了招手。
“安儿过来,拜见你师祖。”
说着,又对沐云瑶作揖道。
“师父,这是犬子张安。”
那叫张安的少年听到父亲的话,连忙起身。
看到沐云瑶的那一瞬,眼中一亮。
随即袍角一掀,‘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沐云瑶的面前,‘砰砰砰’就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咧着一嘴大白牙,傻傻的看着沐云瑶笑道。
“徒孙拜见师祖。”
轻云捂着嘴笑了,还不忘跟沐云瑶吐槽。
“张太医家这公子也太实诚了,瞧额头都磕紫了。”
沐云瑶也觉得太实诚了,从袖中掏出一盒伤药递了过去。
“起来吧,把额上的伤处理一下。”
张安接过伤药,那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师祖,这是您送我的见面礼吗?”
“呃……”
这不真把了沐云瑶给稳住了。
她也没想到来这一趟,多了个孙子辈的人特,她还真没准备见面礼。
但还是诚实的道,“这不是见面礼,只是给你的伤药。”
张太医刚想呵斥儿子,哪有这样讨见面礼的,可他话还没出口,便听沐云瑶道。
“不过,你既然叫我师祖了,见面礼不是要给的,我那里还有几本医书,回头我让人送过来。
你得在三个月内全部背出来,要不然,以后可别叫我师祖。”
沐云瑶才说完,便见原本还阳光开朗的小小少年变成了苦瓜脸。
而沐云瑶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笑得开心。
果然,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转移,不在别人脸上就在她自己脸上。
轻云也笑得前仰后合,张太医看着自家儿子那一张苦瓜脸,也十分开怀。
那可是师父给的医书啊,就凭师父如今这医术,不用看都知道是好东西。
笑着拍了自家傻儿子的脑瓜。
“苦着脸干嘛,还不谢谢你师祖。”
张安摸摸后脑勺,看着自家亲爹道。
“爹,本来就不聪明,再打就更傻了。”
张太医白了他一眼。
“是你傻不是爹傻。”
沐云瑶没理这父子俩,而是朝着院中的陈清辉走去。
“陈公子,感觉如何?”
陈清辉点点头,哂笑一声道,“我是该叫你云溪公主,还是该叫你‘祖母’。”
沐云瑶挑了挑眉,“你若是想叫我祖母,我也不介意多一个孙子?
要不要我再送你一套四书五经当见面礼?”
张安一听这话,眼中一亮。
张嘴就来,“是不是也要三个月内背完?”
陈清辉一脸,你是什么魔鬼的眼神看着他。
他知道不知道一整套四书五经有多少字?
整整五十多万字啊,三个月内全背完,这是要他的命吗?
沐云瑶挑了挑眉,一副刻意考虑的模样,让陈清辉心底一寒。
“公主,学生错了,学生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陈清辉赶忙认错,他再也不敢皮了。
见他认错态度不错,沐云瑶没有再为难他。
而是示意他伸手。
“我给你把把脉。”
陈清辉乖乖听话,就连把完脉后,沐云瑶提出要亲自查看他腿部情况,他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等她都看了一遍,又让张太医检查了一遍,然后再说出他的结论。
她这么做,可以说是在手把手的教张太医了。
便是他父亲当年教他时,也没这么认真过。
“如何?”
张太医仔细琢磨下才道,“应当是可以接骨,续筋了,只是徒弟没有这本事,怕是得师父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