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番外
幸运池4.0(一)
周随发烧了，断断续续烧了一周。
起初是个小烧，以为睡一觉会好，结果非但没好全，持续的高低烧变化让他隔天彻底起不来了。大脑的过度兴奋再次挑战了他承受的极限，住院期间的大小病接踵而至，唯一好一点的是比起之前生病的浑浑噩噩，这次他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犯困的状态还有，就是睡觉的时间没那么长了。
只是他本人感觉良好，家里的一人一猫却没这么觉得。
猫焦急地在他床边来回踱步，而至于另一个人，早在当天夜里周随烧起来的时候，就把医疗器折腾了一阵来回，所有正在休息的专家组成员在隔天睡醒时就收到了季医生打包的医疗数据包，详细之至让他们差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差奔赴第三医疗站了。
其实当天也是差点去住院，季栖元当时医疗车都联系好了，最后是吴医生亲自上门看了状况，确定周随只是兴奋诱发的身体过度反应，才没送去第三医疗站。
吴医生上门是奔着骂人来的，见到季栖元一脸的焦急样，把骂人的话先省了：“这是正常的情况，之前就说了他的身体处于恢复期，精神力也会随着他脑域的变化出现增长，全息本来就是个刺激的端口。每次刺激都会对他身体产生一些应激反应，普通点就是头晕脑胀，隔半天就好，稍微刺激点就是发烧……”
简而言之，周随身体遭受过度的刺激时，一点头晕脑热都是正常的，只要没到突发嗜睡症一睡不醒的情况，都是可控范围，熬过去就是精神力增长的好事。
季栖元：“我知道了。”
吴医生冷哼一声，看向床上不安分的多动症份子：“都跟你说循序渐进，过度刺激就是他吃苦头，先躺个一周吧，别碰什么游戏了。”
一群专家带着新的数据资料美滋滋地走了。
周随还躺在床上，他觉得没事，猫却一点也不让他下床，重重地压在被子上，但凡周随有点动静它就能折腾起来看情况。
猫：“你要听猫的!”
季栖元却在吴医生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精神力的恢复增长是早在住院期间就提到过的，当时他只觉得是好事，经此一事后他却明白了其中的不同。
对于一直以来是S级体质的周随来说，生病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他自小生过最大的病就是嗜睡症，此后发烧头疼犯困常驻，这种精神力恢复带来的身体刺激，可能会让他优秀的体质暂时失灵。
意味着，在他的体质跟精神力还没完全契合前，他会比普通人更容易生病，一点刺激带来的结果轻则犯困头晕，重则发烧感冒，大病小病可能变成常驻的事了。况且治疗上很多药物都有禁忌，他能服用的药物比常人少，换算下来，生病的恢复时间可能比常人要长。
精细，得养。
只是季医生完美的养病计划对象是个不安分的病人。
在医疗站的时候还好，而在熟悉环境里，病人的劣根性就会成倍增长。
周随温感没好全，常人发烧带来的热烫畏寒表现在他的身上时，他只有浅表的感受。有时候他连自己持续发烧都没有实质性的体感，除了稍微困一点，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糙起来的时候连季栖元都看不下去。
包括不限于第二天稍微退烧就想去洗澡，稍微有人没看住就摸上客厅的沙包模拟器，还三次摸到了载入器试图上线玩游戏……当然这些举动都被24小时警铃打响的季先生拦住了，期间周某人还用了廉价的猫玩具买通了猫同志准备上网1小时，未遂时被季先生火眼金睛捕捉到了。
季栖元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周随当初嗜睡症苏醒后身体迟迟没有养好。
一方面在于他的过度节俭，另一方面在于他对猫有绝对的统治权，他看似什么都过得糙，得过且过，实则上是个在必要时候会用武力镇压猫，用玩具诱惑猫的高危分子。
“我好了。”周随小声道。
季栖元念道：“37.9度。”
他铁石心肠地转过头避开了周随的眼睛，翻开营养菜谱下了通牒： “今天没有肉。”
周随如遭噩耗。
季栖元说没有肉就是没肉，就连猫的碗中都比他多了三块肉，周随只能吃着季栖元调配出来的营养餐，数次在进餐过程中瞄向了猫碗，最后眼睁睁地看着猫把肉全都吃完了。
由奢入俭难，习惯顿顿有肉的周随，没吃到肉萎靡了一天，也睡了一天。
最后是季先生狠不下心，大半夜的时候给他开了小灶，挽救了病中清汤寡水的周随，以此换来了他一定不碰载入器的承诺。
只不过说不碰载入器，季栖元还是每天都跟周随聊游戏的事。
游戏不能碰，但是给他一点游戏相关的事，周随就乐不思蜀地沉浸其中，神明竞技场高难度通关方式过了，可通关方式一定就一种吗?
“不止一种。”周随咳了咳，点了点地图上某个位置道：“从这出发，难度低的话，通关方式就多了。”
于是跟一度阴阳连麦的叛逃者阵营管理竖起耳朵，听到了从一度阴阳的麦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的属于周神的说话声，特殊的通关方式如说家常地从这两人对话里流出，仔细到连一度阴阳给周神递了几次水都清晰可闻，把一群单身狗硬生生把拳头听硬了。
周神数日不上线，活跃在另一个人的语音麦里。大佬爱情保卫群里刷刷冒出一群正在点烟的玩家。
【这是在秀吧?】【段位真高啊，怪不得论坛那群药师玩不过他，真有手段。】【说得你们天下无双玩得过他一样?】【人身攻击了我警告你。】【这录屏转出去，就是全阵营的玩家知道他两大半夜窝在一个房间聊攻略还共麦!】【所以是已经住到一间房了???】
后知后觉的玩家们：“?”
艹?!同床共枕了?
季栖元不止一次地询问过一起睡的事，当初说的过几天就真的一语成真，周随一病，照顾就成了顺理成章，等到周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季栖元的房间里睡了三天。床比他卧室的大。
周随的体感时灵时不灵，但是身体是老实的。
从酒店那会睡醒抱着人后，生病中的他直接把季栖元当成了凉水袋解闷热，焙热了就跟盘被子那样盘住睡了。
季某人不说，但是每天冲冷水澡的频率变高了。
连猫都有点不解，开始担忧起第二位铲屎官的健康问题，偷偷上网询问了，喜提宠物智能圈一堆高端智能发的小黄心，把智能版本落后几代的猫搞蒙了。
一位医疗机器人为猫解答：你的主人身体太好了，不用担心[黄心]。
猫：?
就这样断断续续养病养了一周多，周随的身体数据得到了季医生的肯定，终于重新获得了载入器，登上了游戏。在他登录游戏的时候，神树已经开了新等级的等级封印，所有满级已久的大号们终于踏入了冲刺70级大关的竞争里，而周随因为养病错过几天，等级落后了2级。
“你放心，最优的练级攻略，已经出了。”陌上桑见到他上线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道：“养病要紧，不急，你慢慢升。”
周随诧异地看向他，有点意外这话出自陌上桑的口。
这几天闲着没事，周随看了几天的群聊天。
陌上桑每天出现在群里第一件事就是挥舞着皮鞭鞭策着小队里的玩家去升级，他几乎24小时出现在所有人的身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经验刷满了吗?那惊悚程度让共同富裕小队队长摆烂哥半夜噩梦惊醒都是在练级，还被逼下载了般若兄弟的攻略。
是的，新等级开放，般若兄弟出了剧情任务的攻略。
这次的剧情任务经验多，材料多，喜得陌上桑的重视，特意要求所有人必须下载，也因此这是般若兄弟进群以来，第一个下载数目达到13的攻略，两兄弟差点以为共同富裕回光普照了。
多亏陌上桑的鞭策，共同富裕一群咸鱼等级高居冲级榜前百，见者落泪。
“我不用快点升级吗?”周随也下载了。
“你暂时不用，慢慢来。”陌上桑目不转睛地看着新列出来的‘共同富裕保一计划，目的是捍卫共同富裕第一小队的荣耀，“保第一的事交给其他人，我们这几天在专攻休闲频道。”
排行榜小队是靠总分排名的，除了pvepvp这些常见的玩法，休闲玩法也包含在其中。以往陌上桑是从不看这些的，直到他发现摆烂哥大叔小班这些人久居休闲榜，还有般若兄弟的剧情榜，于是量身定做地为共同富裕设定了新的攻略。
这种完美踩在共同富裕爱好的方式，获得了队内一致好评，现在大叔每天没钓满100条珍稀鱼，摆烂哥没挖满100种品种的矿，都不归家了。
只是今天周随上线，一群人轰轰烈烈地回来了。回来的路上，还捎带了一堆盟友。
家园再度人满为患，有的已经坐到了田埂上了。为了冲刺家园评分，摆烂哥最近又开了数片田，家里已经没有招待客人的位置了，谁来了都得下田。
一群人刚到，就看到周而复始拿着攻略准备出门升级。
“等等周神!”“你不开箱子吗!!!”
拿着升级攻略的周随看到背包才想起来这一包箱子，“哦对。”
家园仓库，季栖元跟照青阳并肩走了出来：“那就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周随疑惑地看向他。
一度阴阳在这段时间里干了多少事，恐怕除了周而复始全网都知道了。
尊贵喇叭飘了几天，半夜上线收材料，跟全神树的商人保持了vip关系，在一度阴阳睡不着期间，神树玩家们进行或愉快，或不愉快的交易。
愉快的是那些被高价收购的玩家们，不愉快的是持续踩坑的天下无双(划掉)叛逃者阵营管理了。
自从那天发了周而复始个人剪辑版精彩屏录后，他还先后给叛逃者盟会出了好几个低阶版本的攻略，针对的是阵营战四组神明的低星级攻略，基本上涵盖了多个星级段，原先一些因为高星级打法太难无法通关的玩家，尝试用新攻略去打，竟然就过了。
其中某些打法还有周而复始的影子，一看就只有那种体操怪物才能想出来的。
一度阴阳还在视频的后面标注了技术支持周而复始，借用攻略之名悄咪咪地给全阵营的玩家喂了一把新鲜的狗粮，偏偏所有人还拿他没有办法。
阵营战在长达两周多的角逐最后叛逃者阵营赢了，天下无双压了飞霄凌云一头，哈巴犬高兴得去主城开席宴请管理组玩家，这一赢，某个老银币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季栖元谈酬劳了。
那天晚上，天下无双管理害怕极了，哆哆嗦嗦：“.……你想要什么?”
“没有材料单，也不需要新材料，明天新等级开启后应该会出地图探索等新东西，高等级的特殊物品也会掉落。”一度阴阳谈判时温和好说话，让天下无双管理感觉谈恋爱后人都灿烂了，只是下一秒，老银币就提出了他的要求——
“新等级阶段你们应该冲着升级跟提装备属性，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地图信息跟材料信息 不过，新地图出的65级以上高贵重的幸运材料，归我?”“我跟桃天那边谈好了，你们要吗?”
天下无双管理们：“!”
……这是威胁吧!!
而且你们什么时候跟灼华的关系这么好了!!!
布偶猫沉思片刻：“可以商量。”
事后，天下无双管理在某次闲谈过后才知道，一度阴阳他跟所有人都是这一套说辞，他们都上当了!!!
转运池3.0的失败，让所有人得知逆天改命这种事情连主脑都看不过去了，可共同富裕还不信邪，这次准备瞄准新等级开启后各地图新掉落的幸运道具，这种幸运道具比原来的材质好，上限高，是打造4.0的不二之选。
之前封等级那么长时间，周而复始才兜兜转转凑齐了装备。
结果新等级一开，周神的装备又要重新升级重新搞了，4.0势在必得!
逆天改命，谁都想知道这改命要怎么改。
从共同富裕要再建4.0时，所有的盟友奔赴而来，为的就是看热闹。
家园里聚集这么多人，全都是为的看周神开箱来的，上次惨归惨，可到底也是拿了个极品成就。成就是什么,那是评分，自从共同富裕登顶后，排在后面的一群小队全铆足了劲等着篡位，今天过来就为的是见识4.0,顺带混成就。
布偶猫：“都是狼子野心。”
战飞云：“没办法，干不过他们，成就拿一点是一点。”
“所以4.0呢!”猛虎看着空荡荡的共同富裕家园：“那么多道具建哪了?”
摆烂哥道：“别急啊，这不是好好准备了吗?”
不止是一度阴阳，共同富裕一众玩家把这件事当成了大事。
开光打造金牌匾都是小事了，他们还做了各种风险预防。照青阳是个锻造大师，不巧也稍微精通一点道具，自从他的近战法职装停滞不前后，周而复始成了他新的希望，当即就跟季栖元规划起了4.0的建设，原先3.0就是因为崩裂过快与雷劫劈人两种不可抗力，于是新的4.0最先需要解决的就是这两个问题。
“上次3.0失败后，我们深思熟虑，选了个风水宝地。”摆烂哥指向高空，“这不，建那了。”
众人遥遥望去，就看到高空之上悬立的神明之塔。
周随：“?”其他玩家：“???????????”
228、番外
没谁规定幸运池就一定要搭建在家里，况且这种幸运道具的耐久度肉眼可见的不耐造，神明之塔就恰恰好是个完美的地图，在天上云层中，塔内构造复杂，最重要这是神明的地图，天雷这要是劈下来，那也得先劈塔再劈人!
“你们能建成功?”战飞云都觉得不可思议。
富哥嘿嘿两声：“怎么不能?我们有一个月领地权呢!”
旁边的盟友听得目瞪口呆，原来领地权在你们的手里就这么用的吗?!
领地权，共同富裕能拿神明之塔的资源，从某种意义上神明之塔的管辖权也在他们手里。只是这破地方连走马上任的NPC都没有，塔内外除了玩家根本没其他人，能上天的NPC都少。
“他们胆子大到了这个程度了吗!”晚来一步听到消息的尤里克斯难以置信：“他们是打算糟蹋神明之塔吗?”
桃之天天：“不知道，但是有一群人已经去看热闹了。”
神树排行榜一众大佬们放着升级的大事不干，从元宝宅一路跟到了神明之塔，一路上的质疑直到他们看到神明之塔内部，就全变成了鸦雀无声。新的幸运池就建立在神明之塔的最底部，底基是一艘随时可移动的防御级飞行宝船，上面全部淬满了开光的金牌，一眼看去就是金灿灿的黄金船。
而在黄金船甲板处被掏空嵌入了一个小池子，深入船舱内部，利用神树飞行道具傲人的载重能力，里面大大小小装满了共同富裕这一周来收刮的幸运道具，简直就是豪横至极的财大气
粗。“哥，你放心，这次选的池底水是山野奇观境神秘境的，酱醋茶那小子发现的宝地水，这水喝了还能涨经验。”摆烂哥隆重地进行了介绍：“这艘船是老富青蛙他们带着走了神树所有庙祈福开光的，所有的幸运锦鲤都是小班大叔新鲜现钓的，池子的底基是兔子哥跟豪哥用的顶级锻造材料打造的……张大宝举手道：“砖是我搬的!”风云催傲娇插兜：“打石砖的矿石是我跟蘑菇三千客他们去野外挖的。”这一介绍，摆烂哥喋喋不休说了五分钟，旁边的盟友从得知他们拿山野奇观的天山水做池水的时候已经绷不住了，这么多珍稀好物用在一个幸运池上这群人是真的闲着没事干了吗!“当然最重要的幸运道具，感谢兔子哥，感谢各位盟友!”摆烂哥见人说人话，还不忘捧一下友情赞助(被坑蒙拐骗)的盟友。周随的眼睛在队友的讲解中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看向了统筹这些的季栖元：“你什么时候弄的啊?这很多钱吧?”“抽空的时候弄的，没花多少，新等级等你带我们飞。”季栖元伸手捏了捏周随的后颈，他最近很喜欢摸周随颈后的头发，当然最好摸的地方是周随的锁骨。周随身上的瘦跟肌肉恰到好处，锁骨凹陷摸起来特明显，透过领口去看格外地清晰，每天晚上都在季栖元面前晃，起初他悄悄摸，发现周随没反应，后来胆子就更大了。只可惜游戏里器师穿着器师袍包裹严实，能捏的地方只剩下后颈。周随的注意力已经全落在包里了。“来来来，周哥你上船!”富哥喊道： “万事俱备，就差开箱了，来来，大伙一起上啊!”盟友们：“?”这能拒绝吗，感觉上船没好事。“卧槽，外面咋那么多人?”“石门外都堵车了!”共同富裕刚上船，就看到门口外断断续续来了玩家。一群大佬赶来神明之塔的事，已经在神树世界频道上传开了。逍遥仙为蹭热度还开了直播，以往共同富裕在元宝宅里开箱子普通玩家都看不了，现在神明之塔可是公共地图，这种近距离围观的好机会，神树玩家哪会错过!神树人，最爱看热闹。神明之塔看热闹的玩家空前绝后，知道内情的人全奔着幸运池去，不知道的人是则是冲着周而复始去的。周神打完全息挑战直接就是一周多没上线，顶着65级的等级压着榜上一群67级的高玩，让人差点以为他就要跟几年前打完集结营那样搞失踪了。[神明之地，禁止喧闹!][神明之地，保持肃静!]人太多，每进来一个，地图自带的警示声就多了一条。然而没有玩家注意，他们全来看大佬开箱了。共同富裕的盟友们本来还想矜持着在黄金船边上待着，结果人这一挤，把最里面的他们直接往船的方向推，这下进退两难，一群人逼不得已全都上了船。而幸运池4.0的祈福对象周而复始已经打开背包在看箱子了。周随的包裹里全是神明竞技场送的宝箱，除却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箱子，最重要的东西是八个神明送的神明福泽礼，以及最后通关送的6个65-70级别的宝箱。这些算起来一共14个箱子，神树开通新等级，神树的技能位也往后扩充了，同时新开封的技能位需求的技能材料也变多了。不琢磨不知道，周随忽然间发现，开新等级不止意味着旧装备的升级淘汰，还将一群毕业的玩家拉到新的奋斗起点上。“可以先开70级箱子，这六个箱子是随机的，不能指定。”季栖元道。周随也是这么打算的，先开随机箱子看看掉落，再考虑开福泽箱子拿好的奖励，他这边刚把箱子摸出来，旁边的盟友们下意识就后撤了一步。风云催：“瞧你们那志气，退什么退?”猛虎：“?”上次被雷劈还忘了吗?系统接着就弹了出来了——【系统】周而复始打开[神明之塔(65-70)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凌霄袍]!【系统】周而复始打开[神明之塔(65-70)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凌霄履]!两条消息闪了过去，所有盟友第一时间看向了那巍然不动的幸运池4.0,往后退的脚步终于停住。季栖元面色不变，他点开了系统看到了周随新开的两件装备，凌霄词缀，这是70级的词缀!凌霄袍是岐灵乡的职业套装之一，一眼看去居然还是器师的专属套装，晃眼都是物理攻击破防，额外携带一条速度跟技能效果加成，几乎没有低级的蓝色属性，最次的属性还是紫色的。这不仅仅是红了，而且还是满级的装备!要知道很多人通关的神明之塔箱子，开出来的装备绝大多数是65级68级，70级已经是红了一大半。盟友们看到这两件装备眼睛都红了，仰头看着这神明之塔，“靠，难道以后都得找神明地开箱子吗?”“好像真的行，健在。”战飞云道。布偶猫瞥了眼幸运池，不知道为什么,安静得有点令人不安，“是吗?”黄金船屹立不倒，只是莫名的，布偶猫感觉四周凉嗖嗖的。周随见到两件装备时有点意外，70级箱子开出装备是现阶段加成最多，70级对应属性还可以一次性毕业，见此情况他飞快地点开剩下的四个箱子——【系统】周而复始打开[神明之塔(65-70)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明月戒]!【系统】周而复始打开……赫然是珍惜之物[墨羽佩]!【系统】周而复始打开……赫然是[进化之钥]!三个箱子，前两个居然还是装备，周随点开一看，明月戒是岐灵乡治疗系的70级装备，所有属性是近乎全满紫金色词条，而墨羽佩也是物理系可用的词条，应该是偏向于隐月盟的装备，里面全是速度词条，数值有几条是全满的，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这是个68级的装备。“居然还是装备!!”“这个明月戒奶职极品啊!”照青阳看向幸运池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怨念，他也没少丢阵师的幸运装备，怎么全掉的都是岐灵乡的，难道幸运buff好过头了?“墨羽可惜了，但是这东西你至少能用一两个月，68级极品属性有时候比70级垃圾属性好用。”季栖元说完，见周随看着包裹没说话，不由问了声：“周?”周随只看着明月戒，“这个是戒指，不是手镯了。”季栖元愣了一下，想到之前的事，“送我的?”好几次幸运池都是季栖元帮忙筹备，周随早就想送他东西，不知道送什么好，这会这个明月戒出来，他总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嗯，我晚点问富贵有没有神羽石。”“可以刻个字吗?”季栖元道。周随疑惑地看他，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刻字?”刻字的说法一出来，周围一群人刷刷地看向了一度阴阳，look瞪大了眼睛，卧槽怎么有人脸皮厚到这个程度，光明正大地要刻字???刻字，则是可以在装备上留下持有者ID以及留言，基本上是玩家为了纪念某某装备会购买的外观道具。周而复始要是在装备上刻字，再把这装备赠予给一度阴阳，那以后谁查看一度阴阳的装备，就能看到他的装备上带着周而复始曾经持有过的印记和留言。神树游戏里，那群不把单身狗当人看的情侣党惯用的手段!!一度阴阳就这么说出来????他的狼子野心都不藏一藏吗?【卧槽，我就知道逍遥仙直播间里有好东西看。】【我是来看周神开箱子，这都能吃到狗粮???】【兔神能不能出个追周神的攻略啊?】【楼上你的算盘打得过一度阴阳吗，你就要攻略?】look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旁边的队友们拦住他，“冷静，周神未必就知道——”[周而复始收到[一度阴阳]赠予的[书墨笔]!]“用这个写。”季栖元道。团队里一群人震惊到说不出话，不是哥你，道具都自己买啊???周随哦了一声，开始研究这个书墨笔，忽然间被旁边的其他人喊住了。战飞云咳了一声，不合时宜地暂时打断：“你看看另外两个东西，你开出进化之钥了。”“我靠，这是新等级开了首掉吧?”富哥跟逍遥仙眼睛顿时亮了，“这个跟我们兽师的不一样，是给道具进阶的，好东西啊!”70级的箱子还开出来一个道具，就是进化之钥。周随详细看进化之钥的描述，发现这东西居然是道具宠物的进阶道具，他的宠物蜃兽原先满级是65级，而这个道具是可以助道具宠物突破等级丰富，进阶到70级阶段，同时还可以解锁一个新的技能孔。周随有点意外，那元宝就可以升级了。这五个掉落出来，众人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看向黄金船中央的幸运池，相比它的前三个前辈的脆弱不堪，黄金船+神明之塔版本的4.0强得有点过分了，连共同富裕都觉得幸运池今天简直是超常发挥了。“趁热打铁!”“哥!继续开!!”周随感觉今天有点红过头了，顺着点开了最后一个道具——【系统】周而复始打开[神明之塔(65-70)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狗屎运]!周随：“?”【对不起，我笑了。】【主脑的意思是周神逆天改命是狗屎运吗?】“主脑玩不起!”“幸运怎么了，我们幸运怎么叫做狗屎运!”其他人看到这个系统顿时绷不住了，这是嘲讽吧，狗屎运这种名字道具居然也能掉落。他们点开系统上的技能描述，越看越觉得这个道具就是主脑放出来嘲讽周而复始的——[狗屎运：特殊道具，使用者累积足够多的霉运，持续倒霉后打开会有神奇的效果!(请注意，幸运时请勿打开!)]“没事哥，幸运池还撑得住…话音刚落，神明之塔外围忽然传来了轰隆声，震动的雷声引来了神明之塔里里外外一群玩家的警觉，黄金船上无数双眼睛立刻看向了石门外，越过人群，远处的云层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乌黑一片，里面还混杂着雷光闪烁。
“我的妈!原来上次周神开箱子引雷劫是真的!”
共同富裕一下就进入了战备状态，一队护住了幸运池，另一队已经在时刻警惕着外围劫云的状态。一众盟友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叫狗屎运的道具，这特么是什么神奇道具，一出现连劫云都引来了!
“不要慌，神明之塔有避雷效果!”陌上桑喊道。
这声音刚落，就听到了雷电轰隆地朝着神明之塔劈了过来，巨大的雷电轰入塔中时塔内的无形的力量顿时撑住了这股雷劫，接连劈了数道，居然撑了下来。
“这未免太离谱了吧?”猛虎傻住。还真让共同富裕卡到bug了!
花匠仰头：“这说明天雷的力量没有神明之塔强，这毕竟容纳了那么多神明…
他喃喃道：“神明之塔领地权是个好东西啊，之后这个地图的竞争力会比其他安全区更大。”
在场围观的大佬们看向神明之塔的眼神不一样了，原以为这东西只是个领资源的安全区，没想到居然能规避这么多风险，那以后锻造师等其他职业或者他们想要试各种高阶道具的时候，这个神明之塔就是个巨大的保护层，只要在这里面，就能越过绝大多数失败的条件，提高成功率!
“哈哈哈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共同富裕等人瞬间支棱起来了，什么天雷，还不是输给了幸运池4.0。
塔外雷光轰轰，塔内一片宁静。幸运池安然无恙，一群玩家第一次在跟主脑的博弈中略胜一筹，见到主脑规则失效，一个个顿时兴奋起来了。
“主脑不行啊。”“来，哥你接着开!”周随见状，正准备继续开。只是他的手碰神明福泽箱子的时候，忽然间察觉到了一股阴风。“风?”他警觉地往后看。这时，神明之塔内嗡地响起了钟声。大肆叫嚣的共同富裕众人愣住，变化来得突如其来。
神明之塔内原先那股流动的阴风骤然加剧，神明之塔内部层层壁画豁然亮起，一个个早已死去的神明在狂风中睁开了眼睛，神明之塔内各层的地面居然像是机关似的层层解锁，整座塔居然在进行二次变化。
无数的射线齐齐锁定了黄金船，神明的眼睛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上干把激光炮，激光的红线聚集在了黄金船上，周而复始的脸上都被照红了。
周随皱眉：“这个要躲吗?它好像锁定我了。”
【系统】人神共愤，由于玩家[周而复始]在神明之塔挑战极限，藐视神明的规则，引发了神明之塔的愤怒!神明之塔将举全神之力，对其降下天谴!【系统】[一度阴阳]在神明之塔内挑战极限……【系统】[布偶猫]在神明之塔内挑战极限….
布偶猫：“?”不是，这关我们什么事!一句话都没说啊!
刷刷的系统弹出来，与周而复始同团的人无不例外地上了系统，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愣着干什么,开船!”季栖元回头冷静道：“启动预案。”
黄金船船舱里，大叔早就守在船舵前早有准备，他当即甩动了船舵，黄金船瞬间发动轰地一下朝着敞开的石门冲了出去!其他玩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被马达拉满的黄金船一把撞飞了出去!
黄金船在死亡射线中侥幸逃生，而看热闹的神树玩家就没那么幸运了，跑得慢的，被创飞的……全都都被神明之塔内的射线招呼齐全!
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阿道夫莫里斯始料未及被命中个正着，瞬间黑白倒地，面前弹出了死亡通告。[由于你在神明的坟头蹦迪，扰神安眠，获得神明诅咒，霉运100%加成，持续时间72小时!]
不是???蹦迪的是共同富裕，关他们狮鹫什么事啊!
黄金船带着一种盟友仓皇出逃，躲开了神明之塔的天谴，一众盟友心有余悸地看着塔边的尸体，还好他们被挤上船了，不然这会他们就躺尸在原地了。
共同富裕这群人真精啊，居然连用船当载体这种事都做了预案!
“你们是早就准备逃的吧?”水寒霜道。
共同富裕几个显眼包挑眉一笑，摆烂哥：“这不是邀请你们上船吗?放心，我们一会就冲上云层，保证主脑坑不到我们一点——”
【系统】神明愤怒，天谴出马，使命必达!神明之塔即将开启神明之怒模式，追杀到天涯海角!
通告一出，船上顿时一片死寂。
周随看向季栖元：“这个也在你的预案中吗?”
塔内的红射线朝着他们而来，宛若上千个炮台。
其他人僵硬地回过头看共同富裕，是吗?
季栖元沉默稍许，委婉说道：“船上有船技好点的玩家吗?”
幸运池4.0(三)
众人震惊地看向一度阴阳，黄金船就已经遭受到了神明之塔第一次轰击，激光炮击中了黄金船的尾翼，震得掌舵的大叔差点往下一翻。船头的方向当即往下，直直冲向下方巍峨的山峰，倒栽的船体甩出去了一拨人，吓得一众大佬位移全交冲回船上，手脚并用地扒住了借力点。
“愣着干什么啊!!!”
“跑!!!”“谁会开船!”“往上拉船头啊!!!!倒冲了!!!”
船舱里大叔被甩飞出去撞在了船板上，松开了船舵，黄金船瞬间失控。
靠谱的黑熊在这时候挤开人群，魁梧的身躯站在船舵前屹立不倒，无比伟岸，在船即将撞到山峰的前几秒，将整个黄金船的船头往上一拔!
被迫上了贼船的乘客们前一秒感受到俯冲，下一秒就来了个仰冲，巨大的颠簸堪比灾难现场。这也就算了，身后还有紧随而来的天谴射线，颠簸中人撞人，人踩人，运气不好的人已经被甩了出去。
“小熊猫!!!”猛虎回头看到自家倒霉蛋刺客已经摔下船，团队里弹出来了死亡通告——
[团队成员小熊猫死亡!触发神明诅咒!]
[团队成员吟游诗人死亡!触发神明诅咒!]
[团队成员尤里克斯死亡!触发神明诅咒!]
死得太快，都来不及哀悼，一群人还没来得及嘲笑哀悼摔死的队友，扫到死亡队友debuff的时候，一个个面露惊恐。
“主脑疯了吗!!”
神明诅咒的负面的debuff通过队友全都展现在玩家们的面前，看到那长达72小时的时间，所有人顿时一阵寒颤，这特么这么长时间的debuff吗!!!几乎在船上的所有人都上了神明之塔的追杀名单，他们现在只剩下早死晚死的区别了。
“卧槽，那雷云是不是飘过来了!”
失控也就算了，神明之塔外那是乌黑泛紫的雷云团，轰轰作响地朝着黄金船的方向飘了过来。一群人刚从坠船的危险中躲过来，紧接着冲向他们的就是神明射线+雷云团的双重夹击!“盾师把盾打开!!”“防御道具，全上全上!”
黑熊在极限状态再次转舵，避开了射线的攻击：“我去?躲开了!”“你也不看看这船上装载着什么?”陌上桑道。
一群人闻言回头，看到了4.0健在。
而在这样的颠簸下，幸运池4.0稳如泰山，之前为了防止幸运池炸了，都是用的顶级加固材料，外头还罩了一层防御道具，这会防御道具已经启动了，保护着里面的幸运道具里。盟友们看得目瞪口呆，一波下来竟然没一件幸运道具掉出去，这是艘幸运船。共同富裕是在这个幸运池加了什么东西，才引得这么人神共愤的结局?
就这突然的间隙里，两条公告突然弹了出来——
【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光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发光球]!
【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暗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锈斧头]!
一群人震惊地回头看向周而复始，他们在船上还站不住脚的时候，周神居然还连开了两个箱子??但是发光球跟绣斧头又是什么鬼???周神每次开的技能打造材料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吗?
周随回过神，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船毁了池就没了，反正都得死，我得开完。”这是队友费尽心思给他做的，他不能浪费。
就是为什么,他开了两个奇怪名字道具，送的特级材料才两个?
他开始黑了吗?周随不信，立刻摸向了其他的箱子，而就在这时候远处的神明之塔的射线好像变异了，只见原来的红色射线上，突然间分裂出了两道异光，密密麻麻地锁定了黄金船。【系统】神明之塔启动二级愤怒模式!
周随：“升级了?”玩家们：“???”神特么二级愤怒???“转舵!!”季栖元回神喊道。
黑熊来了个极限拔升，下一秒无数的射线扫射过来，顺即把他们原先所在地位置轰出了一片乌烟，玩家们这下反应过来了，主脑这是拼了命要把幸运池4.0炸掉，连神明之塔的模式都升级成二级了!
季栖元：“你继续开，试探主脑的底线。”
“这种特殊的地图杀一定有高积分成就，反正现在是必死的结局了，不如完全看开。”战飞云等卷王脑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玩意可是上了全服系统，之前元宝宅的雷劫都送了成就，这追杀的成就肯定不低，说不定还是个隐藏玩法：“想办法撑住，撑的时间越久越好，把惩罚机制刷高级。”
共同富裕惊呆了，飞霄凌云这么卷吗，送死都卷???在场的大佬来这边，一半是看热闹，一半是冲着成就评分。
一遇到必杀机制，一群大佬的大脑就飞快地转起来，只是脑回路刚转一半，神明之塔的攻击顿时就变本加厉了，黑熊的怒吼声音传出：“抓稳!!!!!”
黄金船来了原地360度旋转!!
众玩家：“!!!”
而在这近乎极限飙船的颠簸中，周而复始屈腿卡在了船板上的位置，伸手摸开了背包里的宝箱，十星级的宝箱可以选择材料打开，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继续选了技能打造材料——
【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炎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烧火棍]!【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冰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冻冰条]!
【卧槽???】【大佬在逃亡过程中居然还在开箱???】【等等……你们没发现神明之塔有什么不对劲吗?怎么多了好几道别的光啊?】
【系统】神明之塔启动三级愤怒模式!
一群在神明之塔外的玩家忽然间背生凉意，在周神上系统的同时他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了神明之塔的表层突然间多了一部分不一样的射线，如同闪光灯束顺着黄金船的轨迹，扫到了塔外玩家的脸上。
有人弱弱道：“黄金船好像是往下飞了…
玩家们茫然回头，往下飞，那岂不是对准了
"!!!"
下一刻，无数的射线从塔的方向爆射而出，轰出去的射线最先扫到的就是神明之塔门口一众看热闹的玩家，穿过玩家群冲向了云霄!
“靠!!!这关我们屁事啊，我们就看热闹!!!”
“跑，快跑啊!”
黄金船飞行的轨道有多曲折，神明之塔的天谴就有多疯狂，惨叫声响彻天际。而黄金船上亡命徒们没有听到来自身后的惨叫，他们正在黑熊颠簸的船技中苟且偷生，一众盾师的盾都歪了，几条残余的射线打在了黄金船上，现场随即死了几人。
[光神的愤怒：玩家将获得虚弱状态，持续时间72小时!][暗神的愤怒：玩家将获得攻击减弱状态，持续时间72小时!]
……
不是，怎么还有特定的神明buff啊???
死亡的玩家看到了自己身上的buff顿时两眼一黑，神明诅咒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单独的神明debuff啊!
“原来如此，被更多的射线命中，吃的debuff越多。”花匠总结道。
战飞云：“那就是送死的时候，一下子吃更多的射线了?”
其他玩家听得愣在当场，大佬你们连怎么死的姿势都选好了吗!
在极限逃命的状态下，全场最稳的就是周而复始了，开完四个听名字听不出黑红的技能材料后，他在上下左右的诡谲航行路线中再次摸向了箱子，应景地在玩家们死亡的嚎叫中开了两
【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朝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生神的饭桶(特)]!【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暮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暮神的拐杖]!
[生神的饭桶(特):特级技能喂养材料，传闻可一次性喂满4级变异技能，谨慎使用!][暮神的拐杖：特殊道具拐杖，可对特定范围的目标使用，使该范围内所有玩家获得不良于行状态，持续时间20分钟!回气时间12小时!」
两个都红了，树粮是一个顶多个的特级树粮，一次性喂满的好东西。而暮神拐杖则是周随开出来少见的群体控制道具，且不是一次性道具，每逢12小时就能用一次，野外打团架的好东西!
季栖元：“接着开。”
【系统】神明之塔启动四级愤怒模式!【系统】神明之塔启动五级愤怒模式!
一眨眼的功夫，神明之塔的等级突然间一路升到了6级!!!这下，连致力于提高成就等级的大佬们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周随，花匠瞳孔颤动：“你开了什么东西?跳6级???”
周随的手还在不断地点箱子：“哦。”“我怕时间来不及，把囤的小箱子都开了。”
他原本只想开几个高级箱子，眼下见盟友的要求以及幸运池的□□,他干脆就一口气把包裹里攒了许久的小箱子全开了。
[恭喜你获得了[咸鱼(特)]][恭喜你获得了[扫把星(特)]]
……
“还没开完…”周随话音未落，他刚点到了死神的箱子——【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死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夺命十八式]!
【系统】神明之塔启动七级愤怒模式!
[夺命十八式：传说中死神收集的亡者霉运，此物面世将会带来极致的霉运，所处之地150米范围内所有人的霉运上升200%!至死方休!持续时间5分钟，回气时间24小时!请注意，此物杀伤力大，是无差别攻击道具!]
不知道谁念完了夺命十八式的介绍，船上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扫眼看向了周而复始的手，这东西从箱子里开出来，就掉在了他的手中。
周随忽然有点心虚：“拿在手里，算面世吗?”
季栖元：“
船板处咔嚓出现了哀鸣，盟友们僵硬地看过去。
只见被无数材料硬扛着的幸运池，终于不堪重负，硬生生地从甲板中间裂开，裂痕从幸运池上迅速散到了黄金船，船板一下就裂开了一大缝!有人原地平地摔，有人抓住的船板裂开，有人技能放歪……
“不要慌，有预案。”季栖元放出了一个道具，只见一个大罩子框住了船体，缓解了船体的开裂。
周随：“我马上开完了，就差最后一个。”
而这时候，在船舱里疯狂甩船舵的黑熊刚来了个帅气的转舵，下一秒，舵盘哐当从他的手下掉了下来。所有人刚从庆幸中回过神来，扭头就看到光秃秃的掌舵台。
黑熊：“?”
"!!!"
周随看向了包裹里的之前刚开的道具[狗屎运],“我这还有一个道具，我试试……”
“别试了哥!!!”
“卧槽后面后面!!!防御!!!”
神明之塔的射线轰地命中了黄金船，一度阴阳的预案在顶级霉运下支离破碎。道具支撑不到30秒，射线的炮击轰轰轰地把黄金船轰成了碎渣渣，盾师的盾根本撑不住，一群人承受了来自无数的神明的诅咒，船体当场解体，在天际宛若炸开了烟花!周随在匆忙中摸到了狗屎运，棺材的霸体连同他从天而落，极致霉运下狗屎运超常发挥，在周随摸开的时候发出了刺眼的红光，同时他碰到了最后一个神明箱子。【系统】玩家周而复始打开[生神福泽(十星级)],里面赫然是珍惜之物[九转幸运珠]![九转幸运珠(0/1):传送中神明极致幸运之物，坚韧至极，永久上升幸运值5%!恭喜玩家，贺喜玩家，转运啦!]黄金船解体，无数大佬从空中掉落，被射线刷刷射成了筛子，散落在山间。周随看到了永久上升幸运值的时候眼中多出了意外，狗屎运好像有用，他那么多幸运道具从未有过永久上升幸运值这种东西，有了这个那他以后开箱子不就可以省下更多的道具了?他想把这件事告诉队友们，只是躺在地上没办法说话复活，他拉动视角看过去，见到季栖元就死在了他的旁边，死前还摸着他的手。
黄金船完全坠毁，幸运池随成了稀巴烂，一众盟友横尸各处，没有一个能站着跟他说 话的人。每个人身上累积的霉运等多重debuff已经叠到了肉眼无法数清的地步，放眼望去长长的状态栏叠到没有尽头!
周随：“?”
【系统】神明已息怒，恭喜玩家周而复始达成[万神嫌]成就!【系统】神明已息怒，恭喜玩家一度阴阳……
[万神嫌：被神明之塔神明厌恶嫌弃，成就达成之际，所有玩家将失去神树庇护72小时!]
万神嫌成就居然给了加了2000分的成就分，这可是相当一个小型的高星级副本了!只是当死亡的玩家准备复活的时候，眼前突然弹出来一条提醒——[由于您失去神树庇护，无法重生复活?(请在万神嫌效果结束再选择复活点复活)]
???艹，不能复活了!!!什么意思!他们要在野外躺72小时???死亡的玩家还不能说话，只能通过死亡频道在系统里疯狂打字，心灰意冷的玩家们怒骂了主脑一圈，决定下线遁了。结果一申请离线，眼前突然间弹出了一条提醒——[主脑友善提示：亲爱的，下线不统计debuff时间哦~]
玩家们：“….啊?????小熊猫跟吟游诗人等人过来，看到的就是这等倒霉场景。“看来我们死得早。”小熊猫道：“亏了啊!死早就只加100分!”吟游诗人：“三天躺尸换一个高星成就……”
倒霉蛋尤里克斯思考了错过两千积分以及躺尸三天的区别，主脑用实际行动告诉玩家你爹还是你爹，成就没那么好赚，“不，相比而言，死的早还是赚了。”“至少，不用丢脸……
那天，神明之塔那群招惹主脑的狂妄之徒喜提贵重成就，取而代之的是失去神树庇护横尸野外，连复活都做不到，神树排行榜上有名有脸的人物被迫横尸野外还无法挪尸，引来了无数的网友的观赏合照，尤其是周神的死亡地点，简直成了人满为患的打卡点。
无数的照片中，周而复始身边始终有一度阴阳，殉情照全网可见。由于过于丢脸，当天晚上青蛙工作室喜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挂机订单，为神树一群大佬代挂debuff。
当然，周而复始转运了。他永久获得了5%的幸运加成，成为神明之怒机制下唯一的幸运儿。幸运池4.0宣告成功。
230、番外
暗恋观测(一)
“数据包已经交给专家组分析了，结果出来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哎，没什么大问题，最近他也没发烧生病，你就放宽心了……”男人说话时带着几分随性，他搭着旁人的肩，试图将对方的思绪从数据板上引过来：“我过了三遍了，你就放心吧!”
季栖元没说话，只是仔细地，自己再过了一遍文档。
首都一研所内，专家组在熬了数个日夜后建立了周随的个人模型，病体数据体质与精神力变化每日通过医疗载入器传送到研究所，建立起模拟模型之际，就意味着专家组对他的精神力变化有了具体的预测方向，往后突发症状的概率大大降低，嗜睡症的突发概率会降到30%以下。
这是近几个月来，得到的最好成果。
第一期的产品已经引入到第三医疗站得到了很好的临床数据反馈，季栖元今天过来是来拿模型芯片，回去后装载在周随的医疗器上，顺带处理下积累了半年多的工作。
他请了漫长的年假，几个项目组却离不开他，这段时间周随的课程变多之后，他每日来研究所的时间也增多了，勉强上半天班。
季栖元没多说，但跟着他跑过第三医疗站见过他的朋友圈，见过他一日三餐送饭的举动的同事们都懂。为此还有人特意从首都大学的渠道拷贝来了周随的课表，总算摸清了这人上班节奏。
原来是周随有课他上班，周随没课他打游戏，安排得明明白白。
到后来，同事都已经习惯他隔两三天来一次的举动，当初第一次听说季栖元搬进首都大学陪读时，项目组一群人大跌眼镜，愣是没想到季栖元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干出为爱陪读这种事情，还打赌说不到半年就搬出来。
然而季某人用实际行动坚持了一年有余，硬是把实验室里那群人输得只剩裤衩，非但没有搬出来，据闻寝室都换了三个装修风格，导致每次有人上门拜访都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地了，确认门牌号都得确认好几次。
同事们以为是年轻人周随提的主意，直至上次组内开会，季栖元打开的某个软件都没关，全息投屏出来，全组的人都看到季组长设计的装修计划4.0,还分两个版本，线上版跟线下版的。
线下版就是首都大学那已经折腾了数回的寝室公寓，线上版是某热门的游戏的家园装修方案，中式宅院，设计稿比专业的都详细，具体还到主卧里要摆什么样的大床，细致到枕头都选情侣枕，把一群大老爷们都看害臊了。而事主一脸淡定，说了句忘了关，才慢悠悠地把软件给关了。
等到很久之后，一群人才反应过来季栖元那就是故意的。
以对方严谨的程度，怎么可能在开会前忘了关软件!!
这样的举动不止是关软件，还有把几年没换的保温瓶换成了情侣款、携带的光脑通讯器上多了小挂件、办公室边上的相框多放了一个单独照片……数都数不尽，总在不经意间喂了路过的同事一把狗粮。
同事想到这，不禁看向了光脑通讯器：“快到时间点了，你要下班了吧?”
“今天可以晚点。”季栖元把模拟模型看完了，把芯片小心地收了起来：“他出去比赛了，这几天不在学校。”
周随出去比赛的事，还是学校那群主任牵的线，特殊人才引进的时候，首都大学就看中了周随卓越的天赋，只是彼时周随身体像是个定时炸弹，学校那边就没放一些资源过来。而自从周随的体侧成绩经由他们年级主任转到了领导面前时，领导们才知道数月前在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脑全息挑战的胜利得主还是这位。
这不，当天就有领导上门，往后更是几个老师过来。
首都大学作为知名学府，在多个领域具备一席之地，只可惜在身体竞技方面颇为薄弱，周随的体侧成绩宛若一个闪亮亮的希望标志，一得知他的身体转好，学校里老师们就坐不住了。自从两个月前在著名高校全能竞技联赛给首都大学拔得头筹后，他成了老师们手里的宝。
学校还特意给他开辟了一间训练室，让整日只能抱着寝室沙包训练器打拳的周随如获至宝，作息稳定后每天也不跟季栖元出门散步了，吃完饭就直奔训练室。
季栖元起初还挺满意的，因为身体也需要适当的锻炼，周随高兴就好。唯一有点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训练室是个教室改造的，还是在一楼，留了一扇大窗户在那，时常有学生路过走不动道，眼睛直勾勾往里看的。
同事一听就明白了，原来今天这么早过来是因为周随出远门了，“那我就先下班了，芯片有什么问题，你到时候再跟我说。”
季栖元把芯片放进包里：“嗯谢了。”
同事道了不客气，转身就走了。
研究所空荡荡的走廊上只剩下季栖元一人，墙壁上悬浮板播放着近期研究所的项目介绍。人一走，安静就好似在悄无声息间笼罩，季栖元垂眸打开了光脑，里面是一小时前周随给他发的消息，对方已经抵达了蓝星，摆烂哥接的机。
季栖元昨天有事没办法跟他一起去蓝星，摆烂哥知道后拦下了接机的大活，哪怕周随是跟着学校团队。
周随没有拍照的习惯，照片还是摆烂哥发的，发在共同富裕的群里。
之前线下见面会见过面后，周随跟其他人线下联络的次数也多了，在还没被首都大学的训练室收买前，周随时常跑去黑熊的健身房。黑熊是个社交悍匪，健身房里认识的多半都是同道中人，也有游戏好友，久而久之这些人跟周随的关系也近了，时常邀请他周末一起外出。
然而周随除了必要的外出跟过过训练的瘾，更多的时候是爱好宅家。
周末外出的事不在他的计划列表里，每逢周末他要么是在玩游戏，要么就跟着季栖元和猫打手柄游戏，可以以在敞亮的客厅里玩到睡着，他睡着的地方不乏有客厅的沙发、地毯、餐桌边上、季栖元房间的躺椅……最夸张的一次是白天训练玩过头了，洗澡的时候在季栖元新买浴缸里泡晕过去，最后还是季栖元进去把人捞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次出去，又会胡乱睡到哪。
季栖元给周随发了消息，又默默地把照片保存起来。
他的手机里相册全是某人的照片，还多建了好几个相册，近的是近期的随处睡觉的周随，远的是很久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存下的照片。
兴许是两天没见人了，季栖元划动相册的时候，手不经停在了光脑最上面的相册上，相册小小地加了个锁，那是最早的一个相册，里面的照片仅有三十七张。
季栖元手指悬浮，停在那上面。
“季老大，还没走啊?”路过的同事问道。
“正准备走了。”季栖元点头致意，手指却轻快地输入了一串数字编号，尘封许久的相册忽然跳动，显示着指令正确，随后跳出了一张不失锋利的脸—
少年披着一身脏兮兮的布衣，较长的衣摆被他撕扯成长条，围在脖颈缠绕往上，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眼中倒映着荒芜的沙漠，无机质的瞳孔倒映着风沙，碎发从额间落下……但只是下一秒，他的眼神忽地一变，凛冽地穿过镜头，直直地看向了他。
狼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唯独那双捕猎者的眼睛，有着无法磨灭的锋利锐气。这是季栖元拍的……周随的第一张照片。
“编号98741。”季栖元低声道。是相册的密码。
编号98741,一串初始标号，远不及ID周名声远扬。
而这是季栖元在集结营，记下的第一串数据。
也是往后无数个日夜里，仅存于视频影像资料里的一串数字。
季栖元第一次到集结营观测室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实习资料录入，机器人带着他走过漫长的走廊，最后进了最里面的监测间。
透过玻璃窗往里看能看到巨大的监测视角，人的大脑被无限拆解，最后变成各个组织层，每一点的波动都代表着大脑活跃时脑主人无法计算的意念。曾经的季栖元痴迷这些奥妙的跳动变化里，好似只要洞悉这些，就能真正解开人类大脑进化的秘密，而后他的不严谨与追求，导致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哪怕如此，第一次见到观测对象的脑域模型时，他察觉到了静。
满屏的数据板，观测屏幕360度环绕，属于另一个人详细的数据就那样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身高体重乃至肌肉群的变化信息，赤裸裸地浮现着。唯独那与人密切相关的脑域，静如潭水，毫无波澜，要不是基础数值上显示这人的精神力是A级，季栖元差点误认为那是个精神力E级的基因缺陷。
而后他看向镜头，从全息模拟的世界里看到了脑域的主人。那是个看起来年轻，仅有十几岁的少年人，他走在荒漠里，侧脸的皮肤干燥，嘴角微微起皮，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风沙都在他身上盖了一层，衣摆上都结了层厚厚的沙。
季栖元当时往侧边上，关卡的通关数据上显示着失败次数2次。
编号98741,在这个关卡失败了两次。
而第三次已经开启了68小时，少年已经在原地不知道多久，毫无动静。
脑域安静，说明他连思考都没有，漫无目的地走着。
再看他以往的数据，Iv1失败了15次，Iv2失败了9次……一片惨淡的成绩代表着他在这届的集结营选手中处于底层，甚至排名数据可能排到倒数，新手入门的关卡就是如此惨淡的成绩，估计很快就会递交退役申请。
荒漠求生，季栖元只是看过地图，就知道这个关卡的几种解法，没有一种会像这个人这样，选择最废体力以及消耗体内水份的做法，在没有边际的沙漠荒地进行无用功的慢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观测对象，选择植物造景化作沙漠里常见的枯草作物，埋在风沙中记录他的数据，转身去整理其他东西了。
只是当他切回来时，一切就变了。
全息观测有着无比真实的体验感，季栖元对上那双眼睛时，一切仿佛近在眼前，清晰到他能看到少年眼底的红血丝，脑域一点波动也没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却直直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接着画面一黑，他从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3个小时的观测数据，毁于一旦。
他设置的脑域界限警报没响，选手的数据异常也没有弹出。
就只是短短十几分钟，他藏得无比深的观测模型就被连根拔起，再切到广域视角，他看到了脚步拖曳的痕迹被风沙掩埋，唯独附近时的痕迹消失得非常快，这说明对方靠近他的时候脚步很轻，目的准确，不是阴差阳错地发现他，而是远远就注意到他化身的数据模型。
季栖元更倾向于那是巧合，所以很快安置了第二次的数据的模型。
这次他没有关掉画面，而是面对面地观测着这个人，只是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忽然间发现少年从他的观测视角里消失了，地图上还显示着他的坐标，正在飞快地拉近，却一点也没出现在季栖元的视野里。他正欲切换广域看看怎么回事，下一秒就察觉到自己被拿了起来。
他变成了荒漠里一块凝成沙石的小石块，被人拿在手中摸索。
入眼可见的是一只指腹带茧的手……修长的手指之下是饱经磨砺、厚实的手心，他掂量着石头，下一刻掌心合拢，滋滋的电流声一闪而过，季栖元的面前再次变成了灰暗。
跳出来的广域视角中，少年站在荒漠中，流沙从他的指缝里穿过，他低头看了脚底的碎屑，转身回到了原来的轨迹上。
第三次的时候，季栖元化作了一株手指长的小草。
沙漠里常见的作物，盖在沙里根本看不见。
这次，他记录到了数据。
可是当对方从他侧方经过的时候，少年忽地停住了脚步，直直地看了过来。风沙荡了起来，少年半蹲在他的面前，布料盖着的脸上一双锐利到发光。
没有侥幸。
第一次见面，季栖元失败了三次。
等到许久之后，季栖元才反应过来，不是编号98741没有思考，而是他的思考太平静了。那是一种刻入本能的思考，看一眼走动一下，没有绞尽脑汁的辨别思考，他拥有强悍的记忆力能力，任何的变化都会落入他的眼中就是原形毕露。
他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该存在在这。
他也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他用着土方法，判别着沙漠里风向、伶仃几株植物的长势……从各种微妙的环境中找到了主脑留下的突破口，最后花费80个小时，走出了那片荒芜。
只是那一天，他除了记住了那双锐利的眼睛，还听到了他的声音。
被拔起来的枯草被他嚼成稀巴烂，观测器里是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咀嚼的声音把季栖元的自信搅碎。
少年久不说话的嗓音有点哑，盖住了他略微清亮的音色，简单的单音里充满了嫌弃与嘲讽——
“苦。”
鬼使神差，季栖元按下了广域的记录器。
第一天的工作一事无成，而一张照片，至此留在了他光脑里，到了遥远的未来。
231、番外
暗恋观测(二)
第一次工作失败，是季栖元顺遂人生浓墨重彩的一笔，也让他彻底记住了编号98741,也记住那个平静如一潭死水的脑域。
观测工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越细致的数据越需要近距离的观测与记录，而靠近编号98741是一件说起来简单，实则操作难度极高的点。季栖元很清楚，遇上这样的观测对象，他需要做的就不再是简单数据记录，而是要去了解这个人，分析他的行为习惯，寻找他通关过程中的破绽弱点。
后来季栖元无数次回忆第一次见面时的感受，他归根于不甘心。
这如同无数次实验失败，只是他以往的实验失败是未知领域的失败，而一次简简单单的观测实习，他却在一个人身上吃到了败仗，不甘心第一天工作的失败，也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年纪小、阅历浅的少年洞悉看透。
集结营的选手参与关卡挑战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漫长的通关史，集结营会规定选手每月最低通关时常，星网上更是有特定的专属视角直播间，编号98741的直播间热度很低，而他的在线时长却非常高。
一周的时间里，他最高在线记录是6天不眠不休，像是一个只知道挑战的工具人，沉浸在不断失败的关卡通关里。
在其他选手三天连通两关的时候，他像是个初次接触全息竞技的新手，在不该犯错的地方犯错，在常识点接二连三地失败，于是季栖元接触到他的第一周工作时，他的观测数据里全是编号98741的失败，森林里误入沼泽，途经原始地带的时候被毒蛇咬伤……毫无常识性的失误看得他眉头直皱，也在挑拨着季栖元的耐心。
季栖元在想，第一天那双锐利的眼睛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人没有他预想中强悍，一切真的只可能是0.001%概率的侥幸。
而观测屏幕另一边的人，却不知疲惫，也不知溃败感。
每次系统提示失败的时候，他就默默地选择重新挑战，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季栖元化作了原始森林里的一朵花，随处可见，藏在花丛里没有被发现。少年就在他不远处，他穿的还是沙漠中的那套装束，装束在原始森林里潮湿厚重，湿漉漉地挂在他的身上，他却全然不觉，而是在生起的小小火堆前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里倒映着摇曳的火光，被草木割伤的腿还在流血……
直播间里涌进来的观众看了没一会，难听的话就已经遍布评论区，有人说怎么这样的人也能参加集结营……不堪的言语被智能房管删干净了，编号98741很少说话，没有与直播间互动，也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言语表现。
他依旧我行我素，孤独地坐在篝火边。
很快，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或者这些浓厚的血气会在森林中引来捕猎者。
季栖元对自己一周的观察感觉到了无趣，当他准备固定视角离开时，锋利的刀光裹着浓血溅射在他的镜头前，动作快得镜头都难以捕捉，凌乱中只看到少年轻盈地落在了熊的背上，再锁定时棕熊已经被少年从后部一刀割喉，高大的熊神栽倒在火堆里，火苗溅得到处都是，而少年浴血站在熊尸的旁边，面无表情地割开了血肉。
新鲜的熊肉还颤动着，刀光与少年冷冽的眼神倒映在镜头前，季栖元怔愣在原地，忽然间察觉到了镜头的晃动，数日未听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机，少年干哑的声音近在咫尺：“三天，一样的花…
少年的指尖还在滴血，血顺着花身滴落在他的身上。
季栖元瞳光微动，下一秒面前的影像再度消失了。
观测室里回归安静，直播间内空无一点人气，可近距离那血液泼到季栖元脸上以及血光重重里少年冷冽镇定的脸就死死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及他触碰他的花身时那高热的体温。种种细节无疑透露着一点，编号98741发烧高温，却没有失血过多死亡，在身体状况极度差的模拟环境下，他利用火与自身，杀了一头棕熊，获得了接下来三天食物。
失败了10次，他成功通关了Iv4,再一次找到了季栖元的真身。
因为这点，季栖元的工作任务再度加重，不得不加班重新梳理数据。而那天之后他没再也没有对这个人心存看轻，而是真真正正地去看待这个年纪比他小很多的年轻选手。变成花草的时候被嫌弃，季栖元尝试变成老鼠，变成其他可移动的生物，只是被他捉到手里的时候就是开膛破肚，成为他的食物，或者成为他勾引猎物的陷阱。
季栖元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那比实验数据更确切地宣告他的无能。
所以在往后数月的时间里，他把这当成了一场较量，会提前模拟状态，会提前试验环境，试图每次在编号98741的手中存活更久，在这样的细致的观察中，他才发现编号98741一次接一次的失败不是无能，而是在学习。
那是阅历很浅，没有野外经验的选手利用环境的学习，他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没有野外丰富的生活经验，也没有应对特殊生物的正确办法，可无数次的失败却给他累积了恐怖的应对经验，譬如怎么杀了毒蛇，怎么击杀熊，又如何利用熊血勾引猎物布置陷阱……汲取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知识经验，最后成为数次生死关头刻入肌肉记忆的实操。
两人隔着观测屏幕，没有一次交流，更多的是无声的较劲。
更多次，是以季栖元的失败而告终，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人经验阅历如此薄弱，为何每次都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存在……直到某一天夜里，那是Iv14的无尽草原。
草原的夜空宽敞，天空中的星星多得数不尽。
季栖元再次被他从草里拔出来的时候，眼前的画面没有变黑，他看着少年捏着他的花茎，一双眼睛离他离得很近，那是鲜少一次除了较量外的和平共处，他在编号98741的手里活过了5分钟，对方微微举起了他，对着星空说了一句简单至极的话：“真漂亮。”
漂亮的是星空，这种星空在虚拟网络里多得是。可在那夜对方的眼里，是纯粹的、对夜空的欣赏。
编号98741在看夜空，季栖元却在看他。
他看到那双眼睛里，除却锐利，还有不易察觉、难以忽视的漂亮。
那天晚上编号98741什么都没有，他坐在无尽的草原中看夜空。
季栖元在旁边，观测屏幕的宁静第一次越过次元的阻隔，静静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季栖元关掉了其他额外的观测视角，全息笼罩在他身边，内心的浮躁一扫而空……
第一次，他做了一件无关数据与工作的事。
在编号98741的身边，陪他看了一夜天空。
自那以后，无数次日夜中，季栖元看向观测视角的时候，都是他孤寂一人的身影。
没有与直播间的交流，没有在失败中感觉溃败，季栖元自以为是的耐心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是，编号98741是个很单调的人，不如其他选手出色，也不如其他选手俏皮有包袱，试错与累积经验的过程中出现很多啼笑皆非的事，季栖元看到他在池塘中摔到过，见过他爬山爬一半进退两难，见过他不会撬锁继而拿斧头砸出了个洞……还见过他饿晕吃了毒蘑菇，在通关前最后一刻失败重来。
季栖元第一次在编号98741的直播间里的留言，账号是新申请的，留言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加油，在其他路人贬低嫌弃吐槽的言论里，很快就闪过去，他也不知道对方看不看得到。只是发出去后，季栖元盯着画面中的人看了很久。
那天起，他没有称呼他为98741,而是念出了他的ID周。
习惯总在无意间养成了，注册的账号有了第一次留言，就有了第二次，以及往后的无数次。
在他的直播间里留言，似乎成了季栖元每日必须做的一件事。他在这个漫长的失败中陪同他待了两个月，心高气傲在一次次的较量中磨平，他忽然间开始期待他什么时候会上线，也会思考他下线的时间里在做什么……他们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在彼此不知道的状态下陪伴了很久。
季栖元想忽然想让他说更多的话，哪怕被他捉了一次又一次。
从一开始只会嫌弃味道不好，后来会嫌弃地避开他，开膛破肚被当成食物已经是常事……只是偶尔变成动物的时候，短暂地会在他的手中存在活得长一点。
得到的评价也变得不一样——毛太长了。''臭。别跟着我。’离远点。''一两句话，季栖元却撬开了他隐藏的性格。他平淡寡言单调的性格下，似乎有不常表露的喜好与厌恶。
季栖元后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改变了心态，只是在目睹了周在集结营中无数次的失败与死亡后，他那刻薄的自尊心在无形中土崩瓦解。等到很久之后，他再次打开出事故那天实验室数据，再次面对时，他的心情却少了偏激，他花了一月的时间去重新梳理父母离世的意外，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自己，在自省中他洞悉了自己的糟糕。
他还没看透周的时候，他先看透了自己。
周真正崭露头角的时候，是他经历了几百次的失败之后。
集结营关卡等级越高，难度越高，既往的常识就不再是万能的通关密钥，天才们开始失败，开始卡关，而经历无数次失败，积攒阅历的周开始真正发挥他的能力。迷幻碎片极限体力操作，眼花缭乱的身体操作彻底将他送到了集结营热门选手的舞台，直播间内涌入的观众越来越多，季栖元的留言甚至会出现在弹幕里就被冲散。
季栖元依旧看着他，见证了他在无声中蜕变，见到了他被无数人夸的惊艳才绝的操作。
这些操作，他见一次就知道周是在怎样的磨砺中学会的，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他浴血躺在熊尸旁边大口喘气的模样无人看见，他怎么练习学会的0.5秒极限操作无人知道……可可季栖元闭上眼睛，那些东西就如同电影放映，比记录器更清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察觉到那一点的晚上，季栖元的心跳得飞快，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那是更优秀的周。
后来他第一次在下班之后回到家里，进入那个人越来越多的直播间里，悄悄地按了录屏。
漫长的观测，季栖元习惯了每天睁开眼就是这个人。
周越来越出名，集结营排行榜上出现了他的ID。
季栖元还是习惯每日早起晚睡地跟着他，进入观测室里以另外的视角跟着整个人，详细地记录着他的变化。这些变化持续到了某一天，周进了那场漫无际的大火里。
Iv36的火海，观测室里脑域监测器里第一次响起了警报声，翻天覆地的变化，火海里无尽的火焰倒映在周的眼底。观测画面中少年动作的迟缓，不易察觉的失误……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这些失败与脑域的失衡充斥着不平常，第一次他没有立刻发现他拟变的形态。
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季栖元看到了，他第一次开启了全套身体观测器，不眠不休地跟着他。周在火海中失败了多少次，他就跟着陪伴了多少次……季栖元头一次有冲动地想要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可惜种种都有明文规矩焊死在他，他只是个观测员，而并非他的朋友。
正如周的真实资料不会对他开放，他与他之间只是简单的工作与工作对象的关系。
他盯着脑域观察了很长的时间，详细地记录他的种种数据，直至周在奔跑中躲开了追杀，坠入那一片暴风雨里，风雨冲刷掉了他脸上的灰黑。
季栖元跟着他，在风雨中追着他。
他说服自己这只是观测需求，可偏偏在见到少年苍白脸色的时候他从洞窟深处走了出来，不是被发现，而是主动地暴露自己。
过来。''怎么湿漉漉的。’
……
那一次，他没有摧毁了他，而是把他抱在怀里抱了整整一夜。
风雨中他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跃动与体温是说不清的慰藉，季栖元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异常，也能察觉到他不该有的情绪波动，第一次他没有感觉到欣喜，而是在距离间察觉到了鸿沟。他没办法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问他是不是不开心，连伸手安慰他都做不到。
只记得少年的体温，雀跃的心跳，以及一场无疾而终暗恋的始端。他不想局限在简简单单的屏幕观测里，想要光明正大地认识他，想要优秀地站在他的面前。
后来他辞职加入保密组。再后来，没有等到他们彼此认识，这个人就消失了。
季栖元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收集了他很多的资料跟录屏，无数的照片都比不上最开始相册里的37张照片，每一张都是从录屏里截出来的短暂的合影，或者是他在他记忆里最清晰的模样。
从他出现在他的面前开始，这个人就突如其然地闯入他的人生里，最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
夜里雾气变重了，登登的通讯声打乱了季栖元回忆的思绪。他回过神来，通讯器上跳出了周随的名字。
季栖元把相册关了，接通了通讯：“怎么还不休息?”
“蓝星这边有特产，你要点什么吗?”周随的声音有点重，似乎是刚睡醒的鼻音，那边还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摆烂哥的说话声。
季栖元看着时间点，这个点蓝星距离休息时间还早，某人已经睡过觉，在考虑玩的事情了。他想了想说了几样想要的东西，“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机。”
两人叨叨絮絮地聊，多半是对面在说，周随在答。等挂完电话，都过去半小时了，摆烂哥听得目瞪口呆。
“买特产得去那边。”摆烂哥说道：“等下悬浮车。”周随的通讯器震了一下，他稍微低头，见到了群里发的消息。
等悬浮车的时候，周随看到了群里发出来一个八卦贴。
周随点开了星网福尔摩斯网友的记录贴，点进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串乱码的字符，星网TV每次新号注册的时候都会生成一串记录符，那像是直播间会特定生成的机器人编码，因此很多
人说那是直播间送的Al机器人，专门给新手主播送热度。
周随点了点网友们扒出来的乱码，一串十几位数的智能编码，乱码与简单的留言一下勾起了他的回忆。旁边的摆烂哥好奇地凑过来，发现周哥在看群里发的帖子，震惊地看着对方，还见到周哥的通讯器上浮现着的特殊关注。
特殊关注是季栖元加的，悄咪咪加的，加完还问周随可以不可以，又说这样可以看到他。
挺有用的，每次季栖元发什么动态他都能看到，也能看到群聊里其他人@一度阴阳的信息……偶尔他就能看到一些群里人特意@对方的八卦。
“这些啊，星网上经常有乱说造谣的事。”摆烂哥心说他上次还看到有同人楼说周哥跟兔子哥结婚生子了，孩子都三岁，内容离谱，结果保安群里还一群人追完了，差点大号上阵去追更楼主，“这估计又是哪个楼扒出来的…….
几年前的直播间弹幕留言，这一听就很离谱，这么久远的数据如洪流，估计是随便p的图。而且这么普通的留言怎么可能是兔子哥，现在谁不知道兔子哥夸人出口成章，南芜府战绩可查。
周随却看着那个编码许久，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了什么。
他看着下面诸如‘厉害’’加油′ 早安”
原来是你啊。
早上，季栖元开门时收到了一份来自蓝星的特产。打开后是一株永生花，花的模样普通简单，季栖元却站着久久未动，花的模样与记忆中某一株重叠了。
上面是周随有点潦草的字迹——[定做的永生花，以前拔过，挺漂亮的。]
永生花取代了季栖元养了几年的宝贵绿植，摆在了全家最显眼的地方，还被po上了社交平台。一度阴阳的主页登地亮了一下，猝不及防的网友们被喂了狗粮。
[一度阴阳：[图片]他送的花^-^]